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嬸,你要認準主子。 ”
於風晚看了魏安然足足半分鐘,據說失憶後只記得她一人的男人,卻像是失憶地更徹底,連她也給忘記了,竟然連眼皮都沒往她這邊撩一下。
那個冒着槍林彈雨,奮不顧身救她,把她看得全世界都重要的男人去哪了?又不見了嗎?
於風晚眼神越來越失望,等待好久,也沒等來期盼的被珍視的感覺,心陡然生出一股被欺騙的憤怒!
這個充滿謊言的世界!都以爲她於風晚是好欺負的,是嗎!
耳邊傳來福嬸聒噪的聲音,那一聲聲親熱的小姐,刺激着她的耳膜。
連這個伺候人的老婆子都這樣勢利眼!
她纔是雲家的正牌大小姐!
於風晚一肚子怒氣沒處發作,很自然地遷怒到對她客氣卻冷淡的福嬸身。
只是項公舞劍,意在沛公,她訓斥福嬸不知道本分的同時,何嘗不是在責怪搶走她風頭的雲相思?
福嬸矜持地微笑:“我當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
於風晚輕扯嘴角,給她個你最好識相點的眼神。
雲相思忍俊不禁,不想戳破這位自我感覺過於良好的大小姐。
她以爲福嬸是跟她服軟了嗎?
其實福嬸說的特別明白,只是她不懂,福嬸的東家是雲家,效忠的是去世的宮如玉,以及宮如玉的親生兒子云朗,順帶也聽從雲唸白的命令。
但是唯獨不會對於風晚這個雲唸白搞出來的私生女有任何尊敬愛戴。不仇視已經是厚道了。
雲相思很好,於風晚到底明不明白她的具體身世,是她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的問題。
從雲家對她這樣冷淡的態度看,恐怕沒有誰會熱心地專程給她解惑吧。
福嬸衝雲相思俏皮地眨下左眼,隨即又換一副專業管家的和藹姿態。
“於小姐,小姐跟魏先生來看望你。”
這顯而易見的事實,此刻被刻意鄭重其事地跳出來稟告,顯出一點嘲諷的意味。
偏偏還不能挑剔福嬸的毛病。這是人家的職責範圍,不是嘛。
於風晚臉憋得通紅,一副受到侮辱的憋屈憤怒神色,看得雲相思替她擔心會不會爆血管。
“福嬸,我們是過來看看,畢竟認識一場,雖然於小姐給我們帶來特別大的麻煩,差點害我失去魏安然,但看在她同樣落得一身重傷的份,我也不好多苛求,捏着鼻子認了吧。”
雲相思笑得十分無害,偏偏只跟福嬸親親熱熱地說話,話語更是不客氣得能噎死人,卻連一個眼風都不分給於風晚。
“有您在這邊,我們再沒有不放心的。反正她跟雲唸白關係匪淺,也不必我們多事,我們也少一樁麻煩。”
雲相思親熱地抱着福嬸的胳膊,看着她目光的瞭然,笑得甜美可人。
“您要是沒事閒得慌,來看我嘛,我的小點心落進誰肚子裡頭了?那是我的,您可得記得給我補啊。我們家在旁邊軍區大院,您都到這了,可不好過門不入。”
“您快隨便調個人過來頂着得了,您跟我回家做客去。我跟您說,魏安然廚藝可是不賴,你們倆好好交流交流,說不準還能成爲忘年交呢,互相切磋進步,日子可不有滋有味的?”
雲相思嬌嬌地晃着福嬸的胳膊,像當初對待宮如玉一般無二的孺慕親暱。
福嬸眼睛一下子紅了,那些鮮明的往事一幕幕不受控制地浮現腦海。
她親切摸着雲相思的手,含淚點頭。
“好好,福嬸去你家做客,嚐嚐你女婿的手藝。”
“福嬸!”
於風晚被氣得半天說不出話,眼瞅着她們越來越過分,壓根不將她放在眼裡,恨得快要吐血,一股氣衝出,聲音利得像箭。
魏安然一個冷眼射過來,伸手揉着雲相思的耳朵。
雲相思頂着福嬸含笑的目光,訕訕地扯開魏安然的大手。
“幹嘛呀,還沒放小鞭響呢,我有那麼弱不禁風麼,你邊點。”
“雲相思,你給我滾!滾出去!”
於風晚失控地破口大罵,拿起牀頭桌子的水杯砸了過去!
魏安然眼神一寒,一把將雲相思攬進懷裡,左手輕輕推了福嬸一把。
杯子帶着尖銳的風聲,砸向剛好推門而入的林晨。
寧風致手一甩,飛鏢迎擊對面飛射而來的大個“暗器”,發出清脆的一聲叮,阻擋杯子的來勢,同時掉落地面。
啪地一聲,杯子在地粉身碎骨。
“哎呀,好好的杯子摔了,這可是一套的呀。”
福嬸心疼地探頭看看,轉頭去拿掃帚打掃碎片,魏安然有眼色地趕緊接過來收拾。
福嬸笑眯眯地看着,慶幸地跟雲相思小聲嘀咕。
“幸虧我沒拿家裡的杯子,那都是夫人親手挑的,每一套都可好。哪天你來家,挑兩套回去。家裡沒人在,放着也是招灰。”
雲相思笑眯眯地點頭。
“好呀,老師的品味我信得過。”
其實她更多是想要氣氣於風晚,雲家現在剩下的倆男主人,她實在不想再多打交道。
於風晚被雲相思跟福嬸倆人無視,氣得還要接着摔鬧鐘過來,被寧風致皺眉訓斥。
“夠了!你在鬧什麼!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爲什麼招呼不打一聲跑來?你給我們添了多少麻煩你知道嗎!幸好雲相思沒事,魏安然也有康復的希望,否則你拿什麼賠償人家?你還敢沖人家摔摔打打的,真該叫伯父伯母好好管教你!”
於風晚被魏安然無視,已經傷透心,又被雲相思氣個半死,現在連寧風致都跟他們沆瀣一氣地指責她!這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叫她崩潰!
“他們本來不是我爸媽,憑什麼管教我!你也不是我哥,憑什麼一副高高在的語氣?仗着我喜歡你嗎?寧風致你不要太過分!”
寧風致淡然聽着,表情也恢復冷淡。
“嘖,這有了高枝,把養育之恩忘得一乾二淨,我也是長見識了。寧風致,你也別狗拿耗子了,這樣狼心狗肺的,呸,狼跟狗都她強,又說禿嚕嘴了。”
戰狼幸災樂禍地插嘴,話嘮的趨勢越發明顯,卻不小心用錯成語,連他自己都給繞進去了,不由得懊惱地連聲往地吐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