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包雯？”包小柒擡頭看向眼前突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縫縫補補的衣服，亂亂糟糟的頭髮，還有那張像是從難民營逃出來的臉，包小柒總覺得自己今天打開方式一定不對，看到了一個假包雯。
只是，任包小柒再懷疑，眼前這個就是她認識的包雯，風光不再，笑容不再，剩下的只有……落魄。
“嗚嗚……小七姐！”包雯聽到包小柒喊自己，登時癟了嘴巴，下一刻就想要往包小柒身上撲。
包小柒知道包雯對自己一直有敵意，不知她到底想要做什麼，一個閃身錯開，包雯撲了空。
包雯沒能抱住包小柒，眼神暗了暗，旋即嘴巴癟得更加厲害了，用力吸了吸鼻子，帶着一絲顫音道：“小七姐，救救我們吧！”
“……”包小柒。同邢巧月之前如出一轍，難不成是邢巧月授意的？
包小柒盯着包雯那張臉現出疑惑，而包雯則在看到包小柒如此深情後，趕忙搖手道：“小七姐，你，你千萬別誤會！不是我媽，不是我媽要我來的！是我自己要來找你的！“
包小柒聞言挑眉，在包雯身上來回掃視了一遍，最終沒能忍住心中疑惑，問道：“你……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包小柒的話剛一出口，下一刻，包雯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哎，你，你先別哭啊！你別想訛我，你知道的，你們誰也訛不了我！”包小柒拂了拂額頭道。
“小，小七姐……我，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們吧！”回答包小柒的不是以往尖酸刻薄明朝暗諷，卻是包雯看似甚是誠心的道歉。
其中名堂包小柒搞不懂了，抿了抿脣，道：“你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嗚嗚，小七姐，我，我……不能再上學了！”包雯哭訴道。
“你……這是在學校被打了？”包小柒皺了皺眉頭。
見包小柒表情有變，包雯趕緊道：“不是，不是！是，是我爹不讓我上學了！嗚嗚，小七姐，你救救我，我還想上學！我要給上學，可，可是我爹他打我，他不讓我上學！”
“你媽呢？你媽不是一直希望你上大學的嗎！”這句話出口語氣當真不客氣。
包雯愣了愣，而包小柒則嘴角笑了笑。哎，誰讓這包雯是個慣用苦肉計的高手。
“不，不是，那個，小七姐，我，我……”包雯有些語無倫次，用力咬了咬牙方道：“我媽，我媽被我打打斷了腿，躺在牀上下不了了！”
“……”包小柒。
這個翻盤可真是……包喜德不是一直害怕邢巧月的嗎？雖說偶爾會發脾氣，但總不至於會下這麼狠的手吧！
“嗚哇哇……不單是我，就，就連也恆恆也被打了，也，也不能上學了！我爹他，他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賣了，就連我和恆恆的衣服也都給賣了……”包雯沒等包小柒繼續發問，兀自將家裡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哭喊了出來。
“你……剛剛說你爹一個月前去了b市？”包小柒問。
“嗯，不，不止一次，這次已經是第二次了，他還說……還說過兩天還要去！”包雯哭得有些上氣接不上下氣，這副姿態包小柒也着實看不出對方有裝的痕跡的，想來是真的了。
只是……
“哦，那是你們家的事兒，我兩年前，哦不，我三歲時便已經跟你們家沒關係了，你說的這些跟我無關。”包小柒面無表情地說完，看了眼依舊在哭泣的包雯轉身就走。
要不是她這條路上本就沒幾個人，加之今天天氣又不好，走這條路的人更少，經包雯這麼一弄，還指不定會吸引多少人過來呢！
包雯沒想到包小柒問了一句話後卻忽地轉身離開，一時有些懵，待反應過來時趕緊疾步上前，在包小柒欲要轉身之際抓住了對方衣角。
“小七姐，你別走，你別走啊！嗚嗚……你要是走了，就再沒有人能幫我們了！”包雯哭訴道。
包小柒用力拽了拽被包雯抓住的衣角竟然沒有拽動，低頭看了眼包雯。
包雯見包小柒看自己不放棄任何一個機會，鼻涕也顧不得擤，只是用力抓着那片衣角不鬆手，道：“小七姐，小七姐，求求你，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吧！”
“包雯，你這樣求我也沒用，你自己也知道我跟包家早就沒了關係，你現在這樣糾纏我，還不如去找你們村大隊，或者公社主任更靠譜些！”包小柒揉了揉眉心道。說實話，包小柒雖然不想搭理這一家子，但包喜德做得事情也着實讓人生氣，倒不是她聖母心氾濫，而是……包喜德這種行爲當真是作死！
“找了，我們都找了！就連公安局也都找了！但是，但是不行，我爹發瘋的時候誰的摁不住！而且，等那些人一走，我爹就變本加厲地打我們三個！今天又打了，我，我這還是逃出來的！”包雯似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抓着包小柒衣角的雙手微微有些發抖。
包小柒蹙眉，本不想再搭理，但總覺得這件事帶着蹊蹺，於是遲疑了片刻問道：“你爹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瘋的？”
“大概一個月以前！”包雯用力憋着嘴道。
“一個月以前……一個月以前發生了過什麼？”包小柒再問。
“一個月以前我爹去了趟b市，回來後沒幾天就成這樣了！”包雯哭着道。
“那，他爲什麼要打你們？”包小柒眼睛轉了轉道。
“要錢！都是要錢！家裡本就沒錢了，我娘手裡攥着的錢也只剩下夠全家吃飯生活費，但是，但是我爹卻硬是將這生活費從我娘手裡搶了過來！我娘不給，然後就跟我爹打了起來，然後，嗚嗚……然後我娘就被我爹打斷了腿！”包雯聲淚俱下，然而抓着包小柒衣角的手就像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卻始終沒有鬆開。
包小柒聞言蹙眉，直覺有什麼東西漏掉了，於是問道：“那你爹要錢買什麼？買酒？”
“不是！”包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