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回話的時候,眼睛無意間掃了陸霞一眼,結果就見陸霞的臉白了,李秀英心微微一動,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報名了就好,小姑娘有上進心很好,好好學,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我,能幫的地方我一定幫。”馬林笑着誇了幾句,才叫一旁的陸霞,“走吧,回去。”
李秀英也道了別,也回屋了。
心裡卻知道今天陸霞那邊可沒有那麼快解決。
果不其然,回到朱家,馬林就叫了陸霞問話,“你報名了嗎?”
“還沒有時間去,想着明天去。”陸霞心虛的回道。
她是根本不知道還有報名這一說法,就在剛剛聽到李秀英的話時,陸霞蒙了,也知道事情蒙不住了,這一顆也七上八下的。
“明天?我聽說今天上午報名就結束了,你明天去哪裡報名?到了現在還不說實話嗎?老首長平日裡相信你,那是沒有戳破你的小算計,不過這參加高考的事可是你自己要參加的,這幾個月來家裡甚至除了做飯,洗衣的活都是我拿到外面去洗,就爲了能讓你安心的準備高考。你對得起我們一家人對你的栽培和鼓勵嗎?”馬林的聲音不大,也沒有一點的怒氣,可聽到人耳裡,就讓陸霞害怕的渾身發抖。
“大姐,我......我是真的想參加高考,可是我不認字,我一直努力的識字,但是還是不行。”陸霞眼圈一紅,先哭了。
“不識字還要參加高考,你的腦子裡面裝的是草嗎?”馬林聲音一厲,突然厲害起來,“你看不清自己,好高騖遠又愛慕虛榮,看到不如你的人突然比你強,你就想把對方比過去,我告訴你,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一點,不識字可以,可以慢慢的學,結果你呢?不識字卻學着隔壁的小李去參加高考。”
“大姐,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陸霞哭着認錯。
馬林揮揮手,“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你再做這些投機打把的事情,就另在這家呆了。”
陸霞連連應下,這事好不容易過去了,陸霞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裡卻把李秀英恨了個半死,她在這裡呆了兩年還從來都沒有這樣下不來臺,這還是頭一次。
李秀英心裡也明白自己是受了無妄之災,卻也是沒有辦法,陸霞考報名都不知道,朱家的兒媳婦那般精明的人,怎麼可能還什麼也看不出來呢。
這事李秀英沒有再去過問,中旬過後,只覺得日子過的一天比一天快,考試的日子定在了六月二號,李秀英說不緊張是假的,平時就是買菜首長那邊都讓小高去,而讓她留在家裡看書,李秀英怎麼說都沒有用之後,只能按着首長的話來。
這半個月陳燦來過一次,說的話裡無非也都是羨慕之類的,也聽說陸霞病了,不能參加高考了,每天只在家裡呆着,極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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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英明白這只是陸霞對外面的託詞也沒有挑破,在還有三天到月底的時候,李美齡找上門來了,是警衛員那邊送的信,李秀英去大院門口見的人。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李美齡一見到李秀英,就目光帶着恨意的質問。
李秀英一頭的霧水,不過卻很冷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什麼也沒有做過,你心情不好想發泄就找別人去吧。”
“部隊裡要給張建平介紹對象,這回你滿意了?”李美齡聲音尖銳。
李秀英愣了一下,隨後譏笑道,“他相不相親關我什麼事?我又有什麼滿不滿意的?你要是着急,那就去和張建平說你反對,跑到我這裡來是指望着讓我幫你帶話過去?”
李美齡又羞又惱,看她那副樣子,李秀英真是慶幸這是在大院門口,不然真怕這人撲上來撓她。
“你明知道咱們家窮,供不起我上大學,我上學一半的錢都是建平給的,現在他要相親了,等他一結婚他妻子怎麼會同意呢?那我的大學怎麼辦?你就是不想我上大學,所以纔在背後這樣做。你不希望我過的好,就是看我過的落魄才高興。”李美齡指責道。
“那就爲了你能上大學,所以我就要嫁到張家還要沒有結婚證的在他家沒名沒份的過着?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些?你不是一直都很博愛嗎?不希望傷害到別人嗎?你這樣的想法和別人說過嗎?別人是怎麼看你的?”李秀英譏笑的看着她,“我在張家做牛做馬一年多,雖然沒有領結婚證也不算是結婚,可村裡那些人誰不知道我是嫁給了張建平?在他們的眼裡我就是個離婚的女人。我今年才二十三歲,只比你大一歲,就要爲你揹負這些,難道還不夠嗎?”
李美齡緊咬着下脣,“當初讓你嫁給建平家裡也是問過你的,你自己同意的。”
“我有得選擇嗎?從小到大家裡什麼東西不是可着你來,你可以上大學,我只能唸到小學畢業,我學習不好嗎?每次考試都是班級第一名,最後還不是爲了你,讓我不念?”李秀英不願去想那些,那樣的過往讓她難受。
就像每次考了第一名,回到家裡媽媽不但不高興,還要非打即罵,從來沒有誇過她一句,她那時候太小,不明白媽媽爲什麼要這樣做,後來每次考試雖然都考了第一名,她從來也沒有和家裡說過,只說考了後幾名,纔會在媽媽的臉上看到笑容。
直到很多年後的今天,她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只有她學習不好,這樣不讓她念書,纔有正當的理由,畢竟供一個學習不如姐姐的妹妹唸書,任誰聽了都說不過去。
“你剛開始是學習後,後來哪次不是倒數。”李美齡不以爲意。
“我不說倒數,回到家媽就會打我,換了你你怎麼辦?”李秀英目光犀利,如刀一般射過去,“即使我這樣退讓,最後還要用自己的一輩子換你的幸福,你的善良呢?你的良知呢?我記得你在張建平的面前可很會做的?也很委曲求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