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讓你說話了嗎?”
朱淳鮮少有對家人大發雷霆的時候,尤其是對晚輩,向來都是講究讓他們自立自強,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侄子和兒子居然敢殺人,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句話,在他們身上可算是印證的清楚明白。
朱淳轉頭望向獨自坐在角落地圖愣神的黃彬,雖然手中香菸燃盡熄滅也不自知,但與自己兒子和侄子的慌亂相比,倒是顯得冷靜許多,也不知是不是嚇傻了。
“黃大少爺,事已至此,是不是該想個解決的辦法?”
“嗯?”
黃彬回過神來,第一眼卻是看到了手中燃滅的菸頭,隨手扔在一旁,目光掃過朱淳、朱神佑、朱神兵,見三人都是急不可耐的期盼眼神,竟是覺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了聲。
“呵呵,你們這麼緊張幹什麼?一個沒法驗證身份的人,別人說是雷賽,他就是雷賽了?”
“你……什麼意思?”
朱淳突然覺得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少年,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未曾有過了。
“神兵,當初解決雷賽的時候,我怎麼囑咐你的?”
黃彬轉頭看向了朱神兵。
“呃……有多慘弄多慘!”
朱神兵撓了撓頭,狀做回憶思考,“我也沒在場,不知道到底什麼樣,不過聽陳保量的手下說折磨的挺慘,手指頭割了,臉劃花了,連帶有紋身的皮都拔了!”
“咕嚕嚕!”
聞言,朱淳的喉嚨不禁上下蠕動,看向黃彬的眼神中卻多了幾分警惕與難以置信!
這等殘忍的手段,哪是一個二十出頭年輕人應該有的?不過他倒是安下心來,既然不能證明屍體的身份,也就不會打擾他爲周成民的案子結案,那這死屍的案子也就可以等以後慢慢想辦法解決。
“黃大少果然好手段啊!這沒人能證明死屍是雷賽,那就不能往經濟詐騙案子上聯繫,也就是說,咱們現在還是很安全的!”
朱神佑的緊張情緒消散了大半,又點了根菸,不過臉上已經泛起了絲絲笑意。
“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朱叔叔要立刻把周成民的案子了結,到時候有徐書記暗地裡幫忙,就算有人想要翻案,只怕也有心無力了!”
黃彬現在也是強裝鎮定,他之前已經專門囑咐了朱神兵,一定要把雷賽的屍體處理好,誰成想這傻了吧唧的東西,居然只是把屍體丟到了河裡,幸好他多算了一步,毀了雷賽所有能證明身份的證據,不然,這次可真要被害死了。
“你們做事越來越過火了,這可是一條人命,在青樹縣,這可是天大的事情,早晚得有個交代的。”
朱淳的語氣中略有指責意味,說話的時候雖然沒看向黃彬,但話語的矛頭指向誰,可能只有朱神兵這個坑貨不知道。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纔是好的合作伙伴,朱叔叔,我該做的都提前預防了,爲的就是不想大家出事,現在也不是互相指責的時候吧?”
黃彬笑呵呵的說着,畢竟還需要朱淳來動用關係善後,他也不想撕破臉皮。
“神佑,神兵,牢牢記住,你們是商人,可以唯利是圖,但現在可不是古代殺人越貨的時候了,這次能保下小命是因爲黃大少爺心思縝密,但切記一句話,百密一疏,老天爺不會永遠站在咱們這一邊!”
朱淳也逐漸冷靜下來,再加上公安局待了這麼多年,辦案所需要什麼人證物證他也知曉,想要證明一個未有體貌特徵的屍體是誰,更是難於上青天,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陳案舊案了。
“爸,你放心吧,我們以後做事會考慮清楚的。”
朱神佑也是不想走到這一步,但無奈當時別無選擇,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不想因爲錢而鬧出人命,畢竟錢可以找機會慢慢賺,但殺人死罪可沒有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
“呵呵,還好黃大少聰明,不然這次可真就玩完了,下次老子可不玩這種驚心動魄的買賣了,簡直是玩命啊。”
朱神兵在青樹縣混了多年,但說到底也就是個大家互相吹捧的混混而已,與陳保量那種黑道大佬都相差甚遠,又怎能擔當得起大事,有勇無謀,都算是誇他了。
“你們最近就別出去招搖了,等周成民的案子徹底解決再說吧。”
看着黃彬和侄子得意樣,朱淳還是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生怕他們再惹出其他事情,正要離開的時候,包房的們卻被敲響了。
“誰?”
朱淳謹慎的堵住了門,小聲詢問。
“我,陳保量,快開門……”
門外傳來焦急聲音,朱淳打開門一看,竟然真的是陳保量,不由得納悶,“老陳,你不是在市裡嗎?怎麼回來了?”
劉寧臣和申大鵬一路驅車趕往梨樹門,半路上申大鵬讓劉寧臣打電話調查了雷賽所居住的村子,還有與雷賽交好的幾個混混。
“雷賽住在二道甸村,那幾個跟他混的人也都是二道甸村的村民,平時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就是靠欺負老實人訛些錢財度日,只是雷賽當上天寧公司老闆承包功成之後就很少回去了!”
“雷賽都死了,當然回不去,那他手下幾個人呢?”
申大鵬淡淡問道。
“剛纔給二道甸村的派出所詢問過,有個叫老六的還在村裡,據說又是買房又是買地的,整日裡還在村裡坐莊,大賭豪賭。”
“老六!”
申大鵬回憶着與雷賽有關的人,最後腦海中映出了一個魁梧漢子的身影,“劉哥,快點,馬上去二道甸村!”
當劉寧臣和申大鵬到達二道甸村之後,在當地派出所帶領下,來到靠着村北邊一個小山坡上,劉寧臣是縣公安局的副局長,前來鄉里辦案,派出所的所長不敢怠慢,親自帶着所裡的幾名小警察陪同前來。
所長指了指半山腰上一所新蓋的二層小樓,“劉副局長,這就是老六,也就是王波的家,這個時間,他一般都在家裡面賭博呢,肯定一抓一個準。”
“嗯?聚衆賭博你們所裡不管嗎?”
劉寧臣當然不是要與所長計較這些,只是要讓他們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