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鳳雲更是曉得這個道理,也沒有跟劉寧臣說話,而是用力在申大鵬腰間懟了一下,“你個臭小子,以後再遇到危險,不準強出頭,知道嗎?”
“知道了。”
申大鵬態度誠懇的低頭認錯,等走到市場大門口的時候,見到蘇華仁居然還在等他,一時間覺得有些抱歉,“叔叔,我要去警局錄口供,不能坐你的車了。”
“你這是……打架了?沒受傷吧?”
蘇華仁剛剛等了半天不見申大鵬出來,結果卻看到警車疾馳而來,停在了大門口,如果不是市場裡面人多,估計都得直接開警車闖進去。
一羣警察下車就衝進了市場,沒過多一會就帶出來了好幾個混混似的壯漢,他意識到可能有人打架了,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申大鵬。
“我沒事,要不您先忙着,我還要去錄口供。”
“你去,你去,東西別忘了。”
申大鵬和母親上了劉寧臣單獨開着的警車,蘇華仁幫着把一堆年貨放到了車子後備箱,本來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想要跟劉寧臣多說幾句好話,不過才把後備箱蓋好,警車沒做半點猶豫,尾氣管轟鳴幾聲,車子疾馳而去。
許家幾個人坐的警車是麪包車重新噴漆改裝的,劉寧臣作爲副局長,開的警車自然要高檔一些,不過也只是一輛查扣的走私桑塔納,但是無論速度、舒適度,都已經遠遠超過麪包車,跟許家人比起來,已經算是豪華待遇了。
劉寧臣臉色難看的瞥了一眼後視鏡,鏡子裡申大鵬和劉鳳雲也都是眉頭緊鎖,“師孃,對不起啊,我來晚了,讓你受驚了。”
“我啥事也沒有,倒是大鵬這孩子,脾氣太倔,差點吃了大虧。”
劉鳳雲還是擔心兒子的安危,剛纔看着幾把尖刀在眼前晃來晃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許家兄弟哪個不順意,真的動刀傷了人。
“大鵬,你怎麼惹到他們了?老許家這幾個人局裡都有備案,他們清楚自己的處境,應該不敢動刀子纔對啊。”
劉寧臣納悶,申大鵬自己也挺憋屈,“我就是正當防衛的推了一下,誰成想許老二那麼不吃力,一屁股跌倒魚槽裡了,然後他們兄弟幾個就拿着刀,風風火火的從商鋪裡跑出來了,一人一把大尖刀,嚇人着呢。”
“呵呵,你也有害怕的時候?不太像你啊!行了,人沒事比什麼都強,他們這幾個人我不會輕饒了,不把他們治的服服帖帖,一個都別想出來過年。”
劉寧臣身爲公安局副局長,他的師孃和弟弟被欺負了,他怎麼可能輕易罷手,更何況剛纔許老大還口口聲聲說能找到在逃的兇犯杜三兒,一邊熟練的開着車,腦子裡已經想好了種種問詢的手段。
“其實今天這事都怨我,沒事買什麼魚呢,就算買魚有一條也夠小年聚餐用了,幹嘛非要再買一條!攤主趁我不注意偷偷換了一條死魚被我發現,大過年的,我別吱聲不也就過去了,你說我咋非嘴欠跟攤主理論呢……”
事情已經有了相對完美的落幕,劉鳳雲卻仍然心有餘悸的後怕,兒子是她們家的希望和未來,如果兒子真出了什麼事,這個家該怎麼繼續下去?一想到剛纔許家兄弟手裡散着寒光的尖刀,埋怨自己的時候竟是有些哽咽。
“媽,我這不是啥事都沒有嘛,你兒子我又不傻,哪能真把他們惹火了,要是他們真的要拿刀捅我,我二話不說,立刻、馬上把錢先雙手奉上以保平安,我要是這樣沒出息,你就放心了吧?”
“臭小子,誰教你的沒出息樣,咱首先是要保護好自己,但也不能向黑惡勢力低頭,給錢保平安只是緩軍之計,你爹是公安局局長,你劉哥是副局長,他們倆還能讓爲非作歹的人逍遙法外不成?”
劉寧臣的警車是朝着公安局開的,但是在公安局家屬樓大門前停了下來,“師孃,沒啥事你和大鵬就先回家吧,我還要回局裡去審訊犯人,等我忙完年前這幾天的案子,我去給您和師傅拜年。”
“好,到時候給你做好吃的解解饞。”
劉鳳雲和申大鵬下了車,拎着後備箱裡的大包小裹往小區裡走,剛走出沒幾步,申大鵬快速跑回到警車旁邊,示意劉寧臣把車窗搖下來。
“怎麼了?”見到申大鵬糾結古怪的神情,劉寧臣也不免皺着眉頭。
“劉哥,杜三兒不應該跟陳保量、朱淳一起判刑嗎?我剛纔聽許老大的口氣,怎麼杜三兒還在外面嗎?”
“別提了,在局裡突擊審訊的時候,杜三兒把陳保量的老底全都給交代了,當時看他表現良好,就疏忽了對他的看管,結果然他順着尿道跑了,杜三兒那傢伙也算是個狠角色,活生生咬斷兩根手指脫了手銬,從三樓洗手間跳下去跑的。”
劉寧臣現在想起洗手間裡的咬斷的兩根斷指,還覺得頭皮發麻,得是多狠的人,能對自己下如此狠手段。
申大鵬也不禁惡寒,常言道十指連心,杜三兒爲了逃命,竟是有勇氣咬斷自己手指的皮肉筋骨還悶不出聲,只怕當時死的心都有了吧?
“杜三兒跑了,我怎麼沒聽我爸說過?就連劉哥你也瞞着我?”
“犯人在局裡跑掉,是我們警務人員玩忽職守,還能四處宣揚?而且我們都覺得他會拼命往南方潛逃,早已經發布了通緝令,靜等其他地區的消息就OK了。”
“對呀,他怎麼不逃命呢?如果按照許老大所說,杜三兒應該還沒離開青樹縣,劉哥,你審訊許家兄弟的時候,一定要把杜三兒找出來,越快越好。”
“嗯,我不會放過他的,你先回家吧,遲則生變,我得趕緊去審訊許家兄弟幾個,免得杜三兒聽到風聲再跑了。”
沒有任何客套話,也沒有彼此的提醒和警告,只是一個眼神,兩人就能明白彼此間的想法……
杜三兒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他的老大陳保量被抓,他咬斷手指逃命,應該第一時間潛逃到外地跑路纔對,結果他不僅沒有跑路,反而繼續藏身在青樹縣,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