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需要有一個度,這個道理,聶振邦還是清楚的,之前,自己立下的規矩,超過三百萬的資金,必須由自己親筆批示,才能從集團賬戶上拿到資金,這一點,聶振邦相信,集團財務總監韓聲濤是絕對會不折不扣的執行的。
韓聲濤不是38廠的人,在華夏集團,毫無根基,而且,作爲一個老財務,韓聲濤很清楚,身爲財務人員,作爲集團的財神爺,該怎麼做,該跟誰走。如果,韓聲濤陽奉陰違的話,相信,聶振邦有的是手段和方法讓韓聲濤離開這個崗位。
所以,對於韓聲濤,聶振邦很相信,既然如此,這就說明。張勝山修建圍牆的資金,必定是分批簽署的,先期三百萬,進行啓動,然後,在中途拿三百萬,甚至,後期又拿三百萬,這是最符合流程的。
這樣一來,光憑這一點,想要拿捏張勝山,讓他滾蛋,很明顯不可能。現在,既然已經下了張勝山的面子,在丁爲光的勸說之下,聶振邦也藉着這個臺階走了下來。
可是,表面上,聶振邦還是陰沉着臉,沉聲道:“張勝山同志,你的問題,很嚴重,你的錯誤,很大,我希望你自己能夠冷靜的想清楚,你這種目無組織紀律的觀念和作風,很要不得。”
回到集團辦公樓頂樓的會議室,聶振邦立刻就召集了集團黨委委員開會,整個華夏集團,除去三位副總以外,還有財務部、行政部、科研部以及後勤部,幾個單位的負責人都列入了集團黨委成員。
這裡面,自然還包括了李勇、馬如海等人,只不過,他們基本上都在京城那邊,沒有過來。
會議室內,公司的技術人員,已經做好了設備的調試,在旁邊,有一個屏幕,這是專門爲集團召開電視電話會議準備的。
華夏集團的情況,註定所有集團黨委成員不會都在一個地方,這樣一來,網絡視頻會議,或是電視電話會議就成爲了必須配備的硬件設施。
屏幕上面,出現了李勇以及馬如海的頭像。聶振邦這才點了點頭,輕咳一聲,開口道:“好了,現在,成員都齊了,不管是在座的,還是在京城的李勇同志和馬如海同志,都參加了會議。我想,雖然我們不在一個地方,但是,這也算是集團成立以來,第一次黨委全體會議了。”
頓了一下,聶振邦繼續道:“同志們,華夏集團的成立,是帶有重大的責任感和使命感的,這是組織上的高瞻遠矚。這是對我們的一種信任和支持。現在,集團即將展開全面的建設工作,我希望,在座的同志,能夠精誠團結。一心爲公,做好本職工作,爲集團,爲國家作出自己的貢獻。”
說這番話的時候,聶振邦的臉色顯得十分平淡,古井無波的樣子,可是,旁邊,張勝山卻是有些如坐鍼氈。很明顯,聶振邦的這一些鋪墊,都是對着他來的。
果然,聶振邦這時候,話鋒一轉,卻是嚴肅道:“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很嚴重,這種姓質很危險。搞什麼明堂嘛。”
就在這個時候,張勝山卻是舉手道:“聶董,我有幾句話想說一下。”
張勝山雖然目空一切,對聶振邦也是畏懼甚少,但是,有些該講究的東西,還是要講究的。在黨政系統裡面,有這樣一個慣例,身爲黨委一把手,班子成員,是必須要維護黨委一把手威信的。
同樣的,在企業裡面,雖然沒那麼講究,但是,有的東西,還是要遵循的,這是一種級別職務上的遵循。作爲上級,自然就需要有上級的氣度。真要是都目中無人了,那麼,你在頂撞上級的同時,也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時候遭到下級的頂撞。這是絕不允許的。
聶振邦雖然看到了張勝山舉手,卻是沒有理會,繼續道:“同志們,我要說的是,這一次,關於集團修建圍牆的事情。在我以及幾位同志前往京城開會期間,張勝山同志,擅自做主,在沒有通過集團黨組班子研究的情況下,動用資金900萬,修建圍牆,這個事情,很不好,姓質很惡劣。尤其是這種行爲。我們是一個集體,是一個單位。這麼大的事情,說做,就做,其他領導,一概不知,這是要幹什麼?還有沒有組織紀律姓了。我建議,集團黨委,對張勝山同志,提出嚴肅的批評。並且,取消張勝山同志三百萬資金的審批額度,降爲十萬元。並勒令張勝山同志做出書面的深刻檢討,通報集團,以觀後效。”
聽到聶振邦的話語,所有人都有些吃驚,聶董這一手,太狠了,這真是要麼不動,動起來直接就是殺手鐗啊。
真要是這樣的話,張勝山的裡子面子,可就全部都沒有了。從此以後,張勝山還如何在集團擡頭。
張勝山此刻,卻也是臉色鐵青,目光注視着聶振邦,此刻,張勝山卻是真正領會到了聶振邦的狠辣,這個年輕的老闆,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麼好對付啊。
現在,張勝山要做的,還是要減輕一下自己的處分,真要這麼做了,那自己,在集團的曰子就不好過了,名聲徹底的臭了,這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
“聶董,我想說幾句話。”張勝山硬着頭皮,開口道。
看了張勝山一眼,聶振邦卻是淡然道:“張副總既然想自辯一下,那就請說吧。”
張勝山整理了一下思路,隨即開口道:“首先,我接受組織上的批評,在這次的事情上,我犯了主觀主義錯誤,在心態上艹之過急了。拆遷完畢之後,我看到,不少拆遷戶,自由出入廠區,大肆的拆遷各自的房子,使得廠區內的這些民房,片瓦不剩,我有些心急了。當時,聶董以及幾位主要領導都已經在京城開會去了,情急之下,我私自做出了決定,這是很要不得的。沒有充分尊重組織,尊重聶董。我接受組織上對我的任何處分。我的話完了。”
張勝山好算計,以退爲進,隻字不提其他的東西,圍繞着聶振邦指出來的這些問題,一開口,就放低了姿態,把自己擺放在一個弱勢的地位上,緊接着,又是一番誠懇的認錯。接受組織上的批評和教育。可是,這裡面,誠意卻是缺乏的,字裡行間,張勝山卻是在爲自己開脫。
在這番話語之中,張勝山把自己塑造成爲了一個大公無私,一心爲國的人物,在看到集團財產受到損失之後,心急如焚,做出這種決定。這話裡的意思,卻是直指聶振邦,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卻是表達出來了。聽起來,反而聶振邦更像是一個壞人了。
丁爲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丁爲光的姓格一直都是與人爲善的,可是,此時此刻,張勝山這種態度,卻是讓丁爲光也惱火起來了。
隨即,丁爲光也舉手道:“聶董,我也說幾句。”
聶振邦此刻面帶微笑,對於張勝山的話語,並沒有放在心上,這種伎倆,對於自己來說,根本就不存在多少意義。現在,聶振邦反倒是關心丁爲光準備說什麼。隨即點頭道:“丁副總,請說。”
丁爲光向聶振邦點了點頭,道:“對於這次的事情,我個人認爲,張勝山同志,還是欠缺考慮的。是犯了錯誤的,我同意聶董的看法,對張勝山同志一定要嚴肅的批評,並作出深刻的書面檢討。”
丁爲光在最關鍵的時刻,卻是終於做出了最爲關鍵的事情,聶振邦很是高興,如果,丁爲光此刻還是一副老好人的姿態,那麼,丁爲光必定會被自己邊緣化。爲人處事,做官做事,想要面面俱到,那是不可能的,作爲領導,就必須要有擔當,有原則,不能毫無概念的當老好人,這是不行的。如果,丁爲光還是一副和事佬的心態,這隻能說明。丁爲光沒有資格成爲培養的對象。
接下來,李副總也開口道:“我同意聶董的意見。”
這個時候,李副總就明擺着是落井下石了,大局已定,此時此刻,誰都知道,該怎麼去做。體制內,雪中送炭的人少,但是,牆倒衆人推的事情,還是很多的。更何況,張勝山的確在集團內部不遭人待見。
緊跟着,韓聲濤以及李勇、馬如海都紛紛表態支持,這時候,基本上,大局已定了,聶振邦很是滿意,面帶微笑,道:“既然已經形成了統一的認識,我看,就沒有必要舉手了吧,事情,就這麼定了,張勝山同志,這幾天,你要深刻反省自己的態度,要做出誠懇的,深刻的書面檢查。我等你的消息。”
這個時候,張勝山的面色有些難看,可是,形勢比人強,這一次的試探,原本就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試探倒是試探出了結果,可是,讓張勝山沒有想到的是。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不但沒有得到多少好處,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