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腳踢雅達利！
從Sidley Austin出來後，伊森·瓊斯便直接轉向去往了雅達利。
由於事先有過溝通，所以當他抵達後，直接就見到了等候多時的諾蘭·布什內爾和唐·瓦倫丁。
或許是因爲計劃已成，所以諾蘭·布什內爾那可是面帶微笑，而又或許是因爲要保證計劃的嚴密實施，所以唐·瓦倫丁此刻依舊是擺着張臭臉。
甚至在諾蘭·布什內爾給伊森·瓊斯倒水時，這傢伙還冷哼了一下。
“噢伊森，你不用管他。”
諾蘭·布什內爾擺了擺手，示意伊森·瓊斯不要在意。
而伊森·瓊斯則是連連搖頭，滿臉的慚愧，“噢諾蘭，我現在又有什麼權力說這些呢？”
“我已經諮詢過律師了，我的《Snake Game》好像真的侵權了。”
‘！’
此話一出，諾蘭·布什內爾頓時眼睛一亮，但下一秒他又主動收斂，不想展露自己的歡喜。
而在此同時，唐·瓦倫丁也順勢開口，譏諷了起來——
“哈！我已經諮詢過律師了，我的《Snake Game》好像真的侵權了！”
唐·瓦倫丁先是學着伊森·瓊斯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他的話語。
接着便直接拔高了聲線，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吼道：“伊森·瓊斯！我們給了你幾天時間？四天？還是五天？你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才發現專利書中沒有誤會這個單詞嗎？”
“噢！你這真的是太棒了！我特碼的甚至都想誇誇你，終於識字了！”
不留情面的話語聽得諾蘭·布什內爾眉心微蹙。
而就在他想要打斷時，唐·瓦倫丁的嘴巴那可是比他的思緒還快。
“既然這一切都不是誤會，那你是不是就應該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覆了？”
“你是準備像個男人一樣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還是想要和個寶寶一樣繼續拖延？”
“如果是前者，我唐·瓦倫丁會非常的佩服你，因爲你敢作敢當！”
“而如果是後者，那我唐·瓦倫丁就只能最後對你說一聲抱歉了！”
“因爲我們的律師已經擬好了起訴狀！明天就能去起訴！”
“放心，我們的訴求總共就三條，並不會有你想象的那麼誇張！”
只聽“嘭”的一聲悶響，唐·瓦倫丁將一份文件丟到了伊森·瓊斯面前的茶几上。
拿起一瞧，上面的訴求那真的是簡單至極。
雅達利這邊要求伊森·瓊斯承擔米羅華所伸張的一百萬美元的賠償款，同時，伊森·瓊斯還需爲自己隱瞞專利侵權的事實和《Snake Game》因爲法律訴訟而提前解約的問題賠償雅達利相應的損失。
前者，雅達利要求伊森·瓊斯賠償一百萬，後者，雅達利則向伊森·瓊斯索賠三百萬。
說實話啊，當伊森·瓊斯發現，雅達利希望自己承擔五百萬的賠償時，他整個人都快哭了！
要知道，《Snake Game》的淨收益都沒有五百萬啊！
這些人明明能夠直接搶的，但卻非要搞個合作裝模作樣的糊弄自己，這真的是太感人了！
而在翻看完條款後，伊森·瓊斯的臉上也寫滿了震驚，“五百萬美金？噢，這個價格我不能接受！因爲就算《Snake Game》賣上一年，它也不可能賺到五百萬美金！”
“我以爲我們是來和平分手的，可你們——”
“啊哈？和平分手？噢伊森！你怎麼這麼天真啊！”沒等伊森·瓊斯把話說完，唐·瓦倫丁便高聲道：“是你單方面觸犯了法律！是你把我們雅達利帶入了深淵！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想和平分手？”
“那你還不如殺了我們然後去自首呢！”
“去和法官說——‘我無罪！’”
“Dxxn！”聽到這兒，諾蘭·布什內爾終於忍不住了。
“Don（唐）！閉上你的鳥嘴！”他瞪了一眼唐·瓦倫丁，大聲吼道：“我們今天坐在這裡就是爲了解決問題的！你要是不想解決，那就請你滾出去！”
‘？？？’
諾蘭·布什內爾的嘶吼聽得唐·瓦倫丁眉頭緊蹙。
他不清楚同伴爲什麼會突然暴怒。
但等他捕捉到諾蘭·布什內爾眼中的急切後，他便瞬間醒悟！
這裡特碼的可是自由之國，人比槍多！
如果伊森·瓊斯真按照他說的，從腰間拔出一把槍把他們突突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想到這兒，唐·瓦倫丁頓時閉嘴。
但氣勢上則不肯輸。
雙手環抱向後一靠。
那油然而生的匪樣，就差沒在自己的腦袋上刻上‘我住聖洛都，五星好市民’了！
隨着他的沉默，諾蘭·布什內爾也鬆了口氣。
重新將目光投向伊森·瓊斯，見其面色不佳後，諾蘭·布什內爾也壓低了聲線，用平緩的語氣說道：“伊森，你可能覺得五百萬的賠償有點多，但這個數字，其實是經過精確計算的。”
“首先，是米羅華伸張的一百萬的賠償款，這筆賠償是固定的，因爲這不是我們要求的。”
“其次，是隱瞞專利侵權的一百萬，這是根據一臺機器一百美金的授權費計算的。如果你覺得這個價格過高，那你可以出去問問別的公司，問問那些正在被米羅華起訴的公司，他們會告訴你，米羅華索要的專利費那都是每臺售價的百分之八起步的。”
“最後，則是提前解約的三百萬，這個數字……其實我們雅達利一分錢都拿不到。”
說到這兒，諾蘭·布什內爾的語氣略顯憂傷，“這筆錢，主要是給Midway Games和Chicago Coin的，因爲他們和我們一樣，也被米羅華給起訴了。”
“在他們收到的起訴狀裡，米羅華向他們索要了一百五十萬美元的賠償金。”
“而剩下的一百五十萬，則是給他們獲取專利授權用的。”
哎呦喂！
諾蘭·布什內爾的話語都快讓伊森·瓊斯感動的哭出來了！
雅達利向他索要了五百萬的賠償，結果自己卻分文不取？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無私精神啊！
史蒂夫·喬布斯要是在場，怕不是會倒頭就拜？
因爲諾蘭·布什內爾和唐·瓦倫丁明顯要比以身飼鷹的佛祖還要慈悲啊！
“原來是這樣嗎？”伊森·瓊斯微微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如果這些錢全都是用於賠償，那我沒有什麼意見。既然我犯了錯誤，那我就該承擔後果。”
‘！’
伊森·瓊斯的話語聽得諾蘭·布什內爾嘴角上揚。
悄悄的朝着唐·瓦倫丁望了一眼，後者那緊繃的面頰正微微顫動，努力的掩飾着自己的歡喜。
四目相交，信息傳遞。
知道機會來了的諾蘭·布什內爾連忙搓手，“噢伊森！我得承認！你絕對是我見過的最有擔當的男人！你就像是那得克薩斯州的牛仔！是馬背上的英雄！”
離譜至極的吹捧聽得伊森·瓊斯在心裡yue了起來，但面子上，他卻表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擔當？噢諾蘭——在我們這個年代裡，擔當可是一個貶義詞。我也想像克拉克·肯特那樣撐起一切，但……我承認，我做不到，因爲我拿不出這麼多錢。”
“別說是五百萬了，就連米羅華向我索賠的一百萬都讓我無力負擔。”
當伊森·瓊斯滿臉愁容的倒在沙發上，仰面朝天兩眼無神的嘆息時。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諾蘭·布什內爾和唐·瓦倫丁的瞳孔裡可是溢散出了難以言說的驚喜！
因爲當下這一幕，那就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沒再猶豫，清了清嗓子，諾蘭·布什內爾直接就坐到了伊森·瓊斯的身旁，說：“噢伊森~我的朋友~請你不要這麼頹廢，因爲這件事情還沒有到了那種無法挽回的地步。”
“你還記得幾天前我向你道過歉嗎？那個時候我說，在整個事情解決之前，我們雅達利可能無法將《Snake Game》的二期分紅打給你們，但現在嘛……”
“我們可以換個方式結算。”
“你的二期分紅有一百三十七萬，我們就按照一百五十萬給你抵消好了，在刨去這一筆資金後，你只需要再去籌集三百五十萬給我們就行了。”
“你看，只要動動腦子，一瞬間就能解決百分之三十的資金問題！”
“剩下的三百五十萬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畢竟你姨父家的果園可是開了很多年了，這麼多年的積累……呃我是說，他的人脈應該很廣吧？怎麼樣都能幫你解決一些困難吧？”
我特碼的！
伊森怒了！
這羣狗孃養的傢伙真的是一點碧蓮都不要了啊！
想讓他把托馬斯和琳達的積蓄騙出來？
雖然伊森·瓊斯清楚，這只是套詞。
但那種油然而生的憤怒，還是讓他想要揮起拳頭，打他丫的！
不過，一想到這些人還沒親口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伊森·瓊斯便又忍住了。
“可這樣也不夠的。”他說，“雖然托馬斯這些年經營的不錯，但家裡的積蓄根本就沒有多少。之前我和他說想做生意，他表示自己只能拿十萬給我……”
“這些錢，根本就不夠對吧？”
“我要賠你們三百五十萬，再賠米羅華一百萬，缺口可是有四百五十萬！”
“這可是四十五倍的差距啊！”
“我就算是去下加利福尼亞當肉票運貨，我也賺不到這麼多啊！”
頹廢的話語聽得諾蘭·布什內爾朝着唐·瓦倫丁微微點頭。
兩人清楚，鍋中的水溫，已經差不多了。
“伊森，伊森，別這樣。”
諾蘭·布什內爾擡起胳膊，摟住了伊森的肩膀，說：“兄弟，說實話，我們有辦法解決你的困難，但我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因爲這個方法對你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什麼？你們有辦法？”此刻的伊森·瓊斯宛若落水少年，想要抓住那突然出現的水面桅杆。
在聽到諾蘭·布什內爾的話語後，他的臉上頓時閃露欣喜，接着便大聲道：“殘忍？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身背官司還不上錢更加殘忍的事情嗎？”
“現在，只要能夠讓我遠離泥潭，那就是在拯救我啊！”
“你確定？”諾蘭·布什內爾目光閃爍的問。
“確定！”伊森·瓊斯用力的點了點頭。
而在他給出肯定回答的同時，諾蘭·布什內爾也將目光投向了唐·瓦倫丁。
在接到同伴的信號後，唐·瓦倫丁立刻道：“伊森，在計算索賠額的時候，我們其實就已經發現了你負擔不起這個天文數字，爲了解決這件事情，爲了擺脫米羅華對我們的糾纏，所以我們就站在你的角度想了一些問題，思考解決事情的方法，然後我們就發現了……你的遊戲，《Snake Game》。”
“雖然《Snake Game》侵權了，但它依舊是一款好遊戲，這幾天裡，我們幫你在市場上問了問價，得到了一些比較不錯的反饋，就比如說，如果你願意出售的話，迪士尼願意花四百萬買下它。”
“這樣一來，你只要在湊五十萬就行了。”
“如果我沒記錯，《Snake Game》的第一期分紅有四十萬？”
“這筆錢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好傢伙！
伊森·瓊斯只想高呼好傢伙！
在他之前的設想裡，唐·瓦倫丁這些人做事再絕，最多也就是昧掉他的二期分紅。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不僅想要白嫖他的遊戲，昧掉他的分紅，還想拿回幾個月前就已經分掉的收益，順便在給那筆收益收個市場價的利息？
什麼叫做資本家啊！
這特碼的才叫資本家啊！
我不僅要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還特碼的要讓你背上債務！
難怪伊芙琳·約翰遜說他太善良了！所謂的行事方法依舊是最原始的按勞分配！
因爲和這些傢伙一比，他伊森·瓊斯那真的是單純的沒邊了！
仔細的和唐·瓦倫丁對視了半晌，當伊森·瓊斯發現，這個未來的紅杉教父不像是在開玩笑後，他也就放下了僞裝，“鵝鵝鵝”的笑了起來。
而他的這番舉動卻讓唐·瓦倫丁和諾蘭·布什內爾面露不解。
依舊摟着伊森·瓊斯的諾蘭·布什內爾問道：“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噢諾蘭，你問我怎麼了？你難道看不出我這是高興嗎？”
伊森·瓊斯微微偏頭，朝着諾蘭·布什內爾綻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們認識了有五個月吧？你們終於肯把實話說出來了？這真的是不容易啊！”
“從一開始你們就瞄準了我的遊戲版權對吧？”
“爲此你們陪我玩了幾個月的營銷遊戲。”
“Wow！這真的是太爲難你們了！”
突如其來的譏諷讓諾蘭·布什內爾和唐·瓦倫丁面色一緊。
兩個人的眼角都有不由自主的收縮。
“兄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諾蘭·布什內爾在悄然間收回了自己的胳膊，張開雙臂，儘可能的想要展示自己的無辜。
但已經聽到迪士尼這個買主的伊森·瓊斯不需要在和他們玩這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無聊遊戲了，用戲謔的眼神掃過二人，“別裝了，真當我是白癡嗎？”
“你們有‘電視遊戲與訓練裝置’專利授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我更知道你們早在今年四月以前就以此爲籌碼，開始兜售公司了。”
“你們早就知道《Snake Game》是侵權的！”
“但並沒有告知我，更沒有避免它！”
“因爲你們想要以此爲契機，謀劃我的版權！”
‘！！！’
當此話語出現後，諾蘭·布什內爾頓時面露詫異。
“兄弟！你在說什麼胡話呢！”他一臉不解的喊道：“如果我們有專利授權，那米羅華又怎麼可能向我們發起訴訟？這是你瘋了還是他們瘋了？”
“我沒瘋，他們也沒瘋，所以我們兩方纔收到了不同的起訴狀。”伊森·瓊斯笑眯眯的看着諾蘭·布什內爾，道：“你們知道我剛剛是從哪裡來的嗎？”
“我是從舊金山來的，從舊金山，加利福尼亞街，555號，2000室，來的。”
“這個地址你們應該不陌生吧？”
“如果想不起來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回憶一下。”
說着，伊森·瓊斯便從兜裡掏出了一張名片，輕輕的擺放在了茶几上。
當印刷着Sidley Austin字樣的律師名片出現後，諾蘭·布什內爾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
而伊森·瓊斯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剛剛去了趟Sidley Austin，和米羅華的代理律師溝通了一下。我讓他們轉告米羅華，說米羅華分開起訴的行爲沒有問題。”
“雖然他們不明白我話語中的意思，但他們還是照做了，而在一通電話後，他們告訴我，他們的當事人米羅華十分的高興，非常喜歡這樣的結果。”
沒錯！
伊森·瓊斯選擇先和米羅華溝通的原因就是這個！
因爲他要去驗證史蒂夫·喬布斯帶來的消息是否是真的！如果雅達利的確擁有‘電視遊戲與訓練裝置’這個專利授權，那麼在伊森·瓊斯的暗示下，米羅華絕對會給出正向反饋！反之亦然！
至於說什麼不給反饋？
那是不可能的！
因爲當時伊森·瓊斯可是以此爲籌碼，和米羅華商談抹去禁售條款的事情的！
當他把話術從‘是不是、有沒有’變成了‘做不做’時，對方一定會掉入陷阱，給出正確答案！
更重要的是，這種對於伊森·瓊斯來說重要無比的消息在米羅華那兒沒有一丁點的意義，在聽到伊森·瓊斯的交易後，他們最多會以爲伊森·瓊斯和雅達利他們已經進行了溝通，知曉了一切！而這一切對於米羅華的高層來說並不重要，因爲他們並不在乎專利授權，只在乎屁股下的舒服位置！
而在從米羅華的口中確定了雅達利的確擁有專利授權的事實後……
之前所有的猜測，就全部變成了事實。
令人——
憤怒的事實！
“Oh！Sxxt！！！”
看着那張名片，諾蘭·布什內爾再也戴不住那張僞善的面具了。
“Dxxn！你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個消息？？？”
“我們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過任何人！到底是哪個Son of the bitch泄露的這個消息？？？”
諾蘭·布什內爾快要瘋了！
因爲他確定自己沒有和雅達利的任何一個員工說起過這件事情！
整個雅達利知道這個消息的就只有他和唐·瓦倫丁！
而外界……
更是隻有給出授權的米羅華，和他們的目標買家MCA以及迪士尼了！
前者米羅華根本就不可能宣揚此事，因爲他們最想隱瞞的就是這個東西！後者，諾蘭·布什內爾根本就不相信，伊森·瓊斯能夠從這些巨頭的手中得到消息！
而在他不斷跳腳，瘋狂思索時，神色陰鬱的唐·瓦倫丁忽然開口了，“是文頓·瑟夫對嗎？”
‘？’
這個名字吸引了諾蘭·布什內爾的全部注意力。
“Don！你什麼意思？”
“他姐姐，伊芙琳·約翰遜。”
唐·瓦倫丁沒有藏着掖着的意思，雙眸直勾勾的盯着伊森·瓊斯，說：“他姐姐伊芙琳·約翰遜和斯坦福工程學院的教授文頓·瑟夫關係不錯，而對方是斯坦福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
當斯坦福研究所這個名字出現後，諾蘭·布什內爾直接就皺起了眉頭！
因爲他明白了唐·瓦倫丁的意思！
有關他們擁有‘電視遊戲與訓練裝置’的消息，可能是從迪士尼泄露出來的！
而迪士尼泄露了這個消息？
“噢花Q！”諾蘭·布什內爾用力的錘了一下身旁的沙發，“果然是做娛樂的！”
“一點消息都保不住！”
伊森·瓊斯則有些感慨，因爲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還有一個能夠獲取信息的渠道。
正如唐·瓦倫丁所說的一樣，文頓·瑟夫是斯坦福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而斯坦福研究所這個地方嘛，那可是常年和迪士尼集團保持着密切的合作關係。
就比如說，加州的安納海姆的迪士尼樂園，那就是斯坦福研究所承接選址設計的。
之後，像佛羅里達州奧蘭多的迪士尼樂園的建立，斯坦福研究所也有指導。
那是從華特·迪士尼在位時就建立的關係，從各個角度來看，都比史蒂夫·喬布斯的渠道靠譜。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對吧？
結果是對的，那就夠了。
而現在——
‘優勢在我！’
望着面色漆黑的兩人，伊森·瓊斯笑了起來，“承認了是嗎？”
“面具帶了這麼久，累不累啊？”
當帶有羞辱意味的話語出現後，諾蘭·布什內爾再也笑不出來了，而唐·瓦倫丁嘛……這個一直在扮演傻子的傢伙當着伊森·瓊斯的面，撿起了腦子。
他翹起了二郎腿，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嘲弄。
“伊森，就算你知道了一切又能怎麼樣呢？”
“是，我們在簽訂合同之前，就已經拿到了電視遊戲與訓練裝置的專利授權。”
“是，我們從一開始就知道《Snake Game》就是侵權的。”
“是，我們完全有辦法可以避開米羅華的起訴。”
“但我們沒有。”
“因爲我們從一開始就想拿到《Snake Game》的版權。”
唐·瓦倫丁一字一句的將他們乾的事情說了出來。
隨着他的講述，那擁有着歲月痕跡的面頰上也升騰起了得意笑容。
“伊森，我現在能把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你。”
“但這些事情對於你來說，有意義嗎？”
“已經沒有了。”
“你知道的太遲了。”
“當你在授權合同上籤下字的時候，你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你是不可能保得住《Snake Game》的。”
“你可以抗爭，但你的抗爭只會讓我收起最後的憐憫。”
說到這兒，唐·瓦倫丁笑了起來。
嘴巴微張，潔白牙齒下，是黑暗的深淵。
“你可以不把《Snake Game》賣給我們。”
“我們也可以拒絕二期分紅抵款，並拉高自己的索賠額。”
“去籌錢吧，孩子。”
“接下來我們將向你索賠一千萬。”
“你可以讓芭芭拉·巴布科克請愛德華·威廉姆斯幫你打官司。”
“但在米羅華起訴之後，你是不可能勝訴的。”
“就算最後法院裁定的金額沒有一千萬，只有幾百萬，那也無所謂對吧？”
唐·瓦倫丁咧開嘴角，譏笑着說——
“我們不在乎錢多錢少，我們只想看着你哭着喊着尋找買家，求他們買下你的遊戲。”
既然伊森·瓊斯知曉一切，那麼唐·瓦倫丁也就撕破臉皮了！
我拿不到《Snake Game》？
沒關係！
拿錢也是一樣！
更重要的是，你伊森·瓊斯自己也別想握着版權！
既然局已布好，那怎麼樣都得刀鋒見血！
不然的話，他們雅達利不就白被米羅華起訴了嗎？
而正當唐·瓦倫丁覺得，事情已成定局，已無修繕可能時，坐在那兒的伊森·瓊斯忽然身子前傾，手肘搭在大腿上，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把玩了起來。
“唐，諾蘭，你們進過監獄嗎？”
這個問題讓本就不爽的唐·瓦倫丁和諾蘭·布什內爾皺起了眉頭。
沒等他們發問，伊森·瓊斯便又說道：“據說，我們國家的監獄只能用臭名昭著來形容。那裡面充斥着酷刑和虐待，飽含着殘忍和凌辱，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進去，都會遭遇非人的折磨。當然，也有人覺得那裡是天堂，到了那兒就像回家一樣，甚至能夠獲得頓悟機會。”
“我不知道哪一種說法是正確的，但我已經做好了前去體驗的準備。”
‘？’
“伊森，你什麼意思？”諾蘭·布什內爾不解的問。
唐·瓦倫丁也眯着眼，向伊森·瓊斯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我什麼意思？”
伊森·瓊斯笑了起來，他一邊顛着手中的杯子，一邊看向身前二人。
“二位，你們難道忘記了一個事情嗎？”
“我，伊森·瓊斯，曾經是米羅華的員工，加州，營銷分部的員工。”
“我曾經給諾蘭·布什內爾寫了一份米羅華奧德賽的新品發佈會邀請函，然後在諾蘭·布什內爾前去參會的時候，親自接待了他。”
“這件事情從未被我們大肆宣揚過，因爲我和諾蘭之間，有個秘密。”
“那就是兩年以前，我告訴了諾蘭，乒乓球遊戲是米羅華里反響最好的遊戲。”
‘！！！’
諾蘭·布什內爾瞳孔緊縮。
唐·瓦倫丁則是眉心緊蹙，面目猙獰，“伊森——你！”
“不要激動嘛……商業間諜這種事情在商業領域裡實在是太常見了對吧？”
伊森·瓊斯抖了抖眉，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上，同時還輕聲道：“上一次，米羅華起訴雅達利抄襲時，他們就對拉爾夫·貝爾教授干預下的和解結果十分不滿。”
“因爲他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掐死雅達利。”
“只可惜，他們沒有做到。”
“但不要緊，我現在給他們一個機會嘛。”
“我會告訴米羅華，當年，我的確幫了你們。”
“至於手段，也很簡單，諾蘭，你不也是住在洛斯加託斯嗎？我們是當面交流的對吧？”
“我知道商業間諜的行爲會讓我遭受聯邦的起訴，坐實之後，還會遭遇最高十五年的監禁和五十萬的賠償，但這不重要啊，反正我都要賠六百萬了，在多賠點也沒關係，而且，我本來就賠不出這麼多錢，待在外面打工還債那還不如直接進去蹲監獄呢~”
“而你們，可就慘了，雅達利在迪士尼那兒可是價值兩千萬啊，MCA更是願意爲它付出兩千兩百萬啊，但這些錢，你們根本就拿不到了，因爲你們要跟我一起去坐牢啦~”
“鵝鵝鵝……”
說到這兒，伊森·瓊斯輕笑了起來。
那帥氣的面龐上盡顯癲狂。
他下顎微擡，俯視二人。
“怎麼樣，諾蘭，一起去吃牢飯？”
沒錯！
用商業間諜這個罪名威脅雅達利，那就是伊森·瓊斯想到的魔法！
身爲米羅華前員工，伊森·瓊斯比誰都清楚，米羅華想要弄死雅達利的願望到底有多麼的強烈！
因爲不管是中層領導還是公司高層，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將雅達利的崛起黑鍋扣在他的頭上！
只可惜，他伊森·瓊斯太乾淨了！乾淨的讓他們抓不到一丁點的把柄！
這一事實，讓米羅華失望不已。
在今日之前，伊森·瓊斯覺得，這種莫須有的懷疑真的是令人不爽。
但現在，伊森·瓊斯卻又覺得，米羅華那羣想要甩鍋的領導們思路好啊！
既然諾蘭·布什內爾和唐·瓦倫丁已經做局，想要將他坑殺致死，讓他無法以法律的途徑翻身，那就別怪他掀了桌子，大家一起玩完了！
米羅華不是想給他扣上私通對手的黑鍋嗎？
可以！
他伊森·瓊斯接了！
他會主動承認自己給諾蘭·布什內爾遞交了米羅華里的商業情報！
自己坐實商業間諜這個身份！
將諾蘭·布什內爾拉成共犯！
伊森·瓊斯相信，但凡他敢開口，米羅華那羣小肚雞腸的傢伙就敢抓着不放！
而到時候，你雅達利還想出售？
做夢吧您嘞！
既然你不想讓我好過，想要把我踩到地底，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獄吧！
“伊森·瓊斯！！！”
想明白的諾蘭·布什內爾目眥欲裂。
“你這是污衊！！！”
“我沒有僱傭你竊取米羅華的商業信息！我是正大光明的在做生意！”
“誰在乎呢？”伊森·瓊斯攤開手，笑着道：“沒人在乎你是不是在做生意。”
“法官只知道米羅華對我們提起了訴訟，米羅華指控你唆使我盜竊米羅華的商業機密，我承認了自己的罪行，而你將成爲被警方死盯的調查對象。”
“我瞭解米羅華，也瞭解雅達利，我會和法官說，我們都是當面交易。”
“因爲我們關係密切，所以當我從米羅華出來後，便直接將自己發明的遊戲交由雅達利發行。”
輕飄飄的話語聽得諾蘭·布什內爾脖頸青筋暴起，面頰赤紅無比。
“伊森·瓊斯——”
諾蘭·布什內爾大吼道：“法官不會相信的！”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一臉怒氣的唐·瓦倫丁也聲援道：“伊森！不要再耍這種小把戲了！”
“沒用的！光你一個人的證詞是定不了罪的！不僅如此，這還會讓你陷入誣告的漩渦！”
“噢？是嗎？”伊森·瓊斯大笑了起來：“還是那句話，誰在乎呢？”
而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他也變了臉，高聲道——
“沒人在乎這個事實！”
“除了你們！”
“就算是誣告又能怎麼樣？”
“我要的，就只是讓你們站上法庭！”
“MCA不是因爲專利授權而給你們開價兩千兩百萬嗎？！！”
“迪士尼不是也想收購擁有專利授權的你們嗎？！！”
“可如果你們深陷竊取米羅華商業秘密的漩渦呢？！！”
“他們還敢收購嗎？！！！”
“而在你們因爲竊取商業秘密的罪名站上法庭後，雅達利連正常的生產都會被法院叫停！”
“至於理由，我想我不需要在給你們解釋一遍了吧？”
“米羅華會死死的抓住這個機會，打掉你們的生產能力的！”
“你們不是惦記着我的《Snake Game》的版權嗎？！！！”
“可以！！！”
“我直接就讓你們的公司賣不出去！！！”
“你們不想讓我活是吧？？？”
“那大家一起死咯！！！”
伊森·瓊斯雙手一攤。
潑皮模樣瞬間顯現。
是的！
伊森·瓊斯知道，竊取商業機密的指控是站不住腳的。
但這不重要。
因爲抓住機會的米羅華會把雅達利往死裡整！
他們可能對雅達利沒有無盡的恨，但他們一定會和伊森·瓊斯一樣，把不得掐死這個小比崽子！
而當伊森·瓊斯自己化身爲刀，交到米羅華的手上時，諾蘭·布什內爾和唐·瓦倫丁還想將公司賣出高價？套現離場？做夢去吧！夢裡全都有！
想到這一茬後，唐·瓦倫丁和諾蘭·布什內爾攥緊了拳頭。
嘴脣哆嗦，想要怒吼，卻發現自己發不了聲。
呼吸急促，想要拼命，但又發現自己擡不起肘。
如此情形瞧的伊森·瓊斯揚起了眉。
臉上寫滿嘲諷，身子緩緩前傾。
當他與兩人平視時，調笑的話語也隨之出現。
“諾蘭，兩千兩百萬的收購價能讓你拿走一千萬吧？”
“可現在……不好意思拿不到咯~”
“你！”諾蘭·布什內爾雙眸噴火。
“唐，聽說你將這些年的積蓄全都投進來了？”
“哇喔~四十歲的男人身無分文，真可憐啊~”
“伊森——瓊斯——”唐·瓦倫丁咬牙切齒。
“怎麼？我看你們的樣子好像很難過啊？”伊森·瓊斯笑着道：“難過，那就不要過咯！”
如此欠揍的話語讓唐·瓦倫丁五官擰巴成團。
閉上了雙眼，沉吟了半晌。
再次打開時，只有妥協。
“Okay，我認輸，你到底想怎麼樣？”
哎呦！
伊森·瓊斯很喜歡唐·瓦倫丁這副模樣。
不是因爲他不想傷敵八百自損一千，而是想要看見自己的對手在機關算盡之後敗下陣來。
沒辦法，他就是個俗人。
而既然對方選擇了妥協，那——
伊森·瓊斯說：“給你們四十八個小時，把《Snake Game》的分紅給我結清。”
“可以。”唐·瓦倫丁點了點頭。
“《Snake Game》的合作就此終止。”
“沒問題。”
“你們需要承擔米羅華對你們自己的，分銷方以及我的訴訟賠償。”
“這不可能！”
沒等唐·瓦倫丁開口，諾蘭·布什內爾便高聲道：“三方賠償就算能談也要兩百萬！”
“我們不可能出這個錢！”
“伊森·瓊斯！你別太過分！”
這個話語讓唐·瓦倫丁沉默不言，算是贊同。
而伊森·瓊斯則湊到了諾蘭·布什內爾的身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諾蘭，你知道我爲什麼敢打出商業間諜這個牌嗎？因爲我有辦法讓法官相信我們是一夥的。”
“你還記得，幾周之前，我們就二期分紅進行的討論嗎？”
“我問你，《Snake Game》在米國中西部地區和米國ZD部地區的銷售額爲什麼差距那麼大。”
“你之前跟我說，是因爲人口分佈的問題對吧？”
“當時我沒有提出異議，但現在我想跟你說，我不信。”
“你願意和我賭一把嗎？賭IRS受不受理我的舉報。”
“我會和IRS說，雅達利在《Snake Game》的銷售額上做了手腳，因爲雅達利想要少交稅款，而且我能夠拿出差異文件。”
“《Snake Game》在米國ZD部地區賣了七百多萬呢~而在中西部地區的銷售額連三百五十萬都沒有呢~”
“你覺得在IRS介入之後，他們會相信你們的人口分佈理論嗎？”
“雖然第一次偷稅漏稅時，IRS只會讓你們補繳稅款，但這不要緊，當你們的稅務都有問題時，我拿着IRS的調查報告向法官證明，我說的是真的，是你們指使我竊取了商業機密，而你們則是嘴硬撒謊，你覺得法官是信你還是信我？”
“送你們一句話，法官也是人。”
伊森·瓊斯朝着諾蘭·布什內爾眨了眨眼。
“咕咚。”
下一秒，他便聽到了吞嚥口水的聲音。
在他的注視下，諾蘭·布什內爾銀牙緊咬，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從牙齒縫中緩緩蹦出——
“伊森·瓊斯……你是個魔鬼……”
“鵝鵝鵝鵝鵝……”這個稱呼讓伊森·瓊斯大笑了起來。
順起桌上的文件拍了拍諾蘭·布什內爾的臉，笑着道：“謝謝，我喜歡這個稱呼。”
接着，他重新站起了身子，目光斜視，居高臨下的望着兩人。
“現在，輪到你們籌錢了。”
“Good luck。”
二合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