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用上課,宋紅果等到六點才下班,一出醫院大門,就看到霍明樓,這是以爲她還要上課,準備接送她呢。
她說清楚後,霍明樓肉眼可見的落寞,那依依不捨的樣子,讓她頭腦一熱,脫口而出,“要不,你跟我回家吃吧。”
一句話,瞬間就將他哀怨的眼神點亮了,“好,正巧我用木頭雕刻了幾樣小玩意,想拿給小志和小遠玩兒。”
“你還會木雕呀?”
“手藝不精,只能雕琢些簡單的東西,精巧些的就見拙了。”
“那你給他倆雕的什麼東西?”
“四輪的小汽車,還有飛機,可以拼插的那種,男孩子應該都喜歡這些東西,也可以藉機學些機械知識,激發他們的研究精神。”
“真厲害……”她由衷的讚歎。
霍明樓被她誇的俊臉泛紅,“哪有厲害?我拆分的零件都很簡單的,並沒細化,也就是讓他們囫圇吞棗的先了解個大概而已,想真正的接觸,最好去製造廠車間參觀一下,咱們省裡沒有,以後若有機會,我帶你們去j省,咱們國家大半的重工業單位安排在那裡。”
宋紅果“嗯、嗯”應着。
倆人邊走邊聊,很快就家了。
現在天熱,騎一路車子,滿頭大汗,宋紅果進門就先去後院洗漱,霍明樓則先陪着倆孩子玩他雕刻的木頭拼插模型。
汽車和飛機都是用桐木雕刻的,大約有二十來公分長,單看外觀栩栩如生,而且,下面的輪子是可以活動的,不需用什麼力氣,就能在石桌上順暢的跑起來。
兄弟倆稀罕的不行,一人捧着一個,愛不釋手。
霍明樓等他們摩挲過癮後,把一個個零件給拆散,攤在桌面上,也不插手,先由着他們自己琢磨着組裝,除非他們實在不懂,開口向他請教了,他纔會儘可能詳盡的解釋每個零件有什麼用途,裝在什麼位置、又能起什麼作用。
倆孩子聽的如飢似渴,像乾燥的海綿在拼命的吸收着水分。
宋紅果收拾清爽,端着綠豆湯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讓人不忍打擾的畫面,她還不等開口,就聽系統花癡般的喃喃,“真是父慈子孝呀……”
宋紅果,“……”
父子仨看見她,一致停了下來,凌遠高興的跟她展示自己的成果,凌志穩重含蓄點,可也眉眼亮亮的等着她說點什麼,霍明樓更直白,喝了綠豆湯,就像在自家一樣、神色自如的去後院洗漱了,還特意跟她要了她平時用的毛巾跟洗漱品。
見狀,系統又忍不住酸溜溜的道,“越來越膩歪了,真叫人嫉妒,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登堂入室了……”
“現在不是已經登堂入室了嗎?”
“我說的堂,是拜堂,我說的室,是臥室。”
“……”
行吧,你贏了。
宋紅果不跟它鬥嘴了,挽袖子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家裡現在不缺菜,她就多做了幾樣,風味茄子,絲瓜炒雞蛋,嫩豆角炒過油肉,還熗了個酸辣爽口的黃瓜,最後自然也少不了霍明樓喜歡的那道酸菜魚。
四人皆吃的心滿意足。 吃完飯,天也暗了下來,霍明樓不好再留,拎着一籃子剛摘下來的杏,依依不捨的走了,他離開後,兄弟倆跟着來喊他們的小夥伴,又跑出去抓知了猴,宋紅果趁這空擋,去東平屋,把中午在廢品收購站尋摸的那些東西都拿出來,擺到了土炕上。
上次榮家和程大爺的東西,都是上交的,她只賺了個名聲,積分是不變的,這次的東西,算是無主的,她賣起來就沒有啥負擔了。
系統麻溜的開了直播賣貨,宋紅果依然走高冷路線,啥也不多說,主打一個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上鉤的人自然很多,即便那些東西,價格不菲,甚至有兩件貴的離譜,仍然有很多人搶破頭的在爭。
尤其那個棋桌,看着其貌不揚,誰能想到愛好者如雲呢?
最後,收穫頗豐。
積分翻了好幾倍,惠及一個縣的降水都綽綽有餘了。
她把那倆白搭上的花瓶也賣了,從商城又換了一對玻璃的,兄弟倆回來的時候,她正插好了刺玫和大麗花,一瓶擺在臥室的書桌,一瓶擺在茶几上。
凌遠對這些感興趣,興致勃勃的問了她一些插花的技巧。
凌志則更關心那張羅漢牀,剛纔霍明樓在,也沒顧上問,“媽,中午家樹哥送了一張牀來,說是你買的,給幫着擺到前廈底下了,他也沒提錢的事兒,就在家裡坐着歇了會兒,喝了兩碗綠豆湯就走了……”
“嗯,是我從廢品收購站買的,打算當涼牀用,你倆可以擱那兒睡午覺,吹着風,應該很舒服,不喜歡嗎?”
“喜歡,就是……”凌志遲疑着道,“下午我擦了一遍,是紅木的,那些雕花也很講究,應該是過去大戶人家用的,擺在咱家,會不會惹麻煩?”
宋紅果安撫道,“放心吧,既然能送到廢品收購站,就是可以擺到明面上賣的,那些不妥當的,都被砸爛或是燒燬了。”
聞言,凌志才踏實了,“那我明天編張合尺寸的席子鋪上去。”
宋紅果笑着打趣,“哎呦,咱們家小志都會編席子啦?什麼時候學會這門手藝的?”
凌志被她打趣的紅了臉。
凌遠笑眯眯的道,“哥哥跟村裡的那些爺爺們學的,每天村口那兒都坐着好多人在編東西呢,草帽呀,涼鞋啊,還有籃子框子的,編席子的倒是少些,因爲席子耐用,編一張,就能用好多年,家家都不怎麼換新的呢。”
宋紅果好奇的問,“他們用什麼東西編啊?”
凌遠掰着手指道,“麥秸稈啊,柳條啊,還有一種從山上割的,叫荊條的,聽說編筐子可結實了,麥秸稈就不行,編出來的東西很軟,只能裝點輕省的,不過瞧着乾淨,我還跟着學編草帽了呢,啊,對了,還有一種草,叫蒲草,編出來的東西香香的,可好聞了,不過編席子,說是用蘆葦最好,眼下還不到時候呢,好像,還有一種東西能編,叫什麼來着……”
凌志接過話去,“玉米皮和高粱稈也都能編,不過,得等秋上纔有,聽說,山上還有些韌性很足的藤曼,也可以編東西。”
凌遠忙不迭的點頭,“對,對,對,就是這些……”
“那現在沒有蘆葦怎麼辦呢?”宋紅果笑看着倆人問。
凌志一點不覺得爲難,“用蒲草吧,後院柴火棚裡,有些去年割了曬好的,正好可以用,咱炕上鋪的席子就是蒲草編的,不過我現在還編不了那麼精緻的圖案,唉……”
宋紅果,“……”
你已經很了不起了,少年,她這個手殘黨,以前用玉米皮編個杯墊都費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