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個藉口離開了政堂。
哪怕他的藉口很拙劣,但是,阿爾領主和幾個長老還是同意他的中途離開。
“竟然被趕出來了?”法拉是看着夏商一個人從政堂走出來的,連送的下人都沒有,所以她的語氣裡難免有幾分嘲諷,“他們是不會相信你的。”
被諷刺的人臉上一點都沒有惱羞成怒,夏商反而勾起脣角輕蔑的一笑,“不相信,正合我意,省得我還要找藉口推這種事情。”
軍火送到部落以後他一定會找機會炸掉,如果,要他負責軍火,等軍火被炸掉以後,他反而難辭其咎。
“對了,我去尚門的時候,尚門的夫人要我轉交一張紙條給你。”法拉夫人聳聳肩,一個側身幾步動作,迅速的就將掌心的一張小紙條交到了夏商的手裡,又道,“順便和你說一聲恭喜,你即將爲人父,好事,希望,阿爾部落早一天消失,你早一天回到她的身邊。”
法拉夫人說話了這些話就款款離開,她的步子優雅的像只雍容華貴的波斯貓一樣,即使曾經是俘虜,但是在這裡,她依舊高傲無比。
夏商的表情,就像被雷劈了似得驚愕萬分,手掌心的紙條他沒有去打開看,整個人,都沉浸在法拉夫人的那聲恭喜當中。
他要當父親了?
夏商忽然慌了手腳,這個時候,他竟然要當父親了!
這個消息,真的是一個悶雷,炸的他束手無策,炸得他驚喜萬分!
回想和田媛的最後一次擁抱,夏商突然很心疼,心疼他的新婚妻子,一直在承受着他不知道的辛苦。
她懷了他的孩子,她即將成爲他孩子的母親,在他下落不明的時候,在他留給她一封遺書的時候,她卻默默的爲他孕育着新的生命,默默的爲他傳承夏家的香火。
沒有如果,也沒有之一,田媛是他這個世界上最對不起的人。
七尺男兒,在這陽光耀眼的白天,卻被淚意侵略。
從他懂事開始,他已經知道,眼淚是男人最不能有的東西,可今天,一想起他的女人,想起他的田媛,他卻心疼的難受,彷彿千萬隻手揪着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一輩子,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回報她的情深和等待。
他唯有,一輩子都讓自己好好的活着,用一輩子的相伴,來一點點的報答她的情深,來補償她的難過。
夏商攤開手掌心的紙條,娟秀的字體躍然入目——
小麻煩和寶寶很想你,老公,爲了我們,一定要讓自己活着。
笑,悄然爬上他的眼底可依舊控制不住的心酸。
他也很想她,每一個閒暇的分秒,他都在想她。
小麻煩?
她哪裡是他的小麻煩,她根本是他捧在掌心的稀世珍寶。
如果可以,這輩子,都不會將之放下一秒鐘的時間。
幸福,有時候並不是兩個人在一起相依相靠,而是,知道深愛的人正在某個地方好好的或者,知道彼此都在想念着對方,這就是幸福。
失而復得的珍惜,沒有失去過的人是不會明白,這種心情,是多麼的心酸,多麼的震撼。
田媛這一輩子都會記得那一刻,欣喜若狂。
就好像迷失在沙漠即將死亡的迷途人突然得到一汪清泉一樣,那是希望的重生,更是命運的重新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