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婚

大婚前一天,步軍統領府將妝奩送到南三所,其中當然包括之前康熙所賜的儀幣。大婚當日凌晨,婉如便被丫鬟叫醒了,然後沐浴洗漱,化妝。明明吉時定在晚上,自己卻要一大早的就起來折騰,婉如無比怨念。

旗人重視古禮,“以婚爲期”,迎娶新娘必定在晚上,而且一定要趕在子時之前將新娘迎進家中。如果過了子時,新郎新娘行過合巹後就必須退出,等到第二天晚上纔可以同房。因爲古人認爲子時之後陽氣漸生,不利於陰陽平衡。若是如此的話,新娘就必須在炕上呆上一整天,因爲習慣要求新娘在同房之前不得下地。所以爲了避免中途想出恭什麼的尷尬事,婉如在梳妝打扮之後只吃了一個雞蛋充飢。

婉如這時候的頭髮已經可以紮起來了,梳了一個倆把頭,由於婉如的皮膚很好,便只撲了點粉,連胭脂都沒有用。

打扮過後,便是坐等彩轎來了。

覺羅氏在一邊繼續重複已經說過無數次的話:待會兒婚禮的流程,拜堂,合巹禮等等,說完讓梅蘭竹菊四女複述一遍,見真的無誤了纔算是住了口。

受宮裡規矩限制,婉如只能帶四個丫鬟進宮,於是便只能帶梅蘭竹菊四女,所以梅蘭竹菊四女在婚前的一個月裡接受了覺羅氏的加強訓練,婉如是個單純直白的,覺羅氏只能在她身邊丫鬟上下功夫了。

想想自己女兒從此後便是皇家媳婦了,覺羅氏又想掉淚,看的婉如直嘆氣:“額娘,您不要哭了,您放心,女兒會按照您的吩咐,做一個合格的皇家媳婦的。”

這話聽的覺羅氏淚掉的更多了:“如兒,額孃的乖女兒,額娘真捨不得你啊”

哭泣的聲音聽的婉如也有些哽咽,覺羅氏給她的疼愛不比上輩子的老媽少,但她都是在她們把自己辛辛苦苦養大之後,一點兒都沒有孝順她們便拍拍屁股走了,想到這裡,婉如的淚也是撲撲的往下掉:“額娘,女兒不孝,您含辛茹苦的把女兒養大,女兒今生卻沒有孝順您的機會,女兒不孝。”

一時間,母女倆人抱頭痛哭。過了一會兒,看哭的差不多了,覺羅氏的奶嬤嬤輕聲安慰道:“夫人,格格,快別哭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格格嫁入宮中,成了皇子福晉,在宮裡先熬幾年,等四阿哥出宮建了府,格格便是整個皇子府的當家主母,那真真是一輩子享不盡的清福。”

覺羅氏慢慢停止了哭泣,聲音沙啞的開口道:“別人只看到了嫁入皇家的風光,那裡想得到裡面的艱辛,我寧願我的如兒嫁給普通的富貴人家,這樣萬一如兒受委屈了,我還能上門給她出氣去。”

婉如聽了這話,本已止住的眼淚有想往下掉:“額娘,女兒這一進宮,一年中見不了幾次,女兒不能在您面前盡孝,只能請求您萬事看開些,您的兒子女兒都過的好,這纔是最重要的,其他事,都不值得您煩心。而且您替我告訴阿瑪,女兒會一切都好的,讓他不要擔心。阿瑪年紀也大了,您倆趕緊享清福纔是正經事。”

“乖如兒,你的話額娘會記得的。”覺羅氏把婉如抱在懷裡輕聲說道。

經過母女倆這一哭訴,大熱天的又出了一身的汗,於是又讓人準備熱水重新沐浴,之後又是上妝,這樣一番折騰下來,彩轎也到了。

鑾儀衛預備的是紅緞圍的八擡彩轎,派年命相合生辰無忌的內務府總管率領屬官二十人,另由護軍參領一人率領護軍四十人,來步軍統領府迎接婉如這個即將上任的皇子福晉。

吉時到了,內監將彩轎陳於中堂。婉如穿着大紅福晉禮服出閨閣,隨行服侍的女官扶着婉如上轎,並且塞給她一個蘋果。婉如上轎之後,八名內監擡起轎子,隨行的太監挑着燈籠十六盞、舉着火炬二十炷在前面做前導,後面女官隨從,前列儀仗,內務府總管、護軍參領分別率屬官與護軍前後導護。

到了宮門口,儀仗停止撤去,衆人步入宮門。女官隨轎到南三所伺候婉如下轎,引着婉如進入新房。

新房之內,大福晉和幾個命婦已經在等着了。因爲康熙的兒子中只有大阿哥已經成親,因此婉如現在的妯娌只有大福晉一個,而大福晉是康熙二十三年進的宮,到現在還算是新嫁娘,因此有些靦腆。在說了幾句吉祥話之後,大福晉便不開口了,大福晉不開口,幾個命婦也不好一直說話,所以和外面的熱鬧相比,新房內顯得有些冷清。

而婉如在坐上牀的那一刻,偷偷出了一口氣,終於到了,而稍微有些緊張的婉如並沒有感覺到新房的冷清氛圍。

就在這稍顯冷清的氛圍中,胤禛和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到了。幾個兄弟中,最大的大阿哥也才十五歲,最小的八阿哥才五歲,都是些沒有大婚經驗的,所以對於稍顯冷清的新房,幾個人並未察覺出什麼不同。

幾個兄弟性子都不是跳脫的,所以也沒怎麼打趣胤禛,胤禛在女官的指引下,挑起了婉如頭上的紅蓋頭,柔和燈光下,婉如因爲害羞白嫩的皮膚上帶着些微紅,對胤禛來說,顯得有些誘人。

而這時,幾個命婦開始連聲誇讚婉如長的好,大福晉看着嬌嫩的婉如,有些失神,想起了自己剛嫁入宮中的情景,感覺到有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擡眼看去,是大阿哥,大福晉頓時羞紅了臉。

大阿哥忙着和自己福晉眉目傳情,剩下的幾個兄弟早先都見過婉如的,此時跟過來也只是爲了看熱鬧,所以此時也都應景的打趣胤禛幾句。

胤禛咳了一聲清清喉嚨,對着旁邊站立的女官開口說道:“開始吧。”

女官於是端着桌子上的生餑餑,走到婉如跟前,遞了一個婉如,婉如接過,小小的咬了一口,這是女官開口:“生不生?”

婉如羞澀的低下頭,小聲回答:“生。”婉如說完,胤禛便也盤腿坐在了牀上,此時女官上前,把胤禛和婉如的衣服帶子系在一起,然後又端着托盤走過來,托盤上放着倆杯酒,胤禛和婉如各拿起一杯,然後手臂交叉着喝了,把酒杯放在托盤上,女官這時喊道:“禮成。”

伴着這聲禮成,衆人開始笑鬧起來,紛紛打趣這對小新人,婉如倆世爲人,頭次做新娘,即使只是一個八歲的小男孩,婉如此時也是徹底羞紅了臉,胤禛今天一天臉都不像平時那樣板着而是掛着笑,此時更是還帶了些羞紅。

衆人鬧了一會兒,便都散去了,大阿哥臨走時,拍着胤禛的肩讓他快點兒出去和兄弟一起喝酒,胤禛表示隨後就到。

等人都走了,新房裡只剩下胤禛,婉如還有梅蘭竹菊四女,胤禛看着低着頭的婉如,躊躇了一會兒,最終只丟下一句“爺先出去了”,便擡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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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兮又要實習去了,更新時間又要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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