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出生在海邊並且一直很辛勞,許諾的手心卻仍舊很柔軟很細膩,就像是小貓爪心的肉墊的觸感十分舒服。
許諾輕柔的擦拭着紀墨的手臂,她小心翼翼的動作讓紀墨難能可貴的感受到什麼叫女孩的呵護。
“把西瓜皮塗抹在曬傷的胳膊上反覆擦拭,很快西瓜皮的汁液就會被缺水的皮膚所吸收。這樣反覆多次,皮膚的曬傷症狀就會減輕不少。我們家窮的孩子買不起什麼好的護理品,就琢磨出這些土辦法……”
許諾一邊擦拭一邊說着,紀墨這才明白爲什麼許諾能夠保持這麼好的皮膚和身材,原來是懂得些土辦法去護理。
只是這個聰慧的海邊女孩樸實的讓人心疼,這個年紀的漂亮女孩,還能如此不染鉛華,真是十分難得了。
“其實也沒啥事,過兩天自己就好了。”紀墨隨口回答,許諾的輕柔動作和肌膚相接,紀墨甚至能夠感受到女孩天生的芬芳體香,腦海中竟然不自覺的就回憶起了那曾經的一夜纏綿。
人生中的第一次,而且又在纏綿過後,伊人便香消玉殞,怎能輕易忘懷?
紀墨想到女孩絲綢般柔滑的肌膚,就有點渾身發燙的感覺,卻忘記了曬傷的疼痛。
許諾不知道身邊男人的心理變化,嗔責的道:“可不能大意了,曬傷是皮膚的光毒性反應,會加速皮膚老化,使皮膚變粗糙失去光澤,皮膚紋理增粗,提早出現皺紋和色斑。我們海邊人看起來顯老,不注意曬傷也是主要原因之一呢。你就不怕年紀輕輕的看起來像個小老頭?”
紀墨的心裡綺思減退,取而代之的是溫馨的暖流。許諾的關心呵護,讓他真是打心眼裡感動。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看着許諾輕柔的動作和關切的嘮叨,他覺得這個時候的許諾,看起來真的很美。
曬傷部位很快均勻的塗抹好了,即便沒有藥效,從心理上紀墨也已經康復了。穿好襯衫,紀墨有點意猶未盡,但是也不好再要求許諾繼續,只好掩飾的問道:“你怎麼走了又回來了?”
“我回來拿這個的。”許諾說着到角落裡拿出一個玻璃瓶,笑着在紀墨面前晃了晃。
那玻璃瓶是透明的,沖刷的很乾淨,乍一看是空的,再仔細一看瓶底卻有着兩個小東西在活力四射的爬來滾去。
原來裡面是兩隻小海螃蟹,這種小螃蟹在沙灘上很常見,只要守着個小洞挖下去,絕少空手而歸。
紀墨心想許諾倒是童心未泯啊,不過像許諾這麼大的女孩其實本不該扛起這麼重的負擔啊。剛剛讀大一的女孩,誰不是正忙着戀愛呢?許諾卻已經在承擔整個家庭的壓力了。
“你喜歡養小螃蟹啊?”紀墨和許諾一邊往外走,一邊隨口說道:“就放這兒唄,也不會丟了,你還拿哪兒去啊?”
“拿到醫院去的。”許諾手指輕輕摩挲着玻璃瓶:“我媽喜歡小螃蟹,我小的時候,她經常帶着我到海灘上抓小螃蟹玩……”
“哦……”紀墨頗爲意外,但想了想卻又在情理之中。他和許諾接觸這段時間,從來沒見許諾玩過什麼,這個女孩的全部心思,都是在牽掛着別人,卻幾乎沒有爲自己想過。
當然也正是因爲這一點,紀墨纔會更願意無償的幫她。
經緯路上站不一會兒,就會開來一輛回縣城的小型客車。這些小客車都是私人運營的,即便是座位坐滿了,也一定要過道上塞滿人,爭取站着的乘客連腰都彎不下去纔會回城,真稱得上是滿載而歸。
紀墨一看車上沒有座位就不太想上,對許諾道:“要不我們等下一輛吧?”
這種小客車挺多的,等下一輛肯定會有座位。但是如果沒裝滿人,小客車肯定不會走,而是在經緯路上兜圈子拉客,滿載都不行,一定要超載,司機纔會心滿意足。
紀墨不擔心時間,這時候還早,反正答應的爸爸十點之前回家就行。但是許諾卻很着急,她也不喜歡和很多人擠,她也本來不需要去擠的,因爲幫紀墨處理曬傷才耽擱了時間,而不得不擠。
“我還得趕去醫院給爸媽打飯呢,過了時間醫院就不供應了。”許諾焦急的說着抱着玻璃瓶硬着頭皮要上車,聽許諾這麼一說紀墨不禁充滿歉意,這都是被自己拖累的啊。
其實從外面打飯也不需要多少錢的,但是紀墨知道許諾是個節省又不願接受施捨的女孩,只好跟着一起擠上了車。
車上已經坐滿了人,並且也站了很多人,都是在海上忙碌了一天的人們,身上帶着濃重的汗臭和海邊特有的腥味。
其中大多是男人,男人們勞累了一天,有相識的互相聊着今天的收益,放肆的笑着,不時爆出一句粗口或者葷段子。
當一朵小野菊般清新亮麗的許諾上車來時,車廂裡竟然瞬間安靜下來。男人們的眼神肆無忌憚的在許諾身上掃射着,有的甚至還故意乍起手臂,期冀着這個漂亮女孩經過身邊時能借機揩點油。
女人們有的就厲聲呵斥着自家老爺們兒:“看到狐狸精就走不動道的死東西!”頓時又引起車裡人的鬨笑,車上大都是本地農村人,本來就沒那麼文明和矜持。
許諾不禁有些心怯,正在這時身旁忽然擠上了一個人,擋在了許諾面前。許諾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回頭對許諾笑笑:“跟上我。”
那笑容看起來有點壞,卻又很熟悉很親切,除了紀墨還會是誰?
許諾心中不禁安定了許多,有紀墨在前面開路,許諾緊緊跟着他身後在高密度人羣中穿行,一直到了司機座位後面的空隙處。
由於許諾一隻手拿着玻璃瓶,紀墨讓許諾另隻手扶着窗邊的橫欄,這樣可以站得比較穩。而紀墨也伸手扶着橫欄,卻有意無意的把許諾護在了身前。
因爲兩人站得很近,許諾不好意思和紀墨面對面,便故作要看窗外而背對着紀墨。感受着肩頭隱約傳來的溫熱呼吸,許諾覺得肩頭像是被火在炙烤着。
司機果然滿足,又圍繞着經緯路和海邊轉了一圈,直到車上乘客真的舉起手來就放不下去的程度,才肯罷休。
不過這種情況已經是大家都習慣了的,反倒是司機不這樣做會讓人感到奇怪。沒人會不理解,大家都是想趁着夏天在海上賺點錢,過了夏天也沒人往海邊跑了,這些小巴也就失去了這條線的收入。
許諾此時兩眼緊盯着窗外,卻連頭都不敢回。因爲就在剛剛紀墨竟然得寸進尺的更逼近了些,甚至兩隻手都搭上了橫欄,這樣幾乎呈包圍之勢將許諾困在了懷裡。
許諾只能拼命緊貼着車窗,可是空間就這麼大,她雖然不胖,卻也不是平面的呀。尤其平時由於走的路多而挺翹的香-臀,卻不得不感受着背後紀墨不時的碰撞。
其實她是沒有看到車上人有多少,紀墨也無法解釋。現在真正苦不堪言的是紀墨纔對,車廂就跟個罐頭盒沒什麼區別,背後擁擠的人們傳來的壓力,都是此時並不健壯的紀墨拼命扛着。
但是這路況也實在太讓人心碎,司機的技術也足夠讓人提心吊膽,車子顛簸就不說了,每一次超車或者拐彎都是考驗着人們的反應和瞬間爆發力。
而隨着顛簸和慣性,身後的人羣壓力都落在了紀墨身上。紀墨用力撐着,免得擠壓到許諾。可是他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導致會不時的頂撞到許諾翹臀上。
這血氣方剛的身體,正是渾身精力尋求發泄的青春期。幾次碰撞,那柔軟和彈性,就讓沒有經驗的身體發生了生理反應。
紀墨能感覺到許諾身體的繃緊,可是他也無可奈何,只有保持下去。心裡面紀墨還在慶幸,還好自己跟許諾一起了,不然許諾得被揩多少油去啊!
雖然……自己現在貌似也和揩油區別不大,但是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不?
他是不是以爲幫助了我,就能夠肆無忌憚的對我輕薄了?許諾心裡憤恨着,虧自己還當他是好人,沒想到他其實就是個臭流氓!
可是自己現在該怎麼做呢?許諾咬緊牙關,是不是義正言辭的指責他,然後把錢還給他?但是錢都已經交給醫院了啊,自己又哪裡去找錢還給他呢?
紀墨並不知道許諾心中在天人交戰,他現在正面臨着一個可悲的事實,那就是他的雙臂已經沒有力氣了。
要知道紀墨的身體畢竟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又獨自扛下了許多人的壓力和慣性的衝撞,他雖然重生了,但不代表就有異能啊。
隨着原本挺直的雙臂被漸漸壓彎,紀墨滿頭大汗,一點一點的被迫擠向許諾,可是他還在竭盡全力硬撐着,因爲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放鬆,肯定會被人羣擠得像漢堡一樣跟許諾不分彼此。
許諾實在太專注太敏感,清晰的感受到紀墨的身體在一點點貼近。她心也揪了起來,終於忍不住猛地轉身想斥責紀墨不要太過分。
但就在她轉過身後,許諾驚呆了,沒想到車廂裡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塞滿了人。每個人之間都沒有縫隙的緊貼着,唯有自己卻有着小小的空間甚至還能奢侈的轉過身來。
而這都是因爲滿頭大汗的紀墨苦撐的緣故,看着紀墨鼻尖上都掛着的汗珠,許諾瞬間心中一軟,原本的憤恨都轉化爲了百轉柔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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