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春被王安盛的人帶出去的時候,見到酒店外面已經停滿了車輛,尤其是見到市裡車牌號排名靠前的幾輛車相繼到達,見到都曾在本地新聞電視臺上出現過得面孔,都向着白沫露快步走過去握手的時候,莫正春臉色變得慘白無比。
即便是莫正春腦子反應再慢,他也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對勁了,尤其是剛纔趕到酒店這邊得那幾位,可都是在天天輪流在本地新聞臺上出現發表講話的人物!
這座酒店位於小城的中心路段,這麼多車輛同時聚集在這邊,一隊隊全副武裝得人員趕過來,甚至臨近的幾個路口,還實行了管制,路過的人都知道這邊肯定發生了事情。
甚至有人看到通往省城的道路上,都有幾輛掛着省正牌子的車輛,向着這邊飛馳而來。
本就幾十萬人的邊陲小城,平日裡有什麼風吹草動,早就傳的滿城風雨,更不提這一次這麼大的動靜了,片刻後整個小城消息靈通之輩,就知道今天晚上出了事情,而且跟莫正春這個莫家的人關係密切,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
莫家的別墅,作爲小城的首富之家,莫家自然有不少便利之處,譬如這座別墅,稱作莊園更合適,佔地面積廣闊,而且內部裝飾奢華,地處西北地區,內部竟然有假山水湖園林景象,莫家這座別墅在整個小城都是鼎鼎大名,被稱作小城一景。
此刻在別墅內看報的莫信齊,右眼皮一個勁的跳,哪怕是一向不信邪的他,一時間都有些心煩氣躁。
莫信齊從八十年代起家,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終於讓莫家的傢俱公司成爲這座城市最大的公司之一,也是當地傢俱跟木材行業的領頭羊。
這座邊陲小城,唯一的特產就是木材了,因爲陽光充足,再加木林衆多,讓木材成爲當地最重要的產業。
莫信齊能從一衆行業者中冒頭,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當初在爭奪城外的幾個木林場地時,莫信齊也是拼了命纔拿下來的,就跟當初佔山爲王的一衆煤老闆一樣,如果沒幾分本事,怎麼能搶下來煤礦,木材場地一樣,沒幾分本事早就被人吞了。
不過跟其他人佔了木林場,就坐吃山空,靠倒賣木材賺點錢吃喝玩樂不同,莫信齊佔住木林場之後,立刻開始建立傢俱廠,給其他傢俱品牌,甚至是國外品牌代工,後來木材行業不景氣,其他人紛紛倒閉,莫信齊卻風生水起。
這幾年來,莫信齊接連收購了其他幾家大的木林場,建立了木材加工廠,又建立了莫家的傢俱品牌,這麼多年下來,莫家在本地一時間倒是名聲不小,莫信齊也算在這裡經營出了名堂。
右眼皮一個勁的跳,讓莫信齊也沒了心思看報,將報紙扔在了一旁,向着坐在一旁看着電視的鄧秀雲問道,“那個敗家子,還沒有回來?”
正嗑着瓜子,看着電視的鄧秀雲,聽到莫信齊的話,不滿的將瓜子扔在了一旁,潑辣的對着莫信齊說道,“什麼敗家子,正春可是你兒子,他花你點錢怎麼了,莫家以後得家產還不是留給他的,你不是還想留給哪個狐狸精?”
莫正春的性格明顯遺傳自鄧秀雲,莫信齊看着鄧秀雲只能無奈搖了搖頭,他跟鄧秀雲是老夫少妻,人過中年才生下莫正春。
當初本就是貪圖鄧秀雲美貌,再加上鄧秀雲生下了莫正春,讓莫信齊就跟原配離了婚,娶了鄧秀雲過門。
這麼多年,莫正春一直對第一任老婆還有大女兒心懷愧疚,每年都給她們一筆錢,而鄧秀雲對此很不滿,總是警惕莫正春要把家產留給第一任和他生的女兒,哪怕對方已經早就離開了這座小城,鄧秀雲依舊不依不饒。
莫信齊不願意跟鄧秀雲爭吵,每次提起這個都能吵翻天,莫正春本來就是他中年得子,再加上鄧秀雲的寵庇,可想而知莫正春的性格如何,這些年莫信齊不知道給他擦了多少年的破事,不過也正因爲身處小城,莫信齊也認識各路人,沒讓莫正春捅出什麼大窟窿。
正在鄧秀雲喋喋不休說着的時候,莫信齊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電話之後,聽到電話裡的聲音,莫信齊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讓那個敗家子,在裡面好好反響反響!”莫信齊對着電話說道,他聽到莫正春又進了局子,以爲還跟前幾年一樣,又是被帶進去喝茶。
電話裡沉默了半響,才長嘆一聲說道,“莫老闆,這一次跟以前不一樣!”
聽到莫正春被帶進了局子,鄧秀雲也不由緊張起來,連忙到了莫信齊身邊。
“什麼意思?”聽着電話裡的聲音,莫信齊不由愣了一下,莫正春雖然幹了不少狗屁倒竈的事情,但大多是仗勢欺人,莫信齊不信以莫正春的膽子,還敢做出什麼膽大包天的事情來。
電話裡沉默了數秒,這才說道,“莫老闆,以前多有照顧,這次算是還了你人情,這次對方是亞洲公益基金會,是燕京過來得人,能說的就這麼多,以後莫老闆多保重!”
電話裡傳來久久的忙音,莫信齊一時間坐在了那裡,過了半響才放下電話,莫信齊相信以給他電話人的地位跟身份,如果不是碰到了事情,對方絕不會說出這樣的事情。
“老莫,正春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你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可不能見死不救!”鄧秀雲哭鬧的向着莫信齊哭道。
“哭什麼哭,還不是你給慣的,那敗家子真進去了也是你給慣的!”莫信齊向着鄧秀雲罵了一句,鄧秀雲卻在這邊哭鬧,讓莫信齊一陣煩躁,現在他根本連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這讓莫信齊心頭更有種不好的預感。
鄧秀雲看着莫信齊,帶着哭腔說道,“老莫家可就這麼一根獨苗,正春要是出點什麼事,我也就不活了,你不能不管他啊!”
莫信齊聽的心煩氣躁,起身在客廳來回走了幾步,拿起手機又開始打起了電話。
幾分鐘之後,莫信齊越打電話臉色越難看,他打過去的電話,不是無人接聽,就是聽到是他之後立刻尤避蛇蠍一樣掛斷了電話,如果一個人兩個人也就罷了,可接連十幾個電話都是如此,莫信齊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這些人都是莫信齊這麼多年建立的人脈,在本地都頗有些地位跟人脈,這一次卻同時如此,這讓莫信齊心底越發沉了下去。
鄧秀雲這時候也不敢再哭鬧了,看着臉色陰沉像是能滴下水的莫信齊,她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莫信齊露出這樣的神情。
讓莫信齊最擔憂的是,現在還不知道莫正春這兔崽子到底做了什麼,莫信齊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事,做了什麼破事,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能讓他結識的人,都不敢跟莫信齊說一句話!
“老莫,現在怎麼辦?”鄧秀雲這時候的潑辣也不見了,有些心驚的看着莫信齊。
莫信齊心已經沉到了谷底,他現在也沒心情罵鄧秀雲了,莫家就這麼莫正春這麼一根獨苗,莫信齊也怕他出事。
這時候桌子上的電話,又震動起來,見到打電話的人,莫信齊接起電話,“又有什麼事?”
打電話過來的是莫家的木材加工公司總經理,也是跟了莫信齊十幾年的老人了,是莫信齊的心腹。
“莫總,出事了,”電話裡傢俱廠總經理焦慮的說道,“咱們送到國外的木材全部都被退貨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處理,”聽到電話裡總經理的催促,莫信齊沒好氣的說道,“要你們幹什麼吃的,去查清楚什麼原因,有時間我會去處理!”
手機扔在了一旁,放平日裡這樣的事情,足夠莫信齊馬上去處理了,將加工好得木材出口給國外的傢俱公司,是莫信齊主要的利潤之一,可現在莫信齊根本沒心思處理。
不過這個電話開始,隨後電話就像是催命符一樣,開始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國外的傢俱公司停止接收木材,莫家代加工的傢俱品牌商終止合作,莫家傢俱廠省外經銷代理商停止出售莫家得傢俱。
將手機拿了起來,按下通話鍵的時候,即便是這大半天,莫信齊感覺自己經歷了足夠多的打擊,可聽到電話裡傳來的聲音,莫信齊還是忍不住叫了起來,“什麼,收回我們的木林場?”
掛斷電話之後,莫信齊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在鄧秀雲的驚叫聲中倒了下去,莫信齊最後的意識就是,見到莫正春那個兔崽子,他非要揍死那個坑爹貨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