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已經灰濛濛的亮了,下雨的白天,依舊像旁晚一般的昏暗。
夏商在田媛的身邊留下一個幫着田媛撐着破傘的人,讓村民在田媛的耳邊叫田媛,她要是有動靜立刻通知大家,而他則要帶着更多的人去救那些依舊還有生命跡象的百姓。
陌生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叫喚着,田媛幾乎以爲那是夢境。
眼皮就像被灌了鉛一般沉重,她很努力的掙開眼睛,告訴自己,活下去,她必須要活下去!她有無數活下去的理由。
終於睜開眼睛,微亮的光線直接打在她的眼睛上,是夢嗎?還是真的?她是真的還活着看見天明嗎?
輕輕抖動的睫毛就像受了驚的蝴蝶一樣撲騰着翅膀,隨着眼皮的抖動,黑色清澈的眼眸漸漸展開,耳邊,依舊是誰不停歇的呼喚。
“長官!醒了!她真的睜開眼睛了!”老鄉驚喜的大叫着。
這樣的事情在這個自然村無疑是頭一遭,真的是奇蹟。
田習和夏商狂奔而去,田習立刻接過傘遮在田媛的臉上。
“堂哥?真的是你。”那一張熟悉的臉讓田媛忽然好想哭,看見夏商,她很想對兩人笑一笑,可喉嚨似乎乾的很。
“我想喝水。”田媛想擡起手,可卻發覺渾身無力,“水。”似乎每說一句話,喉嚨就疼的要命。
“好!我去給你拿你等下!”田習二話不說讓夏商幫着看起身就要跑。
可沒有人注意到,聽到田媛說要水的時候,夏商的眉頭緊緊一皺。
“田習,回來!現在哪裡有能喝得水?別浪費時間了,要喝水,田媛,你撐住,撐到救援隊來了你纔有水喝,聽我命令,不准你再睡着,不准你閉上眼睛!”
人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會產生口渴的幻覺,這個時候越是喝水,越是會加快血液的流失。
田習不解的朝着夏商看去,明明有水,爲什麼夏少校要說沒水?但是田習知道,夏商一定不會做對田媛不好的事情,那就一定是有夏商自己的原因,田習選擇相信夏商。
田習點點頭走了回來,然後停在田媛的身邊,道,“媛媛乖啊,撐住,等會出去了,你要喝多少水,我給你弄多少水!”
“沒水嗎?可是我真的好渴,接點雨水給我行嗎?”田媛的聲音小得像蚊子拍着翅膀一樣。
“不行,雨水裡有我們肉眼看不到的細菌,田媛,不就是口渴,撐住,當年大山裡的困難你都熬過去了,我相信你,這一次一樣可以,記住我的話,不要閉眼,不要睡覺。”夏商言辭拒絕打斷了田習的猶豫,此刻,他不能讓田媛知道她流血過多隨時有危險。
而面對田媛那已經看不清血肉的腿,他連止血的方法都用不上,他也怕用勁過大會將已經受傷的骨肉再次受傷,更怕那斷了的脛骨會插入肌肉當中引起肌肉壞死。
“好冷~”
田媛幾乎感覺不到身上哪裡在痛,因爲,全身上下,沒有不痛的地方,就連多大口呼吸一下,胸口都難受,她知道,自己一定受傷嚴重,否則,夏商不會用這麼蹩腳的理由不給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