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把杯子送到各位長輩手裡,自己也端起了一杯。
“謝謝各位叔叔阿姨撥冗前來參加我的婚禮。夏桐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不客氣,能見到這麼漂亮的新娘子,我們這一趟也值了。”
“還有,能欣賞到你們師徒幾個的墨寶,也算超值了。”
“下次去臺灣,我一定要做東,請請我們漂亮的棋王,大家一定要賞光啊。”也有人說。
“輪誰也輪不到你請吧?”吳懷又陪着幾人進來了,其中有一對八十多歲的夫妻,這是溫萱的父母,昨晚就住在了寧園,送了夏桐一套鑽石首飾。
“外公,外婆。”夏桐忙放下杯子迎上前。
“桐桐,來來,這是你趙伯伯和趙伯母。”吳懷介紹另一對中年夫妻。
原來是趙慕芝的父母,剛纔開口的就是趙慕芝的父親。
“夏桐,我常聽阿芝提起你,真是好文雅秀氣的一個女孩。”趙伯母拉着夏桐端詳打量。
“夏桐,雖然有些遺憾你要退出圍棋比賽,不過這禮物我們可是早就預備好的,希望你能喜歡。”趙伯伯給夏桐遞過來一個扎着蝴蝶結的木盒子。
“謝謝你。”夏桐接過來,還蠻沉,差點沒托住。
“打開看看。”吳懷說。
夏桐拆開蝴蝶結,拿起蓋子,裡面是一黑一白兩個棋罈子,夏桐一摸,居然是玉雕的罈子,在燈光下一照,墨玉發出了墨綠色透明的光,白玉則是乳白細膩。一看質感真的很不錯……
“這個黑的是你們藍田的墨玉,白的是新疆的和田玉,喜歡不喜歡?”趙伯伯問。
“這?太貴重了。”夏桐有些意外。
“我早年也喜歡圍棋,所以才送慕芝去學圍棋,爲了讓她好好學,我特地給她做了一副玉的圍棋,後來她常常跟我們說起你,你又是阿越的妹妹,知道你要結婚,我們想着不如也送你一副玉棋好了。”趙伯伯說。
“我替小女謝謝你們了。”吳懷笑着說。
“那就當一擡嫁妝好了。”溫萱也笑着說。
“好了。我們出去廳裡說話吧,這裡太狹窄了些。”吳懷笑着說。
待這些大人們和長輩們都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一楠幾個女同學,一楠開始數托盤裡的金鐲子玩。
“俺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金子,親愛的。萬一俺經不住誘惑,偷偷藏起一對來怎麼辦?”一楠苦着臉。
“沒事。你現在數清楚了。一會出門時當嫁妝擡出去,不用你託了。”杜鵑笑着回了一句。
“到了老慕家沒有人送這個了?”許穎問。
“這個,應該也有吧?”夏桐想至少金雛鳳會給吧。
“我今天總算見到了真正的有錢人,夏桐算是真的翻身了。”唐闐感慨了一句,夏桐已經跟她們不在一個層面上了。
“切,俺家夏桐不早就翻身了?”一楠白了她一眼。
“這點金子算什麼。那些畫纔是值錢的,剛剛那一幅畫,能買多少金子?”金昕笑着說。
“對哦,俺真是一個大俗人。還是你明白。”一楠一隻手摟住了金昕。
“來來來,我們說點正事,你們也去換一身這樣的衣服。”杜鵑說完帶着大家又回到剛纔的屋子裡。
杜鵑從地上的大紙箱裡抱出了一堆漢服,這些漢服都是影視基地的服裝廠新趕出來的。
“咦,我們也有?真好。”一楠帶頭脫了外面的大衣,套上一身漢服,對着穿衣鏡扭擺起來。
有一楠帶頭,許穎幾個也很快換好了衣服,大家嘰嘰喳喳的,你看我我笑你的,房間裡的氣氛立時歡快了許多。
“姐,姐,你來評評這理?”夏樟這時衝了進來。
見到房間裡這些姐姐們都在換衣服,夏樟有些臉紅了。
“怎麼了?”夏桐拉過比她高了一頭的夏樟到自己身邊。
“哥耍賴,明明是他輸了,可他不承認,非跟我搶着要揹你上轎,姐,你說,是不是他不對?”夏樟拉扯着夏桐的袖子。
“這?你們不是說好了嗎?”
廖宛玫和羅水蓮說新娘子是要孃家哥哥揹着上轎的,吳仁越因爲這事跟夏樟起了爭執,兩人誰也不服誰,後來還是石頭剪子布決定輸贏,由贏了的夏樟背夏桐上轎。
夏樟心裡念着他要送唯一的姐姐上轎,可是吳仁越也惦記要送唯一的妹妹上轎,所以,吳仁越耍賴了。
“我哪裡是耍賴,分明是你輸了,你的力氣哪裡有我大?”吳仁越說話間也進來了,手裡還拿着一個攝像機。
“妹妹,你今天的模樣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真的,比我拍戲時見過的那些新娘子都漂亮。”吳仁越坐在了夏桐身邊。
“哥,嫂子呢?”
“在房間裡生氣呢,讓我來拍你樣子給她瞧瞧。”
“姐,你說你到底要誰揹你?”夏樟還在糾纏這個問題。
“安啦,我是哥哥,哪有哥哥不背讓弟弟背的?除非,除非你不承認我是你哥哥?”吳仁越站起來拍了拍夏樟的肩膀。
夏樟可不敢說這話,吳家對自己一家怎麼樣他心裡明鏡似的,這個哥哥真的很稱職,一點沒有拿自己當外人。
“小樟,就讓你哥送吧,他到底是哥哥。”羅水蓮開口了。
“就是,自古長兄如父,這事根本就沒得商量,你要聽哥哥的話。”
吳仁越的話音剛落,吳懷又領着關家人進屋了,接了一句:“我這個父還在,你就想着奪權了?”
“哪裡,哪裡,當然是先聽您的。”吳仁越忙站起來。
“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大姨,大姨父。”夏桐和夏樟同時站起來叫人。
夏桐上前攙着外公外婆落座,兩位老人家今天穿了一身唐裝來的,是夏桐那年給他們親手做的。
其實夏桐知道,慕斯年已經給關家長輩一人送去了一套唐裝。老人家選擇這身衣服,大概心裡也是不捨得夏桐出嫁吧?
“孩子,讓外婆好好看看你,外婆沒有看到你媽媽當新娘子是什麼樣子,外婆只能看看你了,你媽媽要是能看到你今天的樣子,該有多高興?”
“媽,今天是夏桐的好日子,這些話就不要說了。”關杉忙勸了一句。
“好,不說,可我心裡就是難受,我可憐的小荷,媽媽是自作自受啊。”
老人家這一哭不要緊,羅水蓮好容易忍住的眼淚又決了堤,嗚咽起來。
那是她獨自一人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想不想起他來都是不可能的。
羅水蓮一哭,廖宛玫的眼圈也紅了,那是她從未謀面的孫子,可憐的孫子,苦命的孫子,如果當時他們不走,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這些悲劇。
至於夏桐,早就抱着夏樟失聲痛哭了,這個特別的日子裡,不知道天上的父母能不能看見自己幸福的模樣?
溫萱正不知該如何勸慰時,遠遠的響起了嗩吶聲。
“好了,好了,桐桐乖,不哭了。阿越,你帶着夏樟去準備放鞭炮,杜鵑,你陪我去給那些擡彩禮的送紅包。”溫萱站起來吩咐說。
“媽,我們把給夏桐的紅包拿出來吧。”關杉說完給了夏桐一個厚厚的大紅包,關蓮也是一樣的。
外婆則拿出了一個紅綢子包着的東西,一層層打開來,是一個老式的紅寶石戒指和一對老式的鑲着紅寶石的龍鳳鐲,看樣子應該有些年頭了。
“這?”夏桐看着老人家手裡的東西發愣。
“這是我外婆當年的嫁妝,給了我媽媽,我媽媽給了我,我本來是想給你媽媽留着,今天送給你,也算全了我的一個心願。”
“這太貴重了。”夏桐擔心關家人會有意見。
“夏桐,外婆給你就好好收着,就當替你媽媽收着了。”關杉眼圈也紅了。
“是啊,夏桐,外婆跟我們都商量了,我們都沒有意見。”李菁菁上前挽住了夏桐,遞給夏桐一個小首飾盒子,說這是她自己單買的禮物。
夏桐打開一看,是一個蒂芙尼的蝴蝶胸針。
“謝謝,很漂亮。”
“還有我的呢。”關茨送的是一對卡地亞情侶表。
“表哥,你是不是把舅舅舅媽這幾年給你的零花錢都花在這了?”夏桐笑着問。
關茨摸了摸自己的頭,笑着說:“誰說的?這是我這幾年搞課題得的獎金攢起來買的,早就想好了要留着給你買結婚禮物的。”
“什麼時候找個表嫂?別整天只顧着在實驗室呆着。”
李菁菁據說已經談了一個男朋友,對方也是她在電視臺工作的同事,兩家條件相當。李菁菁經過那兩年在娛樂圈的打磨,性格平和多了,人也懂事了不少,變得討喜多了。
“夏桐,你不知道吧?哥已經有了一個小師妹了。舅舅和舅媽都見過,還不錯。”李菁菁嘴快忙說了出來。
“真是的,今天怎麼不帶來?”
“回老家過年了,下次會有機會見的。”關茨忙說。
夏桐正要說話,門外的鞭炮聲響了,聘禮已經進門了,外面亂哄哄的一片,除了夏桐,剩下的人都出去看熱鬧了。連廖宛玫都被羅水蓮推了出去。
這時,化妝師忙上前爲夏桐補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