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冀微微皺眉,剛纔平和輕鬆的神色已經收斂,臉上多了幾分銳利嚴肅,“小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簡優不氣反笑,“孔伯伯,這裡也沒有別人了,明人不說暗話,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裡有數。”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孔冀手一攤,“出了這樣的事你就想栽贓給我,未免太意氣用事。”
“是不是栽贓,你心知肚明。”
簡優也是氣狠了,纔會衝動找孔冀質問,她也明白,這樣的詢問根本就問不出什麼來,反而還會打草驚蛇。
可是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孔冀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反正這層紙已經捅破,遲早要撕破臉。
“小優,你該不會是懷疑是我做的吧?”他一臉不可置信,那表情說有多真就有多真。
簡優揉揉眉心,“表姐,扶我去那邊看看情況。”
“我也去看看。”孔冀心裡還是忐忑的,小優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質問他,除非她懷疑。
他心裡一沉,還沒有到亮牌的時候,竟然就這麼被捅了出去?
穆流雲和杜默指揮着侍者將幾個身體出了問題的富太太擡上救護車,再把現場清理。
簡燾和黃心柔臉色都不太好看,畢竟今天可是他們大喜的日子,竟然會出了這樣的紕漏。
“賓客沒事吧?”簡燾到底還是先關係顧客,要是出了大事情,君華飯店也就毀了。
“並無大礙,幸好吃的比較少,食物相剋中毒。”魁影將清潔手套解了下來,目光咄咄的盯着桌上的飯菜。
“我記得我檢查過食物,當時並沒有鮮奶這種飲品,到底是誰自作主張?”
穆流雲自然很快就想到了,“海鮮和鮮奶不能同食,尤其是蝦和牛奶。”
其餘賓客聽他這麼一說,都沒敢再去動那幾瓶冷凍的鮮奶。
魁影眉頭緊鎖,一臉肅殺之意,“蝦和富含維生素C的鮮奶同食,化學作用之後會產生三氧化二鉀,也就是俗稱的砒霜。”
此話一出衆人譁然。
沈君奕忙安撫道,“我們飯店的飯菜並沒有問題的,廚師的烹飪技術和衛生質量都是一流的,更不用說今天還是我姐夫大喜的日子,我們不可能會害大家,這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想要設下陷阱。”
魁影自責,她巡視的時候很用心,可還是被人鑽了空子,趁機把鮮奶混合在飲料裡,服務員都是按照何經理制定好的規格上菜上酒。
這麼說來,這飯店裡還是有內奸。
簡燾和沈豔從魁影口中確定飯菜沒有問題,這才安撫賓客。
“讓大家受驚了,我很抱歉,但是我保證,這些飯菜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大家可以安心享用了。”
穆流雲擰眉,吩咐火狼和魁龍務必將出口封鎖,此人肯定還藏在飯店裡,就算掘地三尺都要把人找出來。
孔冀眼皮子跳了跳,心裡隱隱涌上一股不安,穆流雲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正因爲如此,他纔會小心謹慎,就怕他們會察覺到什麼。
可即便如此,卻還是暴露了,真沒想到他的手下會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
他藉機去了洗手間打電話,卻不想被火狼的火眼金睛給看見了,悄悄跟在了後頭。
簡優抿了抿脣,今天是爸爸的婚宴,她真的不希望再出其他的事故,這一次讓孔冀得逞,難保不會有第二次。
孔冀,留不得了。
穆流雲輕輕撫摸她的頭,“沒事了,那幾個賓客只是鬧了肚子,幸好分量不是很重,去醫院清洗腸胃,過兩天就會好。”
“雖說如此,還是要向她們道歉纔對,畢竟也是我們的疏忽。”
“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就好。肚子餓嗎?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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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穆流雲和簡燾保證,雖然虛驚一場,可賓客到底還是賣他們面子,留下來用了晚宴,接受了新人的敬酒,到了九點多,賓客才慢慢散去。
沈君奕夫婦和杜鄭飛、沈豔幫着送賓客,簡優懶得應付,整個人都懶洋洋的癱坐在椅子上。
“雲,還是沒有抓到那個人嗎?這個時候估計是最佳時刻。”
君華飯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說,若是那個人躲在暗處,不容易找到也很正常。只不過現在散席,若是他混在賓客當中逃走,也不是不可能。
穆流雲聲音柔和,眼神卻堅定無比,“你要相信火狼和魁龍的能力。”
他一點都不擔心會讓那個人給跑了,不然魁龍和火狼也無法跟他交代。他已經打定主意,今天勢必要將孔冀打得永不翻身。
孔冀趁機告辭,“明天還要上班,我就先回去休息了,祝總裁和夫人永結同心,新婚快樂。”
場面話說的還是很漂亮的,今晚他就只是作爲賓客參加婚宴,並不會主動幫忙。
簡優站了起來,“急什麼?還有點事想讓孔伯伯幫忙呢。”
孔冀眼皮子又跳了幾下,他總覺得這樣的簡優很可怕,那雙銳利的眼睛,似乎是洞察了什麼。
穆流雲攔住了他的去路,“說的是,還有點事需要孔先生交代清楚。”
孔冀目光定定的看向穆流雲,自從他私自把火蛇安插到了簡悅,他就不淡定了,他的爪牙不敢再輕舉妄動,就怕火蛇會查到什麼,穆流雲這人心狠手辣,能力卓絕,要是在他面前露陷,無疑是自尋死路。
“不知還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儘管吩咐。”
火狼拽了一個服務員穿着的員工,一把丟到他面前,“穆少,就是他,想趁機逃跑,不過總算被我逮到了。”
穆流雲笑了笑,“做得很好,重重有賞。”
簡優揚眉,“那你就先下班吧,帶魁影去散散步吃吃宵夜,培養婚前感情。”
火狼眉開眼笑,婚前感情,他喜歡這四個字,看來他有望把魁影這個倔強的小妮子給拐進禮堂。
穆流雲踢了前面的椅子一腳,將簡優攔腰坐在他腿上,語氣很是輕鬆,“孔冀,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看這架勢,就知道穆流雲他已經查到了什麼,可是人總是有劣根性,不見棺材不掉淚,沒到最後時刻,又怎麼證明他就輸了?
“我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難道你們讓我留下來,就是爲了審問這個侍者?”
杜默吊兒郎當,“孔冀,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等到散席了纔來三堂會審嗎?”
孔冀沉默不語,眼底卻閃過一抹寒光,看來今天是逃不過了?
也好,早點撕開面皮,也好過總是遮遮掩掩,藏着掖着,別提心裡有多悶,多氣。
簡燾看了他許久,才輕輕嘆了口氣,“孔冀,我們簡家待你不薄,你爲何要如此?你太令我失望了。”
“怎麼?合着你們現在通通都來質問我是吧?我百口莫辯,你們這是私自往我頭上安罪名。”
簡優冷笑,“我還真的見過不少倒打一耙的,就跟你現在這個嘴臉很像。”
“簡燾,你是公司的最大負責人,你說了算。想要將我攆出簡悅就直說,犯不着用這麼卑劣的手段。”
簡燾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孔冀,你也算是爲了我們簡家拼搏奮鬥了幾十年,功勞苦勞都有,只要你說出你的苦衷,我可以既往不咎。”
老實說,從小優開始懷疑孔冀的時候,他心裡還是選擇相信他的,畢竟孔冀是他手下的大將,還是由父親親自提拔栽培的,他會給孔冀三分顏面。
“苦衷?哈哈哈,簡燾,你這個時候發什麼善心?想要施捨嗎?還是想博取我的感激?”
穆流雲冷冷掃了他一眼,“跟他說這麼多做什麼?證據確鑿,他難道還想抵賴?”
杜默狠狠踩着那名侍者的手指,“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奸細?在君華飯店到底有何企圖?”
那侍者渾身是傷,剛被火狼折磨了一通,他已經供認不諱了,如今又被折騰,疼得他眼淚一個勁兒的流。
“孔先生救我,救我……”
別的媒說,倒是一個勁兒的讓孔冀救他,這樣的言辭,跟招供了有什麼區別?不過是換一張方式罷了。
孔冀吹鬍子瞪眼,“你個殺千刀的,我幾時指使你做了這等腌臢的事來,血口噴人。”
那侍者卻只是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孔先生饒了我吧,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
孔冀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心裡卻想着,這下子是真的完了,被抓個現成的,他還有退路嗎?
杜默揪着那人的衣領,“把他指使你做的事,一字不漏的說出來,否則……”
此事的確是孔冀所爲,收買了一名侍者,不過就是讓他在飲料里加了牛奶,反正鮮奶很平常,不細心的人根本就沒發現,還能趁機撈一筆,何樂而不爲?
穆流雲擺擺手,“先帶他出去,暫時不要讓別人進來。”
魁龍將人扭了出去,並把門給關上。
“等到散席之後纔來處置這件事,已經算是給你留了面子。”他不耐煩,直接說到點子上。
簡燾滿心失望,“孔冀,我還真的小看你了,潛伏在公司這麼多年,你的野心越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