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將上好的烏龍放入茶壺,倒上熱水,又在茶壺外壁澆上一些熱水,這才緩緩的開口。
“你看這壺茶,開始泡得第一壺是不能喝的,第一壺太過苦澀,但是第一壺的茶水決不能倒了。要用這第一壺的茶水清洗一遍這些茶具,這可以讓第二壺的茶更加清香!”林老爺說着已經把茶具都淋了。
婉涵看着林老爺熟練的動作,原本嘈雜的內心慢慢的平靜下來。林老爺倒上第二壺茶,在婉涵的品茗杯中倒上一小杯,微一擡手,示意婉涵嚐嚐。
婉涵伸手端起小小的杯子,含一小口清香的問道瞬間充斥慢整個空腔,慢慢嚥下,一股清香久久徘徊在口中,讓婉涵忍不住閉上眼去品。
林老爺欣慰的笑了一聲,“御辰那小子根本不懂什麼是茶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懂一些,現在的年輕人懂茶的不多了。”
婉涵睜開眼,微笑着看向林老爺,“我父親曾經也喜歡喝茶,所以略懂一些。”
“可惜我喜歡喝茶沒讓御辰也略懂一些。”林老爺笑着說道,扯開話題。在請她來之前,她的情況自己自然瞭如指掌,她父親已經去世,便也不願意讓她想這些傷心事。
婉涵輕輕一笑,沒再說話,仔細想起林老爺剛纔那番話,林老爺絕對不可能只請她喝一杯茶那麼簡單。
“第一壺太過苦澀,但是第一壺的茶水決不能倒了。要用這第一壺的茶水清洗一遍這些茶具,這可以讓第二壺的茶更加清香?”婉涵輕輕的重複這一番話,林老爺見她出聲,但笑不語。倒掉第二壺的殘液,重新上水泡第三遍。
“我懂了!”婉涵擡起頭,看着林老爺,眼中有難以掩飾的感激。他告訴自己開始總是不如意的,要堅持下去總會變好的,就如現在自己的訓練一樣,累卻沒見什麼進步,但是等的不就是第二壺茶嗎?
努力不要白白浪費,在努力中總結,就能爲自己之後添加幫助。就像第一泡茶一樣,苦澀的茶水卻可以爲之後的茶水添加濃郁的清香。
“懂什麼了?呵呵……”林老爺示意婉涵喝第三泡得茶葉,微微一擡手,女傭上前換下茶具。
婉涵看着林老爺的笑,不自覺的沉默下來,慈祥卻帶着嚴厲的笑,讓婉涵竟然感覺有些溫暖。
林老爺調低了水的溫度,重新燒水,清洗杯子。拿出一些茶葉,看向婉涵,“丫頭,知道這個是什麼茶葉嗎?”
婉涵仔細的看了一眼,“白茶,不知道的會以爲是龍井,但是稍微懂一些的就能發現白茶和龍井的不同。這個是龍井型的白茶,鳳型白茶會更好分一些。”
林老爺滿意的點點頭,並沒停下手中泡茶的動作,“白茶的市場價比其他茶葉高出好多,你知道爲什麼嗎?”
“白茶所含的氨基酸等營養成分是綠茶的兩倍,而且沒有提神的效果,特別適合老年人或者失眠患者!”婉涵有些不解的說道,不知道林老爺是什麼意思。
“是啊,你看,這白茶泡出來好像清水一般,卻是營養含量極高的茶葉。這叫什麼?”林老爺笑着問道。
婉涵一愣,“深藏不漏?”
林老爺但笑不語,爲婉涵泡好一杯白茶,放到婉涵的面前。婉涵看着眼前的茶愣了愣神,看向林老爺。
“你如果是因爲報復而變強,你想過報復過後你還剩下什麼嗎?你分清討回公道和報復的區別嗎?”林老爺笑着問道,“報復是同歸於盡,討回公道可不同。”
林老爺笑着讓婉涵拿起杯子,婉涵拿起,燙的的手即刻通紅,“仇恨報復就想你手中的這杯茶,你想解決了它,它還燙着你。無論結局如此,但是過程傷到你的。然而等微涼之後就全然不同,或者你戴上手套,就不會傷到你。”
婉涵蹙着眉不知林老爺的意思,看向眼前的兩杯茶,繼而釋懷。等別人變弱,或者讓自己變強,用實力去證明自己!
“你懂了不少,但是最重要的……”林老爺笑着看着婉涵,站了起身“好好休息吧,等懂了再來找我。”
婉涵還未曾開口,林老爺已經出了房間,接着進來幾個女傭,領頭向前一步,謙卑的彎了彎腰,“寧小姐,時間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桌子上的茶水還是熱的,婉涵看着桌子上的白茶發愣,然後對着領頭的女傭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夜已深,婉涵卻完全沒有睡意,林老爺隔絕了她與外界的聯繫,無法通知露卡自己是安全的。房間裡沉默的可怕,女傭都已經下去了。嘆了一口氣,林老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又爲什麼要點自己?
林老爺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手輕輕敲打着柔軟的沙發。
林夫人洗完澡走出來,見自己的丈夫還沒睡有些意外,“老爺,爲什麼還不睡?”這個家庭分層並不明顯,但是林夫人對林老爺的極度崇拜使得她習慣了叫自己的丈夫爲老爺!
“有些人還沒來!”林老爺睜開眼,帶着笑意的說道。
林夫人蹙了蹙眉,“姓寧的那個黃毛丫頭?”
林老爺挑了挑眉,沒說話,算是默認。
林夫人眼中閃過不悅,細看才發現,林夫人也是格外的漂亮,妖嬈的丹鳳眼,薄薄的香脣,彈指可破的皮膚,這個臉蛋幾乎是完美,只是和林御辰相差卻甚大。“御辰就是爲她受傷的吧?老爺,你可是說過這個丫頭留下會是禍害,御辰接二連三的受傷,哪次和她無關?”
林老爺這才睜開眼,悠閒的開口,“所以我送她離開,永遠離開還是暫時離開可就不在我了!”
林夫人不可思議的看了他一眼,“老爺!你要培養她!不!這不行!她有什麼過人的地方,值得讓你培養!我只要想到御辰爲她受傷,我就不想留下她!”
原本很好脾氣的林老爺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我做下的決定,還要你審覈嗎?”
林夫人一愣,多少年來他都沒跟自己這樣說過話,爲了一個黃毛丫頭竟然這樣,眼中的狠意難以掩飾,還未開口,房間的門卻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