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說完就爲自己的多嘴後悔了,看大家都看着她,忙傻笑道:“我說着玩呢,你們接着說,我保證不多嘴了。”
於忠良聽星夜這麼說,還真想聽聽她是怎麼想的,以往的經驗告訴他,星夜雖然有些想法天馬行空不切實際,卻會給自己帶來一些新的思路,對自己還是很有啓發的。
“沒事,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爲什麼說那麼個年年虧損的工廠,還有人會搶着收購?”於忠良溫和的問道。
“真說呀?”星夜看舅舅一臉的認真,心中怪自己多什麼嘴呀,嘴上卻說道:“我就是瞎說的,你們聽聽可別笑我。”
“快說吧!難道還真指望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於老爺子淡淡的說。
“好,”星夜轉頭問於忠良,“舅舅,先問你那個造紙廠每年能有多少的銷售創造多少的利潤,給國家上繳多少的稅收?”
沒想到星夜什麼也沒說,而是問了一溜的問題,於忠良還是回答道:“沒有,現在的情況是停產賠錢,開工的話賠的更多,尤其近兩年,爲了能讓企業起死回生不倒閉政府銀行每年還要投入大筆的錢呢!”
星夜眨眼說道:“如果有公司提出來收購這家造紙廠,舅舅你們會開價多少?”
“這個要有專業人士估算的,廠房,設備,人員,庫存,等等很多呢?”於忠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能籠統答道。
“我想肯定不會多的”星夜自信的說道:“每年虧損的工廠,上千人的下崗職工,這工廠對市裡來說就是一顆大毒瘤,如果有人肯把毒瘤清走,還能爲市裡創造更多的財富,那是幫了市裡的大忙了,肯定不會多要的。”
“可是就算再少,那也是錢呀!這種虧損的企業要來幹什麼?”輝夜不解的問道。
“虧損的自然不好了,不過舅舅,要是我再提出在城外修建一家設備更先進,產品更好,規模更大的工廠,你們市裡會不會支持,比如給找個地方呀,免些稅呀之類的。”星夜不理會輝夜,繼續向於忠良提問。
“當然,哪怕你不收購老廠,對新建大型企業,我們本來就有優惠的,不過如果你要建新廠的話,你又何必收購市裡的老廠呢!又是債務又是人員安置的”於忠良不解得問道。
星夜笑道:“說來說去,其實我是覺得現在的造紙廠可是佔了個好位置,崇文區與崇武區相交的地方,這幾年那裡發展的很快,如果我收購了那個造紙廠根本就不準備讓它在運行下去了,推掉廠區,那就是一片不小的地方,不管是建大型綜合市場,還是美食廣場,或者各種批發市場,也許地方夠大多見幾樣,反正不管做什麼商業投資,都能比造紙廠賺錢的,當然前提是市裡不會因爲知道這個計劃,獅子大開口。”
於忠良眼前一亮,自己多年想的都是怎樣重新盤活這家工廠,卻從沒有換一個角度來想過,星夜的話還是有很大的可行性的。
星夜外公問道:“那你還要新建廠幹什麼,就爲了安置下崗的工人嗎?那樣投資未免太大了些。”
星夜說道:“也不全是,可能匆忙我想的還不全面,我是想着不是造紙業不賺錢,而是本身這家工廠有問題,所以可以重新研究市場,看看市面上到底什麼好賣就做什麼唄,一樣的東西再爭不過人家那就是自身管理的事了。”
於老爺子點頭,星夜本來就是想到那說到那,畢竟她沒有多少這方面的經驗知識,只是見過幾個利用國有企業私有化成功成爲富翁的商人,知道他們都是靠取巧發的家,所以她也不敢肯定自己說的對不對,當看到於老爺子點頭時,才心中一鬆,看來自己說的還不太離譜。
“還有關於投資建廠的錢,其實我想着,能便宜的拿下老廠,再用老廠的地皮去銀行貸款,那商業項目也可以需求合作伙伴注資,或者出售部分地皮,都能籌到錢的,再投入到新廠中去的,不過我也不知道具體行不行的通。”星夜實話實說道,這也是她能想到的所有了。
於忠良笑了,“看不出呀,你小小年紀還想着空手套白狼呀!”
星夜見他舅舅笑了,自己也笑道:“我這是借雞下蛋,舅舅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一點可取的地方?”
看星夜笑的小心翼翼的,於忠良故意沒回答她的問話,而是說:“說說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星夜自然不能說我見過靠這種方式發家的,嘟嘴說道,“誰家做生意賠錢了,還接着做呀!那還不如干脆不幹了呢,自然要想想換一種賺錢的生意做了,舅舅我說的到底對你有沒有幫助呀?”
“很新穎,但你這樣做好象個人得利,國家更吃虧些。”於忠良說道。
“啊,那就是沒用了。”星夜有些失望,這些明明都是人家已經成功用過的方法了。
“忠良,記得去年鬧得沸沸揚揚的‘陳賣光’嗎?其實他已經這麼做了。”於老爺子皺眉說道,“星夜的說法和他的觀點很像。”
於忠良沉思不語,星夜左看看右看看,幾人都在思考,於是悄悄的退了出去。
星夜出門輕打自己的嘴巴,多嘴,人家那個不比自己有能力,自己去賣弄什麼,沒幫上忙,還給人家添亂。
“星夜”家凱與輝夜也跟了出來,拉着星夜去了樓上她的房間。
書房內,見孩子們都出去了,於老爺子問道:“怎麼樣?星夜說的很有道理,這孩子在某些方面很敏感,看她下棋就知道了,每每總有破局之招。”
於忠良點頭,同意老爺子的話,卻又皺了眉頭,“就那個原廠址的重建計劃,真還是很吸引我的,做好了可以成爲天雲的又一精品商業區,真能成了就是我在任期間的政績之一,可是這公有制改私有制,現在也只是山東的那個縣委書記這麼做了,褒貶不一呀,相信很多縣市領導都是觀望態度。”
於老爺子自然知道兒子的顧慮,手指敲着桌子,“敢爲天下先,起碼山東那個縣盤活了所有企業,年資產也翻了幾番,這是實實在在擺着眼前的。”
於忠良聽老爺子這麼說,就知道老人是很贊同星夜的意見的,說道:“我回去找人研討一下,不過星夜倒真是讓我迷惑,看她說的如同兒戲,其中卻蘊含着大量精髓,這些恐怕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爸,你說咱家星夜會不會成爲一個政治家或者經濟學家。”
後面這話自然是玩笑的成分居多了,不過老爺子還是正色答道:“她就是有些小聰明,你別給她什麼壓力,什麼這個家那個家的,女孩子不求她多出息,快快樂樂的就好了。”
於忠良點頭,今天這個大年三十自己的收穫還這是不小呢!讓他心中幹勁往上衝,如果不是都在放假,說不定他馬上就會招人開會,研究可行性的。
其實就是今天的一席話給於忠良開闢出一片全新的天地,讓他在這片天地中大幹特幹,讓天雲的經濟邁入全新的時代,成爲他在天雲任職期間最大的政績,爲今後的仕途積累了良好的資本,多年後說起於市長當年的業績還是讓人津津樂道的,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誰也沒預料到星夜一時的衝動言語,帶來了這麼大的連鎖反應。
而星夜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臉興奮的家凱與輝夜,“你們這是怎麼了?”
“行呀!丫頭,真是讓我刮目而看呀!你的小腦袋是怎麼想的,簡直絕了。”家凱笑道,說話就去敲星夜的頭,彷彿真想仔細研究一般。
星夜躲過了他的魔掌,那邊輝夜也說道:“那個提議是棒,如果不是沒這麼多資金,連我都想嘗試一下,肯定能賺錢的。”
星夜瞭然,難怪他們這麼興奮,原來是被自己剛剛畫的大餅鎮住了,不過想想有些事,自己做不來,他們都也許可以試一試。
“哥,其實剛纔的辦法那也是可大可小的,錢少有錢少的辦法啊!”星夜說道。
“哦,什麼辦法?”輝夜瞪大了眼睛。
家凱就更不客氣了,“快說,賣什麼關子。”
星夜緩緩說道:“其實一樣的,資金少就找個小點的運作對象嗎,想那些設備陳舊或者產品已經沒有市場的中小型企業,甚至是街道辦的小廠都是不錯的選擇就像老宅子那邊的老五金廠,基本已經停產了,大多都是在市區中寸土寸金呀,哪怕不要裡面的設備,光地皮也是賺的。”
“行是行,可是我們能擅自建造商業建築嗎?那些審批很麻煩,我們還要成立相關的公司來運作。”輝夜提出意見,這段時間他倒是瞭解了不少關於各種審批的章程。
“哥,鑽個政策的空子嗎!不好辦就不辦嗎,你不會給你們公司蓋棟辦公樓呀?自己用不了的,拿來出租就好了。”星夜無所謂的說道,還又補充道:“我是不怎麼懂了,也沒細想過,你們要是感興趣可以多考慮考慮,肯定能有好辦法的,機會在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當然前提是隻要不違法就行了。”
“這樣也行呀?”家凱驚訝的說道。
而輝夜卻懸入了沉思。
下面星夜外婆高聲叫他們下樓,老太太抱怨道:“今天是年三十呀,你們一個個大的小的都躲起來說個沒完,就把我老婆子一個人扔在這,哪有點閤家團圓的意思呀!”
星夜與家凱做了個鬼臉,三人快速下樓,就看見外公和小舅也是一臉悻悻的從書房出來。
“你們就有這麼多的話說呀?”老太太生氣道:“小佳打電話來了,讓我們早點過去呢!還不快去換衣服。”
幾人一陣忙碌,外婆身後,舅媽樑慧茹與梅姨笑吟吟的看着他們,這個家說話管用的可都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