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樟樹基地。
溫室大棚中。
李宇看到喝的醉醺醺的螞蟻和吳建國在那聊着過往,旁邊的三叔與老秦、豺狼幾人在那邊坐着涮火鍋。
李宇感覺到大棚內有些悶熱。
雖然大棚中開啓了通風系統,或許是因爲吃了點羊肉導致他有些燥熱。
和二叔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便起身離開了座位。
推開溫室大棚的門,迎面吹來一股冷風。
冷風一吹,瞬間讓他清醒了不少,連帶着那股燥熱也消散了。
來到第一外城中找到賀超,讓他晚點給吳建國安排一下住宿,最好是在老秦他們隔壁。
隨後。
他便回到了內城中房間中休息。
站在窗戶邊回憶剛剛吳建國的表現,根據他個人觀察看來,這個吳建國其實還是不錯的。
雖然話不多,可是言行舉止中並沒有太多城府。
胡思亂想了一些事情,他感覺有些睏意了。
於是倒頭就睡。
南方樂園。
圍牆外的那些流民少了許多,幾乎每一次天災到來,這些流民都會散去,尋找新的庇護所。
雖然建立了壕溝,但是在所難免會有喪屍在夜晚的時候穿過壕溝,死了不少人。
他們在南方樂園圍牆外,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夠進入。
可是現實卻一次次給他們打擊。
有些人絕望地離開,出去尋找新的希望。
可是末世中,單打獨鬥哪有那麼容易。
雖然在南方樂園外圍牆外條件也不太行,可畢竟人多,好歹有個心理安慰。
圍牆內。
守衛處隊長老張看着從窩棚中離開的三四個人,表情複雜。
他不是不想幫助這些人,而是實在沒有辦法。
他們能力有限,一旦把這麼多的流民放進來,他們壓不住,搞不好到最後整個南方樂園都會亂掉,徹底崩塌。
圍牆外的窩棚已經空了許多,流民越來越少。
相比較於一兩年前,完全不可相比。
他們有些時候在外面做任務,偶爾也能遇到那些流民。
而這些流民大多用憎恨的眼光看着他們。
“唉有心無力,不知道這冰雪還要多久才能夠融化啊.”老張悠悠感慨道。
“隊長,他們走了不是好事嗎?”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守衛開口道。
老張皺着眉頭說道:“是好事也是壞事,好處在於以後大家出去回來的時候不用擔心被堵住了。
壞處在於錯過了一次發展的機會,人心已失,長遠來看會延伸各種麻煩。
唉.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旁邊的守衛人員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擡起頭看向遠方的冰雪天地。
在他目光所相反的方向,南方樂園內城中。
室內種植園。
瘋子挖出一小塊根莖,看到土豆已經結出了果實。
雖然還在生長,直徑只有四五釐米大小。
可這,代表着他們室內種植成功了!
他小心翼翼地的把塊莖連帶着根鬚放回到了土坑中,然後又用土壤將其掩埋。
最後又澆了一點水。
擡起頭,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成了!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虎哥!”他喃喃道。
想到就做,他拍了拍手掌,把手掌中的土灰拍掉,徑直往虎爺的住所走去。
他的腿瘸了,所以走路速度並不快。
十幾分鍾後。
他站在了虎爺的面前。
虎爺此時看着地圖,聽到腳步聲後轉過頭看到瘋子。
“虎哥,室內種植基本成了,再過個把月就能夠收穫果實了。”瘋子臉上有些激動地說道。
“不錯,繼續努力,你預估能夠產出多少糧食?”虎爺問道。
瘋子猶豫了一下回答道:“現在還是測試階段,況且還是剛剛結果,這個推測不準,一個月之後才能夠給你答覆。”
虎爺點了點頭問道:“嗯,需要我這邊給你什麼支持嗎?”
瘋子臉色一喜說道:“那倒不用,不過必須要保證供暖,其他的都能夠克服。”
土豆這種糧食作物,本身也是屬於喜涼的作物,只要不低於零下六度,一般不會死亡。
不過要是溫度低於這個值,必死無疑。
供暖啊.
虎爺眉頭一皺,供暖要燒油用電。
已經兩三個月沒有與石油城進行交易了,雖然現在樂園中還有儲油,可是不能全部拿來供暖。
他們外出交通工具汽車都需要用燃油,要是全部拿去供暖了,他們怎麼開車啊!
但是他沒有把這個難題告訴瘋子,反而是對着瘋子說道:
“你放心,供暖問題我可以保證,我就等着你一個月之後糧食收穫!”
聽到虎爺的保證,瘋子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他一直擔心地下種植園供暖問題,可是現在虎爺給了他一劑定心針,讓他放心不少。
瘋子看出虎爺今天似乎有些心事,本來想要問一下,可是仔細想想似乎自己並不能做什麼,於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虎哥,那我先走啦。”瘋子開口道。
“好。”
瘋子離開後,虎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右手揉着眉心。
站在虎爺身邊的保鏢周星忍不住開口道:“虎爺,陳耳他今天上午纔剛剛過來說燃油儲量不足的問題,現在直接答應保證供暖,會不會”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虎爺便揮了揮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
“糧食問題纔是最重要的,天災持續不斷,我們要是不能夠保持穩定的糧食來源,南方樂園遲早要完!
你去叫陳耳過來一趟,等不到冰雪融化了,必須儘快做好準備去石油城那邊交易。”
周星聞言點頭道:“好。”
然後便匆匆地離開了房間。
北境聯邦。
內城中。
禾豐拎着打水壺返回居住地方路上,突然被一幫人堵住。
禾豐擡起頭,看到爲首的男人之後,有些警惕地退後幾步。
“田雲霄,你想幹什麼?這裡是北境聯邦,我警告你不要亂來!”禾豐緩緩退後,一邊嚴厲地喊道。
聲音很大,想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田雲霄冷冷一笑,對着身後的衆人說道:“給我打!今天必須給我打斷他一條腿!”
砰!
禾豐將手中的水壺朝着距離他最近的那個人一丟。
水壺中的水灑了出來,水壺打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音。
轉頭就跑。
可是身後被幾個人攔着了去路。
他手上沒有任何武器,面對對面的人手中拿着的刀棒,他只能夠避讓。
咚咚!
他拳頭重重砸向了一個人,然後用手一甩,將他甩開。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來了一記悶棍。
打在了他的腦袋上。
後腦勺滲出血液,同時他也倒在了地上。
“控制住他!”
田雲霄冷哼一聲,對着衆人說道。
幾人上前控制住了他的手腳,禾豐吃了一記悶棍之後,頭暈目眩想要掙扎,但是根本使不出力氣。
踏踏踏——
田雲霄走到了他面前,用腳踩着他的腦門。
手中拿着一根鐵棍,冷笑着說道:“我說過,等你回到聯邦,我就會和算賬,先給你點教訓嚐嚐!”
話音剛落。
他便拎着那根鐵棒重重地朝着他腿上砸去。
咔嚓——
伴隨着一聲骨裂。
禾豐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啊!!!”
就在這個時候,從特戰小隊居所方向中衝出來一幫人。
馬棟看到被羣毆的禾豐之後,連忙衝了過來。
“草泥馬田雲霄!你竟然敢刷陰招!”
馬棟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朝着最近的一個田雲霄手下拍去。
咚!
田雲霄手下猝不及防被一磚頭給爆頭。
倒在了地上。
就在馬棟繼續要動手的時候。
側面走過來一羣拿着槍械的治安隊。
“怎麼回事?造反了!?”袁友之走過來,皺着眉頭看着馬棟等人。
“田雲霄公然糾集人手毆打禾豐,你沒看到嗎?”馬棟看到袁友之後,毫不客氣地說道。
袁友之瞪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只看到你們主動想要和田雲霄幾個鬥毆!北境聯邦內城管理條例第三條:不準隨意鬥毆。你們是當玩笑嗎?”
說完後,他對着手下打手一揮。
“都帶走!”
馬棟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禾豐,怒罵道:
“禾豐受傷,你總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吧!”
明盛幾個人走過去將禾豐攙扶起來。
袁友之面容嚴肅地說道:“那也不是你們公然違抗管理條例的理由,都帶走,這件事必須要上報給總督,讓他做處置!”馬棟等人眼睛中冒着怒火看着田雲霄,恨不能能夠殺了他。
可是他們身上並沒有攜帶武器,何況在北境聯邦中殺了田雲霄,他們落不着好也就算了,到時候還會連累家人。
禾豐臉色慘白,小腿傳來的疼痛感讓他流出豆大般的汗水。
攔住想要繼續說話反抗的馬棟,對着袁友之說道:
“治安隊長,我們聽你的,一起去見總督!讓總督來做決斷!”
袁友之低頭瞟了一眼禾豐,淡淡地說道:
“嗯,還是你懂事。”
然後對着身後的治安隊隊員喊道:“都給帶走!”
就這樣,田雲霄與和禾豐等人來到了總督府門口。
“你們在這裡等着!”袁友之對着衆人說道。
田雲霄腆着一張臉湊了過來,對着袁友之說道:“二表哥,讓我一起過去嘛,我有事情要和大表哥彙報。”
袁友之沒有搭理他,但是被田雲霄拉扯着有些不耐煩了。
低聲說道:“雲霄,大哥他最近心情不好,你待會老實點,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田雲霄嘿嘿一笑開口道:“上次你要的東西,我已經送到大表嫂那邊去了。”
“咳咳。”
袁友之用力甩開田雲霄的手臂,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走進了總督府。
進入總督府內。
袁友之走進了袁植的辦公室。
袁植正在寫着書法,上面寫着:沉住氣,三個大字。
比力遒勁,入紙三分。
“總督,禾豐特戰小隊和田雲霄私自鬥毆,被我抓住了,現在在樓下。”袁友之對着袁植開口道。
袁友之是袁植的堂弟,平日裡深的袁植重用。
被任命爲內城治安隊大隊長的職責。
亂世之中,要能夠睡個安穩覺,就必須要有幾個信得過的人。
沒有共同利益,自然沒有絕對的忠誠感。
吳建國的背叛再次給他上了一堂課,外人靠不住,只有自家人才能夠靠得住,哪怕他是個混蛋。
起碼他是心向自己!
聽到袁友之的話之後,袁植沒有絲毫動靜。
依舊把最後的那個“氣”字寫完。
寫完之後,仔細端詳了一遍。
欣賞自己的字跡。
從桌面上的溼毛巾擦拭了一下手,放下毛筆。
看了一眼袁友之。
沒有回答他的話,徑直從旁邊的衣架上拿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袁友之連忙跟上。
很快。
他們來到了總督府門口。
“總督,禾豐私自誹謗您,說您的壞話,甚至還商量着要投奔石油城,我實在是氣不過和他發生爭執。”
田雲霄看到袁植走出來,率先開口道。
“你胡說,惡人先告狀!分明是我剛剛打完水,回到居所被你攔住圍毆!”禾豐怒道。
袁植看着臉色慘白,腿骨斷裂的禾豐,又看了看被禾豐推在前面的那個被馬棟爆頭的手下,頭上流着鮮血。
沒有做任何處理,血液從頭上流到臉上,看起來傷勢很恐怖。
袁友之此時也插口說道:“我們過去的時候,看到馬棟拿着磚頭砸向歐陽明,在我們的阻攔下,幸好沒有造成更多的傷亡。”
馬棟擡起頭,怒道:“狗屁,分明是禾豐大哥被田雲霄他們圍毆,我們過去救他。”
避重就輕。
哪有那麼巧合,剛好就踩着關鍵時刻跑過來阻攔。
分明是袁友之和田雲霄兩人串通好了。
“住嘴!總督自由分斷,需要你多說什麼!”袁友之被拆穿後,惱羞成怒地說道。
袁植瞪了他一眼。
袁友之表情訕訕不再說話。
袁植冷漠地看着禾豐衆人開口道:
“聯邦的管理條例不能違背,既然你們違背了,就要接受懲罰,禾豐、馬棟你們兩個罰你們修繕河道一個月,斷糧三天。
明盛你們斷糧兩天。
田雲霄等人禁閉三天,不準出門!”
話音剛落。
馬棟伸直了脖子喊道:“不公平!”
“總督,分明是田雲霄他們先動的手,怎麼懲罰的完全不一樣!偏心!”
明盛也開口道:“總督,禾豐腿被打斷了,您讓他修繕河道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修繕河道,在寒風刺骨的冬天是最爲辛苦折磨人的事情。
袁植盯着他們,冷冷地說道:“我做事需要你來教嗎?!”
眼神極爲冰冷。
讓禾豐等人看到之後,如墜冰窖。
心中瞬間一片冰涼,眼前的袁植總督彷彿變得無比陌生。
還是從前那個英明神武的總督了嗎?
這麼明顯的偏心,他怎麼能夠做的出來!
就因爲田雲霄是他的表弟嗎?
呵呵!
田雲霄此時臉色大喜,臉上洋洋自得。
果然,表哥心裡.有我,還是把我當自家人看待的。
明盛表情憋屈,他看着禾豐腿上滴滴答答還流淌着鮮血。
忍不住開口道:“總督,禾豐腿重傷,要是這麼冷的天下河,他這條腿就廢了。
我代替他的河道修繕吧?可以嗎?求你了。”
明盛近乎於哀求的語氣,讓禾豐聽到之後,眼眶一紅。
這一切都是爲了他,禾豐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袁植看了一眼禾豐的腿,淡然地說道:“可以。”
然後便轉身離開,不再搭理他們。
田雲霄臭屁地對着禾豐幾人,發出一聲冷笑。
“跟我鬥,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裡!”
然後屁顛屁顛地跑了進去。
“走吧!”袁友之看着禾豐等人,冷漠地說道。
馬棟和明盛兩人咬了咬牙,跟着袁友之往河道那邊走去。
其他人則攙扶着禾豐,往住所的地方走去。
看他們的背影,猶如倉皇而逃的老鼠。
沒有了吳建國頂在他們前面,他們整個小隊猶如沒有了靈魂,可以任由任何人欺負。
憋屈至極!
總督府內。
袁植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田雲霄。
他剛剛那麼做,其實是有他的道理。
吳建國叛變一事,這個消息已經穿出去了。
吳建國做出了事情,就必須要有人來接受懲罰,不然他總督的威信何在?
要是下次再有人叛變,禾豐他們就是下場。
這還是隻是個開始。
偏心?
對!
他正好一肚子氣沒處撒呢!
吳建國背叛,雖然禾豐他們回來了,可是並不代表着袁植並不懷疑他們的忠誠。
這些人對於吳建國越是維護,袁植就越是討厭他們,越是擔憂他們的忠誠度。
能力?
的確,禾豐他們的確有一些戰鬥力。
可是在北境聯邦,最不缺的就是人。
簡而言之。
在吳建國離開北境聯邦,禾豐他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禾豐他們必然會受到壓制。
吳建國的錯,就由他們來承擔!
至於說這幾個人會不會狗急了跳牆,那更好!
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殺雞儆猴,讓聯邦中的人看看背叛的下場!
“表哥,您剛剛真霸氣!嘿嘿,要我說乾脆把禾豐驅趕出去算了!要麼就殺了!這次您也看出來了,吳建國對他們洗腦嚴重啊,他們根本不忠於您!”田雲霄在旁邊煽風點火。
袁植臉色一變,大步走了過去,一巴掌扇過去。
啪!
田雲霄捂着臉,委屈地看着總督。
袁植罵道:“蠢貨!放他們出去?他們絕對會直接跑去石油城!愚蠢,凡是能不能動動腦子啊,誰讓你直接對禾豐下手的!啊?”
袁植是個極爲冷靜理智的人,不容易被情緒所左右。
任何決定都先考慮利弊。
讓禾豐他們離開,他們對北境聯邦有所瞭解,而且具備一定戰鬥力,讓他們走不就是增強石油城的實力嗎?
禾豐他們的存在,還是有意義的。
接下來有兩條路。
一是表面上接納他們,讓大家讚歎他的度量,拔高他的大名聲。暗地裡則是把他們監管起來,不再重用,將他們打發到不重要的崗位上去。
二是等着禾豐他們犯錯,哪怕是一個小錯,就可以利用這一點,殺雞儆猴,震懾聯邦中的人,背叛他的下場。
這兩條路,他還沒想好,但是他兩條路的好處,他都想要。
田雲霄委屈巴巴地說道:“可是,可是他們”
“滾!”
看到田雲霄又要辯解,袁植直接怒吼讓他離開。
田雲霄看到袁植生氣,心一顫,趕緊灰溜溜地逃跑了。
袁植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心中有些無力。
怎麼沒一個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