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山,位於魔都東北部。因其形狀似一柄劍倒插在地上而得名。
夜色籠罩,一輪明月當空。
一個被黑袍包裹的人坐在山巔,望着明月,眼神中盡是複雜之色。
彷彿想起了兒時的往事,又彷彿想起了自己的家鄉。
亦或是,想起了那個曾經深深愛過的人。
突然,身後一股微風襲來。
很微弱!
她知道他來了!
“你終歸是來了!”被黑袍包裹的那個女人極力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故作平淡地說道。
酒肉擡頭望了望那輪明月,絕情地說道,“月亮還如同當年那樣,可是,人卻變了!”
黑袍女怪笑一聲,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沒錯,是變了。月也有陰晴圓缺,更何況人呢。”
其語氣,讓人無法分清楚,她到底是恨還是喜還是憂。
“從懸崖下落下的那一瞬間,我就明白了一切。”酒肉獰笑一聲,冷笑道,“王子不死,公主怎麼繼承王位呢。我現在是應該稱你爲公主呢,還是修羅女王呢?”
“公主跟女王這個稱號,我更喜歡女王。”她咬了咬牙,用冷冰冰的聲音說道,“我只恨,只恨當初沒有要了你的命!”
“謝謝。”酒肉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我徒兒身上的血蛇蠱解掉。你我今夜,把十年前那場戰鬥接着打完。”
“不急,打完,再解!”黑袍女緩緩地站了起來,其身體四周已經被一股殺氣包裹。
唐宋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公主爲何要見王子他不清楚。但是,唐宋心裡很清楚一點,這王子對公主的情那還在。可是,爲什麼兩人這番對話如此絕情呢,就好像兩人之間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得。
一劍山巔,月圓之夜,暖風襲襲,這樣的場所,不正是約會談情的最好地方嗎?
十年不見,按常理來說,兩人應該敘舊拉手,然後肩並肩地靠着,王子摟着公主,公主躺在王子的懷裡。
就那麼地靜靜地坐着,直到第二天太陽從東方升起,一起看日出,一起欣賞那第一縷陽光籠罩這個世界的美景。
那場面,多麼地溫馨。
可是,現在呢?
唐宋很無語。
“那個,公主,我急,真急。你看啊,你們高手較量,我就別在這裡礙眼了。這人也到了。按照約定,你先把我這血蛇蠱給解了吧。”唐宋笑呵呵地說道,“畢意誠信第一嘛,以後,呸呸,再也沒有以後了!”
然爾,公主卻沒有理會唐宋,如同把他當成了空氣一般。
明月下,一襲黑袍突然一躍而起。
嗖!
一柄長劍已經在手,在月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劍芒。
“好劍!”王子擡頭點評道。
劍光一掠,劍在前黑袍在後,以凌雲壓頂之勢,向着王子襲來。
王子站在那裡沒動,只是靜靜地看着。十年不見,她的劍法的確增進不長。
劍尖映入眼簾,王子身子微微一側,身影如同鬼魅般躲閃了開來。
“女王,你擅用蠱,還是棄劍用蠱吧。”王子嘲諷道。
王子擅用劍,公主擅用蠱。
而如今,公主拿已之短攻人之長,如何能勝呢。
“十年前,我就想用劍殺了你。今日,我定要如了當年的願!”公主嘶吼一聲,黑袍一抖,又一道劍芒飛出。
她竟然使雙劍!
嗖嗖!
劍光遊離,似游龍似火蛇。
不過,在唐宋看來,這一幕,就如同過年時,他拿着點燃的兩根菸花在亂舞一般。
眼花繚亂!
劍光交錯!
王子望着這一幕,點評道,“劍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舞的。儘管,你舞的像小丑一樣。”
他在激怒她。
“是嗎?”她冷笑一聲,雙劍凌厲似虎似狼,向着王子襲來。
快!
若閃電般!
至少唐宋是這樣覺得。
他只看到兩道劍光一閃,被攻擊的對象身體就如同長了翅膀般,飛了起來。
緊接着,王子跟公主就在夜空中展開了戰鬥。
公主攻勢急狠,王子卻如流水般,巧然地將這一招一式化開。
唐宋覺得,這兩人不是在決鬥,到像是在----調情!
月圓之夜,一劍山之巔,舞劍調情,這說出去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唐宋覺得,要是自己是空中的王子,那麼逼格一定會更高。
“出劍吧!”公主很顯然沒有使出全力,她要跟他比劍,然後將其擊殺。
“我不用劍了!”
“王子不用劍,哈哈!”公主冷笑連連,彷彿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話般。
“王子已經死了,現在跟你戰鬥的是酒肉!”話到這,酒肉腳尖一點山頂,身子猛然飛起,似一柄長劍直插夜空。
人呢?
唐宋睜大了眼睛,這酒肉去哪兒了?奔月了?
這麼---牛叉!
公主雙劍成交叉狀,突然間她身上的長袍無風自動起來,緊接着,數柄飛刀自裡面飛出。
嗖嗖嗖!
向着四面八方飛去。
沒有動靜!
就彷彿酒肉憑空消失了般。
靜!
四周死一般的靜!
然爾,就在這時,突然一聲爆響傳來。包裹着公主的那襲黑袍如同爆炸的氣球般,化爲了無數碎片。
在黑袍破裂的那一瞬間,酒肉看到了半張臉。
半張是人的臉,半張戴着面具。
什麼情況?
一瞬間,無數念頭自酒肉的腦海中飛出。十年前,她的臉不是這樣?這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嗖!
嗖!
雙劍向着酒肉刺來。酒肉沒有躲閃,而是用雙手接雙劍!
空手接劍!!
看到這一幕,唐宋的嘴張得都能放進去拳頭了。
他望着她,焦急似火。她的臉爲什麼成了這樣?
她望着她,憂心忡忡。他爲什麼不躲?
啪!
啪!
兩人重新着陸。
酒肉的雙手在流血。
她的心在滴血。
“你的臉怎麼了?”之前的裝腔作勢,之前的假裝恨意滔天,之前的一切----在看到那半張臉時,都化爲了烏有,被十年來的牽掛瞬間取代。
“你不恨我?”
“爲什麼要恨呢?”
“要不是我,當初你也不會跌落懸崖。”
“我知道,你那是爲了救我。”
一瞬間,公主的眼睛溼潤了。
這時唐宋衝了過來,“我就知道你們剛纔是在調情。看看,不小心掛彩了吧。好在我早有準備,呢,這是上好的金創藥!”
“你的臉到底怎麼回事?”
酒肉很任性,根本不顧及鮮血直流的雙手,盯着公主急切地問道。
這時,公主似乎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目光一怔,盯着酒肉說道,“這件事情,回頭再說,我先去處理掉那些雜碎!”
她找了他十年。爲了見這一面,也可謂費盡了心機。若不是他有意要收那個姓唐的爲徒,自己撒謊稱給其種下血蛇蠱,只怕今天也見不到他。
十年,才換得今天的見面。
她不是爲了要結束當年那場戰鬥。而是爲了那份十年也無法割捨的情。
她知道,王子現身後,肯定不會承認。於是,她便故意給那些阿狗阿狗們透露了點關於自己的信息。
只是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她沒想到,他會用雙手接雙蠱劍。
想到這,公主目光一寒,那可是雙蠱劍,劍便是蠱源,那些肉眼微不可查的蠱蟲就藏在劍身內。
每隔一段時間,公主都要以血喂雙蠱劍。與其說是喂劍,到不如說是喂劍體上的蠱蟲。
壞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唐宋很不解啊,這前後還沒五秒鐘的時間,難道說,傳說中的公主就把那些雜碎給辦了。這也太---逆天了吧。
“放心,我死不了!”酒肉笑了笑,“有你,再難解的蠱也不怕!”
“你知道這是雙蠱劍?”
“你忘記了,當年你曾經說過,有朝一日,你要將劍與蠱結合,製造出舉世無雙的雙蠱劍。其實,從你拔劍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成功了!”酒肉盯着她,一字一字地說道。
“那你……”她哽咽地無法發聲。
唐宋看得清清楚楚,這公主不知何時手中出現了幾十條類似蚯蚓似的線形蟲子。而且通體血紅,十分滲得慌。
遠處,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就連唐宋這個外行也感覺出來股股殺意。
有敵人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