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涼身子一頓,說實在的,她實在不想跟這個閻王爺有過多接觸,畢竟外界傳的太過恐怖,就算她是活過一世的人,但站在夜遲晟面前,她依然感覺自己卑微的就像一隻螞蟻,稍有不慎都可能被夜遲晟踩死。
但是閻王爺喊住你了,也不能置之不理啊。
蘇木涼深吸了口氣,緩緩轉過身,朝夜遲晟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怎麼了,夜先生?”
陸雲清也驚訝的望着夜遲晟,實在搞不明白這位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需要錢投資項目。”夜遲晟晃了晃杯中的紅酒,深邃的眸子在蘇木涼臉上打轉,“這個錢,我可以給你。”
蘇木涼先是一喜,心裡卻隨之拉響了警鐘,她可不認爲夜遲晟是位做慈善的傢伙,組織好語言,她斟酌着開口,“那夜先生需要我做些什麼呢?”
夜遲晟翹起二郎腿,邪魅的嘴角微微上揚,“很簡單,陪我一晚。”
這個要求直接把蘇木涼雷的外焦裡嫩,不僅僅是她,就連陸雲清也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但很快,蘇木涼心裡就上涌出一股極致的反感,她最恨的就是這種肉體交易,上一世,她就是被趙總百般折磨之後,才衝動的從四樓上跳下來,導致雙腿粉碎性骨折,脾臟破碎,被送到醫院後林怡美又故意不給她治療,才硬生生把她拖死。
這一世,她不會再捲入這種權色交易裡了。
但,話得好好說,萬一說錯話惹怒了這個閻王,她可不能保證自己還能再重生一次。
轉了轉眸子,蘇木涼看向夜遲晟,再次甜甜的笑了,亮晶晶的眸子彎成小月牙,看起來分外動人。
“謝謝夜先生擡舉,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這個要求對我而言恐怕有點難接受,想必夜先生也不會強人所難的,對不對?”
夜遲晟微微眯起眸子,沒有言語。
蘇木涼心跳的極快,加上包廂空調溫度開的很高,她早已出了一身汗,此刻站在這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關鍵那位爺也不吭氣,當真是要把她嚇死麼。
陸雲清同情的看了蘇木涼一眼,想到今天這女孩也算是幫了他,就望向夜遲晟,打了個圓場,“晟少,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們的合作?”
“嗯。”夜遲晟總算有了點反應,他臉色不算好看,不過他已經轉過身,望向陸雲清,顯然是不想再搭理蘇木涼了。
陸雲清朝蘇木涼使了個眼色,戰戰兢兢站在那裡的蘇木涼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打開包廂門,快速鑽了出去。
她一刻也不敢停留,快速下樓,付了果汁的錢,離開了西餐廳。
外面已經開始颳風了,天空烏壓壓的,溫度也驟然降下來。
蘇木涼打了個哆嗦,收了收棉服的衣領,往租的房子走去。
就算外面寒天凍地,她也不願意回到後面那溫暖的空調房裡,夜遲晟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可比這寒冷的天氣恐怖多了。
走了幾分鐘,手機突然響了,蘇木涼一邊快速走,一邊拿出手機,發現是林霄打的電話,上面顯然未接電話已經有四個了,都是之前她掛斷的。
這一次也是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她面無表情的把手機塞回口袋裡,繼續往前走。
期間手機又響了幾次,這次蘇木涼連把手機掏出來的想法都沒了,一路隨着手機的鈴聲哼着歌,顛着步子,很快就回到了出租屋裡。
進了屋裡,她先將窗戶上掛的衣服收下來,又將插着臘梅花的小瓶子拿到桌子上,然後關上窗戶,整個人再次窩到爛了皮的舊沙發裡,安逸的閉上眸子。
外面開始下雨了,嘩啦啦的,接着又開始下小冰雹,過了會兒,聲音停了,窗外卻開始變白,白色越積越多,就像兇猛的野獸,恨不得將這座城市吃掉。
蘇木涼睡着了,難得的放鬆下來,也沒有做夢,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睡了一覺。
不知過了多久,她睡醒了,恍恍惚惚的坐起來,她望着面前這個小出租屋,驟然鬆了口氣。
還在,她還在這個地方。
蘇木涼站起身,揉了揉咕咕作響的肚子,她拿出一袋泡麪,連泡也懶得泡,直接扯開袋子,咬着麪餅,卷着腿坐到牀上,打開一本專業課的書,慢慢翻看着。
手機又響了,蘇木涼皺着眉,不耐煩的看過去,只是這次來電顯示並不是林霄的名字,而是爸爸。
蘇木涼放下面餅,面色卻更加不耐煩。
拿起手機,她按了接聽鍵,聲音冷淡,“喂。”
“小涼!你在哪兒啊?林霄家你怎麼不去!他打電話問家裡怎麼了,家裡什麼事都沒有,你說回家!你回哪兒了!啊?!”電話那邊蘇國雲的聲音如連珠炮一般,噼裡啪啦響了起來。
“我哪裡都沒去,這麼大雪,我能去哪兒。”蘇木涼靠在枕頭上,“爸,我不喜歡林霄,我想跟他分手。”
蘇國雲的聲音驟然提了兩個音量,“你放什麼屁!林霄那孩子多好啊!家庭條件又好,你好好跟他在一起,早點拴住他,咱家這輩子也就不愁了!你不跟他在一起,想跟誰在一起啊,你哥哥都25了,還沒結婚呢,我還指着你的彩禮……”
啪!
電話被蘇木涼狠狠按斷,她咬着牙,將手機關機,扔到一邊。
是啊,在她那個重男輕女的爸爸眼中,她只是幫助哥哥結婚的工具而已,女兒,就是用來換錢的,不然養了二十多年,平白無故給了別人,豈不是虧大了。
上一世,蘇國雲放心至極的把她交給林霄,就算到最後林霄把她賣給趙總,她絕望的躺在醫院裡,她那所謂的爸爸哥哥也沒來看她一眼。
這樣想着,蘇木涼腦袋裡突然掠過夜遲晟的面容,比起陰險狡詐的林霄,這位閻王爺顯然耿直多了,想要什麼直接說,倒沒什麼拐彎抹角。
扯了扯嘴角,蘇木涼嘲諷的笑了笑,這一世,她再也不相信什麼愛情了,她要坦坦蕩蕩的活着,不爲任何人所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