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洛青青這樣大方溫柔,李二明的心裡頭說不出的不舒服。
和洛青青定親後,她一直對他言聽計從,而且論模樣,洛青青也比方如花要漂亮一些。
可是,洛青青家實在是太窮了,已經配不上現在的他了。
李二明暗暗的嘆氣。
媒婆的聲音響了起來,“新郎,新郎,快踢花轎啦!”
“來啦!”
李二明不再多想,轉身奔着花轎去了。
洛青青則回到人羣裡,繼續觀禮。
複雜的禮節後,方如花在吹吹打打中被李二明揹着進了院子裡,又是拿紅包,又是跨火盆。
太陽升起來了,院子裡觀禮的人越來越多。
而方如花也終於被李二明背進了正堂屋裡。
屋裡紅綢花高掛,紅燭點燃,李家二老得意洋洋坐在椅子上。
“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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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李二明和方如花轉身對着門外青天白日跪了下來。
正要叩拜,李二明突然感覺到脖子上十分瘙癢,忍不住的去抓撓自己的脖子。
“二明,幹嘛呢?趕緊拜堂啊!”
媒婆催促,李二明匆匆一跪。
“二拜高堂。”
李二明又趕緊轉身面對着李家二老。
可是,他的脖子越來越癢,而且慢慢的,不僅是脖子瘙癢,連帶着手臂甚至是臉上都開始癢。
他很想剋制住,可是太癢了。
“拜堂啊。”
身邊李家大姐看着着急,外面的人都驚訝得望着裡面。
李二明管不了那麼多了,跪在喜團上,不住地抓撓起自己的脖子,臉,不行,全身都癢,癢的像是成千上萬的螞蟻在他的血液裡爬。
他站了起來,撩開袖子,撕開褲腳,從上往下一遍一遍地抓,好像只有抓破了皮肉才能止癢。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二明你在幹什麼?!”
李家二老站了起來,驚恐地看着李二明。
“癢,癢啊,爹!”李二明要哭了一樣。
“天啦,你們看他身上,那是什麼?”
李二明撕壞了喜服,好好的皮肉也經被他抓壞了,一片一片的紅印子,還有血跡冒了出來。
可這樣依然還是癢得不行,最後李二明乾脆在地上打起了滾來,身體摩擦着地面,好似這樣才能舒坦一些。
觀禮的人都嚇住了,紛紛議論。
“這個二明這是咋的,這是不是瘋了?”
“媽呀,這是失心瘋嗎?”
李二明在地上打滾,身上癢,臉上更癢,他忍不住一巴掌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來緩解。
觀禮的人們是嚇得一愣又一愣。
場面一下子亂了,方如花害怕了,丟開了蓋頭,衝向李二明,“二明哥,二明哥,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了?”
“快起開!”方家人也衝了上去,拉開了方如花。
生怕李二明真有個什麼。
眼看勢頭不對,李家的人也趕緊道:“按住二明,按住二明,不管怎麼說,先拜堂成親!”
“按住他!”
李家的那殺豬的姑爺吆喝一聲,撲上去,按住了李二明。
就這樣,李二明被殺豬的姐夫按着頭,和方如花完成了夫妻對拜,然後他姐夫連拉帶扛的把李二明弄去了後院。
這一鬧,李家和方家這場親事是顏面盡失。
李家二老拉下臉來,不斷地跟人們賠笑。
方家人則一臉茄子色。
洛青青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帶着笑容在李家好好吃了一頓宴席,然後悠哉悠哉地回家去。
回去的路上,人們可沸騰了。
“我的媽呀,我劉荷花活了四十年了,頭一次看見拜堂的時候新郎在地上打滾的。”
“可不是!那會可把我嚇了一個激靈,那李二明啪啪啪扇自己耳刮子!”
“唉,你們說咋的,這李二明咋回事?不會的了啥大病了吧?”
“不好說,咱是沒見過這一出。”
“哎,青青丫頭!”
幾個八卦的大媽瞅見了她,圍了過來。
“青青丫頭,那李二明得了什麼病啊。”
“是啊是啊!好嚇人哩!”
洛青青淡淡笑笑,“呵呵,我也不知道呢,誰知道他是不是病了,我也很長時間沒有看見他了。”
“唉,得虧嫁過去的不是你喲。”
“嘖嘖,這回有方家哭的了。”
人家成親都是喜氣洋洋,方家倒好,姑爺在堂上滿地打滾扇自己巴掌,這方家怎麼能開心得起來呢?
當然,這就不是洛青青該關心的了,進了村她就回了自家。
鄉下地方,向來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有村口那羣大娘大嬸,不到半天,李二明拜堂時候抽風打滾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柳樹村。
人人樂道。
徐氏也在外面聽說了這件事。
洛青青回到家裡後,徐氏一直打量着她。
“娘,你老看我幹嘛?”
徐氏嘆了口氣,“青青,你現在這性子,娘怎麼越來越擔心了呢?”
“我怎麼啦?”
“你跟娘說實話,那二明拜堂的時候出事,跟你有關係沒有?”
“沒關係啊。”
“那你昨晚搗鼓的那些藥草是幹什麼用的?”
“我,我處理傷口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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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徐氏不信,“那你給娘弄一些,孃的胳膊也被樹枝劃傷了。”
說着,徐氏過去找洛青青的搗藥罐。
這樣一看洛青青着急了,“別,別,娘,我說實話。我就是弄了點讓人皮膚瘙癢難耐的藥,然後李二明對薔薇過敏,我也放進去了,所以李二明就那樣咯!”
“你——”
徐氏又好氣又好笑,“你這丫頭,這都是跟誰學的?”
“那能怪我嗎?誰叫昨個方如花找我,說讓我去李家觀禮,本來她不招惹我,我也懶得搭理她。那她送上門來了,我還不老賬新賬一塊算吶!”
洛青青振振有詞。
徐氏被懟得說不上話來。
半晌,徐氏也只能道,“青青,你要明白,你和娘孤兒寡母,娘怕人家急了,欺負咱們。”
“哼,娘,你放心。有我洛青青在,往後只有咱們欺負別人的,絕對不叫別人欺負我們!”
這話要是以前洛青青說的,徐氏是不信。
可現在的洛青青,徐氏很難不信。
自從上次經歷了那些不幸,青青早已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