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
晚宴還在繼續。
趙世圖走了之後,貴妃垮着皇上的胳膊,“皇上,臣妾看那趙世圖可能是突然有點什麼小毛病,應該也沒有大礙,剛剛不是都好好的麼。”
她的聲音軟而帶甜,皇上很是受用的拍了拍她的手,“還是貴妃心地善良。”
“皇上,既然今天爲流月公主擇婿不順利,那就改日。流月啊,你先且坐下——”
“爲何改日?”
貴妃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另外一道沉穩的聲音打斷了他。
開口的,是太子秦卻翎。
“呵呵,太子,難不成你還有其他的想法?”貴妃看向了秦卻翎。
秦卻翎笑笑,“貴妃娘娘,這不是還有其他五位呢麼?我看這五位也很不錯啊。”
“呵呵,太子說得也是呢。”貴妃又看向了梅貴人和流月公主,“看看,喜歡哪個,趕緊告訴皇上,皇上一定會爲你指婚的。”
流月公主站起來,再一次環視了那三人。
可是她的眼神閃爍,根本不敢說些什麼。
“說呀。”貴妃催促道:“要麼,你就告訴你母妃,讓你母妃替你說。”
流月公主和梅貴人交頭接耳了兩句。
梅貴人道:“我們也不懂這些,還是仰仗着貴妃娘娘和皇上給做主。”
“哦。”貴妃眼尾微挑,目光緩緩落在了吳友經的身上。
就算趙世圖今天沒有了機會。
吳友經也勉強可以啊。
吳友經可是陳遠程的親表弟。
“我倒是覺着這探花郎很適合流月。”
貴妃尚未開口,秦卻翎已經搶先了一步。
貴妃的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敵意,“呵呵,太子爲什麼這麼說呢?”
“因爲據我所知,這個劉凌在老家吳州也是非常有名氣的。據說,當地的知府家裡擺壽宴,都請他去家裡題字寫詩。而劉凌家裡,亦是豐碩之家。
劉凌,我這些沒用記錯吧?”
劉凌有點錯愕,又老老實實的點頭,“太子殿下記性真好。”
聽得這話,皇上打量起了這個劉凌來,又看向了擎王,“如此說來,這探花郎也是深藏不露。摯白,你覺着呢?”
擎王一張俊美無雙的臉頰,看不出是否喜歡,他微微頷首,“也可以。”
“嗯,朕看着,跟流月也算般配。貴妃,你覺得呢?”
貴妃的臉上始終掛着笑容,“是呀,的確是般配。”
“那就這麼定了吧,流月,今天,朕把這個探花郎許配給你,再給他的官職升一階,希望你也有段美姻緣。”
皇上這話一出。
太子又笑了起來,“流月,劉凌,你們兩個別傻站着了,趕緊跪下來謝主隆恩啊。”
他一提點,二人雙雙跪下。
“謝父皇。”
“謝皇上。”
貴妃忙着舉杯,“來來,咱們都喝一杯,恭喜流月公主和劉大人這馬上就要喜結連理。”
羣臣口中都念上了賀詞,一起喝了起來。
酒畢,皇上揮揮手,“都回自己的位子去吧。明天,流月再跟劉凌多熟悉熟悉去。”
“是。”
流月公主看起來並不很受皇上的寵愛。
這段指婚就像晚宴上一段小插曲。
宴會又過了約摸一個多時辰。
夜也漸漸的深了。
貴妃先扶着皇上離去,擎王父女也走了。
緊接着,文武百官和一衆妃嬪們也一併散掉。
這場晚宴也就完全結束了。
衛揚和洛青青又指揮着各司宮婢和太監們收拾起了整個御花園。
這時候,洛青青因爲在宮裡操心和受怕了一天,也睏意不斷,呵欠打個不停歇。
不過,她還是注意到了在御花園的外面,那趙慶豐還在徘徊着沒有離去,似乎是在等人。
想到趙家的所作所爲,她不禁躡手躡腳靠近了過去。
果然,不大一會兒後,趙世圖回來了。
“爹,怎麼樣了?”
“唉,晚宴已經結束了。”
“我知道已經結束了,我就問那流月公主怎麼樣了?”
“指婚給那個探花劉凌了!”趙慶豐的口氣也很不爽。
“什麼!”趙世圖不耐煩道:“怎麼會是那個傢伙,那傢伙要背景沒有背景,貴妃會指婚給他?”
“我看貴妃是不想,可是無奈剛剛太子插了話,說這劉凌很出名,皇上一聽,就指婚給他了。”
“可惡!”趙世圖氣得直跺腳,“好歹流月公主也是個公主,我要是能娶了她,我也是個駙馬了。”
“噓,你說話小點聲,裡面還有人呢。對了,我問你啊,你怎麼回事?在皇上面前竟然一直咳嗽,你說你成何體統?今天我可跟你丟了面子了!”
趙世圖氣急敗壞,“還說呢,我到司藥房去了一趟。那御醫說我是不是吃了什麼花粉了。你說我在桌上坐着,我哪兒可能吃什麼花粉。”
“後來怎麼樣?”
“你給我喝了點藥,讓我吐了一通,這咳嗽纔好了一些。”趙世圖提起來就是一陣煩躁。
頭一次在晚宴上跟皇上說話,竟然搞出這麼一遭來。
“爹,你說這往後可怎麼辦呀?”
“唉,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咱們先回家去再議。”
趙慶豐和趙世圖遠遠的走了,很快消失在了拐角。
洛青青摩拳擦掌,得意的彎起了眼睛。
呵呵,看來她的辛苦果然沒有白費啊!
“我們也該回去了。”衛揚的聲音響在了她的而後,她倏然回過頭來,往裡面張望着。
御花園裡空蕩蕩的,已經走沒了人。
“你在這裡等我很久了?”
“也就一會吧。”衛揚悠悠,“走,咱們也出宮去了。”
深夜的皇城裡還是很多燈籠點亮的,他們兩個人一人一馬並行着往回走,長長的影子拖在身後。
洛青青道:“我算是明白了,爲什麼說明嬪娘娘在宮裡的日子不好過。一來,她那個性子實在太軟弱了。
二來,貴妃太得盛寵又手握權力,看那梅貴人她們無不對貴妃言情即從。
再則,我發現那個太子好像又在跟貴妃作對。
這皇宮裡的人看着和睦可親,實際上,內部鬥爭也是非常激烈呀。”
衛揚頷首,“正是如此,所以我姑姑在這種夾縫裡生存得很艱難。無論如何站隊,都有一半下場悽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