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申大鵬心情逐漸焦急之時,電話果然響起,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接起電話,“喂,你好,我是申大鵬!”
“大鵬啊,你怎麼沒說一聲就走了?也不讓我親自說聲謝謝。”
電話裡傳來林墨寒極爲客氣又真誠的聲音!
“林叔叔能打電話來,那說明爺爺應該沒事了吧?爺爺沒事就好!”
申大鵬之前就一直盤算着林墨寒應該會等家裡老爺子脫離危險期纔會打來電話,本來想着會是中午,沒成想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你的身體也沒事吧?我昨天聽筱凝說,你都差點昏倒了!”
林墨寒關切詢問,家裡老爺子已經不止一次麻煩申大鵬,每次都要折騰到省城抽血,相比之下,申大鵬倒是沒求過他辦事,這次還自己回縣裡,都沒給他送送的機會。
“我年紀輕輕的,抽點血而已,不礙事,今天早上我還去釣魚了呢!”
申大鵬笑呵呵的提起了話頭。
“哦?釣魚去了?收穫如何啊?”
聽得申大鵬身體無礙,林墨寒也放心了些。
申大鵬等的就是這句話,林墨寒若是不問,他還不好直接說,微微一笑,“釣上來一隻肚裡裝着金項鍊的王八。”
“金項鍊?王八?呵呵,你這算是一筆橫財啊,可要趕花掉。”
“林叔叔,可不止是橫財,還是橫禍!”
申大鵬短暫沉吟,繼續說道:“河池裡還發現了一具已經腐爛的男屍!”
“縣裡出兇殺案了?你是目擊者?案子有什麼進展嗎?”
林墨寒的語氣也變得鄭重,畢竟是兇殺案,市裡也肯定要有所關注。
“已經有些進展了,死者名叫雷賽,是縣裡工業園區經濟詐騙案的主謀之一,而且縣公安局還找到他生前的一個手下,老六,他又舉報了大混混陳保量的保鏢杜三,這應該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案,爲的就是殺人滅口,銷燬經濟詐騙的罪證,老六還交代,雷賽與縣裡的朱家交往甚密,而朱家的朱淳是公安局副局長……”
申大鵬只是主觀說明了現在的情況,而且也沒有提出任何要求,他是不想讓林墨寒覺得這是在求他徇私枉法,相反,他更希望林墨寒能夠秉公執法,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青樹縣一趟!”
若只是普通的命案,或許市裡只開會研究一下,讓縣裡儘快破案就可以!
但若是殺人案牽扯到公安局的副局長,那事情可就不簡單是兇殺案。
而且林墨寒是什麼人?林家子弟,從小就看着家族裡的人與敵人詭鬥,又在仕途行走了十幾年,哪能看不透申大鵬與他說這些的想法?不過,看透不說透,也是他們這種善於心計人的一種習慣。
林墨寒又去了特護病房,看到林筱凝正在悉心照顧老爺子喝粥,而且老爺子精神狀態也還不錯,這才匆匆離去,趕往青樹縣的一路上更是電話不斷,遠程遙控指揮市紀委一同趕往青樹縣。
到了青樹縣之後也沒與申大鵬通話,只是聯繫了原本調查經濟詐騙案已經結束,正要離開的省調查組,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待得市紀委到達之後,同一時間進駐了縣、縣公安局,把一些列人證、物證全部保護起來。
朱淳剛剛從鬆白大廈趕到公安局,手裡還緊緊握着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裡面盛放的液體,足以讓周成民在喝下之後五分鐘內徹底閉上嘴巴!
但他纔剛到公安局門口,就看到院裡停放着十幾輛車,他認出裡面有幾輛省調查組的車,更是讓他驚訝的是,那輛E00001牌照,市高官的黑色A6也在其中。
“這麼快市裡就來人了?看來我還是晚了一步……”
朱淳來不及做過多思量,直接調轉車頭,一路連闖紅燈,回到了鬆白大廈,回到了陳保量、黃彬、兒子、侄子都在的頂層包房。
當他開門進了房間的時候,發現屋裡還多了一人,他的弟弟,朱厚,此時也是傻傻坐在那裡,見到朱淳回來,趕忙迎了上來,“哥,我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做了這麼大的錯事,我若是知道,肯定不會讓他們爲非作歹的。”
“行了,別說了,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誰問你都不知道,清楚嗎?”
朱淳指了指腳下,“你就是這個鬆白大廈的老闆,是個正經的生意人,你誰都不認識,什麼事情也不瞭解,懂了嗎?”
“哥,你別嚇我啊!”
朱厚有些傻了眼,他也是個聰明的商人,大哥說出這些話無異於是在告訴他自保,難道,事情真的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嗎?
“朱老哥,怎麼樣?成功了嗎?”
陳保量的詢問,自然只能換來朱淳陣陣搖頭,“市高官的車和省調查組的車都停在公安局門口,我們……應該是來不及了!”
房間裡瞬間變得死寂,沒有人開口說話,沒有彼此之間的四目相對,甚至每個人的眼神中都透露着絕望。
若是事情還停留在縣裡的局面,他們還有辦法依仗徐前手中的權力壓下去,但如今市高官親自到來,再加上省調查組從旁協助,已經算是把他們最後一絲的希望之火給撲滅了。
許久未有人開口說話,甚至連動一下的慾望都沒有,只黃彬一人緩緩起身,點了一根菸,用力吸入肺中,走到陳保量身前,與之四目相對,“陳叔叔,你們家的陳沛也是要考去京城吧?”
“嗯?”
陳保量皺了皺眉,不明白黃彬突然提及自己的兒子幹什麼,不過護子心切之下,眼神卻是一冷,“我兒子與我不同,他是個聰明好孩子,與我多年混跡黑道的事無關,與你們這件事情更沒有關係。”
“那就最好不過了!”
黃彬臉上劃過狠辣、陰翳之色,目光一一掃過朱淳、朱厚、陳保量,“我是什麼人,什麼背景,你們應該都知道,三位叔叔,讓神佑、神兵、還有陳沛弟弟跟我一起去京城吧,我會把他們安排妥當的。”
說完,也不等在場的衆人是否有其他意見,便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