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客服這邊的事兒並不麻煩,女顧客都是黃仁厚接待,男顧客則讓給了樑英,沒人投訴時,他倆就坐那裡聊天,黃仁厚極盡諂媚之能事,拼命奉承樑英,樑英很高興地和一個老頭聊天,也沒嫌煩。
黃仁厚給肖麗萍打電話,說他晚上值班不回家,他這麼躲着,肖麗萍無奈了,她着急買那門面呀,只好在下班時,怒氣衝衝找上來,剛好看到黃仁厚笑眯眯甚至有點色/迷迷地和一個漂亮女人從樓道走出來。
“賤貨!”肖麗萍自己放蕩,對黃仁厚卻看得極嚴,她本來還謀劃着怎樣踹了黃仁厚,但此時不是還沒到那一步嗎?那就不能讓別人覬覦了。
樑英悴不及防,被肖麗萍抓住了頭髮,疼得她大叫起來,幸好這時候沒什麼顧客,又是在四樓,只有五樓的羅經理和他的兩個助手跑過來了,肖麗萍一愣神,手鬆了,樑英好容易擡起了頭,一伸手就往肖麗萍的臉上抓去,等羅經理他們把兩個女人架開,樑英被揪下一綹頭髮,肖麗萍的臉上,卻被抓出了四道血痕。
肖麗萍還在:“賤人!賤人!”地罵着,黃仁厚哪裡不明白怎麼回事,他急急忙忙跑到肖麗萍跟前,小聲說道:“這是我的新同事,纔來上了兩天班。”
樑英好容易整理了自己的頭髮,擡頭給羅經理說道:“幫我打110,我要這個潑婦受到懲罰。”
羅經理來了沒多久,雖然請過當地派出所的幹警吃飯,但彼此還是很不熟悉。他不想把事情鬧到那裡去,想息事寧人地就地解決麻煩。
肖麗萍這時候有點鬱悶,她以爲黃仁厚不回家,是因爲和樑英有了什麼。這會兒估計是自己錯了。她剛纔人都沒看清,只覺得樑英很漂亮,現在才發現,樑英很年輕,比她兒子都小很多,這樣的女人,不是黃仁厚能把得到的。
“羅經理,你要是今天敢包庇這個惡婆娘,我就打電話給我表哥黃董事長。”樑英今天拉大旗沒有嚇住陳經理。這會兒卻嚇住了羅經理,畢竟事情的性質不一樣。
羅經理一邊罵人事部路經理沒有給他先打個招呼,讓他這麼悴不及防地面對副董事長的親戚。一邊不得不堆起笑臉,耐心地勸解樑英:“小樑不用去派出所了吧?咱們內部的事情,還是內部解決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肖麗萍站在一邊有點傻眼,她在家撒潑使悍,那是黃仁厚買她的帳,出門碰上別的人,她還是能看出眉高眼低的。她已經從別人嘴裡聽說黃仁厚不是經理了,若是因爲她,經理助理都當不成。那不玩完了,她的那個門面,是不是就泡湯了呀?黃仁厚好容易老了老了,又爲她做一次貢獻,要是就這麼沒了。肖麗萍可就太失算了。
黃仁厚有點傻眼。心說這個親戚我怎麼沒見過?可這時候他也不好說明,黃偉良嚴厲警告過他。不許透露他的身份的。
羅經理能對黃仁厚做怎樣的懲罰?就算他把事情問清楚,也不能打肖麗萍吧?他只能使勁安慰哭哭啼啼的樑英,最後宣佈扣了黃仁厚下個月工資賠樑英,樑英這才又假哭了幾下算沒事了,羅經理送樑英下樓了,他的助手們都還年輕,早都餓地前胸貼後背,跟着領導下樓,趁機溜了去祭五臟廟,樓道里就剩肖麗萍和黃仁厚。
黃仁厚的工資不會打到百貨大樓出納那裡,羅經理根本扣不到,他這時候很擔心這位羅經理要是知道了,暗算自己一把怎麼辦,根本沒有心情安慰在一邊又氣又恨的肖麗萍,肖麗萍見他呆呆地站着,還當他在肖想剛纔那女人,怒氣衝頭,伸手便朝他臉上摑去。
黃仁厚下意識地伸手一擋,肖麗萍的手和他的拍一起了,疼得嘶了一聲:“老東西……”
“麗萍,你就不擔心門面沒了?羅經理不知道這女孩是董事長親戚,人家來了,他隨便就塞到客服部,今天的事兒真要捅到上面知道,給我留的那個門面,說不定就沒了啊。”
肖麗萍慌了神,也顧不得手疼,着急地說到:“我們明天一大早就去交錢,他們 說不定還沒來得及佈置。”
“我今天還得值班,你先回去吧。”黃仁厚撒謊,今天的事情,他要給兒子彙報一下,再說,明早要交錢,若是肖麗萍心氣不順,今晚還不知怎樣折磨他呢,他還是躲起來的好。
肖麗萍看到黑黑的樓道,又親眼看到羅經理他們走了都沒回來,便相信了,她一邊下樓,一邊低聲叮嚀:“明天你準備好,早上八點準時到售樓處去。”
“哦,好的。”
肖麗萍心情忐忑,一路上不停地安慰自己:沒了那個好的門面,買個次一點的也沒關係,還能便宜點兒呢。但這個安慰讓她有點難過,畢竟,門店位置對生意成敗影響太大了。
說不定,明天什麼事兒也沒有,我能順順利利拿到那門面,她只好這麼自欺欺人地爲自己寬心,滿肚子不爽地回到家。
此時,她非常後悔:早點交錢買下門面,不就沒這事兒了?她一心想算計黃仁厚,沒想到把自己逼到了絕路。
有了黃仁厚的小報告,當晚陳經理就得到了指示:留給黃仁厚那個門面,先扣下來。肖麗萍第二天第一個衝進售樓處也沒用,售樓小姐看到黃仁厚拿出的意向協議,冷冷地說:“接公司通知,這個門店不能賣。”
肖麗萍難過地都能暈過去,她很不甘心地看着剩餘的幾個店面,不是面積不夠,就是位置很差。
“麗萍咱們走吧,我再想想辦法。”黃仁厚拉着老婆走出來,低聲安慰她道,“我聽說給縣裡幹部賣的門面,好像還有兩個,若是那人不要,讓給咱們就好啦。”
肖麗萍眼裡立刻放出希冀的光芒,圖紙上畫圈的門面中,黃仁厚得到的這個並不好,若是能換一個,那就太好了,這不是因禍得福了嗎?
果然,下午四點,黃仁厚打電話和她商量:“這個位置特別好,路口,面朝大街,遺憾的那個簽了意向協議的要五萬轉讓費。”
肖麗萍又高興又心疼,停了一會兒,說道:“你看他還能少點不?”
“不行,他原來要六萬六,我和他搞價錢才降下來的,你要是答應,先帶五萬過來,今天和他把事情談妥,明天咱倆去辦買房手續。”
“好吧。”肖麗萍咬牙答應,然後給兒子打了個電話,要他務必送五萬塊錢回來,她知道兒子瞞着她,手頭攢了點錢:“你媽這是被逼到山窮水盡了,你要是不幫忙,別怪老孃不仗義,我這麼拼命撈錢,還不都是爲了你?”
聽兒子哼哼哈哈不好好應聲,肖麗萍生氣了,“我買不成門面也沒什麼,反正今後掙不到錢,不再給你填補就是了。”果然威脅有了效果。
下午,肖麗萍和那人一手交錢,一手交協議。她這才放下心來,看到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她等不到明天,拿着定金,先到售樓處定門面。售樓處的人,說公司害怕人炒賣門面,規定必須按協議上的人名簽約,肖麗萍猶豫了,她交錢,房產證上將來是別人的名字,這事兒也太沒把握了。
“麗萍,沒事的,咱先和那人籤個買房的和約,寫清楚他把房子賣給了咱,等房產證下來,咱們拿着合同去改一下名字就行了。”黃仁厚提醒肖麗萍。
“嘿嘿,好辦法。”
協議有效期只剩一天了,肖麗萍不敢鬆氣,急急忙忙讓黃仁厚約了那人,又再加了一萬塊,讓他在已經答應好的房屋轉讓合約上按了手印。當然,合約的簽署日期往後面改了兩天。第二天,那人如約和他們一起去了售樓處,在肖麗萍的監視下,交錢買下了門面。
黃仁厚非常小心地從那人手裡接過交錢的收據,小心地放進皮包,和肖麗萍打的回到家,他把收據和合同一起遞給肖麗萍:“你收好吧,房產證下來,還得讓人和咱們去一趟房管所,在那裡辦個過戶手續。”
肖麗萍打開看了一眼,見沒有錯,笑嘻嘻地把合約和收據放進了保險櫃。
大事已畢,肖麗萍越看黃仁厚越是不順眼,可惜她現在的門店合同是一年一簽,下一年還得靠死老頭來辦,不然,她可以想辦法趕他出門了,一想到她的房子和店面,都有了黃仁厚的一半,肖麗萍的心裡就特別不舒服,雖然不能馬上把他趕出去,在這段時間裡想辦法把房子轉到自己的名下也是一招好棋,肖麗萍盤算好,這天趁黃仁厚午休,悄悄翻他的包,想拿出他的身份證來,找來找去沒找到,她正在焦急,忽聽黃仁厚冷冷地問她:“你在幹什麼?”
“你看看你的包,亂成什麼了,我這不是幫你整理一下嘛。”現在還不能撕破臉,肖麗萍急中生智地回答道。()
wωw● ttκá n●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