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晟寅提着水果回來的時候,唐刑已經被光榮地請到院長辦公室去了。唐刑在那邊慪得要命,張晟寅這邊,一個削水果一個吃水果,和諧得不得了。
“故意想害你的人抓到了。”
“哦,是那個叫梵莉的嗎?”林文從牀頭扯過紙巾,擦了擦手,問。
“就是她。”張晟寅也沒有問林文怎麼會知道,只是說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劉巖看住她了,你有空嗎?”
林文擡起頭,指了指被張晟寅放到一邊的光腦,“你看我現在,能沒有空嗎?簡直就是閒得不得了……”
“嗯。我想將那個女人交給你處置。”
林文雙眼一亮,“這個不錯!什麼時候去?”他林文向來記仇得很,他不好好收拾那個女人一番纔怪!
“明天上午,我來接你。”
“好啊。”林文剛應完聲,門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小文!我們來看你了!”踩着七公分高跟鞋的樂恬一進門,就猛地朝林文撲了上去。
張晟寅立刻黑了臉,差點把手裡的自動切割水果刀扔那女人臉上去。
“等等……恬姐,你怎麼來了?”林文當然不想被樂恬的胸擠死了,所以連忙伸出手在樂恬還沒有完全撲上去的時候,推了過去。
林文往前面看了看,發現思雅工作室還來了好幾個人。有當初接待他的小姑娘桃心,還有飛天,還有兩個不怎麼熟的女人。
“你受傷了,我們當然要來看看你了。”樂恬見抱不到人,也就撇撇嘴了,歇了趁機吃豆腐佔便宜的心思。
林文對着思雅工作室的人都笑了一個,“謝謝啊!”
“謝什麼啊!不過我說……小文你什麼時候才能把那個做好的禮服交上來啊?”樂恬眨眨眼,很認真地看着林文。
林文撤去臉上的笑容,“我收回我剛剛說的謝謝。”
“別這樣啊,反正你養傷的時候不要忘記禮服的事情就好了。”樂恬笑完以後,就換上了正經的表情,“哎,對了,那個害你的人,我倒是查到是誰了,不過很可惜被人捷足先登,帶走了。”說完,樂恬無奈地攤了攤手。
張晟寅聽到她的話,倒是多打量了樂恬兩眼。
林文說着“沒關係”,心裡想:張晟寅都把人給抓走了,你們當然抓不到了!不過張晟寅的速度還真的挺快的……
樂恬還想要多說幾句,飛天卻上前幾步,看了看張晟寅,說了一句,“恬姐,咱們該回去了。”其實後面還有一句很小聲的“妨礙別人培養感情是不好的”,只不過林文沒有聽到。
張晟寅倒是聽到了,他表示很滿意。
樂恬聽到飛天的話,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什麼一樣,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對啊,我們該走了。小文,給你帶了禮物,就放這裡啦!”
林文笑着點點頭,又說了聲“謝謝大家”,才目送着思雅工作室的幾個人出了病房。
等思雅工作室的人都走了,林文卻發現張晟寅像是在沉思一樣,也不削水果了,就這麼坐在那裡動也不動,表情凝固。
林文當然不會去問張晟寅怎麼了,他擦了擦手,又窩進了被子裡。這豬一樣的生活啊……
而張晟寅卻還真的在沉思。
林文腳受傷的這幾天,光張晟寅在這裡見到的,來看林文的人就不少。不得不承認,張晟寅的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嫉妒。林文認識的人好像一點兒也不少,那自己還剩下多少優勢呢?自己還可以幫到他什麼呢?
不管張晟寅的心裡如何糾結,林文就這麼很快入睡了。張晟寅結束沉思過後,起身仔細看了林文很久,他忽然有點不知道自己對林文的感情究竟到了哪一步。
算了,這些事還是以後再慢慢考慮吧。張晟寅轉身走出了病房,他要親自去給林文買晚飯。
第二天上午,張晟寅果然很早就來了病房,等着接林文去見梵莉。林文慢吞吞地洗漱過後,張晟寅就遞給了林文一件衣服。
“嗯?”林文詫異地擡起頭,“你給我買的?”
張晟寅點點頭,示意他穿上。
林文看了看衣服,發現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也就接受了。然後,站在張晟寅的面前就開始解釦子。剛開始張晟寅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看着眼前的人一顆釦子一顆釦子地慢慢往下解,本來想提醒他衣服可以一下子一起脫完的張晟寅,最終還是被一顆一顆解釦子的動作給吸引了。
有什麼能比喜歡的人在你的面前,慢慢地□出一寸寸肌膚的景色要更美好?
張晟寅是個面癱沒錯,但他只維持得了面部的表情,而改變不了自己的目光。特別是看到美好的景色,忍不住越來越灼熱的目光。
不用自己去想,張晟寅的腦海裡就慢慢地出現了,林文脫光後的樣子。
隨着林文解衣服的動作,張晟寅會忍不住去想,上衣脫掉之後會是什麼樣子,褲子半褪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都說越是吃不到的東西,才越是誘人。就是林文懶洋洋地脫衣服的動作太慢,所以,張晟寅成功地被誘惑到了,然後成功地從鼻腔裡流了一滴液體出來。
“咦?你鼻子在流血?”林文剛開始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但是等張晟寅鼻子裡的液體以一滴緊接一滴的狀態往下流之後,林文終於確定眼前這人竟然在醫院流鼻血了?!原來這個時代的人也會流鼻血啊!
張晟寅聽到林文略帶疑惑的話,卻就這麼僵在了那裡。
他有一種其實自己猥瑣了的感覺,而且他還覺得自己猥瑣的樣子被林文盡收眼底。那林文會怎麼想?
所以向來處事果斷、反應靈敏的張晟寅,竟然破天荒地第一次愣在了那裡,也不去擦擦血,就這麼動也不動站了將近一分鐘。
可惜2o13年已經沒有雷電了,林文驚奇地咂咂嘴,張晟寅這個樣子簡直就跟被雷劈了一樣。
一分鐘過去,林文才好心地遞了紙過去,順帶問了一句,“要不要幫你叫醫生?”
張晟寅費力地從喉間擠出一句話,“不用。”他一定是因爲看得太少了,所以纔會流鼻血。或者其實是,今天的天氣不太好,有點乾燥。
“那我接着我換衣服了啊。”林文憋笑。
“好。”張晟寅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多看看,下次他一定不會再流鼻血!
想想要是以後將林文追到手了,結果正要滾牀單的時候,衣服都脫了,他卻流鼻血了,那他就真的形象全無,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好不容易等林文換完了衣服,張晟寅去衛生間好好清理了一下鼻子,兩人這纔去了將梵莉關起的地方。
來地下室前的時候,林文看了看周圍,心道,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老鼠蟑螂之類的東西,不然這個梵莉在裡面肯定會被嚇死了。要是沒有的話,那真是太可惜了,地下室這種地方就是老鼠蟑螂的最佳繁衍地啊!
劉巖站在一邊,忍不住多看了林文兩眼,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難道這就是老闆現在的口味?
打開門,張晟寅轉頭朝劉巖道,“開燈。”
話音一落下,劉巖就動作極快地打開了燈。
白色刺眼的燈光在地下室裡亮起。
張晟寅這才帶着林文走了進去。才走了幾步,林文就看見了縮在角落裡,臉色蒼白的女人。
女人本來穿着一身很是性感的衣服,但是因爲在地下室裡關了將近一天一夜,而地下室當然也不可能容她洗漱,更可能給她提供吃的了,所以精神和外貌看起來都相當糟糕。
頭髮凌亂,妝容掉落,衣衫凌亂。林文看着她的這樣子,還真沒有什麼同情心。
“這個樣子,真像瘋婆子。”林文嘖嘖說了一句,順帶還用嫌棄的目光將女人從上打量到了下。
剛剛開門的時候,女人都沒有擡頭,但在聽到林文說話以後,女人馬上就擡起了頭,恨恨地看向了林文。但同時也看到了就跟林文並肩站着的張晟寅,女人嚇得要死,但這個時候收回恨恨的目光也已經沒有作用了。
“哎,你就是那個梵莉?”林文頗感興趣地問。這就是唐刑說的張晟寅的情人?長得也不怎麼樣啊,現在看起來還這麼傻,又善妒。而且……林文轉頭看了一眼張晟寅,張晟寅看着地上的女人眼睛裡滿是冰冷和厭惡。而且,張晟寅這樣子看起來,像是跟這個女人有關係的嗎?唐刑編的謊話也太不靠譜了。
不過這個時候林文也大概猜出來,這個女人爲什麼要害自己了。
肯定是這女人愛慕張晟寅,追求不成,就嫉妒上了能跟張晟寅同住一個屋檐下的自己。
“說一說,你怎麼給我穿的鞋做手腳的?”林文好奇地問。
“我……”梵莉喏囁着不敢開口。
沒辦法,張晟寅盯着她的目光實在太刺骨。
“說。”張晟寅只淡淡地重複了這一個字,梵莉卻被嚇得連忙開口,“那天我……”
那天,Loita的show邀請很多商界名流,而梵莉作爲卡琳公司的駐華經理,當然也被邀請了。而梵莉就是在show的現場看到了林文,當即就嫉妒心起。本來Loita的準備工作還是很到位,之前爲林文準備的高跟鞋是沒有問題的,但誰知道恰好林文不喜歡那種女性化的高跟鞋,所以工作人員才臨時去找的鞋,剛好,被梵莉買通的,模特就自動獻上了一雙被動過手腳的鞋。
“你的膽子比你老闆還大。”聽梵莉說完,張晟寅只目光森冷地看着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林文冷嗤一聲,“看來以後我還得自備走秀的鞋了。”
張晟寅在心底認同地點點頭,既然他現在知道了林文在走秀,以後他會爲林文準備鞋子的。
“想怎麼處置?”
“怎麼處置?”林文看了看地上已經嚇得癱軟了的女人,挑眉道,“她肯定很自負,也很自戀,自認爲自己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擁有一副傲人的身材,所以覺得誰都應該捧着她對不對?”
張晟寅點頭。梵莉就是太自大,也太容易生嫉妒心。
“劃花她的臉?”林文笑得像個惡魔,擡起頭看向張晟寅,似乎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張晟寅很乾脆地發號施令,“劉巖,刀。”
林文突然又出聲,“還是算了。劃花臉,多低級啊。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讓這個女人,被卡琳辭退,而且再也沒有哪個公司敢用她?”將人逼到生活的絕境,再看她怎麼掙扎。這纔是最好的報復手段。
張晟寅縱容地看着林文,“好,就這麼做。”
聽到張晟寅的回答,梵莉一下子就仰起頭,表情略有些扭曲地看向兩人,“不行!你們!你們……你們不能這麼做……我不是Z國人!你們要是敢這麼做,那就是國際糾紛!你們……”
“閉嘴!”林文狠狠地打斷她。林文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最討厭的都是,那些外國人在Z國犯了事兒,卻他媽的動不動就強調自己是國際友人,你要是敢拿我怎麼樣,那就是故意引起國際糾紛!每次見到這種人,林文都恨不得把他們全部摁糞坑裡去全吃屎!
“我告訴你,現在Z國很強大,先不說就算你死了也不一定會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呵呵,他們敢來嚷嚷國際糾紛嗎?!”現在的Z國可不比以前,想拿這個來做幌子逃命,呵,老子弄不死你!
林文忽然覺得很是大快人心。
“你……張晟寅!你、你不能這麼對我……”梵莉徹底慌了神,嘴巴里只能乾巴巴地說着這樣一句話。
林文冷笑,“你別學瓊瑤風了行不行?他怎麼不能這麼對你了?你是誰啊?你算什麼東西啊?”
張晟寅忽然伸出手攬住林文的肩,對着梵莉那張滿是祈求的臉,冷冷道:“從你第一次算計我開始,你就應該要有隨時被我找麻煩的覺悟。就算是你們卡琳公司的老闆來了,我想要收拾你,還是可以收拾你。”
林文絲毫沒有在意張晟寅攬住他的動作,咂咂嘴,心道,張晟寅這話說得真長,又可以破紀錄了吧?
“劉巖,去安排一下。明天把這個女人扔出去。”張晟寅厭惡地看了梵莉最後一眼,低頭看林文時卻又換了表情,“走嗎?”
“走吧,不想看見這種女人。”林文別開臉。
梵莉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走出去,然後門再次被關上,黑暗再次籠罩了整個屋子。
梵莉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
是她錯了。她不該自以爲是,她不該覺得張晟寅會因爲卡琳公司,而給她幾分面子。她不該低估了那個男人在張晟寅心中的地位。她更不該低估張晟寅。
可是無論梵莉想什麼都沒有用了。
第二天,劉巖將光腦還給了梵莉。而梵莉也真的被幾個大漢擡起來丟了出去。
妝容凌亂的女人就這麼躺在地上,迎來了無數人的指指點點。
梵莉脫力地站起來,馬上又接到了自己老闆的通話請求。
卡琳公司老總的聲音冷冷地從光腦裡傳出,“你不用在卡琳工作了。”
梵莉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家常便飯般的陷害舉動,卻將自己就這麼打入了地獄。
她狼狽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卻沒有誰同情她。投來的更多的目光,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