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振邦話音一落,曾太平卻是有些愕然,此刻,曾太平也顯得很平靜,很正常。既然自己都能夠得到消息。聶振邦在京城裡,根深蒂固,自然也能夠得到消息。
袁總身體不好,這個事情,對省部級行列的幹部來說,都不算是什麼秘密。這個時候,雖然袁總早已經徹底退了下去。可是,一些必要的程序,還是不能少的。人走茶涼,也不能表現得那麼明顯。
頓了一下,曾太平開口道:“振邦也要過去?那就一起吧。”
聶振邦一聽到這句話,隨即也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曾書記也一起過去?那更好。既然如此,向中央請假的事情,就交給您了。”
雖然,雙方在某些事情上,爭論的時候,可以立刻不顧情面。甚至,吵得不可開交。可是,在平常的時候,倒也不會橫鼻子瞪眼。身爲省部級幹部,喜怒不形於色這是基本的素質。如果這點能力都沒有。在常委會上,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你瞪我,我罵你。這就亂套了。
所以,聽到聶振邦的話語,曾太平也笑着道:“好你個振邦,這個時候,倒是知道偷懶了。”
作爲封疆大吏,在自己的地方上,怎麼安排工作和休息,這是很自由的。可是,要是牽扯到休假的話,想中央辦公廳報備,這是一個必須要走的程序。
當然,基本上,這就是一個形式問題。到了曾太平以及聶振邦這一層次。根本就不會出現不準假的情況。
這一次前往京城,兩人並沒有驚動省內其他班子成員。也沒有安排龐大的送行儀式。
兩人,再加上兩個秘書,四個人,在天府國際機場登上了前往京城的飛機。
下午四點多,抵達機場,一出機場。兩個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就迎了上來。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很有風韻的熟婦。
聶振邦和曾太平一走出來,這三人就迎了上來,中間爲首的男子,身形稍顯肥胖,笑起來,整個面部的肥肉都擠在了一起,給人一種喜感:“曾書記,聶省長。歡迎二位領導。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您二位今天是先在酒店休息麼?”
曾太平此刻也對着聶振邦介紹道:“聶省長,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巴蜀省駐京辦主任曾新華同志。他旁邊的這兩位,是副主任黃超美同志和李麗同志。”
聽着曾太平的介紹,聶振邦也把目光落在了曾新華的身上,眉宇之間,和曾太平依稀還有那麼一點似曾相似的感覺。這兩人,應該是有深層次的關係。
這也很正常,駐京辦,這是關鍵部門,是地方聯繫中央,聯繫在京的各個部委之間的紐帶和橋樑。位子關鍵,曾太平放一個自己人在這裡,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而且,駐京辦每年的招待費用多,巴蜀大廈的產業都是由駐京辦管理使用,從利益上來說,這也是一個難得的肥缺。
聶振邦微笑着和曾新華握手之後,旁邊,黃超美也主動迎了上來:“聶省長,您好。”
接下來,和副主任李麗握手,一握手,李麗卻是帶着一種淡雅的笑容,聲音,輕柔嫵媚:“省長,歡迎您。”
在握手的剎那,聶振邦卻是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女人,小手指在自己的掌心,輕輕的撩撥了一下。
這個女人不簡單啊。這種魅惑的手段。對於這個,聶振邦卻是不會去點明。這種事情。說出去,反而會得罪人,李麗能夠擔任巴蜀駐京辦的副主任,這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頓了一下,聶振邦若無其事,看着旁邊的曾太平道:“曾書記,我看,咱們還是先去軍總醫院那邊吧。”
這一次,過來看袁總,送什麼東西,倒是在其次,主要的,還是表達自己的一份心意和心思。
聶振邦和曾太平兩人,走進軍總醫院特殊病區的時候,在袁總的病房門外,也已經有幾個人站在旁邊了。
等待了半個小時之後,聶振邦和曾太平走了進去,此刻,牀頭和旁邊的地面上,擺滿了鮮花,袁總半躺在牀上,看着兩人,袁總也笑着道:“太平同志和振邦來了。你們有心了。又不是什麼大病。還是工作要緊。”
曾太平此刻也笑着道:“首長,您好好休息,我和振邦這一次,也是順路,正好準備來京城要點資金回去。恰好聽說首長生病住院了。這不,我和振邦合計了一下,也想過來探望一下,感謝首長這麼多年來,對我們巴蜀省經濟的支持和幫助。”
袁總此刻,卻是大度一笑,擺了擺手道:“談不上什麼照顧和支持,我歷來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國內的經濟發展,總的思路和政策,是先東部,後西部,現在看來,成績是不錯的。巴蜀省現在更是要抓住這個機會。太平同志穩重,振邦有衝擊,有魄力和膽識,你們這個組合,在國內省一級的班子裡,很難得啊。”
考慮到袁總的身體原因,這一次的交流,並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大約十分鐘之後,外面,保健醫生就已經走了進來,中斷了這一次的談話。
一走出大門,曾太平就笑着道:“振邦準備去哪裡?”
對於曾太平的話語,聶振邦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在京城裡,誰沒有一點門路和朋友,曾太平這是要趁此機會,拜訪一下他在京城的老朋友或是老領導。隨即,聶振邦也笑着道:“曾書記,正好回京城了。我還真想請個假回家去看一下長輩。”
看着曾太平的車子消失在街上之後,聶振邦卻是拿出手機,撥通了趙星龍的電話:“星龍,在幹什麼呢?”
電話那端,趙星龍顯得十分的興奮,語氣也顯得很高興:“三哥,怎麼今天有空給我打電話了?我在非洲這邊呢。這一次,龍華礦業,準備投資幾個非洲的金礦和鑽石礦。我和李華過來這邊看看。”
一聽到趙星龍的話語,聶振邦頓時就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一直玩世不恭的趙星龍,現在倒是開始關注事業來了。沉吟了一下,聶振邦隨即道:“我在京城呢。既然你不在,那就算了。等回來之後,去巴蜀玩一玩,有些事情,想找你聊聊。”
掛下電話之後,聶振邦又撥通了劉昆的電話,這一次,運氣倒是不錯,劉昆正好在京城,說了一下自己的地方之後,不到五分鐘,一臺賓利就已經停在了軍總醫院門口。京城衛戎司令部的小號軍牌。
此刻,劉昆從駕駛坐上走了下來,笑着道:“三哥,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聶振邦也笑了起來,調侃道:“昆大老闆,開賓利,最好還是請個司機開,你這個樣子,不倫不類啊。”
說着,聶振邦直接上車,對着旁邊的劉昆道:“昆子,找個會所,有些事情要問你。”
這一次,並沒有選擇在自己的王朝俱樂部這邊,在二環路上,隨意的找了一家咖啡館,找了一個包廂,等服務員送上了東西之後,聶振邦直接開門見山道:“昆子,你知道楊智和老許家的孩子之間是什麼事情麼?”
之所以找劉昆等人,這也是聶振邦的目的所在,楊智和老許家的孩子發生了衝突,可是,也不應該輪到楊智跑路的程度,楊勝利幾兄弟都還實權在握,老許家會這麼沒品沒眼力?
而且,老許家不但沒有就此罷手,還派出了許愛國來巴蜀,很明顯,許愛國就是一個犧牲品。要是做好了。老許家和李家的打算,恐怕就是用一個地廳級來扳倒自己。地廳級換省部級,這筆買賣。自然是能做。
兵書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聶振邦自然是不會不瞭解清楚。
一聽到聶振邦的話語,劉昆卻是有些愕然,頓了一下,這才道:“三哥,該不會是楊安國家那小子跑你那裡去了吧。”
聶振邦點了點頭道:“安娜答應了的,我也不好說什麼?怎麼?這個仇怨結的大?”
劉昆苦笑一下,點了點頭,隨即道:“何止是大啊。我聽說,楊智這孩子和老許家的孫子,具體什麼事情,京城裡,傳了幾個不同的版本,不過,我聽說,楊智把老許家的長孫給廢了。以後,這孩子,有很大可能會有些殘疾。”
一聽到這裡,聶振邦的眉頭頓時就擰了起來,誰都清楚,這可是大忌。打成了殘疾。可以肯定,從此以後,這仕途的路就斷了,雖然,並沒有明確的規定,身體不健全的人不能走仕途。可是,這基本上也算是潛規則了。難怪老許家會如此了。
楊家把楊智送到巴蜀,其意思,已經是擺明了。此刻,老許家如果還抓着這個事情不放,那就會激起楊家的反擊。老許家自認是承受不住的,可是,這口氣,老許家肯定是咽不下去的。這樣一來,老許家和李家合作,李家趁此機會慫恿老許家出人來巴蜀。自己,這是遭受到無妄之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