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就這樣讓她走了?”火蛇皺眉,看着穆流雲黯淡無神的黑眸,臉色灰敗。
穆流雲看着車子絕塵而去,撕心裂肺的痛蔓延開來,血液似乎凝固了,就連指尖都是冰冷的。
不久之前,這雙手還抱着她,還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很想順着她的輪廓描繪她精緻的五官,告訴自己那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真切切地擁抱了她。
她蒼白的容顏,飄散的長髮,恍若靈動的仙子乘風而去,離他越來越遠,再也觸不到那一抹溫暖。
“回去吧。”他淡淡的說了這句話,緩緩往回走。
不是不心痛,也不是沒有感覺,而是當疼痛到了一定程度,麻痹了神經,已經麻木不仁了。
到底還要多久,才能重新擁有她。
穆流雲不知道,只不過胸口燃燒着熊熊烈火,眉宇之間盡是暴戾。
“小優,你剛纔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嚇死。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找不到她的蹤影,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就怕她會發生意外。
“沒事,就是在這附近轉了一圈,覺得風景很好,一時看得入迷,纔會忘記跟你說了。”
樑詢當然知道她說的不是事實,既然她不想說,自己也不會勉強。
“你的手沒事吧?我先送你去醫院包紮,還有是不是扭傷了腳?”雖然她極力掩飾,可是他還是看出來了。
“你送我回家就好了,不是很嚴重,擦點消腫的藥酒就沒事了。”
“真的沒事?”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你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蹦極會不會影響心臟?”
簡優笑了笑,“真的沒事,不用擔心。”
這些天的相處,她已經慢慢習慣樑詢的關心了,他的心意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挑破。現在這樣也挺好,萬一哪天真的說破了,還更加尷尬。
“那,我剛纔揍了他一頓,你會不會介意?”他欲言又止,就是爲了這個。
她搖搖頭,“他的事,已經跟我無關了。以後不用再試探我。”
被她看穿了自己的意圖,樑詢有點尷尬,“咳咳,那個,好吧,不說也罷。三天後,你真的要跟唐雪芙履行那個賭約?”
“嗯。這是她欠我的。沒道理總是讓她得逞,而我卻差點嚇破膽子吧?再怎麼說,我也不會讓自己吃虧。”
“可是這樣很危險,我記得你以前就很怕蛇。”還是那一次露營的時候,他幫她擋了一次。
簡優笑了笑,“那是以前,我現在膽子大了啊,不會再害怕了。”
樑詢心裡豈會不明白,估計是因爲傷心欲絕,被傷透了心,所以纔會自暴自棄。
穆流雲風風火火的回到海邊別墅,薛少揚早已在那裡等候,“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她軟禁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我自有打算!”穆流雲神色陰鶩,眼中寒光乍現。
上了二樓,嘭的一聲打開房門,穆流雲像個暴君站在門口,眼神冷冷地看着趴在牀上一動不動的唐雪芙。
“魁龍,鞭子!”他伸出手。
魁龍有片刻的失神,火蛇狠狠戳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把鞭子恭恭敬敬的呈上。
薛少揚訝異,“雲,你莫非想要鞭打她?還是說,你想要……嘿嘿。”
笑得一臉的陰險狡詐,就知道他腦子裡肯定又在想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你覺得我會看上讓我作嘔的女人嗎?”穆流雲冷笑,“她連提鞋都不配。”
“我知道,你心裡只有嫂子嘛,別的女人都必須靠邊站。算了,你自己慢慢嚴刑拷打吧,我下樓喝茶去。”
不得不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薛少揚也不是什麼好鳥,應該說他心腸要比任何人都要硬。別看他一副斯文有禮的樣子,其實內心非常陰暗,有時候某些手段,甚至比穆流雲有過之而無不及。
魁龍和火蛇面面相覷,那他們要做什麼?
“你們兩個,往後面那間倉庫灌水,半人高的高度,快去!”
魁龍和火雖然心有疑惑,可是卻不敢吭聲,老大的命令他們一向必須遵從,從不會違抗。
唐雪芙只是在裝睡,她心裡憋得慌,又被軟禁起來不能出門,聽到腳步聲然後是穆流雲說話,她就醒了。心裡還在暗暗祈禱他會過來安慰她,結果她聽到了什麼?鞭子!
穆流雲甩上門,拉了張椅子坐在離牀鋪一米遠的地方,把玩着手上那條黑得發亮的鞭子。
“雲,你要做什麼?”她唐雪芙坐了起來,就看到他神色陰霾,滿身的肅殺之氣。
“你說呢?”他揚起皮鞭,在空中甩了個漂亮的弧度,落到地上立即發出啪啪的聲音。
她臉色驟變,“不,你要是對我用刑,那是犯法的。”
“犯法?”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你覺得用這兩個字可以制約我嗎?我穆流雲還真的從來不知道哪些行爲是犯法的,不如你告訴我?”
唐雪芙擁着被子挪了挪身子,害怕得吞了吞口水,“穆流雲,我可是你的女朋友,要是讓人知道你對我動用私行,別人會怎麼想?你精心經營的形象就會毀於一旦,穆長風也會懷疑的。”
穆流雲嗤笑,“我都忘了你這個女人有多麼會耍心計了。想用他來威脅我?你是不是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了?”
“我只是爲你着想,”
“很好。”穆流雲站了起來,鞭子在手上繞了幾圈,“你倒是提醒了我,一定要打在不能看得見的地方。就比如這張臉,嘖嘖,還真的不能動。”
唐雪芙驚駭不已,“穆流雲,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這麼殘忍!”
手輕輕揮舞了一下,鞭子立即落下,就如同靈活的蛇,圈住了她的脖子。
穆流雲輕輕把鞭子抽緊,力道很小,可是鞭子卻緊緊箍住了唐雪芙纖細的脖子,越勒越緊。
“咳咳,穆-流-雲!”唐雪芙不敢置信他當真動手,以爲只是做做樣子嚇唬她。
“滋味如何?是不是很害怕?很恐懼?”他挑眉,嘴角盪漾着笑容,劍眉星目,有種令人驚豔妖嬈的美。
唐雪芙動手想要掰開鞭子,穆流雲眼睛一眯,陡然加大的力度,冰涼的繩子纏繞着她的頸項,幾乎要讓她窒息。
“纔剛開始呢,就忍不住了?你不是膽子很大嗎?嗯?”
唐雪芙清咳了兩聲,“你變態!”
“呵,你倒不是頭一個這麼說我的。據說你膽子很肥啊,不然怎麼敢去蹦極?看着簡優在你的面前驚慌失措,嚇得瑟瑟發抖,是不是很得意?”
唐雪芙這才恍然大悟,“你是爲她報仇的?”她就知道,穆流雲爲了簡優可以將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算你還有點腦子。”穆流雲突然鬆開了手,鞭子又收了回來,就在唐雪芙以爲他要放過自己的時候,一記凌厲的鞭子朝她飛來,力道之大,就連空氣都被劈開,發出沉悶的聲響。
“啊!”她疼得眼冒金星,眼淚頓時噴涌而出。
鞭子打在她的背部,頓時皮開肉綻,可見穆流雲的力度是多麼的大,也可以看出他對唐雪芙是多麼的痛恨厭惡,纔會下如此狠手,毫不憐香惜玉。
“唐雪芙,你應該慶幸,你是我第一個動手打的女人,打破了我的原則。”
他穆流雲一向不屑欺負弱小,更不會隨隨便便打女人,但是唐雪芙一再挑釁他的底線,如果不給她一點苦頭吃,還以爲自己有厲害,給了點陽光就想燦爛,着實可恨!
“穆流雲,你竟敢……你竟然真的敢打我!”兩眼含淚,楚楚可憐。
“怎麼不敢?我打的就是你。”說完又一記凌厲的鞭子打下去,唐雪芙疼得在牀上打滾。
看着漆黑鞭子上的血痕,他嗜血地笑了,“你知道這鞭子打過多少人嗎?你還是唯一一個女人,真不容易。”
他收了手,“你最好長點記性,要是再讓我知道你揹着我做了什麼事傷害到小優,你就死定了!”
不過是打了兩下,唐雪芙就痛得冷汗涔涔,她看着不能倖免的手臂,上頭那鮮紅的鞭痕,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滾滾落下。
“穆流雲,你好狠的心。”齜牙咧嘴,眼眶紅腫,蒼白了容顏。
他哼了一聲,“狠心?比起你對她做的事,不過是十分之一。不過我這個人一向有仇必報,我會十倍還回去,所以,你就慢慢享受吧。”
此時的穆流雲就像是地獄來索命的閻羅,一身肅殺之氣,散發着令人驚駭的氣勢,眉頭挑起,尤其讓人驚悚的是那雙眼睛,滾滾烈火,灼燒着她的心臟,蠶食着她的意志。
“爲了一個簡優,你竟然變成這個樣子,難怪人家說紅顏禍水,果然不假。”
她撐着身子,大口喘着氣,忍着錐心之痛的折磨,“好歹我們也是同學,對待我跟她卻是天地之差,讓我情何以堪?”
“以前的你,雖然沉默寡言,可不至於喪心病狂,現在的你,已經成爲了嗜血的兇獸,殘暴沒人性!”
她說完,眼淚滾燙,心如刀割。
不知道是因爲穆流雲的性情大變,還是爲自己的深情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