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面無表情,再次冷漠的道一句,“箭來。”
又是一箭,另一個陳國刺客應聲倒下,但這次卻被抽身出來的陳子珩接住了。
陳子珩一雙深邃眼眸透過重重包圍圈死死的盯着遠處火光下一身白色喪服清冷而立的穆青,波濤洶涌。
他教她的,她現在終於也用在自己身上了……
陳子珩只覺得心口正有一把刀在剜着他的心頭肉,血肉琳琳,很疼!
放下同伴,陳子珩立起來,一身白色染血長袍在火光下異常刺眼,而那血,早已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周身卻似籠着一層寒冰,讓人不敢靠近。
穆青擺手,示意禁衛軍停手,但同時也有另一批人將陳子珩等人圍了起來。
他們也是天迄禁衛軍,但若細看,卻也能發現他們和之前的都有些不同。
因爲他們高矮參差不齊,胖瘦不一,既沒有高大健魄的身體,也沒有超乎常人的智能,甚至…還有缺陷。
但那一雙雙銳利的眼睛卻是如出一轍,就連那動作的幅度、起落也都整齊如一,他們人不多,只有五十人,卻都是穆青特意挑選出來的。
穆青沒有與陳子珩對視,也沒有留給他們太多時間,只見她左手往自己袖中一縮,再伸出來時,一隻碧玉短簫已在手,前一批禁衛軍也得到命令撤離了原地。
看着穆青冷漠的動作,陳子珩心口一滯,攝魂曲!
她今日竟要對自己吹奏攝魂曲!
再看那五十人時,她竟打算犧牲掉五十人來殺自己麼?
此種時刻寸步不離她身邊的望舒和蕭黎卻不在,是去攔截來接他的人去了吧,這次,她果真計劃的周密。
一種無法言喻的心情席捲着陳子珩,隔着人羣,一雙深邃的如死水般的眼睛就那樣望着她,看着她毫不猶疑的就將碧玉簫放到了嘴邊,一個音弦就這樣吹了出來。
世界放佛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陳子珩帶着一種始終無法相信的目光看着穆青,看着她身邊的人在她的碧玉簫放到嘴邊的時候迅猛的朝他們襲來。
眼前人影晃動,耳邊從未聽過的樂聲夾扎着刀劍碰撞的聲音,陳子珩才發現,原來她只是要他死,並沒有打算與他同歸於盡。
因爲她的人都是聾子!
她只是要自己死啊!
陳子珩沒動,哀莫大於心死。
但穆青的人想要殺他也不容易,陳國的刺客雖受了傷但卻把中間的他保護得很好,即使自己深陷攝魂曲不能自拔也沒忘記了護主。
穆青的樂聲在繼續,起時仿若玉指輕叩環佩,清清脆脆,讓人心神一清,已在不自覺中陷了進去,忽然間清音一轉,華爲嬌柔綺麗旖豔靡媚,若美人嬌吟婉唱,綿綿纏骨…..又一轉,仿似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鏗鏘之音,如有千軍萬馬以那勢如破竹之勢襲來。
一時間,腦子裡似炸開了鍋,一幅幅靡靡**的場景,一種種君臨天下的畫面在腦中不斷的上演,放佛置身其中,那美妙的快感,那居人之上的快意讓人慾罷不能。
手中長劍掉地,個個矇頭抱腦,寬衣解帶,意識早已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