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兩人都有些尷尬。
“其實我們心裡明白,諸位說的很對,都這個時候了,誰還不先自保,但我們一沒工夫,二沒武器,就一輛破車,實在,實在是有心無力。”高個本來想着用迂迴的方式蹭上凌子拓一行人,但從與凌家人的對話可以看出,他們不喜歡對他們耍花樣的人。
所以,高個男人索性開門見山地說:“能不能請你們帶上我們?”
“我們只是想在諸位後面跟着,絕對,絕對不會拖你們後退的,請幫幫我們吧?”高個說到動情處,語調甚至有些哽咽。
那點對救援的希望早已經被現實擊的粉碎,此刻他們只能另尋他法,凌子拓等人雖然不好惹,但就高個這些年來看人的目光,他覺得這一行人卻也不是全然無情的,否則,哪裡還允許剛纔同伴在他們面前放肆,高個也打算孤注一擲了。
反正被人看不起總比丟了命好。
矮個剛纔的激動憤怒早已被悲傷取代,他低着頭,附和着說:“我們真的不想死,看在同爲人類的份上,帶我們一程吧。”
現實總喜歡讓高傲的人低下頭顱,尤其是在這末世。
這兩人沒什麼壞心,後面帶着一輛車也沒什麼,凌子拓說:“如果你們能跟得上我們的話。”
只允許他們跟着,並不承諾保護他們,也不會刻意等着他們。
儘管如此,兩人還是一臉激動地相互擁抱一下,高個說:“謝謝你們,真的謝謝,我叫王暢,他叫魏平,不知諸位是?”
凌文回答:“我們是基地的兄弟軍團。”
高個也就這麼一問,他知道不可能得到凌家人的名字,沒想到對方竟然告訴他們來歷,雖然只是隊伍的名字,但這也足以讓王暢跟魏平激動萬分,他們更熱切地問:“不知諸位還需要什麼?我們可以帶着你們去,這副食品市場我們最熟悉。”
“我們接下來隨便看看。”大約這裡有用的都會收集一些。
凌文看着兩人僅有一個包,好心建議道:“我勸你們多收集些東西,不管有沒有用的,否則,即便是到了基地,你們也只有餓死的份。”
“啊?”王暢像是沒聽懂凌文的意思。
魏平更是直接:“基地沒有免費發放食物嗎?”
這回的魏平語氣好了不少,畢竟人家已經答應要帶着他們一起離開,魏平從內心深處感激不已,他也深爲之前的行爲感到抱歉,所以,再有疑問時,魏平也只是疑問。
在王暢跟魏平看來,這是一場災難,災難來臨,國家理所應當的要救援百姓,就像地震跟泥石流,以及其他一些自然災害發生時一樣,政府會派人送衣送食物,還送藥,以保證百姓最基本的生活安全。
魏平這話一問完,凌家人再次覺得這兩個大男人也太過天真了,這回忍不住的又是凌四,凌四癟嘴,說:“是,基地領導的確發放給倖存者食物,但那些東西只夠你們吃兩天,而且還得省着點吃,至於以後,生死你們自己負責。”
還是那句話,別事事靠着別人,這樣的話,人早晚得被自己糟踐死。
有了剛纔不救援這麼一個事件做緩衝,現在兩人接受的倒是挺快,等凌四說完沒幾秒,王暢跟魏平均閉了嘴,恐怕心裡也有了計較。
見兩人神色有些不對勁,凌家代言人凌文問:“有什麼問題?”
“你們這麼一提,我覺得我們好像還卻不少東西,我們想去別的地方看看。”王暢試探着說。
見凌文挑眉,他急忙擺手說:“不是,我們不是要出去,就在這市場內。”
“你們隨意。”
見王暢跟魏平沒動,只是目光猶疑地看着凌家人。
凌文知道這兩人的擔心,他笑道:“既然我們答應了你,就會說到做到,這樣吧,一個小時候,在門口等我們。”
“少爺,怎麼樣?”凌文問的是時間。
凌子拓簡單‘恩’了一聲。
“好,好,我們到時一定等着諸位。”王暢連連點頭。
等着王暢跟魏平兩人離開後,凌家人等着凌子拓吩咐。
整個市場一片混亂,到處撒的各類副食品,如果放眼這麼看去,還真還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留下,凌子拓也不願在這邊耽誤時間。
“這邊應該還有糧油店,找找吧。”
之後,凌家人分成三小組,凌子拓自然是跟凌子桐一組,小黑死扒着凌子桐不走,也算是第一小組的人,凌文,凌武以及墨城第二小組,凌三跟龔小七,還有凌四三小組。三小組分開行動,見着有用的收就是了,每個小組拿着一個對講機,先找到糧油店的報告就是。
凌子拓跟凌子桐先選了一個方向,其他兩組也各選了一個方向。
第一小組選的是直接往深裡走,二組往西,三組往東。
這批發市場挺大,店鋪更是一家挨着一家,靠近市場門口的店鋪幾乎已經被搶的乾淨,越是往裡走,一些店鋪剩下的東西越是多。
凌子拓跟凌子桐兩人沒有撿着東西就收,他們直接找糧油店。
經過一家比較亂的鋪子,兩人總算看到一家還算乾淨的,不是因爲這家沒招搶,而是不同於別家那些堅果跟五穀雜糧類的比較容易散亂,這邊道路兩旁,越有八九家都是批發純淨水跟飲料的,有小瓶裝,也有大瓶,還有桶裝的,除非特意用卡車來裝,否則,這些東西不易搬弄,還佔地方。
瓶裝的剩下最少,桶裝的還剩不少。
雖然有凌文跟蘇景然都是水系異能,能生出水來,但他們人多,水總不會嫌少。
兩人先後收了幾家,在進第五家時,這家門緊閉,凌子桐高興起來,門沒敞開着,說不定還不曾有人進來過,她剛要推門,卻被凌子拓突然抓住胳膊,凌子桐疑惑地問:“哥哥,怎麼了?”
“有人。”凌子拓說。
外面停了好幾輛車子,這市場裡肯定不止剛纔遇到的王暢跟魏平兩人。
既然這邊有人,凌子桐就不能乾脆的將東西收進空間,桶水又重,光靠兩隻手提着,還不如不收,凌子桐乾脆地抱着凌子拓的胳膊:“哥哥,我們再去另一邊看看。”
“恩。”
兩人剛轉身離開,這家店鋪門打開,一個男人依在門口,對凌子桐跟凌子拓的背影說:“既然有緣相遇,不打聲招呼就走了?”
這人聲音不大,聽着越有些陰柔,光聽這聲音,凌子桐對此人就不喜,她壓根沒將這人的話放在眼裡,凌子桐說:“哥哥,我們走。”
感受到桐桐的情緒,凌子拓捏着他的鼻子,沒來由的有些高興。
他順從地說:“走吧。”
那人見人家壓根沒理會他,他刻意維持出來的笑容不見了,男人從懷中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拉開保險雙,對準凌子拓的背心,陰狠地說:“如果不想死,就給我停下。”
凌子拓跟凌子桐同時停下腳步,兩人回頭,他們倒是想看看究竟誰這麼不要命。
在凌子桐轉身的一剎那,那男人臉上的狠辣被驚豔跟貪婪代替。
末世這麼久,凌子桐這張臉的確是太過與衆不同,但這一路所遇到的要麼因爲凌子拓的氣場,無人覬覦凌子桐的美色,要麼就僅僅是驚豔跟愛慕,像這人如此赤果果的,並不遮掩的對凌子桐的掠奪還是很少見的。
被這麼看着,凌子桐像是吃了只蒼蠅一樣噁心,她將腦袋往凌子拓懷中擠去。
凌子拓配合地將凌子桐臉遮擋住,他安慰地拍拍凌子桐的背,輕柔地說:“桐桐別急,哥哥這就處理了。”
在凌子拓的字典裡,有兩種人該殺,一個是跟他搶奪桐桐的,另一個是用這麼猥瑣目光看向桐桐的,很不幸,對面那男人兩樣都佔了,這人今天是不得不死了。
殺這種人讓他親自操刀有些大材小用,不過這人已經觸及到了凌子拓的底線,今天他就好好讓這人感受一下絕望的滋味。
將凌子桐往旁邊角落裡送去,以免被流彈傷到,小黑也自覺跟着凌子桐走,之後,凌子拓才單手握着長刀,刀劍劃過地面,激起一地火花,軍靴踩在地上,一下一下落地有聲。
等凌子拓氣勢完全爆發出來,這人才意識到自己恐怕是熱了不好惹的人,但事已至此,他再退縮也是太沒面子了。
再說,對方手中不過是長刀,他手中卻是手槍,長刀即便再鋒利,那也不是子彈的對手,思及此,男人雙手舉槍,對準凌子拓的眉心,說:“停下來,否則我殺了你。”
凌子拓充耳不聞,他繼續往前走,刀劍跟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叫聲。
“媽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男人沒了耐性,他扣動扳機。
不得不說,這人應該是個慣會用槍的,瞄的忒準,如果換做普通人,定是躲不開這致命一擊,但對面站着的是凌子拓。
視線沒離開過子彈,待子彈離得近了,凌子拓頭微微偏過,子彈擦着耳朵離開。
男人傻了,這是他會用槍殺人以來的第一次失手。
接觸到凌子拓平靜無波的眼神,男人心底驚了一下,手跟着輕微抖動,他張了張嘴,半天才說出話來:“你,你別得意,你能躲得過一次,我就不相信你能躲得過兩次三次,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離開,我會既往不咎,否則,我會殺了你,再將她佔爲己有。”
從凌子拓剛纔溫柔的神色,男人斷定凌子桐在凌子拓心中是很重要的,他以爲這樣說就是拿住了凌子拓的命脈,殊不知,他越是這樣說,越是將自己往死路上推進一步。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着凌子拓的面說要將自家寶貝佔爲己有,凌子拓脣角擡了擡,薄脣輕啓,無聲吐出三個字:“你找死!”
話落,凌子拓猛地舉起長刀,甚至沒話時間對準對方,長刀跟有意識一樣,飛射而去,劃破空氣,帶出一道銀光。
男人手再抖,慌忙又開一槍。
凌子拓嘲弄一笑,這一回他根本沒有動,子彈再次跟他擦肩而過。
嗤——
子彈發出的同時,長刀正中男人胸口。
男人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沒變成喪屍,不是死於喪屍口中,而是死在一把長刀之下,死在這個混亂的市場內。
嘴角溢出大量鮮血,男人身體順着門架滑下,他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渙散的目光不甘地看着凌子拓,又看了看凌子桐。
就在這時,門內再次傳出腳步聲。
一個長髮年輕女人踉蹌着出來,她衣衫不整,渾身狼藉,眼睛紅腫,臉頰上還有清晰的五指印,女人停在男人面前,低頭看着快要斷氣的人,突然仰頭大笑:“哈哈哈,報應,報應啊!”
眼淚爬滿女人的臉,那慘烈的表情讓見着心酸,聞着流淚。
凌子桐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無非又是一起常見的強抱事件,涼風鎮遇到的女孩子是這樣,這個女人也是這樣,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更是有數不清的事故發生,女人遭遇本來力量就弱於男人,這個只有道德約束卻無法律約束的時候,這種事更是屢見不鮮。
她走到凌子拓面前,靜靜看着女人又哭又笑。
“哥哥,我將你的刀拿回來。”凌子桐說。
長刀是哥哥隨身攜帶的,凌子桐可捨不得扔掉。
“我跟你一起。”
兩人擡腳往那邊走去,卻在沒走兩三步時,凌子拓突然頓住叫,他手上用力,凌子桐只覺得一股大力將自己拉進一個熟悉的懷抱中,而後一隻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看到外面的情形。
嗤——
又是一聲輕微響聲。
“哥哥?”凌子桐悶聲悶氣地問。
“沒事。”凌子拓雖然這麼說,但手卻絲毫沒有放鬆。
不可能沒有事,否則哥哥不可能不讓她看,趁着凌子拓放鬆力道,凌子桐快速轉頭,剛看到眼前一幕時,眼睛再次被遮住。
“又不聽話了。”凌子拓低聲斥責。
雖然僅僅一眼,凌子桐卻看得一清二楚,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坐在門框邊,他早已經沒力氣,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男人胸口的長刀不見了,長刀正被女人拿着,這也不重要,更重要的是,順着長刀刀刃,凌子桐分明看到男人腰部以下,腿部以上某一處滿是血跡。
想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凌子桐發火了。
她很少生那麼大的氣,她氣憤地拉下凌子拓的手,大聲說:“太過分了!”
凌子拓眼瞳幽深。
凌子桐甩開凌子拓的手,大步往那女人走去,無視女人臉上全是報仇雪恨後的笑,說道:“你有毛病吧?這刀是你的嗎?用之前你問我們了嗎?用也就算了,你幹嘛污染我哥哥的刀,真是,真是——他媽的,你要不是女人,又有這麼遭遇,我早打你一頓。”
凌子桐爆粗口。
這長刀是凌子拓隨身攜帶之物,竟然被用在那種地方,這不是戳凌子桐肺管子是什麼?
女人聽到凌子桐毫不客氣的話一怔,繼而也跟着怒起來,她將長刀狠狠扔到凌子桐腳邊,嘶喊:“不就是用一下嗎?再說,這又不是你的,你嘰嘰喳喳做什麼?”
這女人一看也是個火爆性子,她本身就有這麼一個難以啓齒的遭遇,現在還被人這麼指着鼻子叫,她不甘痛恨全化作怒火,亟待宣泄。
“你要是真這麼烈性不屈,在男人強抱你的時候你就該自殺,等我哥哥殺了他之後你再補上一刀,可不可笑?”
這件事要是放在別的情況下,或者她用了別人的刀,凌子桐都可以同情,但換在自己身上,凌子桐就接受不了,她就是這麼自私自利,別人愛咋想咋想。
女人身心都受了傷害,還被凌子桐這麼抨擊,她眼淚刷的一下涌出,耍賴似的叫嚷:“我就用了,你能怎麼樣,有本事你用這刀殺了我!”
凌子桐聽到女人哭喊,她冷聲說:“這可是你說的,那就別怪我了。”
說着,凌子桐撿起地上的長刀,人衝上前,長刀直至女人胸口。
女人眯着眼大叫。
啊——
她真的怕了!
等到死亡降臨,她才知道活着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女人不想死,她想躲又不敢躲,只能拼命地叫。
長刀並沒有因爲女人的叫喊而有絲毫停滯,刀刃直直刺進女人的身體。
“啊——殺人了!救命啊!”身上一痛,女人哭着肝腸寸斷。
凌子桐喝叫一聲:“住口!”
凌子桐抽出長刀,這才滿意。
疼的地方並不是胸口,女人才敢睜開眼,她眼睛落在胳膊上,鮮紅的血一滴滴落下,看着刺目鮮紅,女人抱着胳膊嗚嗚的哭。
看着女人被她刺穿的胳膊,凌子桐說:“這是你用我長刀的代價。”
至於這女人會不會死,就看她的造化。
提着刀往回走,凌子桐說:“回去得好好給哥哥的刀消消毒。”
“好。”凌子拓笑道。
兩人很快將女人的嗚嗚哭聲留在身後,專注找糧油店。
不過沒等他們找到,對講機那頭,凌三說:“三小組報告,三小組報告,已經找到糧油店。”
而後凌三將具體地址告訴另外兩組。
等凌子拓跟凌子桐還有小黑一起趕過去的,凌文他們已經到了,大家正在一家糧油店門口等着,既然是人類必須的糧油,這裡一定是頭一個遭劫。
看着空無一物的店,衆人難掩失望。
“既然沒有東西,就走吧。”凌子拓說。
大家手裡都提着不少東西,這已經足夠了。
等衆人到達門口時,王暢跟魏平正伸着頭往這邊看,見到凌家人時,他們總算鬆口氣。
“這就走嗎?”王暢上前問。
“對。”
“呵呵,那好。”王暢笑呵呵地說。
車子小心倒了出去。
不久之後,S市路上出現這麼一幕景象,三輛霸道的越野後亦步亦趨地跟着一輛破了車頭的小車。
等趕回基地時,已經是午後一點,車子還沒到門口,一直等在門邊的凌七迎上來。
“老七,你在這邊幹什麼?”凌四伸出頭,笑問。
“你們一直沒回來,我們都擔心,龔叔就讓我們輪流過來守着。”凌七說着,跳上了凌文的車。
經過一番檢查,凌家人身上並無傷口,三輛車子依次進了基地。
進去之前,凌文對門口紅着臉笑的小程說:“這兩個新來的。”
兩人自然是指王暢跟魏平。
“他,他們跟你們什麼關係?”如果跟凌家人有關係,他得讓謝添來處理,凌家人的事他不敢貿然參與。
小程這孩子沒什麼深沉心思,想什麼基本都是表現在臉上,見此,凌文笑道:“跟我們沒關係,不過是路上遇到的。”
“恩,那我知道了。”小程招呼王暢跟魏平過去。
王暢很有眼力見,從基地倖存者對凌家人的態度,他能準確地猜出凌家人在基地的位置,跟這樣的人交好只有好處,王暢過來,“很感謝諸位,以後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們,我們一定盡力而爲。”
凌文笑而不答,恐怕等他們知道凌家跟基地領導之間的過節後,他們巴不得離凌家人越遠越好吧?
不過這些外人的看法從來不在凌家人的考慮之內。
回到院子時,龔叔正在門口等着,見這羣小子安全回來了,龔叔老臉再次笑成一朵小雛菊。
“少爺,小姐,還有你們這羣小子,快點進去洗洗,我去把午飯熱一下。”龔叔忙着去廚房。
凌五也出來了,看着龔叔匆忙的背影,凌五笑道:“龔叔昨天晚上就開始唸叨你們,晚上的飯菜不知熱了多少遍,今早也是,生怕少爺跟小姐會一大早回來,天還沒亮就起來熬粥,中午還是,龔叔中午一邊做飯一邊盼着少爺能早點回來,看看我們龔叔擔心的白頭髮都多了好幾根。”
廚房內的龔叔聽到這話,瞪了凌武一眼,笑罵道:“你這個臭小子,有多遠給我走多遠。”
“龔叔,我要是滾開,誰幫你端飯端菜啊?”凌五笑着打趣。
龔叔哼一聲:“這院子裡小子可不是你一個人。”
衆人一陣好笑。
不等剛回來的人梳洗完,龔叔已經讓凌五將熱好的飯菜端上了桌。
昨晚的飯菜他們幾個在家的人從昨晚吃到今天中午,總算是被解決掉,至於龔叔早上做多了的粥,則留着晚上幾個人再吃,現在端上桌的是龔叔中午新做的,就怕餓着出門的幾人,所以提前做好了飯。
午飯是豬肉燉土豆,豬肉切成丁,在熱水裡棹一下,撈出來再用冷水洗一遍,之後將鍋燒熱,放上油跟大料,再放入水,等水燒開後將棹過一次的肉放在鍋裡,再放土豆丁,玉米,一起煮着,方法簡單,味道算不上多美味,卻也不差,關鍵是那湯也能下飯,喝不完下頓還能下面條。
凌子桐臨走之前從空間摘了不少菜出來,龔叔又做了一道涼拌小青菜,扒茄子,再盛一碗西紅柿醬放在桌上,喜歡的話可以用茄子沾着吃。
醃黃瓜是沒餐必不可少的。
菜色不多,但分量不少,而且還都是下飯的。
幾人準備去廚房,剛到門口,韓戚玥在院子裡等着,看着凌子拓幾人沒出什麼事,這才鬆口氣:“你們可算回來了。”
還沒到兩天,感覺韓戚玥都瘦了一些,而且臉色看着也憔悴。
“韓叔叔,難道是樑叔叔出什麼事了?”凌子桐問。
韓戚玥搖頭,說了一句:“他能出什麼事。”
“吵架了?”凌子桐又問。
“沒。”韓戚玥搖頭,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對凌子拓說:“子拓,下次我跟你們一起出去吧。”
整個家裡只有龔叔跟他從沒出過基地,龔叔也就算了,畢竟年紀大了,又得給他們做飯,而他年紀輕輕,又好手好腳,每次看到別人出門,他心裡總覺得沒有着落。
等樑爽徹底脫離危險,韓戚玥這種感覺越強烈。
“行。”凌子拓說。
韓戚玥這才鬆口氣,他起身,對大家說:“你們去吃飯吧,我看看那傢伙去。”
韓戚玥腳步匆匆,沒注意到凌子桐有興趣的視線。
“韓叔叔真像個賢妻良母啊!”凌子桐讚歎道,然後又說:“我是不是也該跟韓叔叔學學?”
“那倒不用,桐桐就這樣就好。”凌子拓首先反對。
他家桐桐就不是那洗手作羹湯的人,不是凌子桐那雙手有多高貴,而是凌子拓對凌子桐的手藝實在不敢恭維。
“哥哥你看不起我?”兩人相處的時間久了,腦海中的想法總是最容易達到同一波段上,凌子桐第一時間理解了凌子拓的話,她不依地叫道。
“當然不是,桐桐不擅長做個賢妻良母,但可以做一個種田高手。”凌子拓安慰道。
但這話聽在凌子桐耳中,卻是揶揄躲過安慰,她憤憤擡起腳,而後不留情地踩在凌子拓軍靴上,直到凌子拓眉頭皺起,才滿意地收回叫,而後昂頭去了廚房。
凌家人左顧右盼,不打算參與少爺跟小姐的打情罵俏當中。
現在大家做的都是體力活動,即便一天吃三頓,也是頓頓都餓,等上了桌,誰也沒客氣,衆人一陣風捲雲殘,短短十多分鐘,桌上只剩下乾乾淨淨的碗盤。
吃完飯,各個剔着牙往客廳走去,凌四看着軟軟的沙發,整個人癱了上去,凌武上前,一腳將人踹起來。
凌家人再次聚集起來,韓戚玥也扶着樑爽走進來。
“樑叔叔能起牀了?”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其他還真看不出異樣。
大概心情好的原因,樑爽一改之前沉默,嘴角始終帶着笑,他很感謝凌子桐,語氣都溫柔不少:“已經沒大礙了,再幾天就能出門了。”
剛纔韓戚玥過來說一邊,這會兒樑爽又提及,凌子拓看着兩人,問:“你們覺得我凌家缺你們幾頓飯?”
樑爽跟韓戚玥被噎了一下。
“既然你們這麼想幫忙,等傷好了,有的是任務讓你們完成。”
“子拓,我——”韓戚玥知道凌子拓有些不高興了,他了解凌子拓的性子,沒被他放在心上的,他可以一毛不拔,被他放在心上的,他可以爲你豁出去性命,自己剛纔那麼說已經是見外了。
樑爽抓着韓戚玥的手,兩人坐在凌子拓對面,樑爽說:“你這份情我記下了。”
凌子拓沒開口,凌子桐抱着自家哥哥的隔壁,笑道:“樑叔叔記下是必須的,我們也算是韓叔叔的孃家,我們都將韓叔叔給了你了,樑叔叔是不是該有些表示啊?”
樑爽咳嗽一聲。
韓戚玥臉色怪異,他抿了抿嘴,叫了一句:“小桐——”
凌子桐捂着嘴偷笑。
“好。”最後還是樑爽開口。
韓戚玥一拳捶向樑爽胸口。
嗚——
樑爽捂着腹部痛叫一聲。
韓戚玥臉色變了變,他想伸手,卻又頓住,韓戚玥故意說:“我打的是你的胸口,你腹部疼什麼?”
雖然嘴上逞強,但眼中的擔心早就出賣了韓戚玥。
樑爽手往上挪動一下,露出腹部滲出來的血絲。
“樑爽?我,我不是故意的。”韓戚玥想扶着樑爽卻又不敢,他求救地看向凌三。
凌三走過去,查看一下樑爽腹部的傷口,最後說道:“沒什麼大問題,傷口裂開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