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杰想到這裡,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可怖,時而嘴裡不停唸叨着郭陽的名字,時而緊咬牙關,恨不得生啖其血肉。
他的整個身子,都因爲極度憤怒而瑟瑟發抖,飛機上的乘務人員發現了鄭仁杰的異樣,急忙走到他的身邊關切的問道:“先生,您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乘務員的話,成爲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正處在崩潰邊緣的鄭仁杰,突然暴起像是一頭髮狂的獅子,一把將乘務員推倒在地,歇斯底里的大聲喊道:“滾!給我滾開!”
倒在地上的乘務員驚恐的看着發狂的鄭仁杰,摁下了對講機上的報警器,收到報警,機上的安全員迅速趕到了現場,恰好看到一副瘋狂摸樣的鄭仁杰。
因爲這是國際航班的頭等艙,坐在這裡面的基本上非富即貴,趕來的安全員,雖然見空乘倒在地上雖然很是氣憤,但也不好直接得罪公司的大客戶。
況且鄭仁杰也並沒有攜帶武器,只是在張牙舞爪的大聲吵鬧,安全員見狀按捺住脾氣,急忙上前,先將倒在地上的空乘扶了起來,然後向鄭仁杰勸說道:“先生,麻煩您冷靜一下,不要影響到其他乘客的休息,如果對我們的服務不滿,您可以向公司投訴。”
聽到他的話,鄭仁杰心中怒火更勝,他什麼時候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在他潛意識中,一向是別人必須遷就我,要我遷就別人就是對我的侮辱。
感受到侮辱的鄭仁杰,揮起一拳便向機上的安全員打來,可航班的安全員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特別是這樣的國際航班,更是其中的精英,又豈是易於之輩,稍一側身便躲過了鄭仁杰的攻擊。
因爲鄭仁杰的舉動,讓安全員懷疑他是精神出現了問題,並且還伴有暴力的傾向,很有可能會威脅到其他乘客,根據安全手冊的規定,對於這樣的乘客可以採取強制措施。
想到這裡,安全員一把將鄭仁杰推倒在了座位上,麻利的將其控制住,一邊阻止着他掙扎的動作,一邊向後續趕來的空乘喊道:“趕緊通知機長,機上有乘客突發精神疾病急需治療,建議就近尋找機場降落!”
鄭仁杰被安全員的話,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失去的理智瞬間回到了他的腦海裡,如果就近降落的話,自己一定會被送到醫院治療,之後很有可能被遣送回國,如果這樣那麻煩可就大了,料想現在自己在國內已經被通緝了吧!
看到空乘已經轉身小跑着離開,鄭仁杰急忙喊道:“別!別去,我沒事兒了!”
應到他的話,正一路小跑的空乘停下了步子,臉上還帶着些許慌張的,扭頭向鄭仁杰看去,見他的確恢復了正常的摸樣。
控制着鄭仁杰的安全員,聽到他的話,感受到了他的確不再掙扎,便慢慢地放開了手,只見鄭仁杰強扯起一絲微笑,帶着歉意的說道:“我沒事兒,真是對不起,我只是太緊張了,一時控制不住情緒,給你們添麻煩了。”
聽他把話說完,安全員懷疑的上下打量了鄭仁杰一眼,見他滿臉歉意,看起來確實已經正常了,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先生,您確定您沒事了嗎?如果哪裡不舒服的話,我們可以申請就近降落,讓您儘快接受治療。”
安全員懷疑的話,頓時又撩起了鄭仁杰幾分火氣,剛想要斥責幾句,但腹部傳來的刺痛,頓時讓他冷靜了下來。
之前因爲情緒激動讓他忘記了傷口的存在,但因爲之前的動作過大,後腰處摘除了腎臟的位置,傳來了一陣劇痛,而被衣服遮擋的繃帶上,也已經隱隱有血絲滲了出來。
冷靜下來的鄭仁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確定沒事了,剛剛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亂了。”說着鄭仁杰強忍着疼痛站起身來,向趕來的機組人員鞠了一個躬。
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是在他低下頭去,別人看不到他表情的一剎那,鄭仁杰的臉上一陣痙攣,要不是郭陽,他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猙獰的表情只是一閃而過,當他直起身子,已經再次換上了一臉歉意的微笑。
聽完他的話,機上的安全員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飛機緊急降落的確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見鄭仁杰似乎真的恢復了正常,便點了點頭囑咐道:
“那好吧先生,之前誤會您了,請您原諒,但是如果您確實有什麼不舒服,可以直接與空乘聯繫,我們會給您必要的幫助。”
鄭仁杰連忙稱謝,安全員見他這般模樣,轉身與空乘人員交代了幾句,無非是要她們時刻注意鄭仁杰的情況,發現異常及時彙報之類的話,然後便告辭離開了。
鄭仁杰滿帶着歉意的微笑着送走了機組人員,然後又對同艙的其他乘客道了歉,便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只是在坐下的一剎那,他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他緊緊地攥着座椅的扶手,手上青筋暴起,指尖因爲用力過度而變得有些發白,就在這時一名空乘再次向他走來,鄭仁杰瞬間又換回了輕鬆的神色。
只見這名空乘一邊走着,一邊觀察着鄭仁杰的狀態,來到他身邊,拿出一副耳機,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先生,聽音樂可以幫您緩解緊張的情緒。”
說着她將耳機遞給了鄭仁杰,見他將耳機接了過去,空乘的面容一緩,接着說了句“祝您旅途愉快。”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鄭仁杰見空乘已經走遠,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耳機,隨手將它丟在了一旁,緊接着他的眼神一滯,像是又想起了什麼。
如果說趙三的磁帶是郭陽給的,那郭陽的磁帶又是從哪兒得到的呢?他可不想信郭陽真有那麼神通廣大,可以未卜先知。
知道這件事的無非也就小黑、趙三、勉強算上張輝,還有自己四個人,有機會錄音的也就只有他們了。
而這些人中首先可以排除趙三,現在就只剩下小黑跟張輝了,到底是誰呢?鄭仁杰絞盡腦汁的想着。
這時候還沒有人告訴過鄭仁杰,張輝已經自殺了,當時在醫院他接到家中的電話,說是趙三已經自首,這件事太大家裡不好出面干涉,讓自己趕緊出國躲一陣子,其他的並沒有多說。
對於這個張輝,鄭仁杰並不是很瞭解,之前他也只是單線與趙三聯繫,自己僅僅在車裡與他有過一面之緣,而且磁帶中的對話正是他跟趙三的,所以他最有可能是錄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