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寧家已經整整五個月的時間,此時已是深冬,絲絲寒氣逼迫着讓人一點想要出門的心思都沒有。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的話,所有的人都只想躲在家裡。
大清早的寧安安裹上厚厚的羽絨服出了門,別墅外寒風凜冽,寧安安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寒風裡等着出租車。
寧家其他人出門都是有司機送的,寧安安卻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打車出車,有幾次老夫人也說過她這個樣子不像話,說是要給她買一輛車,但她拒絕了,比起開車她更喜歡搭出租,感覺比自己開車要好很多。
出租車來後寧安安說了一個地址,然後坐上了車。司機是一個很善談的中年男人,從寧安安一上車開始就不停的在和寧安安交談着。本來寧安安並不想說話,見司機如此的熱情也不由跟着說了幾句。
到了地方後跟司機道了:“謝謝。”揹着自己的包走進了一家咖啡館。
咖啡館裡暖氣開得特別的足,一走進去就給人一種溫暖如春的感覺……
此時正值早上十點,咖啡館裡人很多,三三兩兩的人相約在這裡吹着暖氣聊着天,還有不少的小情侶在這裡談情說愛。
一走進咖啡館寧安安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大大的落地窗邊,此時正看着窗外發呆。光是從後面就能看出那是一個極其有魅力的男人,挺拔的背,合身的意大利手工西裝,微微上揚的下顎,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完美。
寧安安快步朝那抹熟悉的身影走去,走到邊上停下來笑着問:“不知道陳少爺這大清早的把我約出來所爲何事?”
今天早上寧安安一起就接到了陳俊業的電話約她在這個咖啡館見面的,本來她是不想來的,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來了。她知道陳俊業找她肯定是爲了前幾天的事情,本來她還以爲要過一段時間陳俊業纔會知道,現在看來陳俊業的手段比她想象中要高明得多。
聽見聲音的陳俊業擡起頭來,看着臉被吹得紅撲撲的寧安安只覺得可愛,笑了笑說:“坐吧!”
寧安安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叫了一杯咖啡後瞪大雙眼看着坐在對面的陳俊業,想要知道陳俊業這突然把她約出來所爲何事?
自寧安安進來後陳俊業一雙眼就一直在她的身上打量着,今日的寧安安穿了一件米色的羽絨服,頭髮披散在肩上,帶了一個同色的貝雷帽,臉上未施粉黛看起來卻是格外的動人,一雙大眼此時正撲閃撲閃的。雖然寧安安不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讓人感覺到驚豔的人,卻絕對是一個越看越讓人覺得舒服的人。
明明身邊隨時都是美人環繞,無論什麼樣的美人只要他手一招就會倒在他的懷裡,可是對面的寧安安卻仍是吸引着他的目光,讓他不由想要去了解。
對於陳俊業的打量寧安安十分的不悅,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想陳少爺約我出來應該不是爲了見我一面吧?”
她和陳俊業的關係可沒有好到隨便見面的地步,陳俊業今天既然會把她約出來那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說了。有事就說事,總是這麼看着她讓她覺得頭皮發麻。
見寧安安如此的開門見山陳俊業眼中有着欣賞,自己說話也直白起來,只聽他道:“我想知道寧小姐爲什麼會發郵件給我?”
聽見陳俊業的問話寧安安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個星期前她是給陳俊業發了一封郵件,告訴陳俊業要小心陳俊宇,只是當時還不想讓陳俊業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用了一個陌生的稱呼,想不到陳俊業既然這麼快就發現了,看來陳俊業比她想象中要聰明的得多。
寧安安的臉上揚起一抹天真無害的笑,說:“既然陳少爺已經知道寫信之人是我,想必也去查過我信上所說的事情了,那麼陳少爺現在是不是有很多的問題要問我呢?”
寧安安臉上的笑是那麼的天真,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單純善良的孩子一般,可是陳俊業卻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以前他也一直認爲寧安安是一個單純善良的人,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那樣的離譜。
一個天真的孩子不可能會給他發那樣的郵件,一個天真的孩子也不可能會知道陳氏那麼多內部的事情,寧安安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看着坐在自己對面處變不驚的寧安安,陳俊業有瞬間的錯愕,他以爲安安會反駁他的話,他以爲寧安安會緊張,會不安,可是寧安安卻是那樣的平靜,平靜得讓他這樣一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都會爲之一震。
半響。
陳俊業問:“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那些事情?”
爲什麼?因爲她恨陳俊宇,她讓一步步把陳俊宇送下地獄,她要讓陳俊宇爲他當初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而打敗陳俊宇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讓他在飛翼未豐之前就失去陳俊業這個大靠山。
寧安安努力的控制着眼中的情緒,臉上的笑容越發如花般燦爛,聲音輕而甜道:“因爲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看着眼前這個笑得比花還要燦爛的女孩子陳俊業有一瞬間的怔愣,如此甜美的笑容讓人只要看一眼就移不開雙眼,可是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狠絕。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他甚至都不敢相信這話會是從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口中說出來的。
“你們以前認識?”陳俊業的聲音裡有着質疑,雙眼有神的盯着寧安安,那怕一個細微的表情也不想放過。
在知道郵件是寧安安發的時候陳俊業曾經試探的問過陳俊宇是否認識寧安安,可是兩人並沒有什麼交集,除了之前報紙上傳出來的不實報道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交流。陳俊業懷疑過陳俊宇話,找人調查卻什麼也沒有查到。
陳俊業不知道爲什麼寧安安會這麼恨自己的弟弟,雖然在知道陳俊業揹着他做了那麼多事情,他也恨自己那個狼心狗肺的弟弟,可是他總覺得寧安安對陳俊宇的那種恨是發至肺腑的,比他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寧安安知道陳俊業肯定會問這個問題的,這個問題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她的事情過於的離奇根本沒辦法用正常的思維去理解,而她也不準備跟陳俊業說這麼多。
只見寧安安看着陳俊業一字一句的說:“不認識。”
不認識?陳俊業明顯不相信,雖然寧安安口中的答案和陳俊宇口中的一樣,但是他還是不相信。
見陳俊業雙眼充滿了懷疑寧安安笑容越發的燦爛,說:“其實陳少爺又何必想這麼多呢,只要知道我和你是一條船上的人不就好了嗎?”
“是嗎?”陳俊業想不通寧安安爲什麼會告訴他那些事情,更加想不通寧安安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情。想了想,他說::“寧小姐該不會是想看我們兄弟反目,然後坐收漁翁之利吧?”
陳俊業的話聽起來像是玩笑話,卻也是他現在心裡所想,因爲除些之外他實在想不出寧安安還有什麼理由要跟他說這些事情。
“哈哈……”
寧安安大笑了一聲,然後一臉不屑的說道:“我本來還以爲陳少爺會感謝我呢,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寧安安知道想要讓陳俊業相信她沒有那麼容易,但是她手裡有足夠讓陳俊業相信的東西,只是現在她還不確定要不要拿出來罷了。
陳俊業沉吟了一下,最後說:“我想知道爲什麼?”
寧安安的臉上一點表情也看不出來,雙眼裡有着濃濃的恨意閃過,聲音也有些狠絕的說道:“沒有爲什麼,陳少爺只要記住從今天起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就行了。”
“是嗎?”陳俊業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就相信寧安安,雖然寧安安的郵件讓他看清楚了陳俊宇的真面目,可是那又如何?像他們這些大家族出來的孩子那個與人交往不是有私心的,那怕是親兄弟也是要相互利用的,他當初選擇保護陳俊宇也並非一點私心都沒有,他對陳俊宇的信任也並非百分百,他又豈會要求陳俊宇對他百分百忠心呢!
看着陳俊業的模樣寧安安知道他在想什麼,寧安安知道陳俊業是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相信她的。
只見寧安安從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來,雙手遞到陳俊業的面前,說:“如果之前的東西不能讓陳少爺動心的話,那麼我想這份東西陳少爺會更感興趣。”
看着雙眼閃閃發亮嘴角微微上揚的寧安安,陳俊業遲疑了一下,然後伸手接過了寧安安手中的東西。
雙眼在寧安安遞過來的東西上掃了一眼,當看到陳俊宇既然揹着他開了多家公司,而且明裡暗裡與他做對後,陳俊業的臉色沉了又沉,一臉的生氣。
寧安安將陳俊業的所有表情都看在眼裡,她就知道陳俊業會生氣的,她到要看看接下來陳俊宇打算怎麼辦?
半響,只見陳俊業擡起頭來,問:“你想要我做什麼?”
寧安安笑了笑:“陳少爺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安安只是一個小女子什麼也做不了,除了幫陳少爺收集一些資料之外,其他的就得看陳少爺你自己了。”
陳俊業的雙眼深邃的看不出一絲表情,如果說眼前的寧安安還只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小女人的話,那他養的那些人豈不都是廢物了嗎?
見寧安安低頭抿着嘴並不說話,陳俊業道:“既然寧小姐告訴了我這麼多消息,那我自然是要好好謝謝寧小姐的。”
“是嗎?”寧安安並不多說什麼,因爲她知道陳俊業已經上鉤,她和陳俊業以後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