王家棟聞言愣了一下,他們剛纔在裡邊討論的時候,大家都以爲說的這個味道奇怪,就是指的身上味道難聞。
李楚擡手拍了一下外甥的肩膀。
“我看剛纔警犬隊過來又出發了,他們應該是按照血腥味去找的,估計是找不到,最起碼那兩個人從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我沒有聞到有這種味道。”
說着他抖了一下狗鏈。
“我本來領小黑過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幫着找找,不過小黑剛纔一點反應都沒有。”
王家棟低頭看了一眼蹲坐在那裡的小黑,微微一笑說道:“沒事舅舅,您已經給我們提供了不少的線索了。”
“對了家棟,剛纔做筆錄的時候有一點我忘說了,你可以做個參考,當時碰見那兩個人的時候,因爲狗叫的利害,其中有人說了一句話,他的口音沒有四九城的那股子味兒,最起碼不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的。”
“行,舅舅,我知道了。”
“嗯,我估計你們要開案情分析會,你快忙去吧,我也回去啊。”
“舅舅你稍等,我去跟我們領導說一聲。”
沒多大會兒王家棟就領着他們市局的領導走了過來,倆人寒暄了幾句,這個領導就走了,這陣兒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心情。
就在李楚剛準備走的時候,王家棟又領着一個人走了過來。
“舅舅,這位是我們總隊的馬總,他有點事兒想麻煩你一下。”
“李主任,實在是不好意思,案子太大,我們一刻也不敢耽誤,能不能麻煩你帶着我們往嫌犯走的那邊去轉轉?”
李楚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下頭。
見他答應了,馬總立即就讓王家棟安排了幾位幹警一起。
“當時我們就是在這裡碰見的,那陣我跟我愛人正說話,也沒注意衚衕裡有人沒,是幾隻狗一拐過來就叫,我們倆才擡頭的,然後就看到那兩個人一人提着一個旅行袋往出走。”
走到路口,李楚給身邊的馬總還有王家棟說道。
“李主任,當時您沒有看清那兩個人長什麼樣嗎?”
“沒有,他們倆都戴着鴨舌帽,帽檐壓得比較低,再加上他們是背光,什麼都看不清。”
“李主任您當時就沒有一點懷疑嗎?”
“懷疑,怎麼不懷疑鬼鬼祟祟的,還那樣戴帽子,一看就不是幹好事兒的,但是我沒有證據啊,而且我也沒有那個身份去問什麼。”李楚攤開雙手說道。
馬主任聞言點了點頭,確實,懷疑歸懷疑,你還真不能把人攔住,這些年畢竟不像五六十年代那會兒。
“他們出來後就往北邊走了嗎?”
“對,沿着路邊就往北邊走了,大大方方的,走路速度也是不快不慢。”
“李主任您是說他們的表現並不慌張?”
“對,這也是我沒有繼續看的緣故,他們的一切動作包括那會兒說讓我把狗拉緊,都表現的十分平常,絲毫不像是剛做完大案的樣子,如果這個案子真是這兩個人做的,那就只能說他們的心裡素質太好了,肯定不是一般人。”
馬總站在那裡看看大馬路上,又回頭看了眼昏暗的衚衕裡,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滅門,六口人,如果真是這倆人乾的,那肯定不是普通人,因爲西邊那個大院子也好,後邊的也好,他們剛纔都走訪過,據那些鄰居說,並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
就是殺幾頭豬,也會弄出點動靜吧,怎麼附近的人就什麼都沒有聽到呢?
馬總有些頭疼的抓了一下頭髮。
見他站在這裡不走,李楚皺了皺眉頭。
“馬總,還往北邊走不?”
“啊,不好意思啊李主任剛想別的事情呢,不用去了,我們幹警帶着警犬隊已經往北邊去了。”
“馬總,那兩個人的目的地未必是北邊,當時因爲我和我愛人的緣故,他們也有可能是故佈疑陣呢。”
“謝謝李主任的提醒,四周我們都已經派人封鎖了。對了,我剛纔聽家棟說,您覺得那個說話的人不是四九城的人?”
“不不不,我說的是他不是地道的,從小在四九城長大的人,他說話沒有那個味道。”
“您能從他的口音中聽出來這人有多大嗎?”
“應該是三四十歲吧。”李楚回憶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不準,因爲就那一句話。”
“好吧,麻煩您了李主任,您可以先回去了,後邊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會讓家棟過去找您的。”
馬總給李楚敬了個禮說道。
“有事兒儘管來找我就行。”
跟外甥打了個招呼,李楚領着小黑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衚衕裡看似平靜了下來但從窗戶上隱隱透出來的燈光看來,今晚這一片的街坊鄰居們估計是睡不好了。
發生在自己身邊這麼大一案子,沒有誰心裡不緊張的。
這也是李楚願意盡力配合公安的緣故,他的家人都在這裡住着呢。
這種滅門案的影響實在是太過惡劣,相信警方也會盡全力破案的。
不過因爲現在根本就沒有監控那玩意,今晚如果不是李楚去報警,如果再等上幾天才發現,那麼這種案子想破還真不容易。
現在的破案手段跟幾十年後根本就沒有辦法比,無論是刑偵手段還是技偵手段。
這會兒想破這種案子,真的是運氣成分比較大,然後就是依靠人海戰術了。
正走着呢,李楚忽然擡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剛纔忘記問作案動機是什麼了,是純粹的仇殺,還是說搶劫。
那個姓傅的要說當年把家當全部捐贈完了,他是不信的,就像婁家一樣,捐贈了那麼多,這麼多年過去了,去年不照樣把孩子送出國留學,那可是自費啊。
算了,等回頭見了家棟再問問吧。
如果是搶劫,那麼這段時間還真得小心點。
誰知道那倆貨是怎麼挑選作案目標的。
心思電轉間,他已經快走到家了。
“姐夫,你怎麼不睡坐門口乾嘛?”
透着泛黃的路燈,李楚看到姐姐家門口,姐夫正坐在臺階上丟盹呢,他連忙快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