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良華這種態度,聶振邦很是滿意,格木鄉整體搬遷,全體移民,對於格木鄉的鄉民們來說,這是難得的好事,與其在這樣的窮山溝裡面刨食。遷移出去之後,房子、自留地以及工作和未來,政斧肯定會有一個全盤的考慮。以前,格木鄉的那些老人,或許一輩子都沒有來過縣城。可是。這移民之後,從安置點到縣城,僅僅就是幾分鐘的路程。
可是,對於整個格木鄉黨委政斧班子對於格木鄉各個部門的人來說,都是一個嚴重的考驗。
格木鄉是小鄉,從人口基數上來說,甚至,還比不上勝利鄉這邊的一個大村。全鄉人口僅僅才兩千多人。這也就是因爲格木鄉的地理位置偏僻,如果劃歸到其他鄉鎮的話,整個格木鄉里面,那就是真正的屬於一盤散沙狀態,所以,當時才考慮建鄉。
可是,如今要是搬遷的話,這就很難說了。這種小鄉,幹部雖然不多。可是,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幹部,也是有職務等級的。比如姚良華,就是正兒八經的正科級。以後怎麼安排?降職使用?還是如何,都是問題。此刻,就是考驗格木鄉的幹部是不是真心站在老百姓的角度考慮。就是考驗衆人人心的關鍵時刻。
所幸的是,姚良華等人的態度和選擇,聶振邦很滿意。不計較個人得失和榮辱。如今,這樣的黨員幹部已經比以前少很多了。
隨即,聶振邦也站了起來道:“同志們能夠有這種心態,很好。這纔是務實的態度,作爲黨員,就應該有這種不計較個人得失和榮辱的心態,這一切,比諸國家利益,民族利益。那是微不足道的。我很欣慰。大家都能夠以老百姓爲重,我也相信,諸位都是好乾部。好乾部,組織是不會看不到的,是不會埋沒人才的。”
事實上,聶振邦這麼說,已經就是表態了。你們這麼能夠以老百姓爲重,組織上也絕不會虧待你們,肯定會有一個妥善的安排。可是,真要是爲了自己的烏紗帽去計較。那怎麼安排就不一定了。
隨即,聶振邦再次道:“既然已經定下來了,我看,姚書記這邊你組織一下,格木鄉立刻成立一個移民領導小組,老姚你親自擔任組長,對全鄉的百姓做好思想工作,講清楚我們的政策。我相信老百姓都會理解和支持我們的決策。”
一行人走出鄉政斧大院,此刻,街頭上卻是顯得有些熱鬧起來,圍觀的人羣逐漸稀少了。此刻,在外面卻是有些鬧哄哄的。
姚良華眉頭一皺,正準備出去,此刻,一個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在一干鄉親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不等姚良華開口,旁邊的村民就開始主動說了起來:“姚書記,這是我們格木鄉出去的老闆。聽說地震了,今天特意趕回來了。拉風說要給我們鄉重新修建小學。”
“拉風?就是那個八十年代就南下粵東的朱拉風?”對於這個名字,姚良華還是聽過的,而且,還有不好關於這個朱拉風的趣事。
說起來,這個朱拉風也算是格木鄉的一個名人。八十年代的時候,朱拉風就是格木鄉有名的混混。可是,除去嘴巴上壞了一點。稍微好色一點之外,朱拉風這個人,在鄉民心中的口碑還是不錯的。偷雞摸狗的事情,那是從來不做。而且,嚴守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
之後,隨着改革開放的深入,四五年之前,朱拉風就南下粵東,下海淘金去了。這幾年一直不見回來,不過,格木鄉這裡也有不少親戚朋友過去投靠他。回來之後,倒是在格木鄉傳過不少朱拉風的趣事。
比如,在粵東南海,一次,一臺小轎車停在邊上,應該是屬於違章停車了。交警走到旁邊,敲了敲,看到沒有人就準備開罰單。
此刻,朱拉風卻是湊了上來,嘴巴上還斜叼着一根菸。一臉蔑視的看着交警:“你除了開罰單還會幹什麼?”
交警看了看朱拉風,心說,我敲擊車子半天都沒有人答應,我開罰單你就出現了。這罰款我是罰定了。
可是朱拉風卻是接着道:“開什麼罰單,有種你拖走啊。”
這句話卻是讓警察憤怒了。可是,南海交警的素質還是有的。南海地面,老闆多啊。罰點錢,別人也不心痛。隨即,繼續填寫東西。
這一次,朱拉風又開口了,態度還是很囂張:“有種你拖走啊。”
這一下,交警了火了,你還以爲我不敢拖你的車子不成,主要是考慮到拖車走了,你行動麻煩,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隨即,交警立刻呼叫起總部支援,很快,來了一臺拖車將小車掛了上去,拖着車子揚長而去。
這個時候,警察反而是微笑着朝着朱拉風走了過來,很是客氣道:“車子,我拖走了,下午三點,你到二大隊來接受處罰吧。”
此刻,朱拉風這小子,一甩頭髮道:“關我鳥事,車子又不是老子的。”說着,這小子騎着自行車走了。
聽到姚良華此刻的介紹,聶振邦也笑了起來,這倒是個趣人。足以證明年少時候的輕狂和放浪。能夠白手起家在粵東打出一片天地。這也算是了不起的人物。多少下海的人,真正能夠暢遊的,不多。
此刻,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朱拉風也在幾個年長者的引領下走到了聶振邦的面前。
這個人,聶振邦也是認識的,就在昨天的學校的救援現場,那個主動帶頭的中年男子。此刻,朱老師也跟了上來。
“拉風,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咱們梨縣的縣長大人,昨天,可是多虧了縣長,要不是他親自過來,帶頭搶救。朱老師他們恐怕就完了。”中年人此刻說起來還有些汗顏的感覺。如果不是聶振邦那種絕不放棄的氣勢以及親自帶頭。恐怕,朱老師和那般孩子就完了。光是鄉政斧那幾個人。想要挖開,至少要幾個小時,這足夠讓這些孩子們窒息而死了。
朱老師此刻也對着旁邊的朱拉風道:“拉風,這次,你哥我要不是聶縣長全力營救,恐怕就活不成了。”
此刻,朱拉風聽到自己堂兄的話,隨即也迎了上來,聶振邦的大名。朱拉風也是聽過的。朱拉風雖然是混混,可是,卻是講義氣,有原則。否則,朱拉風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官場上的人,朱拉風自從在霸州開了一個大富豪酒店之後,就見得多了。可是,聶振邦的爲人,卻是值得尊敬的。
隨即,朱拉風也走了上來:“聶縣長,這次梨縣地震,我一得到消息就馬上往回趕了。看着垮塌的學校。我也想爲鄉親們做點事情。這個學校的錢,我出了。這一個請求,還希望聶振邦能夠答應我。我也是格木鄉的,也想爲鄉親們做一點事情。”
聶振邦有些意外,這個時代,國內這一批先富起來的人,能夠有朱拉風這種想法的,還真是不多見。海外僑胞,海外的華人,倒是時有聽說捐款援助家鄉建設的。
就憑這一點,聶振邦對朱拉風的印象就很好。不管是做什麼的。混混也好,流氓也罷,能夠有這種情艹,能夠想到家鄉父老,這種人,絕對壞不到哪裡去。
要是之前的話,聶振邦或許會很高興,可是,如今,整個格木鄉都決定要遷移了。自然是不能答應下來了。隨即,聶振邦也笑着道:“朱老闆,這份心意,我代表縣委縣政斧心領了。我聽說,朱老闆還準備在開發區投資一個皮具廠,在這裡,我也感謝朱老闆對家鄉經濟建設的支持和幫助。這次建學校的事情,恐怕我還真不能答應你。”
聽到聶振邦這句話,朱拉風也急了,這次回來,朱拉風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自己的堂兄,看了鄉小學。這麼多年在外打拼,朱拉風深知沒有文化的可怕。自己這輩子,已經不可能了。可是,朱拉風對文化人的佩服也更大了。所以,才起了捐贈一個學校的想法。這時候,聶振邦卻是拒絕了。
隨即,朱拉風走了上來,語氣有些焦灼道:“別啊。聶縣長。我有錢。這個學校。我準備捐出五十萬出來。我什麼都不要,你就讓我爲我們格木鄉的父老鄉親,爲我們格木鄉的孩子做點事情吧。”
聽到這裡,聶振邦也笑了起來,隨即解釋道:“朱老闆,你不要誤會,並不是不讓你捐助。有你這樣的愛心人士,關心家鄉的建設和發展,關心家鄉的教育事業,我們是歡迎的。現在,並不是不讓你捐助,而是對於格木鄉的問題上,縣委縣政斧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方案。準備把格木鄉整體搬遷到開發區周邊,隨着開發區的發展,梨縣的人口數量將會成爲梨縣發展的一大限制。格木鄉搬遷出去,既能解決格木鄉的問題,也能改善目前缺少人口的局面。”
此刻,聚集在四周的鄉民,一聽到格木鄉要整體遷移出去,立刻羣情激動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