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真的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了,孩子太小吃太多肉菜不好,不消化,還容易引起腹瀉,我綿珍姐好心跟你說一嘴,到你這裡倒是成了我姐不捨得給你家孩子吃了,真的有些過分了!”白荷一聽頓時不高興了,放下筷子張嘴便懟。
這丫頭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她大哥是37軍第三師的副師長,方桂花可不敢得罪白荷,只能將矛頭指向了桑榆。
“她可不就是捨不得麼?什麼小孩子吃多了會不舒服,這是咒我家孩子呢還是怎麼的?我兒子才吃了四塊排骨,兩塊紅燒肉,幾塊雞肉罷了,怎麼就吃的多了?”這話一出,春彩與羅藝霞皆是睜大了眼睛,見過睜眼說瞎話的,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皮的。
這年頭沒肉吃很正常,可這般沒教養,就是她本身的錯了吧?
她們也曾背後聽過方桂花在外說她們瞧不上她是鄉下來的云云,春彩與羅藝霞內心腹誹表示,這樣的人,她們真心是有些瞧不上不是?
“桂花嫂子,你也莫要急,我不過好意一說,你若是覺得我是小氣,我亦是無話可說。只是有些心疼孩子罷了,不過,孩子是你的,我亦不欲多言,你高興便好。”桑榆搖搖頭,輕柔的笑道。
方桂花見她這般,就是不爽,非要搞些事情出來。
“你這什麼意思?你瞧不上我?莫要忘了,就算你將家裡整治的再漂亮,你也是鄉下來的!”方桂花瞪着眼睛,兇悍的看着桑榆。
桑榆皺了皺眉,其他人也面色不愉起來。
男桌那邊則被她的聲音給吸引着看了過來,張兵貌似喝了幾杯,面頰泛紅,看向自家媳婦,再看看其他幾位戰友,領導的媳婦,頓時覺得有些丟臉,生怕她得罪光了人,連忙呵斥道:“你幹啥呢?不吃就帶孩子滾回去,春懷今兒暖房高興着呢,你這是幹啥!”
方桂花本還想再罵幾句,見自家丈夫開口了,也有些委屈,見董春懷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好似只要她再多說一句就會趕走她似得。她捨不得這一桌子的好菜,又見政委,團長等人都看着自己,只能嚥下這口怨氣,不忿的坐了下去。
好似爲了發泄,她不斷的給自己還有兒子夾了好幾塊肉食。
桑榆無奈的搖頭,好在也就今日一回,日後還是少與這女人打交道爲妙。
“大家不要客氣,敞開肚子吃。”桑榆笑眯眯的對其他人招呼,方桂花不屑的嗤了一聲,就會拍馬屁,不就是自家男人跟她男人一個等級,不屑巴結自己麼?
桑榆可不顧這女人什麼想法,熱情的招呼其他人。
這個插曲也算是過去了,可快接近尾聲時,又發生了變故,方桂花的兒子小寶突然被嗆到了,跟着開始咳嗽起來,油乎乎的小手捂着喉嚨處,臉色很快漲紅往青白髮展。
方桂花還在往嘴裡塞東西,只是眼睛看了一眼,一手在孩子背上拍着,捨不得丟下筷子。
桑榆滿頭的黑線,快速起身,走到小寶身後,一手嘞着孩子的胸口,用力擠壓。一手拍向孩子的背部,方桂花卻突然起身,朝桑榆撲了過去。
桑榆眉頭皺起,快速再次拍了一掌,小寶喉部卡住的骨頭也順勢噴了出去。
方桂花也來到了她身前,猛地將孩子從桑榆懷中搶走,一手就要推向桑榆,羅藝霞與春彩大驚,伸手去攔,卻還是慢了一步。
就在方桂花手快碰到桑榆之際,桑榆腰間出現一隻大手,攬着她的腰,將人帶到懷中,一手打向方桂花的手,將她手推了開。
南辰面色黑冷,瞪着方桂花氣憤道:“你瘋了,不知道我媳婦懷着身孕?你這力道推過去,她還有命在嗎?方桂花,你到底是有多少怨氣,才能對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出手!”
聽着董春懷的呵斥,再見大家皆用不悅的神色瞪着自己,再看桑榆那高聳的腹部,方桂花也是慌了,哆嗦着嘴巴,四下找尋自家丈夫,卻發現張兵已經喝的有些醉醺醺的了,根本沒什麼作用。
她頓時更慌了,更多的則是害怕,懼怕自己真的傷到王綿珍那個女人,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她在救我兒子,我,我以爲她捨不得這一桌吃食,想害我兒子。我又沒有錯,她一個成人這樣拍我兒子,我還懷疑她把我兒子給拍壞了呢。”方桂花慌亂之際,聽到兒子啞着嗓子哭泣,頓時想到了法子,慌張着道。
春彩忍不住出聲了,指責道:“方桂花,以往只是覺得你碎嘴了些,沒想到,你竟是如此黑白不分。你家小寶方纔被雞骨頭卡住了喉嚨,你還不趕緊看看,還在一旁狂吃海喝生怕我們把菜都吃光了。小寶臉色都開始泛青了,你也不顧。綿珍好意救人,你竟還如此不分黑白,好壞不分,你真的是過分了。”
“那,那也是她王綿珍不好,幹啥非要準備紅燒雞肉這道菜,要不是她做了這道菜,我兒子不就不會卡住了麼!”方桂花沒話回了,竟是不進腦子的說了這麼一句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白荷也是被刷新了三觀了,睜着眼睛不置信的道。
曾良才與候溫文互視一眼,再看向已經醉醺醺的張兵,同時搖了搖頭。
曾良才道:“方同志,照你這樣說,這還是春懷媳婦的錯了?做人不能這般好壞不分的,人家好意請你們來吃暖房酒,倒還有錯了不成?做人,還是不要吃相太難看爲妙。”
方桂花聽到政委開口,心裡的怨氣也是散了去,只剩下恐懼,她心裡冰涼,知曉自己完了,若是讓丈夫醒來知曉自己做的事情,定是討不得好。
看着衆人皆是看不上自己的樣子,方桂花心裡委屈,抱着孩子紅着眼眶就這麼摔門回去了。
曾良纔再次搖了搖頭,衆人也沒有了吃飯的興致。
又說了幾句,男人們幫着將張兵送了回去,女人們則要幫忙收拾碗筷,卻被南辰婉拒了,道謝後一併送出了門。
等人都走了,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桑榆二人互視一眼,無奈笑了。
也懶得自己收拾了,捏了一個清塵術,不多會兒,屋裡再次變得乾淨起來,南辰將碗筷等物收拾了放置妥當,桌子歸位,做完這一切,扶着桑榆在一旁坐下。
南辰蹲在桑榆跟前,笑着道:“看着你這般模樣,我還蠻激動的。真的很期待,你爲我孕育孩子的那一天能夠快些到來。”
桑榆溫柔笑看着他,伸手摸上他的臉頰,無視董春懷的驅殼,眼中只有南辰的模樣。
“我亦然。”
南辰聽到她的回答,心下愉悅,溫柔的抱住她。
小思樂笑眯眯的看着爸媽恩愛的模樣,開心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修習媽媽教她的功法,心裡想着她一定要好好學習,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爸爸媽媽和弟弟們。
畢竟是旁人的身體,兩人也沒膩歪多久,桑榆再次進了廚房,從空間中拿了淡奶油出來,動手做了些雪媚娘出來。
裡頭的果肉包裹的是桃肉,這天氣,桃肉不會引人懷疑。
今兒來的都是關係好的幾位軍嫂,這棟樓還有很多旁的軍嫂呢,人家也有送東西來,只是沒有留下吃飯罷了。
桑榆在廚房做點心,南辰則把借來的桌子送了回去。
到傍晚的時候,南辰帶着桑榆去將點心送給了鄰居,整棟樓一共五層,十戶人家,唯有對門的方桂花沒有送,其他人皆得了一份。
方桂花後來得知後,氣得摔壞了三隻碗,嚇得孩子哇哇大哭,更是將張兵也給吵醒了。
張兵酒醒本就不舒服,見她發瘋更是生氣,再一聽她話裡的意思,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頓時氣急不已,對着方桂花便是一頓狂揍。
聽着隔壁的爭吵聲,哭鬧聲,東西被摔壞的聲音,桑榆與南辰也是無語的不行。
一個男人,再生氣也不該拿媳婦兒孩子撒氣,這張兵亦是隻顧自己不顧旁人的自私人,光聽他不斷在那喊着他前途被她毀了的話,便可聽出他爲何生氣了。
桑榆南辰沒有出門去勸架,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桑榆坐在餐桌前陪小樂樂吃飯,南辰在廚房忙活給兩人做營養早餐,門突然被人敲響。
桑榆剛要起身,南辰出來,安撫道:“我去,你坐着歇會兒。”
門打開,是對門的張兵,張兵神色有些憔悴,臉上,脖子上皆是抓痕,再對比董春懷還算俊美的皮囊,他亦是有些尷尬躲閃。
眼光掃到南辰身上的圍裙,他微微有些驚訝,還不等他開口,南辰便開口道:“張兵,你這麼早找我有事?”
“沒,沒什麼事,就是昨天我喝多了,不知道發生那麼多事,更不知我家桂花那般不識好歹。嫂子救了我家小寶,我沒有什麼好感謝的,這是不久前我老家寄來的臘肉和鹹魚,還有自家種的一些蔬菜,還望你們收下。”張兵將手上提着的東西拿出來,神色再次尷尬起來。
眼底還有肉疼之色,南辰見了更是無語,笑了笑,說道:“無妨,不過桂花嫂子的性子,真的不適合與我媳婦兒做朋友。既然是鄰居,擡頭不見低頭見,還是少些走動比較好。東西就不用了,小寶昨兒也受了驚嚇,這些東西還是留給小寶補補吧!”
倒不是他看不上那不到一斤被吃了不少的臘肉,而是這種人真的不適合做朋友,還是相安無事比較好。
“爸爸,鍋裡的牛奶要溢出來啦!”
“不好意思,我得回去看看了,要是沒吃早飯,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那我先回去了。”聽了南辰的話,張兵更是尷尬了,見南辰堅持不收,他也有些氣惱,正好小思樂在桑榆的授意下出聲,張兵也就順勢回去了。
“這都是什麼人,哎。”桑榆難得嘆息一聲,很是無語。
“不過是些外人,何必想那麼多,不交道便是了。”南辰笑着重新溫了三杯牛奶放在桌上,一家子三口人開開心心的吃了早餐,桑榆母女在門前送南辰出門去部隊。
對門張兵也正好出門,張兵面色僵硬的對桑榆點了點頭,桑榆則回以一笑,也點了點頭,便也牽着女兒出了門。
上了四樓找到春彩,又去宿舍樓那邊找了羅藝霞,白荷與她哥哥住在軍區大院裡。
三個女人相約好了去市場購置東西來着,市場距離部隊也不遠,三人便步行過去,一大早,食材都很是新鮮。
桑榆也買了不少蔬菜,黃瓜,西紅柿茄子什麼的,又去肉攤買肉。
“老闆,這肉怎麼賣的?”春彩拿了一條肉衝那老闆詢問道,老闆看了一眼,露出一口黃牙來,咧嘴道:“嘿,這位嫂子,今兒您算是趕上了,今兒這豬肉主人賣的便宜,我這肉也不貴,可以說是這邊市場賣的最便宜的一家了。六毛一斤,那邊還有去了毛殺好的雞鴨鵝肉,也是不貴。一隻雞隻要三元錢,那鴨子更便宜,只要兩塊五,鵝嘛貴些,六塊你拿走一隻。”
桑榆在另一家肉攤買好肉過來,正好聽到這話,眉頭微皺,看向那攤位上的肉,頓時面色一變,上前拍了春彩的手一下。
轉身從包裡拿出一個瓶子來,擰開對着春彩的手便澆了過去。
春彩滿頭疑問,見桑榆神色凝重,便暫時閉了嘴,等桑榆給她洗完手後,這纔出聲問道:“綿珍妹子,這是怎麼了?”
“嫂子稍等。”桑榆卻是對春彩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隨即看向那肉攤老闆嚴厲道:“老闆,我現在問你的話,你必須老實說。這些肉,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賣得這麼便宜,這肉的顏色更是與正常肉質不同,怕是病死的吧!你可知曉這個市場也是隔壁部隊採買的重要地?你將病死的家禽家畜肉擺在這賣,到底是安得什麼心思!”
“什麼,這是病死的肉!”桑榆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叫起來,那老闆神色猛地一變,眼底閃過慌亂,隨即兇狠的瞪向桑榆,手裡還拿着他那柄砍骨刀壯勢。
“你這小婦人說什麼話呢!誰跟你說我這些肉是病死的,我不過是賣的便宜了些,怎麼就是病死的了!我可告訴你,你可莫要胡說,我可不會賣病死的肉。我豬肉張在這市場賣了將近五年的肉了,可從未出過問題!”
“以往不出問題,不代表這次不出問題,你這些家畜皆是病死的,你這麼大喇喇的拿出來賣,當真過得了自己的良心嗎?別忘了,你也接觸了這些肉,不要以爲你穿着皮圍裙,帶着皮手套就沒事,有些病菌是可以通過空氣傳播的。更別說你還親手殺了它們,你再好好想想,賣你豬肉的那戶人家的主人,是不是一臉病態,甚至家裡已經開始出現死人狀況?”桑榆冷靜的看着對方,絲毫不懼對方的威脅。
肉攤老闆被她一提,頓時慌了,他去收貨時,那戶人家的男人的確一臉蒼白,腳步虛浮,那家女主人還在豬圈邊上吐了很多黃褐色的東西出來,後來說身體不適就回屋去了。
他出門時,對方鄰居還對自己呸了一聲,說了句什麼,他沒聽清楚,現在細細一想,可不就是說他不怕死,對方缺德什麼的麼?
攤主開始害怕,顫抖着手上的刀都快拿不住了,他結巴道:“不,不會那麼厲害吧!不,不就是些病死的豬和雞鴨鵝麼?以往也不是沒有賣過,可,可也沒出啥事啊!”
這話一出,方纔在他那邊買肉的皆是慌了,有衝動的直接將手裡提着的肉砸向了攤主。
“賠錢,你這不是害人嗎?好在這位小婦人發現了,不然我們豈不是慘了。你這老闆怎麼這麼黑心,我們可是常在你這邊買肉啊,難怪了,難怪每次你的肉都那麼便宜,原來根本不是什麼好貨。你這人怎麼能夠黑心成這般,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啊!”一個婦人直接有些受不了,跌坐在地哭着痛罵道。
“就是,你這人怎麼這樣子坑人,難怪上次我兒子吃了你家的肉拉肚子發燒了,我們可是花了好些錢才治好的,我兒子可是我家的獨苗,好在那次不嚴重,更沒出什麼事,不然我們還不知竟是你家肉的問題呢,豈不是冤死了。”另一個婦人也出聲道。
“打,打死這黑心的商販,竟是不顧人命!”一個男人突然衝了進去,對着攤主就是一拳,攤主已經慌了,手裡的刀掉在地上,直接落在了他和那打人男人的腳背上。
桑榆眉頭越發皺起,春彩和羅藝霞將她護到一旁,場面已經混亂起來。
桑榆提氣出聲:“都別鬧了!”
所有人都停下來,不解的看向她,桑榆嘆息一聲,朝那攤主和受傷的男人走去,春彩還擔心的攔住了她,桑榆笑道:“嫂子莫慌,你還是趕緊回去告訴政委,通知下去,不要吃這個市場流出去的肉,不然可就真的糟糕了。我會醫術,那攤主已經吸入不少病菌,如今還沒發出來,可不代表沒事,更何況他們又被那刀子切到了腳,這病菌怕是有些頑固。若是部隊裡這幾天有人吃過這裡的肉食,讓他們趕緊去軍醫那邊檢查看看,一切等我回去再說。”
說着,便走向了攤主和那受傷的男人,所有人都看着她,桑榆無奈不已,她不想出頭,可這時候卻不容她忽視。
因有她和辰的介入,這裡的劇情也有所改變,王綿珍和董春懷那世可沒遇到瘟疫這樣的事情。
桑榆給兩人把脈,攤主果然已經沾染上,脈門若隱若現,只是還未爆發出來,一旦爆發這個壯漢也得成軟漢。
“你已經感染上了。”桑榆看着攤主肯定的道。
“所有在市場的人千萬不要離開,很快部隊就會派人過來,到時候我讓人去準備草藥,大家等喝完藥再離開。若是有親戚朋友也來過市場,還請一定通知他們回來喝藥,家裡人全部需要過來。不是我嚇唬你們,這瘟疫傳染力可是很強的,千萬不要慌張,並非無法治療。這種牲畜引起的瘟疫我曾經治療過,大家都莫要慌張。”桑榆再次用靈力催發聲音,即便她說的很小聲,大家也能清楚的聽到。
說完之後,拿了兩顆藥出來,遞給了攤主和那受傷的男人。
“你們倆是直接感染,先服下藥丸,當然若是你們不信我,自也可以不吃。”桑榆將藥放在手心裡,伸手等待兩人。
攤主與那受傷男人想了想,看着藥丸,最後伸手拿過服了下去。
桑榆又拿了一個小些的瓷瓶來,放在一旁,道:“這是金瘡藥,先處理一下腳上的傷口吧,當然,你們若是能用乾淨的水清洗一下傷口是最好不過了。所謂乾淨的水是煮過的涼白開。”
說完,一手扶着腰走了出去。
羅藝霞牽着小思樂趕緊上前扶着她,邊上的人見她出來,紛紛涌過來,想要藥丸,桑榆環視一週,周身神識威壓散開。
涌過來的人紛紛面色一變,震驚的看着那個大着肚子牽着女兒小手的小婦人。
桑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道:“我說了會救你們,就會救你們,你們這樣涌過來,可曾想過我是個孕婦?你們撞過來的結果是什麼?我當場流產,你們更別想得到醫治。藥丸,我身上就兩顆,急又有什麼用處?一時半會不會有事。”
聽了桑榆的話,慌張的人們總算安撫下來,隨即泛上心頭的便是愧疚,如那小婦人所言,若是他們真的涌過去,必然就是那樣的結果。
這小婦人氣場如此強大,必然不是常人,他們應該相信她。
桑榆被羅藝霞扶着在一旁坐下,不過等了十分鐘不到,南辰便帶着人過來了,同時帶來的還有爐子和鍋具等物。
“藥材我已經讓人去購買,我們家裡的藥材我也拿了來,你有沒有事?”南辰雖知她的本事,還是滿臉擔憂的擠過來道。
桑榆笑着搖搖頭,知曉他所說的藥材是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來的,看着小思樂可愛的小臉,對南辰笑道:“咱女兒很鎮定,這樣的場面也沒嚇哭,值得表揚哦。”
“媽媽在,樂樂不怕。”小思樂擡頭對爸爸展顏一笑,乖巧的說道。
可神色看得出來,她很希望得到爸爸的誇讚。
南辰自是看出來了,笑着摸了摸女兒的頭頂,誇道:“樂樂真棒,也會保護媽媽了,爸爸爲你感到驕傲。”
“嘻嘻。”小思樂得到爸爸的誇讚,心情飛揚起來。
“連長,都準備妥當了,我們該怎麼做?”趙福雙擠了過來,看到桑榆叫了一聲嫂子好。
桑榆起身,南辰趕緊扶着她一起走向鍋爐那邊,所有人都看着他們,桑榆接過藥材,看到水溫已經夠了,便開始往裡面加藥,藥材一樣樣下去,不多會兒空氣裡便散發出藥材的味道來。她自己琉璃境中產的藥材,藥效她知曉。藥味出來後,桑榆用包掩飾,從空間中取出些許空間水來,倒入藥材中。
空間水剛入鍋不久,藥味更濃郁了,衆人吸了之後,總覺得身體都輕鬆了許多,更加期待了。
而此時,更多人聞訊而至,連師長都驚動了。
師長名叫包自強,他即將離開37軍,換來的則是王綿珍的親舅舅,秦淮志,所以那位纔會害怕,從而加害王綿珍兩口子。
此時,那人也跟在包自強身邊,看到桑榆那張臉後,瞳孔有明顯的搜索,一臉不置信的模樣。
桑榆知曉,王綿珍這張臉,完全遺傳至她媽媽,有八成相似,所以這人能夠一眼認出王綿珍,並害怕秦淮志來後認出對方,從而知曉他當年所做之事,這才處處下黑手。
南辰也察覺到了,下意識的站到桑榆身邊,將她護在自己身後,擡頭看向那人。
那人心裡一驚,這人是董春懷,此人身手不錯,亦很有領導能力,大多他的任務都是以最高等級完成的,不可小覷的一個人才。可爲何偏偏是那人的孫女婿?
不可留,不可留,包師長很快便會升遷離開三十七軍,他已經查過了,即將調來的是秦妙芮的親弟弟,不能,不可以讓秦淮志看到秦妙芮與王承華的女兒。該死的,當初那人爲何沒有殺死這個小孽種?
此刻的牧延是慌張的,哪裡還有往日鎮定的模樣。
“春懷,現在什麼情況?”師長自是認識董春懷的,這可是第九處新任命的副處長,他如何不知。
“那位攤主和他身邊的男人都已經感染上了瘟疫,不過,內子已經給他們服用了藥物,應該沒多少問題了,回頭再喝上幾日的中藥,便無妨了。內子也說了,願意將藥方分享出去,到時候只要讓百姓們自己去購買中藥回去熬藥喝上幾回就沒事了。嚴重的患者則需要到我媳婦兒這邊治療,她有特效的藥丸可以治療他們。我跟媳婦兒商量了下,到時候在咱們部隊前臨時搭建一個醫療站就沒問題了。”南辰將方纔與桑榆傳音商量好的話轉述給包自強道。
包自強早就想開口問話了,看向桑榆,心裡驚訝不已,這便是那位玄學大師的養女,董春懷的媳婦兒如今第九處的特別顧問王綿珍女士?
“既然你們已經商量好了,自是沒有問題。就照着你們的辦法來就好了。”包自強點頭同意道。
牧延卻有些不甘心,不想對方出頭讓更多人知曉,便出聲道:“既然藥方可以公佈,爲什麼還需要找你妻子拿什麼藥丸,這藥丸的方子乾脆也公佈出來,然後官方找靠譜的藥廠製作出來分散出去,豈不是更好?”
“這位是?”桑榆故作不知對方是誰,看着南辰詢問。
南辰心有領會,笑着介紹道:“阿珍,這是我們軍的牧延副師長。”
“副師長你好,請恕我無法應承你的要求,這藥方原本便是我王家遺傳下來的東西,我送出來的這份方子已經是天下難得了。剩下的藥丸方子,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拿出來的,這可是我要遺傳下去的家傳之寶。再說,就算我真的拿出來了,你們也難以製作。裡頭所需的藥材有五百年以上的野山參,三百年以上的靈芝,更有幾樣特殊藥材。莫說這年頭連百年人蔘都難找尋,就說那幾樣特殊藥材,若不是我祖上有出過國師,當年我爺爺又藏得比較隱秘的話,也不會傳到我手中來。雖藥量用的不多,但是那剩下的來藥材,卻足夠我再傳下去好幾代了。畢竟,這樣的瘟疫並不是常常能夠遇到的。我更希望我能完好的傳承下去,日後幫助更多的人。我是個自私的小女人,沒有什麼心懷天下的大夢想,我爹爹養育我多年,對我有恩,我有責任替他老人家延續責任。”
桑榆的話並未引得他人不悅,反而覺得她說的很對,反而那位副師長有些咄咄逼人了些。
“小嫂子能夠拿藥出來救我們已經很好了,小嫂子說得對,那些東西還是傳承下去以後給有用的人用比較好。”有人忍不住出聲,牧延的面色更加難看了。
“老牧啊,你方纔的要求有些過分了。”包自強也出聲說道,牧延的臉更黑了。原本他以爲包自強離開了,他就會升任師長之位,哪知道半路插入一個程咬金,還是那該死的王家的親戚,更是秦妙芮那個賤人的親弟弟,他如何不氣。
如今,那賤人的女兒更是當衆讓他下不來臺,果然這一家子都是他的剋星。
桑榆看着對方的臉色,不難想象他如今在內心如何罵王綿珍一傢什麼。
王綿珍在識海中亦是滿心恨意的瞪着牧延,心裡恨得不行,她臨死才知曉,這牧延當初與她母親秦妙芮有婚約,可長大後,牧延卻是沒有那個心思,更是看上了另外一家的女兒,更被她媽媽親眼看到兩人在牧家客廳做那種苟且之事。
王媽媽眼裡容不得沙子,回去後不久,秦家就派人來與牧家取消了婚約。
牧延的父親更是氣惱兒子不爭氣,再三懇求之下秦家絲毫不讓步,這才退了婚。更是將秦家嫉恨上了,秦家爲女兒報仇,將牧延派去了寒冷的邊疆鎮守了整整五年,隨後一年不到,便將女兒嫁入了王家,牧家原本與王家不睦,更是陰謀論的認爲,這一切都是王家與秦家商量好的,就是爲了打壓他牧家。
牧延得知後更是氣急不已,而與他苟且的女人卻是在他出事之後便與他斷了關係,出了國。
牧延更是將這一切都算在了秦妙芮和王承華身上,是以纔有了後面的事情,牧家作用之下,王承華夫婦也被下放到了c省,秦妙芮產子時,牧家派人偷走了秦妙芮剛出生不久的女兒,還害死了出門尋找女兒的秦妙芮夫婦。
那殺手終究沒忍心對衝自己笑的開心的王綿珍下手,便將她送到了當初對他有恩的王靖琉的門前,這纔有了後面的這一切。
經歷這麼多年,牧延也算能屈能伸,他抱歉一笑,道:“的確是我有些過分了,既然你們都商量好了,這件事便全權交給你們夫婦來處理了。這可是件大事,弄不好會成爲全國性的傳染,你們責任可是很重大的。有什麼事,儘管開口,我們37軍全體一定會協力相助的。”
包自強見他這麼說,滿意的點了點頭,也道:“對,老牧說的不錯,你們有事就儘管開口,我們能做的一定不會推卻。”
“好,有事我會開口的。”桑榆笑笑,好似什麼都不知的模樣,牧延內心卻有些瘋狂,先讓你們笑些日子。
秦妙芮,當初你死的太過輕鬆了些,剩下來的債,便由你女兒女婿來替你們還吧!
桑榆看了看藥液,隨後對趙福雙道:“趙排長,藥已經熬好,讓大傢伙來取藥喝下,就那個碗,一人一碗,剩下的藥繼續熬煮。”
“行,嫂子放心,嫂子叫我小趙就好了。”趙福雙嘿嘿笑着,應聲後,讓人開始給大傢伙發藥。
羣衆人這會兒倒是安靜下來,紛紛排好隊伍,安靜的領藥。
桑榆擦了擦額上的汗,畢竟她是雙身子,還真是有些吃不消了,羅藝霞見了趕緊跑過來,扶着她坐下,又給她倒了一碗熱水來,關心道:“小珍,你沒事吧?你還懷着身子呢,要是有事你就吩咐我去做,我熬藥什麼還是可以的。不過小珍,你真厲害,竟還會醫術。”
“都是跟我養父學的,我養父家裡以前出過幾任國師,家族淵源頗深,後破四舊,我爹爹爺爺所會的玄學,醫術等都成了大家打壓的把柄。祖宅被毀,家中東西被砸,若不是當初我爺爺警醒,竟家裡一些重要的東西藏了起來,就算是我,今日這等狀況,空有藥方,我也是沒法爲病人治療的。”
“沒想到,你們家還有這樣的經歷。”羅藝霞也有些唏噓不已,她家世也不差,但是比起之前,還是有所差別的。
那些年,的確人人自危,不好過啊。
兩人聊了會兒,便有兩個小戰士過來將桑榆母女還有羅藝霞送回了部隊,因爲來的人越發的多,有些人沒事聽聞喝了藥可以預防後也趕了過來。
市場直接變成了藥場,中藥不斷的往這裡送,包自強也知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率先離開去開會商量這件事如何解決去了。
到了夜裡九點多,南辰才略帶疲憊的回來了。
桑榆趕緊給他倒了一杯空間泉水,南辰喝下後,這才覺得舒服起來,桑榆將飯菜端上桌,南辰問道:“你和樂樂吃了沒有?”
“我們早就吃過了,你快些吃飯吧,怕是今兒一天都沒好好吃飯吧!”桑榆倒是真的心疼了,不管這是不是南辰的身體,可靈魂是就行,一天不吃,如今修爲不高的他們,也是會餓會疲勞的。
“期間胡亂吃了些,明兒就沒事了,下午藥方已經傳出去了,市裡各大藥方,藥店,醫院都準備好了,這些藥也不是什麼難買的東西,明天開始,來的怕都是些病重的人了。你懷着孩子,還是儘早做好防護才行,畢竟修爲不高,抵抗不夠。”南辰不急着吃飯,洗了手出來與她說道。
“無妨,我已經自己服下的丹藥,明天我再在身上貼一張結界符紙便好了,隔絕病毒。你也貼一張,明天我將樂樂拜託給了藝霞姐,到時候事情完了,再請她吃一頓飯就好了。”桑榆笑笑表示她已經想好了處理方案。
南辰見此,便不再多言,上桌吃飯,桑榆坐在一旁看着他吃完,南辰去洗碗收拾。
桑榆則去了小思樂房間,看了看,給小傢伙將踢掉的被子蓋好。
南辰去衛生間衝了個涼,回來與桑榆一起上牀入睡,第二天一早,兩人吃過早飯,將小思樂送到了羅藝霞處,便一起去了部隊面前。
臨時醫療站已經建好了,還請來了不少中醫,醫生,軍醫也在幫忙接待病人,見桑榆過來,也有些醫生有些瞧不上她。
桑榆也不在乎,走到最嚴重的一人跟前,那是個九歲大小的孩子,是個小姑娘,頭髮枯黃,面色蒼白沒有血色,不時還會咳嗽幾聲,卻是微弱到不行。
桑榆把了脈,對方浮脈無力,再不治療不過三天必然隕亡。
今兒桑榆帶了個藥箱子過來,藥箱子打開,裡頭東西倒是齊全,更有一個個瓷瓶放在裡頭。
拿了一個瓷瓶,倒出一顆黃豆大小的丹藥來,醫師們聞到藥味,同時看了過來。桑榆也不管,將藥箱交給趙福雙照看,轉身扒開小姑娘的嘴巴,將藥丸塞了進去。
“這藥丸雖不大,可孩子怎麼嚥下去?難道不用喝水嗎?”一個女醫生開口質問,她便是先前不屑於桑榆的其中一個。
桑榆看了她一眼,平靜道:“我做的藥,入口即化,根本不需要水送服,若是用水,反而衝了藥效。”
“哼,拽什麼?不過就是赤腳醫生,我們這一個個的哪個不是學了多年的醫術?”女醫生很是不悅的嘀咕了一句,桑榆如何聽不到。
可她畢竟不是年輕小姑娘,不說她前世身爲文家家主時,兩歲開始便跟隨祖父識藥修煉,就說她去往東凌後,這麼多次任務下來,她的藥術,醫術,丹術,哪樣不是淬鍊百年以上?更不說在空間中與外界時間差的對比了,說是修習了上千年,也是有的。
“不管是不是赤腳醫生,如今,我祖傳藥方有用,那就是好醫生。”對方還在不依不饒的嘀咕詆譭着,桑榆終究還是說了一句,堵了對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