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重生了(一)
凜冽的寒水,爭先恐後朝着口鼻涌進,如同黑白無常的鎖鏈,緊緊鎖住慕遲的咽喉,將他的肺中的空氣一點一點剝奪。
慕遲掙扎着想擺脫讓他窒息的寒水,還能看到光線,應該離水面不遠。他四肢並用,奮力的向上刨,沒錯,就是狗刨式的刨……
“撲——”
趕在暈眩之前,慕遲終於刨開了水面,接觸到了久違的空氣。
然而,不是接觸到了空氣就安全了。
“按下去!”
剛露出水面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的慕遲又被人無情的按了下去,一個不備就嗆了一口冰冷的水。
我擦個嘞!如果不是在水中,慕遲絕對會爆粗口,可現在,他連爆粗口的機會都沒有。
此外,他掙扎着越想往上,那按着他後頸的手就越用力,甚至連他的手腳都被人給捉住了,死命的往水裡按——
尼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正準備給病人做手術嗎,怎麼眨眼就被人扔到水裡來了?
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慕遲心裡狂吼:勞資死不瞑目啊!!!
……
…………
慕遲瞪了白色的天花板足足五分鐘,終於意識到自己還活着。
“嘶……”回過神的慕遲想看下這是什麼地方,結果才扭頭,後頸處就如骨裂般的疼痛就讓他快要飆淚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尼瑪那是未到疼痛處啊!
根據慕遲的專業判斷,他的頸椎絕對受了傷。
慕遲臉登時就白了,頸椎受傷嚴重,可是會高位截癱的,他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可不想從此以後就成了廢人!
越想越汗,慕遲趕緊的去試試自己的手腳。
“唔……”鑽心的刺痛自四肢蔓延開來,慕遲不好看的臉色此時更是一片慘白,額頭上冷汗一片。
慕遲眼睛儘量向下看去,露出的手臂上,兩個非常明顯的紫紅色的手掌印——記憶也源源不斷的涌入腦海中。
冰冷刺骨的水,發號施令的女人,將他往水裡按的兇手,窒息……現在是要鬧哪樣,沒把他弄死,留着半條命苟延殘喘,然後繼續折磨?
慕遲微微眯起了眼,他是國內外知名的心臟移植專家,做手術的時候也難免會有病人死在手術檯上。因此,作爲一個醫生,也許會被人惦記上。
可是,他做的三十六起心臟移植手術,只有一個病患死在手術上臺。因爲他的有心臟病的同時也患有抑鬱症,抑鬱症的人活下去信念不強,他的家屬也只是單純的抱了一些希望。事後,病人家屬雖然傷心,卻也明白醫生的難處。
換句話說,他根本不可能得罪哪些病人家屬。
然而現在的事實卻讓他萬分糾結,他究竟是得罪了何方神聖,才能讓對方如此痛恨自己?居然連死都不給他個痛快!
“殿下,您醒了?”
正當慕遲糾結以及詛咒給他下黑手的人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就出現在了他的耳旁。
慕遲一驚,下意識的朝着聲音來源處看去,且不說這聲音主人是怎麼來的,就這麼一看,慕遲差點眼珠子脫眶——
站在牀邊的是一個個頭只比牀高一點“侏儒”,姑且稱爲侏儒吧。身高矮是沒什麼問題,可是那滿臉的皺紋、白色稀疏頭髮以及粉的發亮的皮膚是要鬧哪樣啊?!
慕遲不淡定了,這是哪個沒事的魂淡cos魔法小說裡的矮人族啊?尼瑪有這種化妝技術還不如去cos個精靈,也比這矮人族養眼多吧?
“殿下,您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慕遲赤果果的眼神把巴里給嚇到了。
他哪裡都不舒服!慕遲想跳起來,卻因爲這一動牽扯到了頸部而痛的倒抽一口冷氣,臉上表情也是分外猙獰。
“啊,抱歉殿下,小人忘了您還有傷在身。”慕遲眼中的“侏儒”驚慌開口,甚至後退三步還跪了下來道:“請容小人先給殿下您治療。”
殿下?什麼意思?
治療?抓了他的變態人還沒玩夠,要等他康復之後繼續折磨嗎?
慕遲內心抑鬱無比,他可不是抖M,一點也沒有被人虐的喜好。
“巴里,你還跪在地上做什麼?”冷傲高貴的女人聲音在房間裡傳散開來,驚得牀上的慕遲差點就跳起來了。
他不是被這突然出來的女音給嚇到了,而是這個聲音,是他在模模糊糊中聽到的“按下去”三個字的主人,也就是要殺他的罪魁禍首。
慕遲沒能跳起來去把那個女人掐一掐,因爲在他有所動作之前,一道肉眼可見的淺藍色屏障就憑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並且迅速拉長形成半圓將他整個人罩在了其中。
慕遲驚愕的張了張嘴,這果凍一樣的是什麼玩意兒,當做被子用?
“參見王后陛下。”巴里原本只是朝着慕遲跪拜,但現在對艾德琳卻是近乎五體投地的叩首,腦袋緊緊貼着地面,似是跪趴在王后的裙下。
王、後、陛、下?什麼國家出現了王后陛下?
艾德琳見到慕遲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嫌惡的皺了皺眉,冷聲吩咐道:“先給殿下治療。”
“遵命,王后陛下。”巴里頭也不敢擡的用膝蓋朝着慕遲的牀挪動,在距離一尺時才微微擡了擡下巴,語態恭敬的說:“殿下,小人現在要給您治療,請您放鬆身體。”
慕遲張了張嘴,完全沒明白這個沒有藥箱,沒有任何醫療用品的“侏儒”要怎麼給他“治療”,難道是玩醫生病人遊戲?慕遲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
巴里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放到藍色“果凍罩”上,慕遲看着那小小的紅色手掌一陣糾結。但很快的,他就看到自那雙小手中緩緩流溢而出的白色光芒,沿着“果凍罩”的罩子,一點一點延伸。
不過十秒鐘的時間,“果凍罩”就已經被白色溫暖的光覆蓋住。光芒很柔和,也不刺眼。
慕遲來不及去弄清楚果凍罩和侏儒是什麼情況了,柔和的白光幾乎與果凍罩融爲一體,他的周身也頓時變得暖洋洋的,好像寒冷冬日溫暖的陽光。
“殿下,請您放鬆身體,以便更好地給您治療。”巴里的聲音又在慕遲耳畔響起。
這是在治療?慕遲先是訝異,後還是猶豫了三秒,緩緩的放鬆了自己的身體。
白光持續着,溫度比他放鬆前微微高了一些,但溫度卻是異常舒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彷彿可以看到自己的身體也散發着薄弱的極淺的藍色光芒。
一分鐘後,慕遲昏昏欲睡的閉上眼。
三分鐘後,白光漸漸暗下去,最後消失在視野之中,連同先前的藍色果凍罩也不見了。
慕遲睜開眼,因爲那舒適的溫暖光芒消失了。
白色的天花板……果然,剛剛看到的那什麼藍色果凍罩,粉紅皮膚的侏儒,白色的光芒還有他身上淺藍色的光芒,還有那個惡毒的女人……都是幻覺吧!
“王后陛下,殿下的傷勢已經痊癒。”巴里又跪着轉向了艾德琳。
“下去吧。”艾德琳看也不看巴里一眼。
艾德琳的聲音讓慕遲一個激靈從牀上跳了起來,這個聲音,他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然而,當他看到一頭紅髮,容貌異常精緻、雍容華貴的女人時,腦海中就火速的飛來幾個字——果然,最毒婦人心。
慕遲站在牀上,居高臨下看着女王陛下。也正因如此,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竟然能動了。頸椎的傷好了,四肢也不痛了,那可怖的紫紅色手印也沒了……
這、這、這到底是……?
“大王子殿下,你的禮儀呢?十八年來你學的宮廷禮儀何在?”艾德琳見到兒子舉動頓時就黑了臉,特別是看到他掐掐自己的後頸,又摸摸自己的手臂小腿時臉色更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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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遲被那斥責的聲音嚇了一跳,就見高貴雍容的女人站在原處,看着他的神情十分的惱火。
沒錯,就是惱火。
是認識的人?慕遲心裡在腦海中將認識的人過了一遍,都沒發現能對上號的。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如果真見過這樣容貌出色的外國女人,他不應該忘記纔是。
“大王子殿下,衣衫不整,成何體統?”艾德琳見慕遲沒反應,表情更是不耐,
慕遲下意識的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服,純白色的絲織……應該是睡袍吧。胸口因爲他蹦躂起來的動作而露出了一片肌膚,衣長不過腳,露出一雙白白的腳。
話說,他的手腳什麼時候這麼白了?
“還不從牀上下來換身衣裳?”慕遲呆愣的樣子讓艾德琳幾欲轉身離開,最後還是忍着離開的慾望沒走,頓了頓,又斥:“你真想把母后氣死是不是?”
“母后?”慕遲警惕的看着艾德琳,聲音一出,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這不像是他的聲音。
“如果你還認我這個母后就趕緊下來,前日你的身體才被灌入了極少的聖水,勉強擁有水系術靈,如果現在不鞏固,這三年來母后的辛苦可就白費了,你所受的苦,也就白受了。”艾德琳的語氣不帶一分一毫感情,冷的掉渣。
而此時的慕遲則是徹底的僵住了:母后?這個女人是他的老孃?
老天,他該不會是被抓到了精神病院,給一羣喜歡玩cos的精神病患者們當玩具吧?
求包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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