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衆人的目光中都帶着崇拜之色,就如同打了雞血般,很多人的手都麻了,可是還在鼓掌。
他們也搞不清楚,自己爲什麼要這樣。
可是,卻控制不住。
那種感覺,就彷彿是在爲自己那個曾經文學夢而鼓般。
望着臺上那個妖孽少年,他們似乎看到了心中的那個自己。
十分鐘已過。
他們還在鼓掌。
二十分鐘已過。
掌聲依舊。
這時的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時間般,可是唐宋卻沒有,那表情越來越複雜了。
難道說,他們的手不疼嗎?這都鼓了多少時間了,什麼情況?
也太對自己不負責了吧?
“停!”
唐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隨即歇斯底里般地吼了一嗓子。
唐宋這聲吼,雖然掌聲停了下來。
可是,沈夢兒的兩隻眼睛滴溜溜一轉,就再次帶頭吼了起來。
“滿分!”
“滿分!”
“……”
口號節奏一致,響徹九霄。而且還伴有沖天拳手勢。
錢山憤怒地都快喘不過氣來了,這簡直就是要造反……
坐在錢山旁邊的一名評委低聲說道:“錢老,看這行勢,不如,就給滿分吧。”
“給滿分吧。”
“不給的話,萬一他們衝上來怎麼辦?”
“吳老,您勸勸錢老吧,畢竟,他的才華真的非常人能比……”
“……”
聽到這些話,錢山頓時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說道:“除非我死!”
衆評委聞言,都不再說話。
由於錢山身前的麥克沒有關,所以呢,他這番話全場觀衆都聽到了。
這錢山的舉動,唐粉們早就恨到牙根裡了。
譁拉拉,節奏神一樣地齊。
滿分口號驟然間停止,取而代之的則是---
“那就去死吧!”
聞言,錢山身子一顫,直接從評委椅上摔了下來。這幸好他沒有心臟病,否則的話,今天非得到另一個世界報道去。
哈哈……
頓時,臺下傳來了雷鳴般的笑聲。
這錢山可是詩詞協會的副會長,是這些評委中的領頭羊,其餘評委見此情景,自然選擇了默不作聲。
而就在這個時候,吳明一拍桌子,小宇宙就徹底地爆發了。
“根據比賽規則,作品不能進行人身攻擊,所以,本局,唐唐零分!”
吳明此言一出,頓時唐粉們暴發了。
“特麼的,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報復!”
“人身攻擊?特麼的,你的眼睛是出氣的嘛?”
“比賽規則,開什麼玩笑,老子可是看了又看,比賽規則裡哪有這麼一條!”
“老子就呵呵了,難道說,就只允許官兵放火,不允許百姓點燈麼?特麼的,明明是你們評委故意叨難人,到最後,反被唐唐羞地無地自容了,現在竟然又倒打一耙,拿規則跟人身攻擊說事,特麼的,你媽媽造不?”
“就這素質就這氣量,還是評委呢?滾下來吧!”
“……”
臺下場面再次變得複雜起來。
唐宋右手高高舉起,這是他的標誌性動作,頓時大廳裡靜若潭水般。
唐宋衝着吳明呵呵一笑,“評委老師,我很想知道,哪裡進行人身攻擊了?又攻擊誰了?”
被這麼一問,吳明頓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平日裡,他很會雞蛋裡挑骨頭,可是這妖孽所作的《杯中窺人》,卻找不出半點破綻來。
吳明:“……”
唐宋:“怎麼,難道說您心虛了?”
吳明:“你……”
唐宋冷冷一笑:“我什麼?我又沒有臉紅,心跳也沒有增速?而且,最關鍵的是,沒有做虧心事。哎哎,評委老師,你怎麼了,幹嘛嘴角抽搐啊……”
聞言,臺下唐粉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了。
吳明那叫個怒啊,說實話,他很想罵人,可是呢,到嘴的話又生生地嚥了回去,畢竟這是公衆場所。
面對着這一幕,兩名主持人也不知道怎麼辦了,竟然愣愣地呆在那裡,看起了戲!
唐宋很想指着他們的鼻子大罵,靠,有沒有一丁點的職業素養,懂不懂得隨機應變?
“好吧,如果大家沒有意見的話,那我就當一回主持人吧。”唐宋很是自戀地說道,“下面我宣佈,這次唐唐的得分是滿分!”
蔑視,這是對衆評委的赤裸裸的蔑視。
挑釁,這是對衆評委的赤裸裸的挑釁。
“唐唐,我們愛死你了!”
“唐唐,你簡直就是神啊!”
“這都可以,不過,我怎麼那麼喜歡呢。”
譁拉拉!
唐粉們的掌聲再次響起。
選手自己宣佈自己的成績,這種情況,有史以來,還從沒有出現過。
可是,今天卻出現了。但是呢,在觀衆看來,卻沒有一丁點的違和感,相反到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蕭雪看到這一幕,撲哧一下就笑了,嘴裡喃喃地說道:“他今天給我的驚喜,超過了我這二十三年來的總和。簡直---太有魅力了!”
沈夢兒一臉的崇拜與愛慕之意:他怎麼跟我心中的王子一模一樣呢?這是爲什麼呢?
選手米琪兒鳳眸一挑,暗道:“這個唐唐不僅有才,而且越來越對我的口味了----這種事情,他竟然都做得出來,太給力了!”
選手揚子雙手托腮,心說:“這小子從哪裡蹦出來的,這是要逆天的節奏麼?他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把這些評委可得罪光了,今後想在魔都詩詞圈裡混,還能混得開嗎?唉,還是年輕幼稚啊!”
男主持人張大了嘴巴,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女主持人:“……”
衆評委表情不一,不過,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憤怒。
無休無止的憤怒。
“可笑,自己給自己打分,可笑至極!”劉凱瑞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臉上盡是不屑之色,憤憤地說道,“真當我們是三歲孩童嘛!真以爲自己是天才了麼?”
“哦?”唐宋淡淡一笑。
劉凱瑞之所以站起來,自然是三思之後的結果。
“唐宋,敢不敢比試下現代詩歌?”在劉凱瑞的印象中,這唐宋雖然有兩把刷子,可是卻萬萬沒有逆天到這種程度。
再加上,他已然有了對策。所以,決定在這個時候出手,要把在九霄之上的唐宋給一腳踹下來,如此一來,那最大的勝利者就是自己了。
而此時,臺下已經議論了起來。
“原來,唐唐的真名叫唐宋。”
“唐宋,這個名字我徹底記住了,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什麼情況?難道說,這個劉凱瑞跟唐唐認識?否則的話,他怎麼可能知道唐唐的真名?”
“我想起來了,那段視頻裡這劉凱瑞叫唐唐老同學。這麼說來,他們是同學了?”
“我草了,唐唐跟這種人同學,那簡直就是掉價啊。”
“唐唐,踩死他!”
“唐唐,讓這貨知道什麼叫裝比不成反被操!”
“唐唐,我們頂你!”
“唐唐,必勝!”
唐宋扭頭看了看臺下,隨即淡淡地說道,“你確定要這麼做?”
劉凱瑞帶着蔑視的語氣說道:“怎麼,你不敢?”
唐宋冷笑,“你猜錯了,我是怕你輸了,然後哭鼻子!”
此言一出,唐粉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說,現在的詩詞大賽已經完全脫離了預先設定的環節,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插嘴。
就連導演們,都沒有叫停。
因爲,這爛攤子,已經沒法收拾了,只能任其發展了。
劉凱瑞那叫個怒啊,這貨竟然說自己哭鼻子,特麼的,當自己是三歲孩子麼?
“哼,我到是看看,這最後誰哭鼻子!”劉凱瑞自認爲很帥地擺了個造型,然後就講起規則來了,
“題目還是老樣子,只不過,題材必須得是現代詩歌。”劉凱瑞此話一出,評委席上的錢山頓時一喜啊。
旁人不清楚這劉凱瑞爲什麼這麼做,他心裡清楚地很。
我怎麼忘記這基茬兒了,這小子還算有腦子。哼,現代詩歌,這劉凱瑞已經有了答案,這一次,就算你這個妖孽再怎麼逆天,也得輸。媽的,這一次,老子要把你像蟑螂一樣,直接踩死。
想到這,錢山頓時精氣神就上來了。
“啊!”唐宋故意作出了一幅驚訝之色。
劉凱瑞冷笑連連,“現在認輸還來得及!”語氣很不屑。
見此情景,唐粉們都替唐宋捏了把冷汗。
“這特麼的不公平,這劉凱瑞肯定已經做了準備,就差複述了。而咱們的唐唐呢,還需要思考?特麼的,欺人太甚啊!”
“不行,不行!必須得換題目!”
“我草,劉凱瑞,你特麼的要臉麼,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你媽媽造不?”
“無恥!”
沈夢兒粉拳緊握,憤憤地說道:“媽的,欺負我的男神到這種程度了,胖子,別攔我,我的小宇宙馬上就要爆發了。”
蕭雪雙眉一挑:“業界都說這劉凱瑞人品沒法說,看來,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選手米琪兒怒了,一拉自己的桌子直接跟劉凱瑞保持了三米多遠的距離,跟他同場身爲選手,她覺得很掉價兒很失身份。
見唐宋一臉驚愕之色,錢山控制不住地開口了,“怎麼,不行了?”眼神中盡是得意之色。
劉凱瑞清了清嗓子,正準備把自己背好的現代詩背出來,然爾就在這時,唐宋卻又搶先了:
《致橡樹》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爲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
這纔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裡:
愛--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
腳下的土地。
這首《致橡樹》,是舒婷的成名作,更是朦朧詩派的代表作之一,其在地球上的中國,文學地位是不言自明的。
這個世界沒有舒婷,自然不會有這首詩了。
滿座皆驚,紛紛用看妖孽的眼神看向了唐宋。
他幾乎沒有思考,張口就來。
同樣是愛情詩,那首古典詩詞《無題》一出,“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兩句已然被贊爲經典。
而這首現代愛情詩《致橡樹》一出,特別是最後一句:
愛--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足以收穫無數少女的心。
同樣以愛情爲題,唐宋都沒有思考,張口就來,無論是《無題》還是《致橡樹》,都堪稱經典中的經典。
衆人被驚掉的下巴還沒有撿起來,唐宋再次開口了,中間幾乎沒有停頓。
《呵,母親》
呵,母親,
你蒼白的指尖理着我的雙鬢,
我禁不住像兒時一樣,
緊緊拉住你的衣襟。
呵,母親,
爲了留住你漸漸隱去的身影,
雖然晨曦已把夢剪成煙縷,
我還是久久不敢睜開眼睛。
呵,母親,
……
呵,母親,
我的甜柔深謐的懷念,
不是激流,不是瀑布,
是花木掩映中唱不出歌聲的枯井。
這首《呵,母親》,是舒婷懷念母親的佳作。唐宋在地球上,因爲對《致橡樹》的熱愛,所以還記憶了一些舒婷的其它作品,這首《呵,母親》便是其中之一。
此時的劉凱瑞,那臉已經徹底地綠了,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自己創作團隊加起來跟這妖孽一比,那簡直連個屁都不算。
米琪兒:“……”
揚子:“……”
沈夢兒:“……”
蕭雪:“……”
男女兩名女持人:“……”
衆唐粉們更是將唐宋視爲了神一樣的存在。
然爾,就在此時,唐宋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死水》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
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
此時,唐宋的聲音已經明顯跟之前變了味,充滿了不滿與憤憤。
也許銅的要綠成翡翠,
鐵罐上鏽出幾瓣桃花;
再記油膩織一層羅綺,
黴菌給蒸出些雲霞。
讓死水酵出一溝綠酒,
飄滿了珍珠似的白沫;
……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這是斷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
看他造出個什麼世界。
這首《死水》,是聞一多先生的傑作。曾經出現在初中課本上,其影響自然不用多說。
將這首詩朗誦完時,唐宋已然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錢山跟前,他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勢,將那有紙巾的水杯,猛得拿起,隨即重得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然後頭也不回,從側門離場了,留給所有人一道背影。
一道看似有些孤獨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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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導演攝影組。
“導演,不好了,出大事了,剛纔,剛纔雖然把電視直接切斷了,可是,可是卻忘記切斷網絡直播了!”
“什麼?”
導演聞言,頓時摔到了地上,口吐白沫,看來是羊角瘋犯了。衆工作人員見狀,急忙開始打起了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