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算明白了一句話。”凌子桐倚靠在凌子拓懷中,握着凌子拓的手指把玩,一邊不經意地說。
喪屍還沒到跟前,周圍一直是安靜的,凌子桐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見,那老頭自然知道凌子桐指的是他,他氣的臉上褶子抖動起來,唾沫橫飛地問凌子桐:“你知道什麼?”
“之前總聽人說過的一句話呀。”凌子桐繼續賣關子。
話落,凌子桐轉頭,問:“哥哥,你知不知道?”
手指勾了勾凌子桐的掌心,凌子拓無聲點頭。
這兩人打啞謎的時候,老頭就覺得所有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帶着不懷好意,他更加惱羞成怒,他上下打量着凌子桐,見凌子桐衣着整齊,臉上粉嫩,一陣嫉妒,末世還穿這麼幹淨,被養的這麼好,說沒吃好東西,他怎麼都不信,還有一點,大庭廣衆下,這丫頭竟然跟男人這麼摟摟抱抱,簡直就是不堪入目,老頭唾了一口,說:“你這丫頭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驕奢淫逸,肯定是個沒家教的,又不尊老愛幼,簡直就是敗類。”
老頭用極盡惡毒的話辱罵凌子桐。
沒人能在他面前這麼貶低辱罵桐桐,凌子拓眯着眼睛看過去,同時催動異能,誓要將老頭燒成灰。
感覺到凌子拓的精神力波動,凌子桐抓着他的手用力,捏住凌子拓的指腹,小聲說:“哥哥別急,他罵我,我自然要他付出代價,這種小事就不用哥哥用異能了,哥哥,你就看我的吧。”
如果凌子拓繼續用雷電異能殺這老頭,衆目睽睽下,別人自然看得清楚,這樣的話,對面那些人也猜得出來,他們的同伴是哥哥殺的,這樣會引起混亂。
對面人數不多,也不算少,如果他們拼盡全力,又有喪屍包圍,到時還真有些麻煩。
桐桐有自保能力,凌子拓自然是願意的,反正他始終在桐桐旁邊,到時桐桐處理不了,他再動手就是,想到這裡,凌子拓簡單地嗯了一聲。
得到凌子拓的同意,凌子桐笑開,她側身,踮腳,在凌子拓的下巴處輕輕咬了一下,笑嘻嘻地說:“謝謝哥哥。”
下巴酥麻,凌子拓瞳眸深了些許,他喉間咕噥了一聲,不甚清晰。
凌子桐不知道自己有些曖昧的動作喚出了凌子拓心頭的野性,她此時正一臉燦然地看着對面的老頭,說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剛纔那句話的意思?”
老頭冷哼一聲,小聲說了句:“敗類。”
這話雖然小,可凌家人還是沒錯過,凌四又有些怒了,他掐腰朝凌子桐叫道:“小姐,這種人渣我直接處理就好了,省的等會兒髒了小姐的手。”
“放心,對上這種人,我可不會用手,四哥,不僅你嫌棄,我也嫌棄呢。”凌子桐說着,還揚起一隻手,蔥白似的手指漂亮到不可思議。
“哼,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怎麼?還想殺人哪?來啊,來啊,朝這殺,我看看你們殺了同類之後會不會遭到報應?”老頭說着,伸長了脖子,枯瘦的手指着自己的脖子,繼續叫囂。
這老頭聲音雖然極近囂張,可仔細辨別,凌子桐還是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膽怯害怕來。
凌家這麼多人,對上他一個四肢不勤的老頭,別說一拳,就是每人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這老頭。
“哎呀,我可算明白了,原來不是人老了就變壞,實在是壞人變老了,我說糟老頭,你以前是不是特別壞,還特別招人厭惡?”凌子桐故作天真地問。
老頭本來已經準備了好幾套說辭,可沒想到凌子桐會有此一問,他準備好的話根本派不上用場,老頭只能梗着脖子繼續叫:“你這丫頭說什麼?我年輕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呢?真的沒教養。”
這已經是老頭第二次說了她爸爸,凌子桐怒了。
每個人都有逆鱗,凌子桐決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爸爸。
老頭顯然沒有感受到凌子桐的怒火,他繼續看着凌子桐,看她也不過十來歲,老頭猜測說:“算起來,我也是你的爺爺輩,這麼對一個年長的人,你的狼心被狗吃了?”
“呵呵——”凌子桐笑開,瑩脆的笑聲有一股感染力,那種一種乾淨到不染塵埃的笑聲,不少人隱隱還能聞到一股讓人神清氣爽的青草香味。
凌子桐可管不了別人的看法,她手朝旁邊空地處指了一下,很快,小花它們憑空出現在空地處。
“桐桐?”她身後的人有些不贊同地說。
桐桐不讓他使用異能,自己卻不介意暴露空間異能,凌子拓知道這是桐桐在用她的方法保護自己,雖然心裡暖暖的,可到底還是不悅佔據的上風。
“哥哥,咱有事關起門來說,現在有外人在場,我們可得一致對外,你在外面也給我點面子,哥哥——”凌子桐揪着凌子拓的袖子,小聲商量着說。
男人在外需要面子,她一個女人也是需要的。
凌子拓本想着要好好教訓一下這丫頭,可聽到後來,他只能憋着笑,故作嚴肅地點點頭,不過還是留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着。”
現在能過去就行,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凌子桐絕對是寒號鳥型的。
“好,都聽哥哥的。”沒有領會到凌子拓話裡的意思,凌子桐敷衍地應聲。
在凌子桐轉回去,繼續跟老頭對戰的時候,她錯過了凌子拓臉上的得逞,以及眼中的迫不及待。
都說不知事者最幸福,這丫頭正得意地吩咐小花:“小花,你們過來。”
小花,金毛跟小黑顛顛地往這邊跑過來。
空間固然好,可對這幾隻來說,還是外面精彩一些,空間的東西可都是能看不能吃的,它們寧願出來咬死喪屍,以發泄心頭的鬱燥。
等三隻靠近後,凌子桐手上多了三塊牛肉,是用保鮮膜包好的,還是血淋淋的生牛肉。
將三塊肉分別遞到三隻嘴邊,看着他們吃下去後,凌子桐拍拍小花的腦袋,說:“吃完了就要幹活了。”
凌子桐不知道,或者即便知道也不在意的是,當她掏出牛肉時,很多幸存者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一個人怎能憑空變出東西來?他們目光不停地往凌子桐身上梭去,如果可能,他們恨不得將凌子桐解剖了檢查,好將她那張逆天本事佔爲己有,其中最爲焦躁的就是那老頭。
老頭不僅想將凌子桐的空間異能佔爲己有,但是此時他最想的是從小花口中奪下牛肉,或者,老頭看向小花的眼中一陣殺意,直接殺掉這三隻,可是足夠吃很久的。
嗷嗚——
汪汪汪——
小花跟金毛它們表示很贊同凌子桐的話。
摸着小花跟金毛的腦袋,凌子桐纔有空看向老頭,將老頭眼中的貪心看在眼裡,凌子桐嗤了一聲:“嘖嘖,我很好奇你年輕時到底是什麼人?”
老頭有些不自在地低頭,想避開凌子桐探究的眼神。
被罵那麼久,凌子桐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地放過他,凌子桐鬆開凌子拓的手,想朝老頭走去,卻被凌子拓抓住了胳膊,“桐桐?”
“哥哥,我就去看看,隔着這麼遠說話費事。”
這丫頭還玩上癮了,凌子拓無奈,鬆開手,眼睛盯着凌子桐。
凌一跟凌二則直接跟上凌子桐。
於是,在這難得熱鬧的空曠的高速路上就出現這麼一幕,一羣衣衫狼狽的倖存者中,一個少女,身後三隻,再後面兩個身材健碩的男人。
這畫面怎麼看怎麼像是黑社會鬥毆。
末世之前,尊老愛幼是美德,是人人應該遵守的,如果不想受譴責,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好好愛護老人孩子,老頭現在還沒完全緩過神來,他一輩子都是這種狀態,三個月自然沒法徹底讓他認清現實,不過趨吉避凶是本能,遠遠來過去時,凌子桐小臉絕美,眼神清澈,不像是壞丫頭,對付這樣的小丫頭,他只需給對方帶上道德的帽子就行。
直到凌子桐眼中噙着惡意的笑走的越來越近,還有她身後三隻嘴角還沾着血絲的畜生,以及走在最後的兩個大塊頭男人時,老頭徹底懵了。
“你,你要幹什麼?”老頭後退,一邊問凌子桐。
“不幹什麼呀?”凌子桐還是很無辜的笑。
到了這時,如果他還能將凌子桐這種笑當成乾淨無惡意的笑,那他就是蠢的不可救藥了。
老頭左顧右盼,最後視線停留在那個中年男人身上,老頭像是找到救星似的,朝着那中年男人,也是那副隊大喊:“你們還站着幹什麼?不知道這丫頭要使壞嗎?”
中年男人沒有回答。
劉鑫生怕他們副隊一時心軟,救下老頭,試圖開口阻止,那副隊卻朝他笑看了一眼,用口型無聲說出兩個字:放心。
副隊沒動,老頭更急了,他一邊繼續後退。
旁邊的倖存者見凌子桐一行人來勢洶洶,自然地讓出一條路來,凌子桐很容易走過去,直到老頭退到高速路的最邊上欄杆處,他退無可退時,不得已朝副隊大叫:“說起來我們也算是同宗,你要是有點良心,就不該看着我一個老兵被他們欺負。”
老兵?
這個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那副隊,以及他身後的兄弟們。
當兵的人,總有一種情懷,他鄉遇到戰友,不管是不是同一兵種,同一不對,甚至是同一年代,他們總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副隊他們心情複雜。
這老頭畢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是嘴壞了點。
副隊不知該不該開口時,凌子桐又說話了:“你曾經也是軍人?”
老頭面對凌子桐認真的眼神,有些心虛,卻仍舊肯定地回答:“當然。”
“是保衛國家的?”凌子桐又問。
“當,當然。”老頭這次回答的要比上次堅定,也快速。
“哦?”凌子桐並沒說信還是不信,她只是懷疑地看着老頭,然後突然又問:“你多大了?”
“六十七。”老頭本能地回答。
凌子桐眼睛閃爍,後笑道:“不對呀,按你的年紀算,你出生的時候,已經沒鬼子了,你去人家門口打的?”
老頭啞口無言。
周圍人一陣鬨笑。
副隊恍然大悟,他竟然忘記這一點了,繼而失笑,他竟然不如一個小丫頭考慮的周到。
“那,那時候也是有需要我的事情,反正,反正我就是做過許多爲民除害的事。”老頭提到這個特別激動,彷彿凌子桐的質疑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凌子桐搖頭,嘖嘖有聲,突然開口,問:“你當年紅衛兵吧?”
凌子桐話一落,之前的鬨笑聲戛然而止,大家怔怔地看着當事的凌子桐跟那老頭。
那老頭明顯感覺到投放在自己身上的眼光沒了之前的複雜,剩下的全是懷疑跟厭惡。
“你,你胡說什麼?”老頭氣得跳腳,他往凌子桐走過來一步,在聽到小花的哼聲,以及凌一的冰冷視線時,又縮回了腳步,老頭反駁說:“我,我纔不是。”
並沒將老頭的反駁放在心上,凌子桐繼續問:“你當年虧心事做的不少吧?”
“你,你胡說。”老頭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反駁凌子桐,他只能徒勞地重複這‘胡說’兩個字。
而老頭的表現恰好告訴大家,這人以前真的做過不少缺德事,大家看向老頭的眼神已經換成了厭惡。
似乎早就知道答案,凌子桐並沒有任何高興,她低頭,玩自己的手指頭,接着問:“說吧,當年殺了多少人?”
“我,我沒有。”老頭被凌子桐一句一句看似平常,其實很打臉的話問的啞口無言。
凌子桐怎會放過他?她繼續玩自己的手指頭,有些不經意地問:“一百個?”
“你胡說!”老頭溝壑縱橫的臉抖動了好幾下。
“八十個?”凌子桐又問。
老頭頻臨瘋狂的邊緣,他枯啞着嗓子反駁:“住口,我沒殺人,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老頭渾濁的眼裡有的盡是害怕,這讓凌子桐有些好奇,凌子桐又走上前一步,離老頭更近了點,她故意壓低了聲音,似的聲音顯得低啞鬼魅,凌子桐問:“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有人來找你算賬啊?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我沒殺,我沒有殺人。”老頭瘋狂地搖頭,“我沒有殺他們。”
“你沒殺他們,他們卻因爲你而死,你就是劊子手。”凌子桐腦中費力地搜索管奕當年那些悲慘事件,無奈,腦中只是太貧乏,想了半天,也就想出一兩件事來,凌子桐說:“那些學者醫生可都是人類的驕傲,他們爲人類做出那麼多的貢獻,是最該受尊敬的人,你怎麼忍心將他們關進牛圈裡呢?”
“我很想知道,你認識的人當中有沒有不堪忍受折磨自殺的?有沒有活活餓死的?有沒有因爲長時間飢餓後突然吃多了脹死的?還有一些是被你們親手殺的?”凌子桐搜刮了腦中僅有的那點印象,問老頭。
“啊——”不知是凌子桐歪打正着了,還是老頭已經陷入了幾十年前的惡夢中,只見老頭一臉恐懼地叫道:“你們被找我,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是他們逼着我的,我不得已,我不是故意的,你們要找就找他們。”
凌子桐退回原來的位置,雙手環胸地站定,收起臉上惡意的捉弄,面無表情地看着老頭,“這麼點膽子還敢罵我。”
老頭已經聽不進去凌子桐的話了,他抱着腦袋,轉身想跑,身體卻被欄杆擋住,老頭已經無力思考其他出路,他費力地爬過欄杆,一腳跨過去的時候,腳下踏空,整個人翻了下去。
一陣滾動聲後,接着一生痛叫。
凌子桐走到欄杆邊往下看,看到老頭已經起身,一步一個踉蹌的離開。
後面的凌一舉槍,對準老頭。
凌子桐擡手阻止,“凌一大哥,算了吧,之後的生死就看他自己了。”
凌一收起槍,站在凌子桐一旁。
凌子桐摸着自己的髮絲,看向那羣倖存者,尤其是最先開始叫的中年女人,以及附和着中年女人說話的另一個男人,凌子桐輕笑問:“你們還有誰有意見的?”
那女人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她捂着胸口,一個勁兒地往旁邊的人身後躲去,哪裡還有之前的理所當然,那男人同樣閃躲着凌子桐的眼神。
其他倖存者見凌子桐幾句話就能逼瘋一個那麼強悍不講理的老頭,誰還敢跟凌子桐對視?
他們有人想再尋求那羣軍裝男人的幫助,不過那些軍裝男人像是約定似的,各個低着頭,有的擦槍,有的理衣裳,還有的乾脆閉上眼,來個眼不見爲淨。
老頭的下場還在腦中迴盪,這些人自然不敢再多話,很快,有人領頭,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他們也在慶幸,幸虧他們大多數人的車子還有用。
很快,路上只剩下幾個車禍中毀掉車子的倖存者,以及之前被凌四嚇唬的四個人。
這些人一沒遮擋物,二沒人幫忙,眼看着喪屍越來越近,也越集越多,那些倖存者幾乎要哭出來,他們左右觀察,只有凌家人跟他們是一樣的,沒有車子。
“姑娘,你行行好,幫幫我們吧,我們實在不想死。”剩下的人當中唯一一個女人對凌子桐請求道。
一共還剩下八個人,七個男人,一個女人,這七個男人當中有四個是被凌四嚇唬過的,剩下的三男一女是車禍當事人,這女人胳膊上有一處很深的傷口,整隻袖子都被血浸透,她臉色有些發黃,很顯然,這女人已經是沒了多少力氣。
凌子桐壓根就沒看向另外四個,她只將實現落在那四人身上,問:“你們的車子擋路了?”
四人面面相覷,還是那個女人開口:“是我們夫妻先撞的他們,姑娘要是怪就怪我們,他們也是被我們連累了。”
另外兩個男人連忙擺手,“也全怪你們,我們只顧着速度,也沒在意周圍,要說,也是我們的錯。”
“哎,你們別這樣,這次的確是我們夫妻的不對。”這番,是女人的丈夫開口了,男人扶着妻子,也是十分歉疚,繼而對凌子桐說:“我們車子就在剛纔沒了油,車子就這麼停在了路中央,被撞上也是應該,因爲我們連累了這兩位兄弟,姑娘,還請姑娘能照顧一下這兩位兄弟,他們也是被我們夫妻連累了。”
這四人一臉和善,沒有任何抱怨跟恨意,雖然身處如此艱難的末世,可這並不能磨滅他們心中的美好,末世需要的除了武力值外,善良同樣重要。
面對這樣的人,凌子桐也不由心平氣和,她四處看了圈,正前方大約百米的地方恰好錯落地停着幾輛車子,那幾輛車子從外面看是完好的。
這幾人同時也是從那邊過來的,她問:“那幾輛怎麼回事?”
夫妻兩人中的丈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那邊的車子有的沒了油,有的是壞了,還有的車內有喪屍。”
大約是走到半路,車內的人突然屍變了。
百米距離不遠,凌子桐對四人說:“你們跟我來。”
之後又想起來了,凌子桐揚聲對凌子拓報備了一下:“哥哥,我去去就來。”
凌子拓自是聽到凌子桐跟那四個人的對話,他知道桐桐其實是善良的,這點好事他不可能阻止桐桐去做,凌子拓先觀察周圍的喪屍,預測了喪屍到來的時間,覺得足夠桐桐一個來回後,凌子拓才說:“嗯,桐桐小心點,要快。”
“我知道了。”本以爲凌子拓不願意呢,沒想到他這麼容易點頭,凌子桐一時激動,她誇張地做出一個飛吻的動作,咯咯笑出聲。
等凌子拓握着拳頭抵在嘴邊,不自在地咳嗽之後,凌子桐已經帶着四人離開。
當然,凌一凌二跟小花它們還是跟了上去。
凌子桐他們離開之後,站在原地的另外四個人悄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擡腳,準備跟上凌子桐他們。
這四人倒不是想要凌子桐幫助他們,他們看上的是那四人,這四人需要兩輛車子,兩輛車子其實能裝下不是四個人,換句話說,他們偷偷跟着,準備蹭那四個人的車。
畢竟這四人的善良他們是看在眼裡的。
這四人悄悄移動腳步。
軍裝男人那邊自然不在意這四人的去向,而凌家人各自忙着,似乎也沒在意。
四人着重看了凌四幾眼,發覺凌四正低頭,擦拭着自己手中的砍刀。
四人鬆口氣,加快了腳步。
就在已經離開了大約十米遠的地方,在這四人第十八次回頭時,凌四突然擡起臉,朝着四個人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
凌四愛笑,笑容深的時候還隱約能看到酒窩,這讓凌四身上的煞氣減弱很多,可這種帶着酒窩的和善笑在四人看來卻是再陰冷不過了。
四人齊齊抖動一下。
他們慌忙回頭,自欺欺人地覺得凌四其實根本沒擡頭,四人腳步更快了,在走下沒兩步時,凌四幽幽的聲音自他們身後傳來:“我同意你們走了?”
他家小姐好不容易發一次善心,這四人如果去破壞,這豈不是觸小姐的黴頭?小姐不高興,少爺肯定心情也差,而少爺心情不好就容易直接導致少爺記起他之前犯的錯,總之,這四人關係着他的人身安全,凌四自然不允許這四人離開。
勝利在望之際,明明曙光就在前方,他們一頭衝上去,卻發現那曙光其實不過是一塊布上花了一個剛初升的太陽罷了,這種落差讓四人差點破口大罵。
話到嘴邊,他們又記起之前凌四怒火的緣由,四人生生將咒罵人的各種不堪言論吞了下去。
凌四朝四人勾勾手指,“過來。”
四人有心不理會,卻又在凌四的冷笑目光中軟了決心,他們相互推諉,最終,四人齊頭往回轉。
抱着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心態。
那邊凌子桐自然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她領着四個人到了那幾輛車子跟前。
這邊一共有四輛車子,兩輛轎車,一輛麪包車,還有一輛路虎,不過路虎車門已經癟了,而且裡面一隻初級女喪屍在看到凌子桐他們時,擡着拳頭不停地捶打車窗。
凌子桐檢查了一下這四輛車子,說:“你們各選一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