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安靜了一會兒,馬家後人雖然人多,但個個都是怕死的主,活的那麼好,誰又想死了?
遇到匡老二這種不要命的人,只能先收嘴了,混混也好,英雄也罷,在馬家人眼裡,老二還是一個恨角色。
他們不想後天立碑的時候,再添一座新墳。
蘇偉上前問廖石匠,因爲何事?
“他們說,我把碑上的名字打錯了,怎麼可能啊?我是照着祖譜一個字一個字打的,昨晚我還特意檢查了一遍!”廖石匠顯然是有些着急了。
“都別在這裡扯了,生機隔着不遠,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馬家後生提議。
一大家族人不至於憑空誣陷人,還搞出這麼大的陣勢,蘇偉隱約覺得這件事裡面有鬼。
他是足夠相信廖石匠的,打了幾十年石頭的老師傅,怎麼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順了馬家人的意,跟着去了馬老太爺的生機。
石碑就在不遠處放着。
“來來來,廖石匠,你自己來看!”
蘇偉跟了上去。
不用仔細看,碑上的名字確確實實是錯了,“馬”字前面多刻了兩點,碑上刻出來的是“馮”字。
怎麼回事?廖石匠和廖寒露出驚疑的神色,雖然讀書不多,但“馬”和“馮”是能區分的。
馬家後人不依不饒的說:“廖石匠,你把我們祖宗姓氏都改了,你說我們氣不氣?”
換作任何一家人遇到這樣的事都會生氣,但廖石匠再三確定的說他當時刻的就是“馬”字,而不是“馮”字。
“還要狡辯,你沒長眼睛嗎?這個字認馬嗎?”有人指着廖石匠發飆了。
老二一把推開了他,碑的事情他不管,但廖石匠從今天開始是他的工人,所以任何人不能指手畫腳的。
蘇偉蹲在地上仔細觀察了一下,隨即笑了,他斷定是有人故意嫁禍給廖石匠。
原因很明顯,墓碑上的字應該是處於一條直線上,這都是在刻字之前,良好尺寸和距離的,而“馬”字前面那兩點完全不在一條豎線上,太不協調了。
何況刀功極其粗糙和廖石匠刻出來的字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
最可笑的是碑上其他馬家家族人的名字,沒一個錯字,偏偏就馬老太爺的那個“馬”字錯了,足以證明那兩點是後來有人加上去的。
蘇偉大膽猜測了一下,這麼不孝的行爲肯定不是馬家人所爲,而石碑是從廖石匠原來所在的那個石廠運過來的,結果就很明顯了。
十有八九是廖石匠原來的老闆搞的鬼,意圖太明確了,赤裸裸的抱負,因爲他清楚廖石匠的手藝不管走到那裡幹,都會搶走他很多生意,財主認的是人,認的是廖石匠的技術,而不是誰的石廠。
乾脆讓廖石匠名譽掃地。
計劃不錯,就是行動太粗糙了,如此看來,廖石匠原來那個老闆的水平也不過如此。
馬家後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蘇偉起身說:“你們還是安靜一點吧,在你們祖輩墳前嘰嘰喳喳的,真是丟死個人!”
“你怎麼說話的?”有人恨了蘇偉一眼。
“你想幹啥?”老二揚起下巴向前跨了一步。
氣氛又變的安靜下來。
蘇偉說:“這塊碑雖然不是從我的石廠出手的,但廖叔是我的工人,我們再免費給馬老太爺打一塊,你們覺得能不能行?”
“後天就立碑了,來得及嗎?”有人問。
蘇偉回頭看着廖石匠,廖石匠和廖寒都點了頭。
“保證後天清晨給你送來!”蘇偉說。
馬家後人簡單商議了幾句,目前也只能這樣了,罵也罵了,動手又不敢,有匡老二在,最終的目的還是要立碑。
蘇偉答應免費打,他們自然是沒什麼意見?只是有點懷疑蘇偉,他說話靠不靠譜?怎麼看也不像是老闆的樣子。但老二對蘇偉非常尊敬,廖石匠也同樣如此,這樣看又有點老闆的意思。
姑且相信吧!
“那行吧,要是後天再打不好,或者又出錯了……”
本想放一句狠話,看着老二一張要吃人的臉收住了嘴。
回去的路上,蘇偉囑咐道:“老二,你以後別那麼兇,我們是講道理的人!”
“曉得了,偉哥!”
廖石匠心裡順不過那口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了:“偉子,你也覺得名字是我打錯的嗎?”
“哈哈哈,廖叔,這種事你也當真嗎?馬字前面那兩點一看就是後面才加的,是有人故意陷害你!”蘇偉笑着說,害怕氣氛太尷尬了,廖石匠心裡過不了那個坎兒。
“狗日的,肯定是趙明秋!”廖寒咒罵道。
“趙明秋是誰?”蘇偉問。
“原來那個老闆,對了,好像是你們村趙書記的大兒子!”廖石匠說。
“欠了我們幾百塊錢沒給,還在背後使陰招,老子要去找他算賬!”差點把他們一家吃飯的手藝給搞丟了,廖寒氣憤至極。
蘇偉勸說:“算了,先把馬家的事情解決了!”
回到馬家的事情,廖石匠更不好意思,今天要不是蘇偉帶着人來,事情不知發展到什麼地步?石廠開業第一天就吃了啞巴虧,給別人免費打碑。雖然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但最後落到蘇偉頭上來頂着。
“偉子,馬家那塊碑按價錢算,我來出,不能因爲我們的事情讓你來背鍋!”廖石匠說。
蘇偉笑道:“叔,時間這麼緊,有你受的,錢不錢又怎樣嘛?我看上的是你這個人!”
暖心的話搓了一下廖家人的心窩子,廖寒他娘差點沒憋住,眼淚在匡裡打轉。
“偉子,叔以後一定拼死拼活的給你幹!”廖石匠說。
“叔,有你這句話就行了,錢,大家一起賺纔開心!”蘇偉笑着說。
回去之後,廖家兩爺子不敢耽擱,簡單吃了點午飯就上坡幹活兒了,廖寒他娘準時去送飯。
晚上幹到十二點才收工。
廖石匠笑着說:“其實晚上幹活兒還涼快一些,有燈照着,要是抱一牀棉被來,就在這裡過夜都行!”
苦中作樂。
第二天矇矇亮,兩人又上山,奮戰到晚上八點鐘,總算把東西趕了出來,第一時間通知了蘇偉。
蘇偉打着電筒和老二去了石廠,對廖石匠打的新碑非常滿意,以防類似上次那樣的情況發生,蘇偉檢查了一遍,沒問題。
廖石匠說:“這塊碑的石料比原來那塊好多了,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