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聽到聲音走出來,沈時怡已經跑不見了,只剩高易瑜拎着飯盒,無奈的聳聳肩。
丁姚隨後走出來,看見高易瑜手中的飯盒,頓時想到什麼,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伊澤,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伊澤緊皺了眉,淡淡的說,“你先回去吧。”
丁姚拽了拽包包,欲言又止,還是離開了。
她對伊澤的愛,伊澤永遠都不會迴應她。
有的時候,丁姚真的很嫉妒沈時怡,嫉妒沈時怡可以擁有伊澤完整的愛,別人分一點都不得。
可是丁姚又能怎麼辦呢?除了這樣繼續賴在伊澤身邊,企圖能有一天打動他一點,還能怎麼樣呢?
丁姚走後,伊澤回了辦公室,懊惱的在座椅上坐下。
高易瑜提了飯盒進去放在伊澤的辦公桌上,嘻嘻笑道,“總裁,你的愛心早餐,嘖嘖,娶了個賢惠的妻子就是好。”
伊澤冷着臉沒有說話,目光一直盯着桌上的飯盒。
沈時怡特地來給他送早餐,卻讓她撞見這一幕,那個女人肯定又要胡思亂想了。
伊澤有點頭疼的揉揉太陽穴,心想着回去要怎麼說,他不希望再和沈時怡鬧起什麼矛盾,他們好不容易和好了。
只聽高易瑜又繼續說道,“我剛纔看少奶奶臉色不太好,總裁你回去可能……”
高易瑜話到一半停住,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幸災樂禍的笑着。
伊澤一個眼刀扔過去,冷冷的問道,“事情辦好了?”
高易瑜悻悻收回笑容,一本正經的回道,“辦好了,這件事情應該是公司內部的自己人做的,畢竟財務那邊很難有外人輕易動手腳。”
“用錢買通一兩個人不是什麼難事。”伊澤面無表情的說,他早就料到了這點,吳尚的意圖就是想公司內部自我瓦解,再將他徹底送進監獄,身敗名裂。
“那我們要不要反擊?”高易瑜問道,他早就看那個吳尚不爽了,居然敢覬覦少奶奶,還那麼卑鄙。
伊澤擺擺手,想了一下,說道,“丁香園不是很好對付,這件事情的賬以後一起算,這次先讓他撲個空,磨磨他的氣焰。”
“好的。”高易瑜點點頭,先離開了。
偌大的辦公室就剩伊澤一個人了,他走到落地窗邊,居高臨下的俯瞰着這座城市。
都說高處不勝寒,伊澤從來沒有覺得,站在這個位置上會有多孤獨。
直到沈時怡存在於他的世界中,只要她離開一點點,他都覺得……這個世界在變冷。
伊澤拿出手機,給沈時怡打了個電話,那頭顯示了忙音,再打……關了機。
顯然,沈時怡有意在躲他。
另一頭的沈時怡和吳尚來到了丁香園。
吳尚見她掛斷伊澤的電話,慌忙關了機,便揉了揉她的頭,問道,“怎麼了?”
沈時怡搖了搖頭,看着四處的景物,和伊澤在這裡有過的一幕幕美好都顯現在眼前。
即使是現在,她還能回憶起伊澤向她求婚時,她的欣喜,那樣甜蜜的感覺,怎麼現在越回憶越心疼。
沈時怡停住步子,又有了想逃的衝動。
在愛情面前,她那麼脆弱,脆弱的不堪一擊,所以不想自己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沈時怡覺得,或許是心裡裝了伊澤,所以她變得越來越懦弱,越來越不知所措。
“小怡,怎麼了?你的臉色很差。”吳尚見沈時怡不走了,回過頭來關切的詢問道。
沈時怡一怔,搖搖頭。
“難道是生病了?”吳尚說着,不等沈時怡反應過來,已經擡手撫上她的額頭,又喃喃道,“沒事呀。”
冰涼的觸感讓沈時怡身體一僵,眼前的這個人,不同於伊澤的溫暖。
沈時怡趕緊退了一步,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失態,慌忙說道,“我沒事。”
想想真是奇怪,愛情這種東西。
明明吳尚對她也很好,可沈時怡對他就是不來電,他們之間只能是朋友。
吳尚也主動忽略了她的心不在焉,說道,“小怡來,我有東西給你看。”
“什麼?”沈時怡問,總覺得吳尚弄得神神秘秘的。
不等沈時怡拒絕,吳尚皆自拉過她的手,帶她去了一處地方。
沈時怡還沒把手掙脫出來,就見眼前出現了一整片紫色的丁香花海。
太美了。
沈時怡怔怔的看着,不知道爲什麼腦子裡反覆回憶的都是伊澤的求婚,他在她耳邊低吟的話語彷彿隨着風而來。
沈時怡瞬時感覺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說什麼好。
“喜歡嗎?”吳尚問道,其實他見到沈時怡的反應就已經心中有數了。
沈時怡點點頭。
就在這時,周圍揚起了動聽的音樂。
吳尚向沈時怡伸出手,微笑着問道,“沈小姐,在下可否有幸能邀你共舞一曲?”
音樂瞬時停下,像是也在配合沈時怡的思考似的。
沈時怡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忙擺手拒絕道,“我,我不太會跳舞。”
其實這完全是扯淡,前世是大小姐的她怎麼不會交際舞?
“我帶你一起跳。”吳尚的手就這麼一直伸在半空中,那樣溫柔的笑容真讓人難以抗拒。
沈時怡猶豫着,搭上他的手。
不過是朋友之間跳一場舞罷了,這沒什麼。
音樂再次緩緩響起,沈時怡跟着吳尚的步子,旋轉在這美麗的花海里。
“你今天真美。”吳尚說,低下頭看着一直不敢直視他的沈時怡。
沈時怡一聽,身子僵了下,點了點頭。
忽然,吳尚微微俯下身,湊進沈時怡的耳邊,輕聲說道,“小怡,我喜歡你很久了。”
溫熱的氣息在耳邊縈繞,沈時怡嚇得步子一亂,連踩了吳尚好幾腳,趕緊鬆開手退開來,低頭說道,“對,對不起。”
吳尚看起來絲毫不介意,看着躲閃的沈時怡,想習慣性的去摸摸她的頭,卻又被她下意識的躲開了。
他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就像在嘲笑他的失敗。
“吳尚,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看,對不起,況且,我已經結婚了。”沈時怡繼續說道,接着慢慢擡起頭來,直視着吳尚。
吳尚笑的無奈,話到嘴邊停了許久,才艱難的問道,“爲什麼?我哪
裡做的不好。”
沈時怡搖搖頭,看見了吳尚眼底的悲傷。
可是,如果她當斷不斷,只會給吳尚帶來更大的傷害。
她的心裡已經有了伊澤,不可能再換的下別人,無論和誰糾纏不清,對對方都是傷害。
於是,沈時怡說,“不是的,吳尚你很好,只是,我心裡已經裝了伊澤。”
明知道答案,卻還是想聽對方說出來,吳尚無語凝噎,只能苦笑。
果然,無論做什麼,在沈時怡的心裡都不能替代伊澤。
朋友?他真是恨透了這個詞,根本不想和她做朋友!更何況,沈時怡總是有意無意的和他保持着距離。
他們之間,無法交心相待,再怎麼稱做朋友,也不過是比陌生人更熟悉一些的朋友罷了。
這纔是吳尚最覺得可悲的。
得不到,也靠不近。
沈時怡不想再看見吳尚那樣悲傷的眸色,莫名的,讓她的心裡隱隱覺得不好受。
“對不起。”沈時怡再次說道,轉身朝外跑去。
不敢轉身,怕再看見那雙眸子。
沈時怡一直跑出丁香園。
吳尚看着她頭也不回的背影,一時間,連表達自己情緒的話語都沒了。
明明想說些什麼,什麼也說不出。
吳尚從小到大,都不知道“我很難過”怎麼說。
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顯露自己真實的情緒,很悲傷。
可是除了這樣,還能怎麼表達他的悲傷?
吳叔從暗處走出,見自家少爺這樣,心裡心疼的不行,便詢問道,“少爺,要不要……”
“不用了。”吳尚擺擺手,回的有氣無力的,又說道,“隨她去吧,找人送送她。”
真是無奈,他連挽留的資格都沒有。
那個人,是即使強迫也留不下的。
“少爺你還好嗎?”吳叔忍不住詢問道,臉上寫滿了擔憂。
吳尚沉默的離開了,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紫色的丁香花海還在飄揚,花瓣片片飄落,如此美的景色,風卻揚起悲傷。
……沈時怡一路奔回住宅,將自己的衣服快速的打包了。
可是,諶諶呢?她走了,諶諶怎麼辦?
沈時怡來到諶諶的房間,見諶諶還在熟睡着,那樣可愛的小臉,像是在做着美夢。
沈時怡不能帶他走,只有留他在這裡,纔會有人一直照顧他。
而她,想出去靜靜。
離開這個地方,到其他地方去散散心,也許過一段時間回來,就什麼事情都變好了。
沈時怡俯下身子親了諶諶的臉一口,轉過身離開了。
“少奶奶這是要去哪?”管家見她拖行李帶箱的,不由問道。
萬一不見了個少奶奶,他可沒法跟少爺交代。
沈時怡知道不能直接說實話,不然這裡的人都會替伊澤攔着她,於是她扯謊說道,“公司讓我出差,過幾天回來。”
“少爺那邊……”管家提醒道,希望沈時怡能跟伊澤打個招呼先。
“他知道了。”沈時怡留下話,快速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