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行走天下，治病救人
李書成兩人離開不久，張青雲就出門悄悄找到史火龍，來到僻靜之處，一番解說之後，告誡道：“回去別告訴任何人，明天一早你就來找我，就說去外面歷練，然後獨自一人去。那裡是百年前我們丐幫幫主後人隱居之地，島上的桃林是一個巨大的陣法。你上島之後要有禮節，別和他們起衝突。”
“是，師父。”史火龍恭敬地答道。知道桃花島上住的是八十年前的幫主的後人，他怎麼可能無禮，更何況此去還要迎回鎮幫絕學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
第二天，史火龍就辭別幫主，掩藏行跡獨自一人步行向江浙而去。
李書成兩人不再趕路，慢慢走在路上，才發現所過之處，百姓生活艱難。大元朝廷苛捐雜稅沉重，土地兼併越演越烈，再加上天災時有發生，已經漸漸露出末世之象了。
面對這種情況，兩人也無能爲力，他們身上也沒多少銀子，全拿出來又能幫得了幾個人？帶領他們反抗，兩人也沒有這個心思。何況現在他們還能勉強活下去，何必讓他們去送死？他們能夠做的，就是沿途免費給百姓們治病。
“這種時候，正是白蓮教明教大肆發展的時候。”看着這一切，李書成想道。他不知道，去年，廣東朱光卿、聶秀卿就起義了，稱定光佛出世；河南棒胡燒香聚衆，舉彌勒小旗起義。而此時，距離他不遠的袁州，彭瑩玉和周子旺也率領五千餘人起義了。這些人都是白蓮教和彌勒教（明教）教衆。彭瑩玉，還有一個身份是明教五散人之一彭和尚。
此時只是初見端倪，影響還非常微小，十幾年後，韓山童和劉福通舉事，那時纔是烈火燎原，一度打到河北中部，距離大都只有百餘里。雖然最後他們失敗了，但是卻消耗了大量蒙古精銳，自此以後，蒙古再沒餘力南顧了。
越是瞭解，李書成越理解那些只領種子卻不播種的百姓。這年頭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還管得了明年？先把今年捱過去再說吧！而且，大部分人都是佃戶，沒有土地，種什麼得地主說了算，包穀這幾種東西，地主可看不上。
李書成不是佛教信徒，沒有戒殺生的概念，但是也沒有那種“屠得九百萬，便爲雄中雄”的霸氣和狠辣，他知道，每一個梟雄霸主開國帝王都是用屍體堆出來的，裡面不但有大量敵人，也有大量自己手下人。但是，讓他老老實實地回去裝他的道士，做一個鴕鳥，他良心又不安。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行走天下，利用醫術治病救人。
這天在官道旁邊看到一個躺在地上的人，看身形和裸露在外的手臂，就知道是一個孩子。李書成上前檢查了一下，嘆息一聲，這孩子是因爲又病又餓暈倒的，要不是遇見兩人，他就只能這樣無知無覺地死去了。這年頭，連自家人都養不活了了，誰還有好心救他，給他治病，給他飯吃？
他的病只是感冒發燒而已，並不是什麼大病，這時候的感冒病毒並沒多厲害，如果身體強壯，就算不吃藥多拖幾天也會好的。可他身體瘦弱，說是骨瘦如柴誇張了點，但是渾身上下真沒多少肉，怎麼扛得住病毒的肆虐？
度了一點真氣，讓他甦醒過來，一碗湯藥灌下去，一會兒孩子就有了點精神。李書成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
男孩回答道：“我叫孫重三。”
“家呢？家在哪裡？我們送你回去。”李書成問道。
“我沒有家。”孫重三喪氣地說道。
李書成和江明月聽了對視一眼，還能怎麼辦？讓他一個人流浪，他還是一個孩子，怎麼活得下去？只能帶着了。
別說這孩子還很乖巧，有了點力氣之後，上路的時候幫着背揹簍，倒是讓李書成輕鬆了點。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隨着走過的地方越多，撿到的孩子就越多，男孩女孩二十來個，甚至還有幾個奶娃娃。這下，就是養這些孩子都不容易。沒辦法，每到野外李書成只能帶着大點的孩子上山打獵下河撈魚，自己動手。
爲了獲得足夠的食物，李書成教他們捕獵打漁的技巧，然後擴展到教他們長拳。當然不是武當長拳，而是百年前流傳甚廣的太祖長拳，據說是大宋開國皇帝趙匡胤所創。另外，爲了賺銀子，也不得不給有錢的地主治病。
隨着時間流逝，跟着兩人的孩子不可避免地多了起來，李書成想來想去，只能送去武當請他們安排了。
“老七，這些孩子是我一路收留的無家可歸的孤兒。你看看你們能不能看着安排一下？”武當山門處，李書成指了指跟在後面的五十多個孩子說道，“裡面有幾個資質還勉強的，你們可以收爲弟子，其他的在山下找個地方安置，讓他們種地也好紡紗織布也好，有個安全的地方讓他們能夠活下去就好。”
“李大俠，我又不管這些。要不你去跟大師哥說說？”莫聲谷說道，“我相信大師哥肯定會答應的。”
宋遠橋當然答應，李書成對武當有恩情，這樣的事雖然花費不小，但是他還是一口答應了。接着，少不得請李書成指點一番。不但殷六莫七，就是其他四人也非常希望得到李書成的指點。他們可是非常清楚這個看着比他們還年輕的男人武功比自己師父還高，得到李書成的指點他們能少走不少彎路。
比如現在李書成就在指點殷梨亭和莫聲谷。
“殷老六你文靜、心思細膩，好吧，也不說你娘們，最適合你的武功是綿掌和柔雲劍法，這個你知道。你應該多用心觀察水，老子說太上若水。水至柔而能克剛，滴水穿石就是這麼來的。另外有一個說法叫百鍊鋼化爲繞指柔。”李書成打趣着笑道，“呵呵……笑話！笑話！你要把你的劍當成絲帶。將劍法使得柔和綿密，要是你能掌握水至柔的意境那就能好了。我雖然掌握的也是水之意境，但是水至柔的一面掌握得並不怎麼樣，我演練一遍，能得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說着李書成提起劍開始演練。
殷梨亭看着李書成演練，只覺得李書成手中的長劍好像變成了絲帶，在李書成四周纏繞，又像春雨絲絲飄灑，潤物細無聲。
指點過殷梨亭，李書成又指點莫聲谷：“你的資質其實最適合學武功是丐幫的降龍十八掌。不過你專注修煉武當長拳也不錯，可以使得更剛猛。而剛猛功夫，要注意培養氣勢，配合捨我其誰的氣勢，戰鬥力能夠成倍增加。”
莫聲谷聽了李書成的話眼睛一亮，李書成繼續說道：“氣勢也是意境的一種，這個東西入門更容易一些，但是越到後面越難。想當年丐幫幫主喬峰憑藉降龍十八掌威震天下，數次跟功力比他深厚的高手對戰也沒輸過，憑的就是他捨我其誰的霸氣。當然，剛猛的功夫同樣需要留有餘力，對身體素質的要求更高，所以單純走剛猛路子的頂尖高手很少。我建議你一開始就走剛柔並濟的路子，剛極生柔的路子更難走，沒有大機緣是走不通的。”
接着指點年紀大的幾人，他們幾人學武多年，有張三丰這樣的師父教導，理解李書成的意思速度不慢。
離開的時候李書成留下了一千多兩銀子，這是這段時間治病賺的。這些銀子也能減輕武當的壓力，養活五十多個孩子，可要花不少錢。
仔細檢查過孩子們的身體，宋遠橋感慨不已，這些孩子身體都很好，基本都可以練功習武，其中還有幾個資質很好，如能用功習武，將來也能有所成就。
在這些孩子的身體素質當然不差，不然還沒遇到李書成早就餓死了，而遇到李書成之後，在李書成的調養下，重新恢復了健康。當然，這些孩子的資質遠比不上他們師兄弟七人。他們七人是張三丰走了很多地方找來的，別說萬里挑一，十萬裡挑一也不是誇張。
不過現在武當要發展壯大，需要招收大批弟子，只要資質尚可就行。這五十多個孩子，除了九個女孩，其他男孩可以挑出十來個作爲弟子，已經很不錯了。現在武當三代弟子，也只不過三十來個而已，當然，這是因爲他們這兩年纔開始收徒弟，也沒怎麼外出尋找資質好的小孩。
孩子送走了，兩人再次上路，但是他們也知道輕鬆不了多久，很快身邊又會聚集起一批孩子。這年代，天災、蒙古人和漢人地主壓榨，家破人亡的慘事不絕。
八年時間，李書成和江明月走過許多地方，收留了四五百人，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跟着李書成和江明月經過千辛萬苦的跋涉，進入雲南行省住下來。雲南行省山高路遠，偏處西南，人口稀少，是躲避戰亂的好地方。他們在這裡開荒種田，幫當地民族治病、傳授技術、教他們讀書認字，漸漸獲得了當地民族信任，相處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