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強輕輕笑了笑,點了點頭,“我知道,言哥。我會努力的撐下去的。因爲我的命是你救的,你不允許,我不敢死。”
他真的是把顧愷言當做是親人,一個畢生可以依託的親人。
“是,你的命是我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死。”顧愷言很嚴肅的說道。
邵強又咳嗽了兩聲,眉頭越來越緊皺起來。“言哥,我其實都聽見了。你不要自責,其實能夠爲你擋下那一刀,是我的榮幸。”
他們兩個小時候因爲父母欠債,他們被人追殺。
顧愷言當時出現,救下他們。那個時候,十八歲的顧愷言對着面前的那些人發話,誰敢欺負他們兄弟兩人,就是欺負他顧愷言。
但是因爲救他們兩個,顧愷言還受了點傷。
所以從那個時候,邵宇和邵強在心中就已經認定了顧愷言了。
無論顧愷言將來到底是什麼樣子,他們兩個都會一直跟在顧愷言身邊。
“你是不是傻?爲什麼要替我擋那一刀?你知不知道,你會死啊。”顧愷言眉頭緊皺起來,鼻頭有些酸。
邵強說道,“我知道啊,可是言哥當初幫我們兄弟兩個出頭的時候,也是冒着生命危險的。”
所以,看到顧愷言有危險的時候,他根本都來不及多想,直接就擋在了顧愷言的面前。
那一把刀捅進他的身體的時候,他竟然是開心的,因爲這樣顧愷言就會沒事了。
“言哥,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不後悔,就算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是會這樣選擇的。”邵強笑的十分的蒼白,“言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顧愷言點了點頭,“你說,只要你好起來,別說一件事了,一百件我都答應。”
“我哥哥就我一個親人了,我知道馬上快不行了。言哥你以後要幫我多照顧一下哥哥,別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邵宇聽見弟弟這樣說,立馬背過身去,擡頭看着天花板,儘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這樣的話,聽起來真的是格外的辛酸。
顧愷言重重的點頭,然後說道,“你放心,你哥哥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的。但是邵強,你也要好起來,之前你還跟我說,你想結婚生孩子的。”
邵強想到自己之前跟顧愷言說過的這句話,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一個微笑。
是啊,他真的很想結婚生孩子,過上幸福正常的生活。
他每次看到顧愷言和季安然的模樣,他真的是好羨慕,他看到顧愷言的孩子,那肉乎乎的身影,喊着爸爸媽媽的樣子。
他真的好羨慕。
因爲,他也很想過這樣的生活,有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寵着她,愛着她。
但是這一天,再也不會來了。
他身邊的儀器突然開始響起了警報聲,顧愷言立馬反應過來,趕緊喊着邵強,“邵強,邵強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醫生,醫生。”
邵宇像是發了瘋一般的朝着外面喊着,“快點,快點,我弟弟快不行了。”
邵強感覺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張着嘴,很艱難的吐出了最後的一句話。“言哥,要是有下輩子,我還想做你的兄弟。”
說完這句話,他終於毫無遺憾的閉上了眼睛。
他的心跳和呼吸都變成了一條直線。
顧愷言趕緊喊着邵強的名字,大聲的喊着他,“強子,強子你醒醒,你別嚇我,強子,我剛剛說了,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你不準死,聽見沒有?”
可是邵強再也不能回答顧愷言的話了。
韓暮帶着李神醫開着車着急的往醫院趕着,中途接到了一個電話,他一個急剎車直接停了下來。
手機從他手裡慢慢的滑落下來,摔在了車裡。
“韓哥,強子剛剛……走了。”
邵宇這一句話,雖然很平靜,但是卻帶着深深的悲痛,韓暮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走的時候,醫生還說強子沒事的,怎麼就這麼突然?
“師傅,剛剛邵強……走了。”他說完,眼淚直接就落了下來。“他從一開始就跟在我們身邊,這麼多年了,我……我沒想到……”
“言哥,韓哥。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等言哥的寶寶出生,我決定了,我也要結婚。我也要當爸爸。”邵強說的一臉的真誠。
韓暮看着邵強,忍不住笑出聲來,“怎麼了,看到我們都有老婆孩子,你羨慕了?”
“說羨慕還算不上,我是真的很喜歡小少爺。我每次看到宸燁少爺和萱萱小姐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我也有老婆有孩子就好了。”
聽完邵強這樣說,顧愷言纔開口說道,“行啊,等到這件事情徹底結束了,強子去找一個喜歡的女孩子,結婚生子。”
“對對對,強子你得趕緊結婚生孩子,在言哥周遊世界之前趕緊敲詐一筆。”
在一旁的邵宇看見他們這樣調侃弟弟忍不住開口幫弟弟說話,“言哥,韓哥,強子雖然還小,但是這是他的夢想,我這個當哥哥的這些年也留了不少的錢,給弟弟買套房結婚應該不成問題的。”
“你這些錢留着給自己買房買車吧。”顧愷言說,“強子以後有喜歡的女孩子,記得告訴我們,車子房子,我全部都包了。”
“謝謝言哥。”
李神醫見慣了生離死別,但是他知道,邵強對於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
“孩子,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知道這次是個意外。這不是你們的錯。”李神醫說道。“去吧,去醫院看看你的兄弟吧。”
醫院——
邵宇的眼睛已經哭腫了,他看着醫生給邵強蓋上白布,不忍心的轉過頭不想再看。
顧愷言和韓暮站在一邊,雖然很淡定的看着,但是他們卻看到顧愷言的手已經緊緊的攥成了個拳頭。
“言哥。強子的後事,我會去處理的。”韓暮說道,“你好好勸勸邵宇,我怕他想不開。”
邵宇這已經是第二次見到這樣的場景,第一次是自己的父母,他看着他們蓋上了白布,這是第二次,是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