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對離開塗山其實興致不大,但她奈不住源初澪的盛情邀請。在與姐姐紅紅打聲招呼後,交代了塗山業務的事情,便是同源初澪一起下了山。
進入人界道盟管轄地盤的時候,源初澪用元素魔法將容容的狐耳隱蔽起來,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遊玩的計劃,源初澪打算先從分佈稀疏的人類村落開始。因爲現下人類的縣城,大多千篇一律,沒有一點兒特色,好玩兒的有趣的事情都在大山中的村落中,雖然沒有縣城富饒,但那並不是源初澪二人在乎的,不影響。
她們到的第一個地方,是一座位於大山山頂懸崖邊上的村莊,大概有三百多名村民。山底到山頂的垂直距離超過了三千米,懸崖下是急流,與另一座大山相隔,之間並沒有吊橋連接。
村民們與世隔絕,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需要差人下山去買之外,其它基本實現自給自足。
對於源初澪和容容的到來,村民們頗爲詫異,並且由於二人髮色奇怪的緣故,對她們產生了些敵意。不過在源初澪從『胃袋』中取出許多他們需要的東西並且免費送予他們之後,村民們便是熱情的招待起二人來。
村莊的四周開滿了大片的銀蓮花,不像是人爲栽種,也似乎沒有人打理,但它們個個開的嬌豔無比,盡情的盛放自己。容容對此感到有些好奇,空閒時候常常走到大片的銀蓮花前,睜開眼眸仔細的觀察。
招待源初澪二人晚宴的,是一個名爲青笙的年輕女子,長相秀麗,不過沒有源初澪和容容驚豔。
青笙雖只一人,但因爲是村裡唯一的一名醫師的緣故,基本是村裡的衆寵,生活飲食每天都有一戶人家專程爲她送來,算是感謝她平日裡無償醫治大家的病。
宴桌上,源初澪問青笙:“你們的村莊爲什麼會在懸崖邊上?”
這個問題來這兒的時候源初澪就想問了,誰沒事會把村子建在懸崖邊上?
“被毒物逼的呀,這裡臨近南國,生存於山間的毒物不僅多而且非常兇狠,大家都是被迫搬到山頂來的。”青笙解釋道,她看向對面優雅就餐的容容,問道,“容容姐似乎很喜歡村子周圍的銀蓮花?”
有關身份年齡及來歷等問題,源初澪二人早已告知於她,所以她也知曉這二人雖身高不及自己,但年齡卻不比自己小。白天時,她有注意到流連於銀蓮花花叢的容容,看後者滿臉好奇的模樣,心中產生了疑問。
“有些好奇這些銀蓮花爲什麼能開滿一座山頭。”容容擡眸看了她一眼,開口解釋道,“而且跟你說的一樣,這裡臨近南國,毒物氾濫,周圍大山包括這座山的山腰處也是。唯獨在這山頂卻一隻毒物都不曾遇見,所以感覺有些奇怪罷了,呵呵。”
青笙聞言,手中的筷子輕輕放下,一臉認真的對源初澪和容容說道:“據村裡的長輩們說,這片山頂之所以不受普通毒物的侵害,就是因爲有着那些銀蓮花的存在,說是銀蓮花驅走了靠近這裡的毒物。”
“怎麼說?”源初澪來了興致,亦是緩緩放下手中食物,好奇的看向青笙。
青笙見二人朝自己投來興致滿滿的目光,說道:“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是村裡老人們津津樂道的。”
……
村子名爲霧村,原本處在大山的山腰處。那時候的霧村雖也被衆多毒物所困擾,但遠沒有達到避趨之的地步。
平常村裡若是有人得了病或是中了毒,尋常藥草無法醫治的情況下,其他人便是會將其帶到住在山頂的烏鳶家,拜託精通各種藥草並且擁有高超醫術的烏鳶的爺爺醫治。
至於醫藥費,就是多多少少的各種生活必需品,因爲烏鳶家就她與她爺爺二人,烏鳶若是出去購買必需品,來回幾日時間留爺爺一人在家,她不放心。
隨着時間的推移,烏鳶也是出落成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學得了爺爺畢生所識,甚至猶有過之。她逐漸代替爺爺工作,親自到霧村去爲村民看病。
烏鳶本該平淡無奇的度過這一生,但一切的變果,皆是由那天在回家途中救了道盟一子而起。
南國善毒,毒皇因爲自己家裡那點破事兒整日應接不暇,邊境的毒物幾乎處於放養狀態。這也造就了後者的猖獗屬性,經常侵犯人界,使其邊界民不聊生。
一氣道盟時常派底下道士前往邊境驅妖,這對他們來說,既是造福百姓,也是對弟子的一種磨鍊。
烏鳶在村裡行醫的時候,有聽到那些出去過的村民提起,倒也知道一些一氣道盟的事。
她見一身着道袍的年輕小子昏迷在樹叢中,渾身是血皮膚髮紫,是爲中毒重傷之人。長久以來積累的醫德讓她無法棄之不管,簡單處理了道士身上的傷後,便是迅速返村,求村裡人幫忙將之擡到山頂的家中。
烏鳶的爺爺對孫女帶回來一重傷道士的事不僅沒有不滿,還與烏鳶一起醫治道士的傷。
三天後,道士醒來,他名爲歐矢楠,一氣道盟弟子,此行是與師兄們於邊境除妖,結果因爲情報部門的失誤,幾乎被一蠍妖團滅。
他能逃出來,則是離不開師兄們的拼死相護。
烏鳶告訴歐矢楠,外傷易好,不過一月之時,但是內傷,卻至少一年,而且期間得禁法。
“師兄們用命護我出來,說在黃泉路上等着我把那蠍妖給他們送過去!你知不知道我與那蠍妖的差距?那蠍妖道行之深達到七百年!你讓我遊手好閒‘玩’他個一年再行修煉!?”
歐矢楠血紅着眼死死盯着烏鳶的靈眸,大吼着。師兄們慘死之狀至今徘徊於他眼前,讓他休息一年養傷,還不如讓他當時就死在蠍妖之毒下!
復仇壓力之重,讓他如何甘心“白混”一年?
烏鳶兩隻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寶石一樣的眸子,閃動迷惑與鑑定的光。她無法理解歐矢楠的痛苦,但身爲醫者,她就該堅持她自己的立場,歐矢楠一年禁法是事實。
常年與世隔絕的生活早就了烏鳶單純樸素的性格,在歐矢楠養外傷的一個月裡,烏鳶嘗試讓其向自己傾訴,一方面減輕他的心理壓力,另一方面也對外面的世界有所瞭解。歐矢楠對此不冷不淡。
一個月後,外傷盡好後的歐矢楠,雖然已從悲痛中走出,但心裡仍不甘心荒廢一年時間,嘗試運功。其結果如烏鳶所說,法力涌至一半,歐矢楠便是感覺到體內一陣劇痛,須臾之刻喉嚨一甜,口吐鮮血。
烏鳶行醫回來,見歐矢楠胸前的血漬,黛眉輕挑,倒也沒點破,放好醫箱便是着手晚餐。
歐矢楠盯着烏鳶的身影,半晌後語出驚人:“你想修道麼?”
烏鳶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片刻後搖頭拒絕:“道界太複雜,無心。”
“是麼?”歐矢楠呢喃一聲,臉上也沒露出驚訝的神情,低聲道,“也沒說你適合。”
聽到這不像是人說出的話語,烏鳶的嘴角微微翹起,像是習慣了一般,檀口微張:
“你這一試,又得白吃白喝我三天。你還是別想着用道法來還賬了,修養好了就去山腰幫村裡人幹活,我可養不了你一年。到時候加油哦~”
這話說着,她回頭看了眼歐矢楠,眨了眨清澈靈眸,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撩人心魄。
歐矢楠不以爲然,他盯着自己的雙手看了許久,再望了望那忙碌的倩影,心中的念頭仍然是不鬆。
他想通過教授烏鳶法術,待其初掌竅門之後,從中獲得修煉的經驗。此法雖然效率低下,但總比他荒廢一年之時要好得多。
蠍妖、道盟情報部門,歐矢楠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