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天尊!”胖道士由於身體笨重跑的很慢,所以被王四的菜刀將後背砍的不成模樣。
他也是迎上了武夫的隊伍,他以短粗胖的體態,猶如保齡球一般撞了過去。別看那些武夫們一個個虎背熊腰,在他面前猶如紙糊的一樣,被撞的紛紛倒飛。
“少爺,快逃!”王四持着菜刀也加入了戰團,無招勝有招。由於沒有過訓練,菜刀時不時飛出手中,偏偏這等“刀術”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那些武夫都疼破了腦袋,都不敢靠的太近。
秦家的武夫先是被瘋和尚、胖道士打散,又被王四那一套瘋魔刀法嚇到,房間中又響起一聲琴聲。於是如同驚弓之鳥,轉身就逃。
如果他們仔細去聽,應當能夠發現那琴音並非幻魔琴的聲音。如果他們堅持下來,再打上一陣,說不定就能壓制這瘋魔三人組。只可惜,開始葉小白那一道光刃就嚇破了他們膽子,瘋和尚等人出現的時候,末土宗那位右護法嚎了一嗓子後,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最後以葉小白等人險之又險的度過了難關。
黑暗的房間中,葉小白和王語柔都是一身白衣,從裡面慢慢走出。猶如神仙眷侶一般,相互依偎着,飄然出塵。
“王四!”葉小白絕沒有想到,王四竟然這麼有種,心中十二分的感激道,“多謝了。”
“少爺,時間來不及了,趕快和我一起從這邊走!”王四說着將菜刀揣起來,匆忙帶路。
瘋和尚和胖道士,彷彿和秦家那些武夫一起逃走,這兩個奇兵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葉小白和王語柔便隨着王四的步伐,儘快離開。
王四挑選的路非常偏僻,就連王家的人都不大清楚,所以自然沒有碰到敵人。送到門外的時候,有兩架馬車。一架樸實無華,不過配的是兩匹高頭大馬,一匹白如雪一匹黑如墨,都是一頂一的好馬。
另外一架馬車看起來風格華麗,不過只有一匹普通的馬。
指着那架樸實的馬車,王四道:“少爺、小姐,你們趕快上去,我把你們平時能夠用上的東西,都整理好放在車上。還有一些盤纏,應該足夠到達京師。等到了京城,秦家鞭長莫及,你們也就安全了。老爺如果知道事情始末,一定不會放過秦家的。”
說着他就扶葉小白和王語柔上車,然後一抱拳道:“少爺,你要珍重啊。”
“王四你不一起嗎,金陵現在這麼亂,你不如一起上車,我們三人進京。等到了京城,那裡繁華之地,有我吃的就有你喝的。”葉小白感覺王四有些不對勁,所以勸說起來。
“對不起少爺,王四不能照顧你了。”王四說着執起馬鞭用力一抽道,“少爺和小姐快走吧,我已經通知了陳杳少爺,從西城門離開,他不會阻攔。”
鞭子一響,兩匹馬立即揚蹄向城外奔去。
葉小白感覺不對,急忙向後看去,只見王四上了另一輛馬車,他喊道:“王四……你不要做傻事啊!”
“少爺,珍重!”王四站在馬車上,笑着揮舞手中的馬鞭。那一輛馬車向相反的方向而行,只聽寂寥的夜晚,王四聲嘶力竭喊道,“快來人啊,王青琅在這裡!”
說着王四一邊喊一邊駕馭馬車與葉小白背道而馳,爲了能讓他的少爺離開,他要吸引所有的火力。他的喊叫聲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人們只見一輛華麗的馬車上,一個賊眉鼠眼猥瑣到不行的少年,揮舞着馬鞭。
國士遇我,我故國士報之。或許王四沒有讀過《戰國策》,自然也沒有聽過這句話。可是在他簡單的思維中,卻還是知道士爲知己者死的。
夜晚的風很寒冷,可是看着身後的追兵,王四卻感覺渾身的血液沸騰的讓他無懼寒風。馬車行的不快也不慢,整個金陵城到處繞圈。嗒嗒的馬蹄和車輪滾動,好似一首交響樂。
王四時不時用力抽一下馬鞭,讓那匹馬不能懈怠。
迎面的風越來越不覺得寒冷,王四擡頭看向滿天星辰,只可惜月明星稀。他喃喃道:“希望不要下雨,讓少爺他們早日到京城。”
跑了大半夜,終於秦家出動了所有的馬匹。呼喝聲打破了金陵城好容易平息下來的寧靜,很多人家不明所以的點燈望去。路上馬蹄聲陣陣如雷,呼喊聲雲集響應。
前面的路況越來越差,王四感覺馬車搖晃的厲害,他一隻手扶着馬車,慢慢在馬車上站起來。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把雪亮的菜刀,對着靠近自己馬車的人揮舞菜刀,以此來讓他們離的更遠。
可是菜刀的攻擊範圍有限,相反那些人揮舞的長棍,不時落在他身上。沒一會他就被打的鼻青臉腫,腰部忽然被一棍掃中,整個人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馬車自然是繼續向前,那些秦家的奴僕急忙揮鞭子驅使馬車停下來。
王四在飛馳的馬車上摔下,滾出幾丈多遠,遍體鱗傷。
劇烈的疼痛讓他險些昏了過去,他也不知道骨頭斷了幾根,只覺得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可是剛滾落就被一羣人抓住,然後五花大綁,模糊中他看見幾頭高頭大馬,其中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之上,有一位紫衣的公子冷眼打量着自己:“你是王青琅的下人對不對,王青琅在哪,馬車爲何是空的。告訴我,王青琅能給你的,我給你十倍!”
王四大腦還在眩暈狀態,紫衣公子便施施然的等着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冷汗和鮮血混雜在一起,王四慢慢聚起一口氣,對着那匹高頭大馬狠狠吐出一口吐沫。帶血的吐沫,不光噴了那匹駿馬一臉,還有些落在了秦玦的衣角之上。
馬匹受驚人立而起,秦玦險些被掀翻。他雙腳一踩馬鐙,單手抓住繮繩方纔穩住身形。等到駿馬落回地面,他面色沉的可怕:“敬酒不吃吃罰酒,把他給我活活打死!”
王四被拖行着扔到路邊,三四個武夫吐了口吐沫星在手上,執起木棍就要狠狠打下去。
忽然一陣黑風吹來,遮天蔽日剎那間猶如百鬼夜行,四處看不見摸不着。馬匹紛紛受驚,猶如遇見了兇悍的怪物,紛紛趴在地上哀鳴。
黑暗之中,忽然見到燈籠大小的一雙血紅目子在空中。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就那一雙眸子猶如日月般高懸在天空中。好似站在空中的巨大惡鬼,俯視着人間。
什麼武夫、什麼公子,統統嚇得坐在地上,那眸子裡面的瞳仁比他們頭顱都大,猶如這巨大魔物的呼吸般的朔風,吹的他們渾身發軟。光是眼睛都這麼大,如果露出全貌,怕是如同山嶺一樣吧。
秦家衆人認爲今日自己必死在此,卻沒有想到過了片刻之後,那血紅眸子一點一點消失。黑風慢慢的消散,天空竟然意外的出現滿天繁星,好似滿天清澈光彩的琉璃,異常的美麗。
秦玦擦了一把汗水,用鞭子一抽馬匹道:“快回府,叫末土宗宗主來見我!”
成羣的人拔腿就跑,自然沒有發現,被五花大綁的王四竟然消失在了原地。卻不知,是被魔物吃了還是擄走了。
……
顛簸的馬車中,由於趕路,人被顛的極爲疲乏。
兩匹馬順着山路的大道而行,也不需要有人驅趕。王語柔坐在軟榻之上,溫柔的注視着枕着自己大腿已經睡過去的葉小白。一雙眸子,好似琉璃般放着異彩。
由於大戰一場,極爲消耗精氣神,出了城門他就已經支撐不住。看着他白淨的臉龐,溫柔的呼吸,即使睡着了還抿着嘴一副即將要微笑的模樣。
儘管和王青琅八成相似,可是越相處越能發現他的獨特之處。
王語柔悄悄的摟着他,慢慢的靠近仔細打量。卻是越看越陌生,越看心裡越亂。
“該死,世上怎麼會有長的如此相似的兩個人,這人也太不要臉,一口一個姐姐大人的調侃於我。”王語柔心裡發悶,想到以前就又羞又急。
車外已經是黎明,星斗也一顆一顆的暗了下來,車內卻悶熱的很。王語柔卻努力維持着一個動作不變,怕驚醒了葉小白。
感受着他的溫度,這枯燥的旅行也變的不那麼無趣。吱吱呀呀搖晃的馬車,真希望就這麼繼續搖晃下去。生死、榮華都被拋之腦後,在這一方淨土中彼此聽聞着對方的呼吸。
王語柔和葉小白幾乎面貼着面,對她這樣大家閨秀來說,和異性如此靠近是從來沒有的。可是迎面而來的不知名的香味,好似是葉小白身上一股淡雅猶如冷梅味道的氣味襲來,讓她忍不住心神搖曳,竟然一時看的呆了。
馬車不知道軋到那一塊石頭,忽然劇烈震盪一下,她一個不注意香脣就落在葉小白的臉上。
她急忙驚醒,羞的滿臉都是紅霞,立刻直起腰來,差點把葉小白都給拋開。
不過好在震盪之下,葉小白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一雙醉人的眸子,好似兩塊寶石般的吸引人。發現自己睡到了王語柔身上,聞着她身上的香味,他急忙起身尷尬道:“姐姐大人,現在到哪了?”
“纔出金陵,距離下一個縣城還有大半天的時間,不過乾糧什麼都帶了。王四倒是一個細心的人,很多能用上的他全部都帶上了,我們也不愁風餐露宿。”
提到王四,葉小白臉色一暗。
王語柔見狀急忙道:“從金陵到京城,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你還是要養好身體,不要多想。”
“放心吧,我怎麼都會把姐姐大人送到京城的。”葉小白展顏一笑,也不避嫌的爲王語柔整理秀髮。
往日他也習慣去和她親近,那個時候王語柔想的不是很多,此時卻感覺呼吸一滯,整顆心猶如小鹿亂撞了。臉頰紅潤的可愛,平添兩分嬌媚。
她急忙打開他的手道:“討厭,別動手動腳的。”
щшш¤тт kān¤¢ ○
“姐弟之間有什麼要緊的,不過我突然想到,爲了防止追查,我們要把彼此身份給改一改。說是姐弟的話,估計很容易被秦家的勢力抓到。”
“那我們僞裝成什麼身份!”
“夫妻!”葉小白很正經的說道。
“滾!”王語柔擡起蓮足,將他踹下馬車的軟榻下,粉拳緊緊捏着,怒意橫生。
正在兩人打趣的時候,馬車又是劇烈一晃。這一次卻不是軋到什麼,而是遭到了重物的擊打。
一聲悠遠的牛角號響起,馬車上嘰嘰嘰嘰的聲音中,忽然馬車頂棚被什麼一抓,撕開了一道一人寬的裂縫。一個腦袋從馬車上塞了進來,只見一張猶如醜陋人臉的野獸,眉眼和人類極爲相似,可是全身的長毛又像是猴子。
“吼!”這不知名的野獸怒吼一聲,彷彿獅虎,一股濃重的腥氣從他嘴中傳出來。
與此同時,嘰嘰嘰嘰的聲音不斷傳來,只見馬車窗簾門簾都被拉起來。無數只非人非猴的短小野獸,將整個馬車團團抱住,所有能搭手的地方都佔滿了它們的身軀。
密密麻麻全是這種生物,王語柔尖叫一聲,葉小白一把將她攬在懷中。另一隻手將身邊的幻魔琴拽過來,冷笑道:“剛起牀,就給我送早餐來了嗎?”
看見葉小白,車頂那野獸極力往車內鑽,一隻爪子伸了進來亂抓。猛地抓到馬車的木架子上,木頭猶如豆腐一般被他抓在手中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