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面也沒寫歌名啊。”
孫永皺着眉頭說道:“就只寫了吉他彈唱,估計也跑不了********那一套吧!”
說着,孫永問校長道:“他的節目是第八個,不知道是什麼歌曲,要不要提前瞭解一下?”
財金學院的院長呵呵一笑:“以李牧的脾氣,肯定是他不想寫歌名有意而爲之,你找他問他恐怕也不會說的。”
“這小子就是個刺兒頭!”孫永一想到李牧,心裡就有些惱火,自己的侄子孫坦被武帥捅了兩刀,前段時間纔剛出院,人現在還在家修養,再加上助學幫醜聞的影響,他今年想評十佳大學生是癡人說夢,爲了不被人拿助學幫的事情做文章,他只能暫時休學一年,這個學年是徹底廢了。
孫坦遭遇的這些基本上都是拜李牧所賜,偏偏孫永自己又有些無能爲力,一方面幫不到孫坦太多,只能盡力保住他不因爲助學幫的事情被學校開除;另一方面,又完全拿李牧無可奈何,有3321護身,在人大誰也動不了李牧分毫。
校長這個時候也開口說道:“別管了,李牧愛唱什麼就讓他唱吧。”
孫永聽完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連校長都偏袒他,這小子在人大還真是沒人能動得了,靠着個3321,簡直就是人大的土皇帝啊。
不過既然校長都不願意管他,孫永也自然沒辦法再多說,只能先去了後臺,找晚會的負責人。
負責晚會的是教務處負責學生會等相關事務的一個辦公室副主任,名叫宋新文,李牧聽董艾說過這個人,據說爲人非常友善開明,對學生也非常好,對學生會的事務也非常上心,在學生羣體中的風評頗佳。
孫永直奔後臺,在演員休息室裡找到了宋新文,李牧此刻也已經回了後臺等待上場,下個節目是第七個,也就是竇學禮他們那個大型舞蹈《霸王別姬》,等竇學禮他們演完,就該自己登場了。
宋新文也剛從前面下來,正在給竇學禮他們那個大型舞蹈的演員加油鼓勁,現在臺上的那個詩朗誦節目一結束,竇學禮他們就要登場,這是宋新文非常看好的一個節目,而且舞臺效果非常不錯,他囑咐大家一定不要緊張,要把最好的舞美效果展現出來。
正這時,孫永黑着臉來了,站在後臺直接對宋新文招了招手,說:“小宋,你過來一下。”
宋新文見孫永來了,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急忙囑咐了眼前的一衆演員,道:“你們加油,我待會去前面看你們演出。”
說完,宋新文急忙來到孫永面前,問他:“孫校長,您怎麼到後臺來了?”
孫永直接發難:“你是怎麼做節目把關的?剛纔那個什麼《回到拉薩》,這麼鬧騰、這麼不嚴肅的歌曲也給過?”
宋新文詫異的說:“剛纔那首歌的效果挺好的啊,學生們都很喜歡。”
孫永皺眉喝道:“學生喜歡放假,那人大幹脆就不辦學了?”
宋新文一下子傻了,不過很快也明白過來,看來剛纔那首歌在校領導那裡是捅婁子了,於是只能先承認錯誤:“對不起孫校長,這是我的疏忽,真是抱歉。”
孫永斥道:“校長說了,週一要出一個書面檢討,你要好好反思自己工作上的失誤!”
宋新文連連點頭:“沒問題,我一定深刻檢討。”
孫永這時候又拿出節目單來,指着那首《每天愛你多一些》,質問道:“這首歌怎麼回事?你看看這個名字,《每天愛你多一些》,這種歌能在咱們人大的舞臺上唱嗎?趕緊刪了!”
宋新文無言以對,這時一個戴眼鏡、很斯文的男生忽然站起來,情緒帶着幾分激動說:“孫校長,這首歌爲什麼不能唱?”
孫永皺眉看着對方,質問道:“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哪個系的?”
“我是財金系大四的,這首歌是我要表演的歌曲。”
孫永看了看節目單,問他:“你就是這個於超是吧?你選這首歌是什麼目的?學校是治學教學的場所,不能說神聖但至少莊嚴,你在培養了你將近四年的學校裡唱這種不健康的****歌曲,對得起學校這幾年對你的培養嗎?”
於超急了,據理力爭道:“我在學校的晚會上唱歌,怎麼就對不起學校的培養了?這首歌是要送給我女朋友的,因爲我們兩個元旦放假的時候剛見了雙方父母,約定好了一畢業就結婚,我唱首歌送給她有什麼不可以?”
孫永眉毛都立起來了:“還沒畢業就談戀愛,還說什麼畢業就結婚,你這種學生就是人大的渣滓!”
於超大聲抗議道:“孫校長,您這是人身攻擊!”
孫永冷哼一聲,沒理會他,而是指着宋新文說道:“你要是讓他登臺唱了,你就等着學校給你的處分吧!”撂完這句狠話,孫永甩手便走了,留下一屋子憤怒不已的學生。
“哪有這樣的校領導!”
“就是,他管得也太寬了吧!”
“媽的,唱首情歌都不行,他心理變態吧!”
在這羣憤慨的人羣中,於超反而是最安靜的一個,他揹着衆人拆下眼鏡,悄悄抹了把淚,隨後便重新把燕京戴好,對宋新文說道:“宋老師,我去前面看大家演出吧,就不給您添麻煩了。”
宋新文也是一臉愧疚,他也不敢跟孫永對着幹,只能上前拍了拍於超的肩膀,說:“對不起,也替我跟你女朋友道個歉,明天你倆要是有時間,我請你倆吃飯。”
於超急忙說道:“不用了宋老師,您的心意我明白,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於超說完低頭走了,宋新文想追上去,但還是放棄了,在角落裡坐着休息的李牧默默站起身來,一聲不吭的跟了上去。
李牧在走廊裡追上於超,叫了一聲:“於師兄。”
於超一回頭看到李牧,兩人雖然不認識,但他對李牧這個同系學弟還是非常瞭解的,沒想到他竟然叫自己,便問他:“李牧,你在叫我?”
李牧點點頭,走到他跟前說道:“姓孫的不讓你唱,你就不準備唱了?”
於超苦笑一聲,道:“我學分修夠了,馬上也畢業了,不怕他,姓孫的傢伙聽說我是大四的,估計就意識到這一點了,所以纔給宋老師施壓,我不能給他添麻煩。”
李牧微微一笑,道:“師兄,姓孫的原話是警告宋老師別讓你上場,如果換個人讓你上場,他也無可奈何。”
於超詫異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李牧說:“我是下一個節目,等我唱完,我替你報幕,你敢不敢上臺唱?”
於超整個人一愣神,隨即猛的一跺腳:“我敢!”
都是大學生,理解能力也都不弱,李牧一說自己替他報幕,於超就懂了。
李牧本來就是人大影響力最大的學生,沒有之一,如果他站在臺上、當着上萬學生替自己報幕,校領導怎麼可能攔得住自己、不讓自己唱?
一想到女朋友還在臺下等着自己登場,於超也不想就這麼灰溜溜的走出去,所以他幾乎不假思索的便答應下來。
李牧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那你抓緊時間做好準備,給女朋友發條短信,因爲你的節目要改在第九個登場了。”
……
《霸王別姬》這支舞蹈表演的非常完美,一流的舞美效果博得了滿堂喝彩,舞蹈演員謝幕之後,蘇映雪懷揣着一顆激動不已的心登臺,之所以把李牧的節目安排在第八個,原因就是主持人輪流報幕,而自己正好和搭檔分配爲序號爲偶數的節目報幕。
登臺之後,與蘇映雪搭檔的男生按照定好的串詞說道:“映雪,你是咱們人大2001界的新生,那麼我問你,在剛剛過去的2001年裡,哪一位新生在人大校園裡的名氣最大?”
蘇映雪微微一笑,道:“那還用說嗎,肯定是3321的創始人李牧同學了,大家說對不對?”
臺下萬人發出震耳欲聾的叫喊:“對!”
男主持笑道:“對了,我聽說你跟李牧是老鄉啊,你們是一個地方的?”
蘇映雪點頭一笑,說:“不只是一個地方,還是一所高中、一個班的同班同學。”
“哇塞!”男主持驚訝的說:“那你們一定很熟悉了,我能不能問你一個關於他的問題?”
蘇映雪說:“你問吧,我看看我知不知道。”
男主持笑道:“你看,下個節目就是李牧的吉他彈唱了,但是他卻沒有報給咱們歌名,我想大家肯定都跟我一樣好奇,李牧今天到底要唱什麼歌曲,你跟他這麼熟,能不能給我們透露一下?”
蘇映雪搖頭笑道:“這個我真是無能爲力了,因爲我也不知道李牧今天到底要唱什麼歌,咱們還是讓李牧自己登臺來告訴大家吧。”
男主持點點頭,高喊一聲:“來,讓我們有請李牧!”
頓時間掌聲雷動,氣氛達到了今晚的最高點。
李牧在人大的人緣沒得說,全校數千人從3321獲利,貧困生兼職做家教的收入甚至能和燕京的白領比肩,這都是得益於李牧,所以他在人大的號召力相當之大。
李牧抱着自己那把martin吉他登臺,站在舞臺中間的麥克風架前,對着麥克風說:“我是爲一個心愛的姑娘才參加了這場演出、準備了這首歌,因爲她對我說,如果我在這個舞臺上爲她唱一首歌,她就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李牧話音剛落,停頓的功夫,臺下已經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與尖叫,他原本就是人大學生裡的焦點,一登臺又說出這種話來,自然瞬間就把臺下觀衆的情緒給引爆了。
校領導此刻在臺下面面相覷,尤其是孫永,臉色難看至極,對身邊的校長說道:“校長您看看,李牧這像什麼話!”
校長面色也有些不悅,不過倒沒有孫永那麼惱火,只是嘆了口氣,說:“隨他去吧。”
孫永恨不得衝上臺去把李牧給拉下來,但冷靜下來,他心裡也明白,自己根本奈何不了他,別說自己,就連身邊的一把手也拿他沒有辦法。
剛下臺的蘇映雪站在幕布後面看着臺上的李牧,緊張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不過除此之外,心底也因爲李牧剛纔當衆說的一席話,如小女生一般歡呼雀躍着。
臺下的尖叫聲終於漸漸平息,李牧對着麥克風說:“我認識她很久,也喜歡她很久了,如果不出意外,我可能會一直暗戀着她,直到我意識到:千萬不能因爲懦弱和無聊的自尊失去心愛的人,所以……”
李牧深深吸氣,側過臉看着幕布背後站立着的蘇映雪,說:“所以,今天我要唱的這首歌,歌名叫做《米店》,副標題:獻給蘇映雪。”
蘇映雪呆立當晌,臺下的叫好聲卻幾乎要掀翻了整個體育館。
蘇映雪,人大影響力最大的牛人李牧竟然當衆表白人大的校花蘇映雪!雖然這纔剛剛一月初,但這件事也絕對能夠成爲2002年人大的年度話題了!
606寢室的幾個哥們拼命叫好,幾乎快把嗓子扯破了,李牧班上的同學也瘋了,有這麼個同班同學可真他媽長臉啊,兩人也確實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對大多數人大的學生來說,李牧和蘇映雪兩人確實郎才女貌,般配得很,而且又是高中同班同學,可謂是青梅竹馬,這兩人如果走到一起,幾乎是無可挑剔的一對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牧彈響手中的吉他,把他心目中最喜愛的一首民謠歌曲,送給了蘇映雪。
前奏響起,現場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李牧的吉他彈的悠揚而又悅耳。
簡單的前奏過後,李牧用自己獨特的磁性唱腔,吟唱起了這首詩一般的作品。
“三月的煙雨飄搖的南方
你坐在你空空的米店
你一手拿着蘋果一手拿着命運
在尋找你自己的香……”
窗外的人們匆匆忙忙
把眼光丟在潮溼的路上
你的舞步劃過空空的房間
時光就變成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