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絹兒跟了阿秋,以後再生個孩子,這小日子過的也好,兩個人跟着梓木跟千金,還怕過不好日子嗎?”盧氏見王氏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就勸着說:“若你的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就跟絹兒好好商量一下,她是你女兒,怎麼可能不管你們的死活呢?”
“是啊,絹兒善良柔和,性子好,才被千金憐惜,若真的需要銀子的話,跟絹兒或者千金商量一下,大家合計一下,讓周宏這麼賭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遲早要拆了這個家的!”莊馬氏見盧氏都勸着,自己也就附和着說道。
“嗚嗚……,”突然的,王氏竟然捂臉哭了,弄的大家都愣住了。“他要是聽我的,何至於現在日子過的那麼緊巴?別的不說,光是那欠下的銀子就能逼死人了,可他還是不死心,成天惦記着要翻本,我怎麼說都不行,還衝我動手……,”
王氏是個要面子的人,若是真的被周宏打了,她就一直窩在家裡不出門,所以旁人不知道周宏打了她。
若不是她死撐着,誰又知道她如今過的日子這般的差。她一直裝作日子過的很好,衣服也是漿洗的乾淨,頭上還不時的換着首飾,這樣的現象,在她的僞裝下,大家哪裡能看得出來?
“娘……,”絹兒有些驚愕的看着她痛哭的樣子,心裡想着:在她的記憶中,很少看到王氏哭,而且還哭的那麼傷心……。
“我也不想讓絹兒回黃家去,黃鐵鎖說,若是我答應讓絹兒跟滿滿回去,就給我二十兩銀子,還說只要是絹兒的東西,他們都不要,我才這麼做的!”王氏痛哭的蹲在地上,無助的哭嚎着說:“周宏連我跟輝兒的死活都不管,要我一個婦人,能熬到現在,都是我捨不得輝兒……嗚嗚……,”
越說越傷心,王氏哭的眼淚鼻涕的,讓千金抽搐着嘴角,心裡想着:若是旁人不知道的話,還以爲王氏是被他們欺負了呢,這哭的,天要塌下來了。
事情的最後,有些戲劇性。
見王氏哭的那麼傷心,村長就讓絹兒扶着王氏回去,讓圍聚的人都散開。而阿秋在知道事情後前因後果後,跟着絹兒說服了王氏,讓王氏終於點頭答應他們的親事了。
“單單給銀子,是解決不了事情的!”這個是千金提醒阿秋的,所以阿秋聰明的跟王氏達成了協議,幫着周宏戒賭癮,但是怎麼戒,就得看阿秋的了,王氏不能插手。而他拿出銀子幫周宏還了所欠的銀子,以後絹兒的事,她不能管一句。
對於前面的,王氏的頭點的跟什麼似的,可是阿秋最後那句話,弄的她有些遲疑了。她在心裡算計着,按照千金所說的,阿秋一年能賺百八十兩,而絹兒一年賺的也不少,這加起來,一年就近兩百兩的銀子,這要是不管的話,那以後自己還能得到什麼好處啊!?
王氏的遲疑,阿秋看在眼裡,他多少還是瞭解是什麼樣的人,就在心裡冷笑了一下後平靜的道:“你若是不答應,我就不管你們的事,這幾百兩的銀子可不是什麼小數目,你覺得以你家的條件,能還得了嗎?”
王氏心裡極苦,她知道幾百兩銀子是不好還,可是讓她明知道有好處卻得不到,這不是生生的挖她的肉嗎?
“這銀子現在不還,也沒怎麼樣,可若是以後還的話,因爲還不出而鬧大咯,這對你們來說,是不痛不癢,可對你兒子來說,以後找媳婦可就是難題了!”阿秋想起千金提的醒,就想了一下後略含警告的說道。
輝兒的事是王氏目前最爲擔心的,她因爲周宏成天去賭,自己心裡有氣,家裡的事也不管了。如今,家裡有熱的能吃,完全是因爲輝兒在操持着。好好的一個男娃,本該享受父母寵愛的,卻乖巧懂事的照顧着他們,這讓她心裡忍不住一酸。
可是,就算還了帳,家裡也沒了銀子,誰又願意嫁給輝兒呢?
王氏眼裡的舉棋不定被阿秋看在眼裡,他不等王氏開口,找準時機,適時的開口說:“我可以另外給你一百兩的銀子,唯一的要求是那是留給輝兒成親用的,算是我提鮮給小舅子的禮金……而你跟絹兒她爹必須把漁船跟田地都侍弄好,若是你們再偷懶,我保證周村你們都沒臉待下去。”
“真……真的有一百兩嗎?”王氏一聽,雙眼一亮,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我說到做到,但願你跟我一樣,”阿秋睨着她興奮的樣子,想着夫人對她的瞭解真的是比絹兒她爹還要了解啊!
他承認輝兒是他的小舅子,卻不承認王氏跟周鴻是絹兒的父母——絹兒有這樣的父母,纔是最寒心的。
“我……我能保證,可是……可是絹兒他爹,我不敢做主,”這賭能戒掉的話,她何必弄成現在這樣。
“放心,他,你交給我了!”阿秋說完後,雙眼裡閃過一絲的厲聲——夫人說過,給夠了周宏一些教訓,他保證不會再去賭了。
賭博的人不是不能戒掉,而是因爲他們總覺得輸了一次能得到賭資就能翻本,而王氏就是怕周宏會鬧騰丟了面子,所以纔會捂着一點再給一點,這一來二去,弄的周宏的毒癮越來越大,最後就開始借銀子賭了。
千金只是想讓阿秋去解決這件事,至少能讓王氏跟周宏心裡有些畏懼,這樣的話,他跟絹兒的日子也好過一些。就算她想護着絹兒,也不能護着一輩子,她總要長大學會獨立的。
其實,按照年齡來說,絹兒比千金還大,可從小時候開始,絹兒就莫名其妙的信任千金,覺得自己這個小姑很了不起,總能保護自己,所以什麼都聽她的……直到後來,這件事還被千金拿來調侃絹兒。
但千金卻沒想到,表面斯斯文文,一副沉默冷淡樣子的阿秋真的會狠的下心,直接找到逼債的人,把周宏的一隻手指給剁了。
這件事,讓千金很是詫異。而周梓木給她的回答更是絕了。
“人家阿秋雖然自賣自身,但好歹也混過,能善良的了嗎?”周梓木的語氣很是不屑,彷彿在嘲弄千金白癡似的,卻讓千金惡寒了。
他這話到底什麼意思呢?難道說,阿秋的溫順都是裝的嗎?這暴戾的一手,完全把她弄懵了。不過,效果卻是不錯的。
那周宏被嚇的屁滾尿流,捂着沒了小拇指的手痛哭流涕,最後被阿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連看都不敢看人家賭博了。
“還是有些本事的,”千金在心裡腹誹着,想着阿秋根本是在跟自己玩扮豬吃老虎。
“有本事不是挺好嗎?”雪兒含笑說:“這樣不是更能保護絹兒了嗎?”絹兒這性子那麼柔弱,沒有阿秋露這一手啊,這輩子想要逃離王氏的手掌心,還真的是有些。
“說的也是!”千金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糾結什麼了,反正總覺得阿秋藏拙,故意扮低調的。“雪兒,你說阿秋會不會也有什麼離奇的身世?”
雪兒翻翻白眼,無語的說:“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一撿就撿個京城來的?這阿秋不早說了嗎?他是因爲犯了事才被賣身爲奴的,這樣的人,就如梓木哥哥說的,阿秋沒點本事的話,也就窩在家鄉過平淡的日子了。”
“你們小心一點,”千金瞅着玩瘋了的幾個孩子,高聲叮囑着,然後抽搐着最後回望着雪兒說:“你們還真是清楚,就我傻傻的,覺得阿秋在跟我玩扮豬吃老虎的遊戲,他是把我當傻子玩了,是不是?”
這個算不算是惱羞成怒呢?雪兒仰頭望天,在心裡腹誹着。
“那你想怎麼樣?不把絹兒嫁給他?”雪兒挑眉問着,語氣裡有看熱鬧的興奮。
“切,”千金嘲弄一聲道:“雪兒,你這種手段就別跟我玩了,太弱!阿秋這麼對我,我更讓絹兒嫁給他了,哼哼,這樣一來,我就是他長輩,嘿嘿,等以後讓我不舒坦了,我讓他給我磕頭賠罪……嘖嘖,這樣的感覺,肯定很舒服的!”說完,還慎重的點點頭,彷彿已經感受到那種雀躍的心情了。
“千金,你好小人啊!”再加上是個女人,你還真的是難纏啊!
“我本來就沒說自己是君子啊!”看到雪兒抽搐着嘴角,一臉無奈的樣子,千金心情頗好的說。
“被你打敗了!”雪兒舉手投降。
因爲周宏被嚇怕了,所以絹兒的麻煩事也就結束了。阿秋要求周宏繼續打漁,王氏把荒廢了許多的地都開墾出來,免得坐吃山空,到時候連下聘的銀子都沒有了。
因爲王氏之前跟阿秋按了手印的,所以她想抵賴都不行,只能苦着臉,扛起鋤頭,辛苦的開始恢復正常的日子。
在年前,絹兒跟阿秋的親事終於還是辦了。在成親的當天,絹兒不用千金說話,就拉着阿秋跪在了她的面前,結結實實的給她磕了三個頭,感激她的一路扶持……。
這個大禮,讓千金錯愕,讓雪兒大笑,卻把衆人的搞得一臉莫名其妙。
明兒個大解決,親們,期待嗎?估計你們都恨不得踹死偷懶的懶懶了,懶懶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