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月一呆,還真就閉了嘴,只是過了一會兒,她又迅速反應過來,更加委屈的抱着徐千惠,小聲抽泣起來。
“好了好了。”徐千惠聽張子月這麼哭,也有點頭大。
張子月知道適可而止,本來她還怕效果不夠,但蘇木涼居然出聲呵斥她,這下她受害人的形象就更真實了。
縮在徐千惠身後,她時不時抽泣幾下,眼睛看着病牀上的蘇木涼,看起來很委屈,又很害怕。
而蘇木涼沒心思關注那麼多,醫生已經在檢查她的膝蓋了,用剪子劃開她的薄打底 褲,露出鮮血淋漓的膝蓋。
夜遲晟看的眉頭直皺,臉上全是心疼。
蘇木涼也疼的渾身發抖,小臉已經煞白。
“阿涼。”夜遲晟在牀邊坐下,安慰道:“很快就好了,別怕。”
“能不能給我打點麻藥……”蘇木涼能夠感受到醫生正拿着酒精沖洗她的膝蓋,那尖銳的疼痛令她牙齒直打顫,要不是強忍着,她估計就痛呼出聲了。
夜遲晟看的也難受,望向醫生,他語氣很不好,“聽到了嗎!打麻藥!”
兩個醫生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吩咐人去拿麻醉藥。
麻醉藥擦拭過膝蓋,蘇木涼終於感受不到疼痛了,長呼了口氣,她身子鬆懈下來,躺在病牀上。
而醫生也在夜遲晟冰冷的注視下加快進度,將刺進膝蓋內的玉石碎片和木頭碎片取了出來。
膝蓋傷的很嚴重,醫生又縫了三針,才用紗布包住。
夜遲晟全程都在一旁看着,張德玉和楊國光心疼的不得了,謝雲和王瀾也面色凝重。
終於,膝蓋的傷口被處理好了,蘇木涼看了眼旁邊托盤上的木塊和玉塊,眸色冷了下來。
“阿涼。”夜遲晟看着蘇木涼,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蘇木涼嗓子微啞,“打了麻藥,現在並不疼。”
“那就先休息。”夜遲晟說道。
張德玉摸了摸蘇木涼的腦袋,附和道:“是啊丫頭,睡一會吧。”
“不。”蘇木涼冷笑一聲,看向站在徐千惠身後的張子月,“某人應該還有事情跟我說吧,這些照片,還有這個玉觀音。”
張子月哼道:“你還敢提這個事情!”
“我怎麼不敢!”蘇木涼目光灼灼,“你摔倒我去扶你,你卻把我拉下來,又故意把木盒推到我面前,害我膝蓋被割破……”
“你放屁!”張子月打斷蘇木涼的話,“明明就是你故意摔倒,你就是要毀掉我的玉觀音!讓我沒禮物送給晟少!”
蘇木涼嗤笑,“張子月,你帶的禮物是玉觀音,在場的除了你自己,好像沒別人知道了吧,再說,你那個盒子看起來那麼厚,正常人都不認爲用膝蓋可以把它壓破吧!”
“你知道,你就是故意的!”張子月有些語無倫次,她本來就沒打算拿玉觀音說事,剛剛只是臨時起意,想要陷害蘇木涼。
但她沒想到,蘇木涼在看到這些照片後,還能這麼淡定的分析出這些。
慌亂的咬了咬嘴脣,她又指着地上的照片,試圖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還有這個照片!你爸爸是個賭徒,哥哥不學無術,想必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張子月聲音尖利,“別以爲來了公司總部就可以踩上高枝當鳳凰,卑賤的人終究都是卑賤的!”
蘇木涼冷冷的看着張子月,突然脣角一翹,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張子月莫名有些發慌。
蘇木涼看了眼夜遲晟,問道:“夜先生,張子月這樣,算不算侵犯我的個人隱私呢?”
張子月見蘇木涼居然問上了夜遲晟,心裡罵着蠢貨,勾起嘴角,她嘲諷道:“蘇木涼,你在做什麼白日夢,你以爲晟少會幫你說話嗎?”
“不會嗎?”蘇木涼眉頭一挑,望着夜遲晟。
夜遲晟按住蘇木涼的手,回道:“私自調查同事,惡意傷害,嚴重影響公司和諧,應該開除。”
張子月面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夜遲晟,“晟少,你,你在說什麼!”
“明天我不希望在公司再看到你。”夜遲晟語氣冰冷。
張子月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努力穩定心緒,她求助的看向徐千惠,聲音顫抖,“老師……”
徐千惠握住張子月的手,心裡也很不痛快。
雖然他不知道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樣的,但夜遲晟卻不分青紅皁白,直接給張子月定罪。
這讓他非常不平衡,在他心裡,夜遲晟一直是個公平公正的上司,可如今卻爲了一個女人,故意包庇。
現在張子月只有他了,不管怎麼樣,他都得護着張子月。
徐千惠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夜先生,這件事,我覺得不妥。”
“老徐。”張德玉着急的看向徐千惠,他知道徐千惠想替張子月出頭,但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張子月故意針對蘇木涼,他這位老友怎麼就看不清真相呢!
張子月聽到徐千惠開口,滿是悽苦的臉上晃過一抹得意,她抱着徐千惠的胳膊,眼淚不要錢似得往下掉。
“夜先生,這件事真相到底是什麼,還需要調查,你這樣貿然開除子月,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徐千惠直接忽略了張德玉的話,嚴肅的望着夜遲晟。
“過分?”夜遲晟看着徐千惠,“徐先生,你還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徐千惠面色一變,遂又攥緊拳頭,咬牙道:“夜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雖然我不清楚事情真相是什麼,但最基本明辨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
夜遲晟將地上的照片踢了一張到徐千惠面前,聲音也冷了幾個度,“這些照片,從張子月包裡掉出來,她自己也承認,調查阿涼。”
“這又能說明什麼?”徐千惠反問道。
“她侵犯阿涼的隱私,還打印成照片,想幹什麼我們先不討論,就單說侵犯隱私這一條,她是不是就該被開除。”夜遲晟站起身,灰褐色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冷漠的望着徐千惠。
徐千惠啞然,其實要說調查蘇木涼,在場的人應該都調查過,他也不明白張子月爲什麼要拿着照片到醫院,但就這樣讓張子月被開除,他實在不甘心。
心裡糾結半天,他艱難開口,“但直接開除子月,也有點過了。”
“過麼。”夜遲晟下巴微擡,“如果她侵犯的是我女朋友的隱私呢?”
徐千惠面色一變,夜遲晟這句話,直接把後路給堵死了,接下來不管他說什麼,都是不對的。
因爲夜遲晟畢竟是公司董事長,他們再怎麼權威,再這麼有能力,也只是員工。
董事長的女朋友,豈是下屬隨隨便便都調查的,開除,的確不爲過。
蘇木涼看着夜遲晟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
雖然知道夜遲晟是在幫她說話,但她可沒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啊!這時候再不說些什麼,她以後就解釋不清了。
而且,她也不想讓張子月以這種形式離開公司。
雖然能提前擺脫張子月,但她還是想憑藉自己的力量,讓張子月心服口服的離開。
抿抿嘴脣,蘇木涼擡起手,戳了戳夜遲晟的大腿。
夜遲晟扭過頭,看向蘇木涼。
“你過來。”蘇木涼招招手。
夜遲晟順從的走過去,在牀邊坐下。
蘇木涼湊近夜遲晟,在他耳邊小聲道:“夜先生,我可沒答應做你女朋友啊!”
“假裝你答應過不行麼。”夜遲晟斜眼看着蘇木涼,目光很是幽怨。
蘇木涼搖着頭,堅定道:“不行。”
夜遲晟有些惱,越來越覺得蘇木涼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她剛剛受了傷,估計他就要甩手走人了。
冷着臉,他乾巴巴的說道:“那你自己解釋,我看你自己怎麼收場!”
“先謝謝夜先生幫我說話。”蘇木涼奉上討好的笑容,“夜先生深明大義,最帥最好了~”
夜遲晟被這馬屁說的受用無比,心裡的火氣也消了不少,就勉爲其難的說道:“那你放開了說,我給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