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82 低調如他,只爲她一人高調
唐麥一早就想過連秀蘭沒有了她和哥哥這兩個宋懷清想要拉攏的人的支持,在宋府可能遇到的情況,但還是沒想到,宋懷清會將事情做到這種程度。
唐麥待在屋頂盯着連秀蘭瞧了好一陣,看着連秀蘭狼狽倒在地上的模樣,連個丫鬟都能如此欺負她,心裡多少有些不悅,但想到連秀蘭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爲,她直接選擇了無視。
這不是第一次了,她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原諒人的人,唐家小弟現在也在宋府,就是不知是個什麼狀況。
她的弟弟,雖然在果兒的事情上犯過錯,但年紀小,她不計較,如今自動跟連秀蘭到宋府,就這段時間,對豆豆的觀察和以往的瞭解,她可以肯定事情沒那麼簡單。
連秀蘭在地上跌坐了好一陣,才慢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句話也沒說的往院落內走,單薄的背影看起來無比蕭瑟。
唐麥只看了幾眼,就收回了視線,在宋府過的這麼苦,還是留在這裡,沒有回家,是沒有臉見她了嗎?
宋府很安靜,許是何宛兒帶着孩子離開,府上就剩下紫星和連秀蘭的緣故,吵鬧也只在這兩人之間進行,要說何宛兒帶着孩子回去,這魄力,還是有些出乎唐麥預料的,但無形中也說明,張何兩家對宋懷清已經產生了不該有的情緒,否則絕對不會允許何宛兒帶着孩子回去。
唐麥待在屋頂上等楚漠陽,待在屋頂上,看宋府獨特的風景,這興致,還是她前世纔有的。
宋青霜的名聲被她敗壞成那樣,如今也有十三歲,就是不知宋青霜現在的親事定下來沒有,她對宋青霜嫁的對象,還真是挺有興趣的,按宋懷清對宋青霜的疼愛,肯定捨不得宋青霜給人做填房或是做妾,又或是嫁給其他家族中的庶子。
唐麥躺在屋頂上,用手遮住眼睛,透過細縫望向藍天白雲,猜想着按她的計劃進行下去,宋懷清以後的下場時,就被一對人馬給驚醒了過來。
被驚到的人,不只唐麥,還有前往宋府這條路上的左鄰右舍,唐麥並未見到門外的盛況,她瞧見的只是幾百人馬,整齊有序的擡着上千只箱子,走進相府,這些人訓練有素,一看就不是尋常百姓。
管家將人帶進大堂,急忙派人去向宋懷清彙報這一情況,就在衆人進入的這一瞬間,立即就將整個宋府大堂填了個滿滿當當,尤其是那些引人注目的箱子,更是連放置的地方都沒有。
宋懷清一開始和紫星睡在一起,是唐麥搞的鬼,但經過這段時期紫星的功夫,直接將宋懷清給拿下了,他本還在和紫星在屋裡膩歪,聽到有人彙報,上百人馬和上千箱子,府外還站着一隊人馬,他也是大吃一驚,急忙趕出來,瞧個究竟。
“來人,可是宋丞相?”衆人之中走出一位劍眉星目,面容俊朗的年輕小將,面對宋懷清,只是簡單的開口詢問道。
宋懷清見識過不少人,一瞧見這人的模樣,就看出,此人定然是在軍營內訓練過的,這裡的上百人,一個個都不是一般的出身,否則做不到這般井然有序。
宋懷清暫不明情況,不知來者是敵是友,用一種不太熱情的態度,詢問年輕小將道,“正是本相,不知這位小哥,前來相府,有何貴幹?”
“提親。”年輕小將的話不多,簡單兩個字就將來意表明,但也像是什麼也沒說明白。
“提親?”宋懷清尚未來得及詫異,趕來的紫星已經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就閃瞎了她的眼睛,裡面放置着整整一箱真金白銀,她急忙又去打開另一隻箱子,裡面放置的都是綾羅綢緞,她一連打開四五隻箱子,無一不是放置着簡直連城的物品。
“老爺,老爺,這裡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紫星再次發揮了她那急躁沒腦子的“優勢”,對着宋懷清就激動的叫了起來。
這像是沒見過世面的聲音,讓宋懷清臉上一陣難看,帶着警告性的瞪了紫星一眼,奈何紫星就是個不懂的看人眼色的,這也是當初唐麥特地給宋懷清選個沒腦子的人的緣故,只是唐麥沒想到,紫星爬了牀,還能讓宋懷清真的收了她。
宋懷清聽到是提親,對着年輕小將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這位小哥,不知是替你自己提親,還是替他人?本官尚不知你的身份家世,還有……”
宋懷清話尚未說完,那位年輕小將已經低頭向他身側的一位男子低語了幾聲,很快一位媒婆就被帶了上來。
媒婆一上來,就對着宋懷清一陣恭喜,“恭喜丞相大人,賀喜丞相大人,能替丞相大人家的千金做媒,真是我黃媒婆三生有幸啊!丞相大人您放心,媒婆我覈對過八字了,令千金和提親的公子,實乃天作之合!”
宋懷清雖然心裡高興,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女兒在衆人面前,顏面盡失,哪家還肯娶他家閨女,還是用如此盛大的排場前來提親。
“不知提親的是哪家少爺?”
“是厲王家的嫡長子,未來的厲王爺!”黃媒婆說着,再次將這位未來厲王如何的英俊,如何的年輕有爲,徹底的吹捧了一遍。
宋懷清聽說過厲王,但他和厲王向來沒有交集,厲王世子怎麼會向霜兒提親的?
心裡雖然很是疑惑,但霜兒的名聲被那不爭氣的野丫頭毀成這副模樣,還能被未來的厲王看上,帶如此多的人馬前來提親,這對宋懷清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讓他極度滿意。
“管家,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給諸位公子安排飯食?”
“是,是,老爺。”
宋懷清見管家去準備了,臉上也露出了笑意,“諸位,一路過來舟車勞頓,辛苦了,本官已經準備了客房,還請各位前去歇息歇息。這些聘禮放在此處便可。”
唐麥待在屋頂上,看着下面宋懷清那無恥的嘴臉,看到宋懷清這副模樣,她幾乎可以肯定,宋懷清是把這些人,當做是來向宋青霜提親的了。
不過也是,宋懷清就沒把她當做女兒,誤會倒是在正常不過的。
唐麥沒想過,一向低調的楚漠陽爲了她,會整這麼大一個排場,前來向她提親,如今更是被宋懷清搞錯了他提親的對象。
不過,就在這一瞬間,唐麥的腦海浮現了一個很有趣的計劃,既然宋懷清誤會了,那就一直讓他誤會下去,期望多大,最終的失望就會有多大,等最終出嫁的人是她,而不是宋青霜,不知道是否會將他氣死?
唐麥清楚楚漠陽不會委屈她,這排場雖大,但爲了替她出口惡氣,這應該只是第一波人馬,爲了避免計劃被破壞,唐麥急忙從屋頂溜了下去,在附近尋找楚漠陽。
唐麥走到宋府後門,左右瞧了一眼,對着空無一人的巷子道,“跟着我的那位大哥,麻煩你告訴楚漠陽,我在這兒等他!”
唐麥好幾次出門,都感覺有人在暗地裡保護她,有些察覺不到的,則是因爲對方的身手比唐麥高出太多,而今日跟着唐麥的,唐麥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存在的。
她這話喊出,獨自在後門小巷內等着楚漠陽,不過片刻,楚漠陽就從小巷外走來,走到了她的面前。
楚漠陽在唐麥面前,很少正裝打扮,或是衣着華麗,但今日的楚漠陽明顯是做了準備,一身勁身黑衣將他整個人襯托的越發筆直修長,即便不說話,只是往那兒一站,十米內,都能感覺到他散發出的氣場。
他的臉上沒有戴面具,冷硬俊美的臉龐猶如刀刻,臉上不見任何傷痕,完美冷峻的猶如一尊只可遠觀的雕塑。
唐麥撇了撇嘴,朝楚漠陽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看到唐麥的楚漠陽,這才一改冷峻,臉部表情稍微柔和了些,邁步朝她走了過去,有些無奈道,“小麥,你怎麼跑來了?”
“你昨晚一直和我賣關子,我等不及了,就跑來了唄。”唐麥說着,上前給了楚漠陽一個大大的擁抱,“我都看到了,幾百人馬,幾千箱子,從大門口一直往外排,三條大街之外肯定都還是你的人吧。提親替成你這樣的,真是絕無僅有了。”
那麼低調的人,卻爲了她,故意鬧的如此高調,想必過不了多久,這件事就能傳的整個天龍國,人盡皆知了。
“這只是開始,我只想給你最好的。”楚漠陽摸了摸唐麥的黑髮,她不說,他的心裡也清楚,更心疼。
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家,因他的緣故,不得不面對外面那些難聽的流言蜚語,他若再不做些什麼,他還有什麼資格說愛她,說想保護她一輩子。
這樣的心意,讓唐麥對付宋青霜和宋懷清的計劃,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楚漠陽想給她最好的,但她卻想以此打擊宋家,爲了報復真的需要做到這一步嗎?她以後真的不會後悔嗎?
唐麥緊抱着楚漠陽,將臉埋了進去。
“怎麼了?發生何事了?”楚漠陽明顯察覺到唐麥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以爲是哪兒做的不好,惹她不開心了。
“楚漠陽,雖然這樣很不對,但是我真的很想。”
“恩?”
“你到了宋府,如果宋懷清誤會,你是向宋青霜提的親,你暫時不要否認和解釋,好不好?反正,你一年以後,娶的是我,不是她。”
楚漠陽幾乎在唐麥說出這話的瞬間,就猜出了唐麥心裡的那些小九九。
“如果宋懷清知道,你是向我提親,他不一定會答應,再者,宋青霜見你用如此大的排場向我提親,她肯定會鬧,到時候又得不得安寧。如果,讓她們誤會,你提親的對象是宋青霜,那她們現在肯定很開心,她們越開心,等我們成親的時候,她們的臉丟的就越大。”
按常理而言,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忍受得了自己未婚妻,提出如此要求,比如單傑和龍寂巖就絕不可能答應。
但楚漠陽看着唐麥低着頭,一副不敢看他的樣子,心一軟,還是應了下來,“提親的事,按照你說的辦。但婚禮,由我說了算。”
這是楚漠陽最大的讓步,兩人都知道,若是這件事傳出去,楚漠陽提親的對象是宋青霜,宋府的人會有多揚眉吐氣,指不定鼻子都能朝天。
但現在,都是爲一年後,讓宋懷清和宋青霜永世不得翻身做的準備,反正一切,等一年後就真相大白了,到時候,他定要十倍、百倍的替唐麥向宋懷清的偏心討回這口氣。
“楚漠陽,雖然我這樣說,但其實,你知道的,我很小氣的。你給聘禮,給這些就好了。你的銀子可都是我的,你這樣炫富,不好,還是留在家裡,給我看的好。”
“那今日,我可還要去宋府走一趟?”提親的對象都變了,楚漠陽沒有任何興趣爲一個陌生人浪費時間。
在天龍國,提親若是男方親自到場,會給女方賺足面子,要是對象是唐麥,楚漠陽自然會親自走一趟,但現在過去,等同於要對宋懷清演場戲。
“我知道很對不起你,但是,還是去吧。我易下容,和你一起去。”唐麥低着頭,聲音低的和蚊子似的,看都不敢去看楚漠陽的臉。
楚漠陽嘆了口氣,這哪兒是對不起他,明明就是委屈她自己。
楚漠陽讓人替唐麥找了輛馬車和衣物,就讓唐麥在車廂裡換了衣、易了容。
接近午時,見宋府的局勢大抵穩定,宋懷清的情緒也被徹底調動起來,帶着唐麥就在一羣人的簇擁下,邁進了宋府的大門。
楚漠陽的出現,讓宋府每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在戰爭結束,楚漠陽回京面聖時,宋懷清曾經和楚漠陽有一面之緣,楚漠陽不記得宋懷清,但宋懷清卻對楚漠陽印象頗深,他那時便十分的欣賞楚漠陽,想拉攏楚漠陽,奈何楚漠陽沒有要任何的官職,而是辭官回了厲城。
如今,看到來人,真的是楚漠陽,宋懷清的臉上也忍不住滿臉笑容,瞧着楚漠陽,越瞧越滿意,想着他這次總算是揚眉吐氣了,雖然如今的楚漠陽沒有實權,但誰不知道,楚漠陽纔是厲王的第一繼承人,從今往後,誰還敢看不起他?
這段時間,宋府發生了太多事,導致他的名譽一落千丈,雖然現在還頂着丞相的名號,但真正心裡服他的人,聽他話的人,早已大不如前了,如今楚漠陽的出現,對他來說,當真是雪中送炭。
“管家,你還站着做什麼?姑爺來了,還不快去讓人將茶水倒上來,去將小姐請出來。”宋懷清衝着管家就低聲呵斥道,望着楚漠陽,又是一陣滿意的笑意和點頭。
唐麥站在楚漠陽身後的位置,看着宋懷清的一舉一動,眼中的寒意越來越深,他要是知道楚漠陽是來向她提親的,現在肯定不會有任何好臉色,更不用說,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宋府後院,宋青霜院落。
“小姐,小姐,姑爺來了。”宋青霜的丫鬟興奮的一路大叫着跑了進去。
宋青霜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反而在那丫鬟衝進屋的同時,一個花瓶就劈頭蓋臉的對着那丫鬟砸了過去,“滾!”
楚漠陽來提親,還鬧得如此聲勢浩大的事,宋青霜自然早就知道了,她原本聽到有人帶了聘禮前來向她提親,還以爲是龍寂巖,正盛裝打扮,興高采烈的準備出去迎接,但沒想到,從他人口中卻知道,來提親的是一個她聽都沒聽過的人。
什麼未來的厲王,連個世子都沒當上,還不就是個沒錢沒勢沒身份沒地位的庶子?指不定還是哪裡有病,要不就是看上了她的家世,想借她上位!
這樣的男人,哪有龍寂巖堂堂皇子,未來皇位繼承人,對她來的更有吸引力?
宋青霜尚未見過楚漠陽,就將楚漠陽從頭到尾的謾罵了一頓,如今再次聽到丫鬟大叫,說楚漠陽親自來了,她自然沒有好脾氣。
宋青霜並不知曉,楚漠陽不但是嫡長子,更是帶着至少五十萬兩的聘禮前來提的親,要知道,恐怕就不是這個態度了。
丫鬟被宋青霜劈頭蓋臉的砸了個滿懷,一時間縮在門口,也不敢再靠近,連話都不敢多說。
宋懷清在大堂內等了半盞茶的功夫,見宋青霜還是沒有出來,不免皺起了眉頭,見楚漠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生怕楚漠陽不高興,對宋青霜不滿,對着楚漠陽一陣賠笑,讓管家親自去請。
管家去,也被宋青霜趕了出來,急忙跑回來,向宋懷清稟告,宋懷清真是被宋青霜的態度給氣到了。
宋青霜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宋懷清知道的一清二楚,這麼好的親事,他那女兒還在排斥個什麼勁?莫非真要和那個野丫頭一樣,給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去做填房,她才高興?
宋懷清站起身,對楚漠陽道,“賢侄,霜兒定是身子不舒服,你先等等,伯父先去看看情況。”
“恩。”楚漠陽吝嗇的回了一個字,根本就不想理會宋懷清或是宋青霜。
宋懷清以爲楚漠陽等到此時,這般態度是已經很不悅的表現,急忙告辭起身朝宋青霜的屋裡趕去。
宋懷清一走,楚漠陽就握住了站在他身後唐麥的手,以往未曾接觸,他倒是不知,宋懷清的偏心程度已經到達如此程度。
他自小就和他父王不對頭,父子二人的關係極其冷淡,他父王寵愛一個小妾,還如此偏心他的弟弟,他都只是視而不見,如今瞧見唐麥被如此對待,心裡更是涌現一股不悅的情緒。
唐麥對着楚漠陽笑了笑,無聲道,“我沒事。”其實,這輩子算是好的,因爲沒那麼在乎了,也就沒有多少難過了,前世看到宋懷清對宋青霜和對她截然不同的態度,她才難受。
宋懷清親自進去找宋青霜,宋青霜以爲又是哪個不要命的進來煩她,衝着門口就咆哮道,“滾!我叫你們滾,聽不懂嗎?”
說完,一個茶杯又砸了出來。
宋懷清差點被砸出來的茶杯砸中,心有餘悸站在門口,看着門口一片狼藉的模樣,冷聲道,“霜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爹,你怎麼來了?”宋青霜見是宋懷清,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但還是一副極其不悅的模樣。
“霜兒,快隨爹出去,楚公子已經在外面等了你一盞茶的時間了,你再這樣,他對你印象不好,退了親,可如何是好?”
“退就退啊,誰稀罕啊?不就是個沒錢沒勢的庶子?爹,這樣的人,你激動什麼啊?你難道不知道,只有有身份有地位有權有勢的人才配得上你的女兒的嗎?那些什麼阿貓阿狗的,你快點讓他們滾!”
“什麼沒錢沒勢沒身份沒地位?你知不知道來人是誰?他是厲王的嫡長子,是唯一有資格繼承厲王之位的人,他的外祖父是上任厲王,被封爲天龍戰神,他的母妃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威名遠揚。他自己更是在一年前結束的那場戰役中力壓羣雄,以一敵百。若不是他不願爲官,不要任何封賞,你以爲他現在會是何種身份?”
“你知不知道,他今日帶來了多少聘禮?光是箱子就是上千箱,至少幾十萬兩銀子,他要是沒權沒勢,這世上還有誰算得上有權有勢?”
宋青霜一開始還不屑,但等宋懷清將楚漠陽的身份家世介紹了一遍,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那上千箱的聘禮。
楚漠陽並非故意安排如此貴重的聘禮,而是上次唐麥和他說過,龍寂巖砸鍋賣鐵,用全部的財產向她提親的事,他一直記在心裡,他的財產太多,他只能用這種方式向唐麥證明,他的提親不會比龍寂巖差,他對她的感情,更不比龍寂巖少。
“爹,你,你說的是真的?當真有上千箱?他當真有那般厲害?”
“傻孩子,若非如此,你以爲爹會答應,會拿你的終生幸福,開玩笑?不但如此,聽說,他常年在軍營內,如今不但沒有妾侍,身邊就連個女人都沒有。”
“霜兒,你告訴爹,你是在哪兒認識他的?爹要早知道,他會來向你提親,也不用巴結着那個野丫頭,在這裡忍氣吞聲了!”
宋青霜很想說,“爹,我不認識他啊。”但一想到楚漠陽的身份和提親帶來的聘禮,話鋒一轉,羞澀道,“許是他在京城時,無意中見過女兒,對女兒一見鍾情了。”
“既然如此,還不快去重新打扮打扮,隨爹出去見他?”
宋青霜聞言,急忙點頭,找來尚且被她打的瑟瑟打抖的丫鬟,替她重新梳妝打扮,一臉嬌羞的隨着宋懷清出去見人。
然而,等宋懷清興高采烈的帶着滿心期待的宋青霜出現在大堂內時,大堂內,哪裡還有楚漠陽的身影?
“爹,你說的人呢?”
“這……”宋懷清聞言,微微蹙眉,不知如何和宋青霜解釋,拉來管家,冷聲道,“姑爺人呢?”
管家聽到這話,心裡一陣緊張,結結巴巴道,“老爺,姑爺一直等,等不到小姐,就離開了。”
管家是這樣說的,但事實卻是,楚漠陽根本就沒想等宋懷清和宋青霜,見宋懷清如此對待唐麥,楚漠陽二話不說,拉着唐麥,帶着人,轉身就走了。
在宋府,宋懷清和宋青霜正懊惱沒見到楚漠陽的時候,楚漠陽正拉着唐麥在路上走,想方設法的用他獨特的方式逗唐麥開心。
兩人在外逛了一天,回到家,唐麥爲了補償楚漠陽,親自下廚給楚漠陽做了十幾個菜,莫老神醫想吃,都被唐麥趕了出去。
一切,就如唐麥所料,楚漠陽到宋家提親的事,很快就被宋懷清大肆宣揚出去,一時間,京城最熱鬧的事,便是楚漠陽向宋青霜提親的事。
宋府再次從門口羅雀恢復到了門庭若市,宋懷清上朝,都變得倍兒有面子,走到哪兒都有人向他打招呼,就連皇上都親自詢問了此事。
而知曉楚漠陽和唐麥關係的人,這些時日,各有各的反應,唯有關心唐麥的,一個個暴跳如雷。
龍鏡澤還好,暫時不知道唐麥養在家裡的那個男人就是楚漠陽,但百事通是知道的,他聽到這消息,直接往唐府衝,結果在路上遇到了正在唐府門口徘徊的龍鏡澤。
龍鏡澤見百事通如此狂躁,還以爲百事通是來鬧事的,上前就去攔人,結果就是,百事通正在起頭上,也沒見過龍鏡澤,還以爲龍鏡澤是楚漠陽的人,衝着龍鏡澤就吼道,“你給我讓開!”
龍鏡澤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傢伙,聽到這話,一拳就朝百事通招呼了過去。
最終就是,唐麥認下的兩位哥哥,在唐府外大打出手,直到打累了,鼻青臉腫的兩人才停了下來。
龍鏡澤氣的坐在一旁,衝百事通威脅道,“你知不知道本世子是何人?你竟敢對本世子下如此重手!你信不信本世子帶人分分鐘拍死你!”
百事通聽到這話,無比鄙夷的掃了龍鏡澤一眼,“你一口一個本世子,你不就是個世子嗎?我管你戲子還是世子,只要來找麥兒麻煩的,我一拳頭揍死你!”
“等會兒,你不是來找丫頭麻煩的?”
“什麼丫頭?”
“麥兒,你說的麥兒,是我妹妹!”
“你有病,我和麥兒認識十多年,她從小就叫我哥哥,我就沒聽說過你這個人!什麼你的妹妹,你少在這兒信口雌黃的!”
“誤會啊,都是誤會,我真是丫頭認的哥哥,你又是哪個哥哥?麥兒沒有和我提起過你啊。”
百事通聽龍鏡澤如此說,沉默了片刻,覺得可能真是搞錯了,兩人一番自我介紹之後,總算確定是友非敵。
龍鏡澤想起百事通火急火燎的往唐府怒氣衝衝的趕,疑惑的詢問道,“你方纔爲何如此生氣呢?”
“靠,我能不生氣嗎?麥兒爲了那個男人,名聲敗壞成這樣,那男人居然還去宋府向麥兒的妹妹提親,他想過麥兒的感受嗎?我是打不過他,但我今日非得替麥兒出口氣不可!”
“等等,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懂,你從頭到尾的和我說一遍。”
百事通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是將知道的楚漠陽和唐麥的關係,以及楚漠陽就是長期住在唐麥屋裡的那個男人的事情和龍鏡澤說了。
龍鏡澤一聽,也怒了。
兩傢伙商量着,就要和楚漠陽好看。
最終,商量的結果,就是兩人分頭行動,百事通去唐府找楚漠陽算賬,而龍鏡澤則利用他的身份,給唐麥出口惡氣。
百事通跑到唐府的結果就是,差點兒將楚漠陽狂扁一頓,幸好唐麥發現的及時,阻止了這場意外的發生,但唐麥沒想到,她阻止了百事通,卻沒發現龍鏡澤的計劃,更沒想到,她的這兩位哥哥能想出如此讓她哭笑不得的餿主意。
龍鏡澤幹了一件大事,幹得楚漠陽第一次動了怒,而這件事,還是半個月之後,龍鏡澤幹出來之後,唐麥才知道的。
這邊暫且不提,再說龍寂巖和單傑那邊。
龍寂巖聽到此事,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在他看來,楚漠陽如此在乎唐麥,怎麼可能去向宋青霜提親?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迫使他不得不重新考慮,他接下來的計劃,畢竟楚漠陽的想法,是他猜測不到的,怕這又是楚漠陽的一個對付他的陰謀。
單傑那邊則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無論是楚漠陽和宋青霜都和他沒有關係,現在的他,對任何事都不敢興趣,只有唐麥,只有在打探到和唐麥有關的消息時,他纔會有所反應。
官府判定單雄是被強盜殺害的,但單傑的心裡已經形成了一種意識,那就是,單雄是唐麥害死的,唐麥纔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只要能弄死唐麥,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在所不惜!
最近這段時間,單傑沒有任何舉動,像是和唐麥再無關係,但他在做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唐麥從來不知道,楚漠陽一個人的舉動會引起朝廷內外的震動,同樣許久沒有動靜的二皇子,居然親自將她請到了二皇子府,詢問她,是否有把握讓成王站在他的那邊。
二皇子是怕楚漠陽真的站到宋懷清那邊,會對他大爲不利,楚漠陽的手裡雖然沒有兵權,但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號召到十幾萬的人馬,這是他打仗打出來的勢力,無人能剝奪,這樣一支力量,二皇子如何能不擔心。
唐麥回二皇子的只有一句話,“給我兩年時間,我給你一個答案。但前提是,一旦你得到你想要的,要保證我們的安全,還有不準打我哥哥的主意!”
二皇子聽到這話,想起許久未曾見到唐柯了,一時間,有了興致,開玩笑道,“麥兒,你不說,本皇子倒是忘了,似乎有很長時間,未曾見到你哥哥了。”
唐麥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看得出心情很不好,她相信唐柯不會有事,但相信歸相信,一直沒消息,她還是會擔心。
“怎麼,發生何事了?既然是盟友,有些事,你自然沒必要瞞着本皇子。”
“我哥哥失蹤了,失蹤了四個多月了。”
唐麥這話一出,讓二皇子也沉下了臉,“沒有任何消息?”
“沒有。即便我哥哥真的被人抓了,打算威脅我,或是威脅我義父,現在也該有個所以然了,但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
“作爲你幫本皇子的酬謝,本皇子定會傾盡全力,替你將你的哥哥找回來。”
唐麥沒想到二皇子居然會幫忙,但見他沒有說笑,感激的同時,還是一臉戒備道,“不准你打我哥哥的主意!”
二皇子有些哭笑不得,他不過是在幾年前開了玩笑,卻沒想到,唐麥竟做了真,不過,隨着唐柯的長大,他對唐柯的興趣,還真是越來越濃烈了。
二皇子答應幫忙,唐麥是再樂意不過的,回到家,就和楚漠陽說了這件事,她現在只希望,她哥哥能早點兒回家。
再說宋府內,宋青霜這些時日,一掃陰霾,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往外走,和那些千金小姐們一起參加各種賞花會,就怕沒人知道她的好心情,沒人知道有個如此有權勢的人向她提親。
不少大家閨秀面都對宋青霜的高調,很不恥,甚至有不少人等着看她出嫁之後,被男方家人嫌棄,被休回家的悲慘樣。
宋青霜現在也不想着龍寂巖了,滿腦子都是楚漠陽,但問題是,她根本就沒見過楚漠陽,關於楚漠陽的事,也都是道聽途說的。
在壓抑不住的好奇心下,她甚至花下重金,向人購買楚漠陽的畫像,這世上敢賺這種銀錢的人,還真沒有。
但這事,很快就傳到了唐麥的耳中,唐麥冷冷一笑,大筆一揮,讓人傳信給宋青霜,要楚漠陽的畫像,可以,但要宋青霜拿五百兩的銀子來買,宋青霜哪兒來的那麼多銀子,她根本買不起。
這時,有個丫鬟向她提議,動用楚漠陽送來的聘禮,但她再沒腦子也知道,聘禮在這時候是動不得的;聘禮動不得,那和丫鬟又向她提議,將府上的首飾,拿出去當,宋青霜的首飾是有不少,都是以前她的親孃張婉給她留下的嫁妝,宋青霜還是有些捨不得;最終,那丫鬟向她建議,試試運氣,女扮男裝去賭場賭一把,說不定運氣好,銀子就到手了。
宋青霜最終被說的心動了,真的跟着那丫鬟去了賭場,但她沒想到,她一把就贏了五十兩銀子,銀子如此好贏,把她樂壞了,一連又玩了好幾把,把把都贏,直到贏到三百五十兩銀子,她的運氣突然像是消失了般,開始輸錢。
但賭博,一旦開始贏了,再輸就覺得下一把肯定能贏回來,在宋青霜將贏來的銀子全部輸光,還將她的本錢都輸進去之後,她還是不死心,又叫那丫鬟回去拿銀子,她則繼續在這裡賭。
在宋青霜在賭場內輸錢輸的完全魔障時,唐麥和百事通就在這座賭場的上等房內,和這座賭場的東家喝茶聊天。
宋青霜那日到底輸了多少銀子,當了多少首飾,唐麥在事後盤點了一下,至少有一千兩銀子,這足夠宋青霜心疼一陣時間的。
但唐麥沒想到,第二天賭場的老闆又來通知她,說宋青霜又到他們賭場繼續賭錢了,問唐麥是否和昨日一樣。
天堂有路,宋青霜不走,偏偏一條臭水溝裡走到死。
唐麥計算着宋府還有多少家產,絕對從宋青霜的手裡再弄些出來。
宋青霜一連來了七日,結果都是開始的時候贏,後來一直輸,三天時間,就輸了八千兩銀子,銀子不夠,還是去偷了家裡的房產和地產,去賭坊抵押的,最後,她甚至簽字畫押,借了一千兩銀子。
第八日之所以沒來,是因爲這件事,被宋懷清發現了。
宋懷清得知之後,一口血噴出來,差點兒被氣死,直接將宋青霜關在家裡,再也不讓她出門,更不讓人將此事泄露出去。
但宋青霜輸掉的那些銀子和房地產,早已落在唐麥的手裡。
唐麥的小日子正過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和連秀蘭一起離開,一直住在宋府的唐家小弟,突然回來了。
但,只有他一個人回來,唐家小弟回來先是向唐麥認了錯,然後將他這段日子裡在宋府幹的事,全都和唐麥訴說了一遍。
唐麥聽了唐家小弟的彙報之後,才知道,唐家小弟果然沒讓她失望,這小傢伙是過去當臥底了,何宛兒和宋懷清鬧得如此僵,竟是他從中搞的鬼。
唐家小弟跟連秀蘭過去的最主要原因,是不想連秀蘭再回來鬧唐麥,不想讓果兒再因此受傷,更想讓連秀蘭認識到宋懷清不是個好人,知道他們自己的這個家,他的姐姐有多好。
從唐家小弟的口中,唐麥得知,連秀蘭在宋府過的日子遠比她那日看到的要苦,甚至比以前和唐遠山在一起時,過的還要不如。
吃的是餿掉的飯菜,睡的是柴房,動不動就會被欺負,就連府上的下人都能對她拳打腳踢,肆意辱罵。
唐家小弟清楚唐麥還在生連秀蘭的氣,見連秀蘭這樣,他心裡不好受,卻咬着牙,不替連秀蘭出頭,至於他自己,像是自我懲罰似的,跟着連秀蘭過這樣的日子。
但他並未向唐麥說,他這段時日,是這樣過的。
而這次,唐家小弟率先回來,其實有替連秀蘭向唐麥求情的意思,要不是連秀蘭得了重病,倒在宋府柴房,抱着他失聲痛哭,他也不會回來。
“姐姐,娘病的很厲害,她是真的知道錯了,我們能過去接她回來嗎?”唐家小弟抱着唐麥求情道。
唐麥真的沒底,她實在是不想再看到連秀蘭,也不想看到連秀蘭再以爲她好的名義,幫她做主。
在搞成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該原諒連秀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