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天晚上睡的晚,等李玉嬌醒來的時候,高氏已經在院子裡晾襪子了。
李玉嬌用手梳了下頭髮,看着掛在樹梢上明晃晃的太陽:“娘你怎麼不叫我?你身體還虛弱着呢,這些都應該我下河去洗。”
“娘哪兒有那麼嬌貴。”高氏把手巾擰了又擰,搭在了晾衣杆上,“這幾天家裡最辛苦的就是你了,看你睡的那麼香,我就沒叫你了,鍋裡還有蒸米糕,還熱着呢,趕緊洗牙洗臉吃點東西,啊。”
“好,謝謝娘,我最愛吃蒸米糕了。”李玉嬌.小跑着去了廚房,迅速漱了口洗了臉,沒一會兒就捏着塊米糕跑了出來。
“對了娘,你去河邊洗衣服,村裡還有人在討論我們家的事嗎?”
一提到這個,高氏臉上明顯沒了前幾日的惆悵:“還真給你說對了,有了新嚼頭,咱們家的那點事也就沒人說了。”
李玉嬌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假裝很好奇的樣子:“娘,是什麼新鮮事啊?”
高氏剛準備和李玉嬌說,可想了想,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吞進了肚子裡:“不是什麼好事,你別管那麼多。反正那天慧慧娘來替朱茂旺說媒、我看她就是沒安好心,現在現世報來了,輪到她挨人嘴刀子了。”
李玉嬌哦了一聲:“那是,舉頭三尺有神明,老天不會放過一個惡人的。”
“行了,專心吃,別噎着了。”高氏好笑,“我去陪你爹說說話。”
“嗯,那我吃完去找小荷玩!”李玉嬌衝着高氏的背影喊了一句,慢悠悠的吃完了手上的米糕,又不急不緩的喝了口水,這才往小荷家去。
去白荷家,勢必要經過慧慧孃家。
從她家門口經過的時候,老遠就聽見吵架的聲音,等李玉嬌走近的時候,胡忠已經氣哼哼的摔門而去了,走了兩步還扭頭罵:“有完沒完了!也不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再這樣我就休了你,你自己滾回孃家吧!”
慧慧娘本來就受了天大的委屈,現在居然還被自己男人這樣罵,氣的一股腦的就衝了出去,可真見到自家男人決絕的樣子,又怕極了,居然乾脆抱住了胡忠的大.腿,說什麼也不讓走,
“別!你只要跟那個賤人一刀兩斷,我……我可以當沒發生!”
胡忠怕是跟她吵了一晚上,再也不想看她這張哭的浮腫了的臉,狠狠的甩開了她,匆匆離去。
慧慧娘淚眼婆娑,聲嘶力竭的挽回着,可是她的男人卻再也不肯回頭。
擡頭卻看見李玉嬌抱臂於胸,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看自己。
她立刻擤了一把鼻涕,甩在地上:“看!看什麼看!”
李玉嬌朝她勾了勾脣:“聽說你收了朱家的錢,現在在方寡.婦的荷包裡呢!”
“你滾!關你屁事!”慧慧娘怒不可遏,順手在泥地上扯了把枯草往李玉嬌身上丟。
李玉嬌一個靈巧的閃身躲過了,笑着道:“好好好,不關我的事,那就說點跟我有關的事。”
說着將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晃了晃手裡的一截粗麻繩:“怎麼樣?眼熟不?”
慧慧娘眼一瞪,有些結巴:“是……昨天晚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