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身上的疼痛讓楚休痛呼出聲,睜開眼,他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
鼻端傳來腐臭的氣味,眼前一片黑暗,好像被一個黑袋子兜頭罩住。
“喵~”
他擡起手去撕扯,然而,剛擡手的那一刻,這種不對勁便更加強烈了。
等等。
他剛剛好像聽到了貓叫?
瘋狂撕扯着頭上籠罩的塑料袋,當眼前出現光的那一剎那,他終於看清了眼前的環境,他被人扔到了一個垃圾桶裡。
更重要的是,他眼前的手不是手,藉着垃圾桶蓋透出來的光,他看到了面前傷痕累累的肉爪子。
“我屮艸芔茻!”
怒罵出聲的髒話成了,“喵喵喵喵喵~”
作爲一個深受小說洗禮的單身宅男,對於重生這種事情他已經不再陌生,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重生成了一隻貓。
重生成貓就重生成貓吧,記憶中,昨天晚上他還在雲擼貓,看着那一臉高傲的貓主子不情不願的靠在妹子懷裡,被瘋狂憐愛,他羨慕地發着彈幕,希望自己下輩子也投生成貓,從此過上有妹子憐愛跟撫慰的美好生活。
萬萬沒想到,不過是隔了一夜,他的夢想就成真了。
只是他的貓生顯然不太好,腦中傳來的陌生記憶片段告訴他,他是一隻流浪貓,從生出來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被大野貓攆,被野狗追,從小在垃圾桶裡覓食,還要躲避城管的驅趕。
昨晚,兩個長相清秀的少年,拿着美味的食物來到它的面前,他們動作輕柔呼聲溫柔,它小心翼翼的試探,慢慢探出頭來,一步一步接近,最後還是落入了他們的陷阱之中。
在被抓住的幾小時中,它遭遇到了非人的殘酷折磨,那哪裡是兩個清秀少年?那分明是兩個惡魔!
被菸頭燙、被針扎、被皮鞭抽,直到奄奄一息,他們才放過它,將它隨手裝進垃圾袋中,扔到樓下垃圾桶。
記憶在這裡便戛然而止了,楚休感受着身上劇烈的疼痛,在心中怒罵不止:兩個該死的畜生,別讓老子再遇見你們,否則老子一定要弄死你們!
罵完之後,他又冷靜了下來。
現在的問題不是爲貓報仇,而是,他該怎麼離開這個垃圾桶呢?
全身的力氣,在他方纔扯開垃圾袋的時候就已經用盡,如今的他,連發出聲音都困難。
“愛貓人士啊,你們在哪裡啊,快來救救我吧!”
“小姐姐,快來救我,本喵不高傲,本喵隨便你擼!”
胡亂想着,疼痛讓楚休漸漸失去意識,陷入黑暗。
……
再次醒來。
眼前的光很亮很亮,跟垃圾桶完全不同。
“難道之前發生的那一切都是夢,小爺並沒有變成貓?”
楚休一個鯉魚打挺,身上劇烈的疼痛,身下冰涼的地板,告訴他,這一切並不是一隻夢,他仍舊是一隻受盡凌虐、奄奄一息的貓。
可能是被哪個好心人從垃圾桶撿了出來,現在他就躺在垃圾桶不遠處的地板上,面前有一個麪包,還有一隻盛了水的快餐盒。
快餐盒有些髒,裡面有些飯粒,水上面還飄了一些油花,但楚休可管不了這麼多了。
什麼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什麼不受嗟來之食,本喵現在只想要活着。
伸出小舌頭,一下一下的舔着水,口中有了水分,楚休覺得精神頭好了那麼一絲絲,他又將頭挪移到麪包旁邊,慢慢的吃了起來。
渾身很痛,傷口好像發炎了,他覺得頭有些暈,渾身乏力,好像是發燒了。
不過,貓也會發燒的嗎?
管不了那麼多,先吃點東西吧。
不然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死的。
咬了幾口麪包,他實在是沒了力氣,又強撐着喝了幾口水,這才蜷縮着,昏睡了過去。
等醒來,已經是華燈初上了,這個城市的夜晚,如此的璀璨。
楚休看着路邊的燈火,感到一陣陣悲涼,他想家了,他懷念他那個不足十平的小窩,懷念泡麪跟肥宅快樂水的味道,甚至懷念他電腦裡的那些個紙片人老婆。
“喵喵~”
楚休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他一步一步,朝着有光的地方挪移而去,期待着能有一個漂亮的小姐姐來將他撿回家。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天地一片蒼涼。
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小姐姐來撿他回家,甚至看到他滿身狼狽的樣子,那些小姐姐還尖叫着遠離他。
楚休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女人都是騙子,
女人都是顏狗!
在路燈下躺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楚休吃了一個小朋友偷偷扔下的半個饅頭,恢復了一點力氣,又一步一步的往人多的地方挪去。
雖然在別的貓看來,人很危險,但在楚休看來,人多的地方反而安全。
人多的地方,一些人畜不如的東西至少有所顧忌,而且,人多的地方,他總能夠碰到幾個好心人。
經過一上午的挪移,楚休來到了一棟寫字樓底下,這裡人來人往,有許多白領都在這座寫字樓裡面上班。
他想過了,這些白領有一定的經濟基礎,領養他之後,能有足夠的錢治療他的傷,而且她們平常工作辛苦,晚上回來,更需要他這樣一隻貓的陪伴慰藉,所以,在這裡被領養的機率非常大。
他艱難的跳上了一個垃圾桶,一來可以曬曬太陽,靠太陽治癒他身上的傷口,二來,也便於更多的人發現他。
然而,貓生不是靠想象,他萬萬沒想到,當他這樣一隻傷痕累累的貓跳上垃圾桶後,有許多小姐姐連扔垃圾都不願意來這裡了。
倒也有幾個小姐姐來看他了,不過她們只是給予了他一點點的水跟食物,並沒有一個人有領養他的打算。
一直到了晚上,寫字樓大部分樓層都已經熄燈了,楚休躺在垃圾桶上面,感到無比的孤獨。
“喵~喵~喵~”
上天爲何不能給他一副英俊的容顏?做人時平平無奇,爲何做貓時也要如此猙獰狼狽?
他也不是非要人領養,只是他這一身傷,若是不好好治療,怕是命不久矣。
貓生如此短暫,他卻不敢確定他死了之後,能不能再回到從前。
“咦,這裡有只貓?”
就在楚休打算放棄的時候,一道清雅悅耳的聲音卻是從他頭上傳來。
是一個帥氣的小哥哥?
楚休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