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1:22 本章字數:3567
慕離跟着鄒氏去了聽雨閣，自從那一日，她拜訪了她之後，她就沒有踏足過這聽雨樓了，鄒氏也沒有叫她陪伴，這十多日，鄒氏所作所爲慕離也都知道了不少，她和吳氏是鬥得火熱的。-
“坐。”聽雨閣的後院有一個小水池，水池中養着不少紅鯉，邊兒上有桌椅茶水，還有餵魚的魚餌，她拿起一包魚餌，灑向池中，“從我來開始，便一直親手餵養這些紅魚，這些魚兒一見我來，便歡騰得不得了。”
慕離笑着沒有說什麼，也拿了一包魚餌，坐在鄒氏的身邊同她一起餵養池中的紅鯉。
“你看，魚兒尚且能夠喂得熟悉，這人卻不行。”鄒氏輕嘆着，目光都跟着水中的魚兒，也沒有看慕離一眼，“從我成爲老爺的小妾開始，到我被逐出府邸，對老爺都是一心一意，我那時候想，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得到老爺的收養，是上天對我的眷顧，是上天賜給我的貴人，我得好好的珍惜，掏心掏費的對待。”
可以想象，在鄒氏走投無路的時候，慕明德的突然出現，讓她從垂死掙扎的邊緣，過上了衣食無憂的日子。一開始，只是丫頭，也許她也沒有想過要成爲慕明德的後院一員，不過當成了之後，多少還是有些欣喜的吧。
十幾年前的鄒氏，不過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年紀甚至比她現在還在再小一點，就如同當初宋凌軒將她帶回去一樣，她便覺得宋凌軒就是天地，就是一切了。
“只不過，後來才發現，老爺對我的好也好，甚至出手救我也好，不過是因爲我的臉，因爲和某個女子的面容有六七分的相似的臉，多少次老爺夢中叨唸的名字，便是那個女人的名字，甚至是與我歡愉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的喊錯名字。”鄒氏輕輕說道，這時候纔看嚮慕離，也停下了餵魚的動作，“若說老爺此生可有愛過哪個女子，可能就是你娘白笛吧。”
“我對我生母，沒有任何印象，也沒有任何感情。”慕離淡淡的說道，“不過因爲她，要整我的人卻不少。”
“當初我不喜歡你，同樣是因爲白笛，雖然，我也同她素未謀面。”鄒氏說道，語氣淡淡的，“因爲我一心一意對待的人，不過是把我當做另外一個人的替代品而已，我雖然出身苦寒，但向來心高氣傲，心底總是在比較着，但是可惜，對方已經不在人世，我想比較也沒得比。”
“當初姨娘是太在意了吧，在意父親，同樣也在意自己在相府中的地位，不想被欺負。”慕離說道，鄒氏這是在對她敞開心扉的談話，她也就沒有遮遮掩掩打太極。
“現在想來，當真可笑。”鄒氏從新將目光放到水中魚兒的身上，繼續撒着魚食，“內心的痛苦糾結，一直折磨着我，而且面上還要防備相府中的許多人，那時候不僅僅是吳氏，還有其他的姨娘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只不過後來都被吳氏一個個的弄出去了而已。這狀態，直到我被逐出相府，才得以解脫。”
慕離頓了頓動作，鄒氏被逐出相府，就好比當時她被逼死千鳥關一樣，心死了，從此是另外一個人，只爲了某些目的而活着，旁的事情，與自己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何苦要回來呢？”慕離嘆息道，其實回來之時，鄒氏的情況，她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兒女都生活得很好，並且還有一個對她十分好的樑先生，回來對於她來說，未必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爲了雪荷和思維，不想讓他們被人說是沒爹沒家的孩子。”鄒氏一邊輕聲說道，一邊搖頭，“而且，老爺提出的要求，即便我拒絕也是沒有用的，還不如聽話的回來了。來的時候，到還期盼着因爲思維和雪荷的緣故，老爺能多多垂憐，也還想着不爭不搶總不至於過不下去。”
“當初我也這樣以爲。”慕離點頭應和，看了看鄒氏，“姨娘，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既然說到了這些，鄒氏大約是做好打算了，不過她叫她來，想必還是有事要商議的。
“離，你是不想留在相府的對不對？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似乎有什麼事情讓你放不下，走不開，不然憑你的本事，你若想走，早就走了。”鄒氏將包中的魚餌都撒完了，看着慕離，認真而低聲的道。
慕離不置可否，只是問道：“姨娘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我想你我聯手，將吳氏搬倒，讓慕仙瑤付出代價。”鄒氏一向溫和的臉上竟然也有狠戾這種神色了，“雪荷的事的前後，我差不多都知曉了，是吳氏設計，慕仙瑤行動，讓雪荷變得如此的，我想在臨走之前，報仇。時間不多了，今日吳氏提到朱先生，便是在暗示她多多少少知道了。”
這樣坦白，說明鄒氏要走已經是非常快的事情了，她能夠知道慕雪荷事件的前因後果，大約也是樑先生幫查的，而她想走，大約也和那樑先生說好了，樑先生會鼎力相助。
“搬到吳氏現在時機並不成熟，姨娘着急也沒有用，吳潔然在一起，吳氏就不會倒，姨娘你該是明白的。”慕離輕聲道，“這件事情，我已經有安排了，姨娘將她交給我吧。”
鄒氏一愣，慕離是說得在理的，吳氏確實不可能輕易被拉下相府正室這個位置：“你已經有安排了？”
“我找了一個能夠對付她的人來，父親其實也是不喜歡吳氏的，姨娘何必將自己搭上，大費苦心了。”慕離說道，也將手中小包裡頭的魚餌都撒出去了，拍了拍手，“至於慕仙瑤，現在倒是可以動一動，現在傷害慕仙瑤，同樣會讓吳氏難過至極的。”
況且，因爲宋凌軒對她慕離的特殊態度，也註定了慕仙瑤一定會與她作對，甚至不惜殺了她。雖然她的手段並不高明，但有的人總是防不勝防，而且她也不想總是去防備，麻煩，索性主動出擊吧。
“傷心是比傷身更好，若是死了，當真是便宜她了。”鄒氏也說道，“傷心傷人也是更難的。”
自然，鄒氏現在靠着那鏢局的大當家，這江湖中人，要想殺吳氏其實也不難，只是殺了她不算是報仇，只有讓她失去想要的關心在意的，纔是對一個人最好的報復。
否則，她慕離是有多少次機會殺害慕明德，然後一走了之。
“吳氏看似和從前一樣，其實處境大不如前，父親對她的信任已經少之又少，甚至還有許多不滿。”慕離慢慢說道，“她的大女兒差不多死了，二兒子肯定是死了，我就不信那個狀態，他還能一直存活，至於慕仙瑤，現在是她最器重的一個，就用她下手吧。”
鄒氏點頭，隨即好奇的問道：“慕仙靈和慕蕭然怎麼了？”
“慕仙靈中了九轉損命散，這是當初吳氏準備給我的；至於慕蕭然，我只能說生不如死，死了對他是解脫。”慕離輕描淡寫，鄒氏自然明白這是慕離的手筆，也慶幸自己沒有同她繼續鬥下去，而是選擇了冷靜思考。
“慕仙瑤身邊的霜兒可用。”鄒氏突然說道，“這個丫頭是被慕仙瑤欺負得最慘的，差點自殺，我將她救下，之後，她一直在幫我，紫河車的事情，就是她弄出來的，還有別的。”
“原來如此。”慕離點頭，“如果在慕仙瑤身邊有人的話，這件事情就好做很多了，讓我想想，慕仙瑤最在意的是什麼？”
“容貌，還有她進宮的機會。”鄒氏說道，“第一樣，興許我能毀掉，第二樣，只能你毀掉了。”
“第二樣必然是我毀掉。”慕離定定的說了一句，整個相府都是她毀掉，相府沒有了，慕仙瑤便沒有了進宮的資格，“對了，至於容貌，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了。”
“什麼事情？”鄒氏看着並不強壯的慕離，現在更是一陣陣的後怕，她現在所表現出來的，跟她往日的表現完全不同，她的眼神語調動作，分明就像是一個天生的復仇的人。
城府，氣勢，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東西，雖然她沒有明說，但吳氏現在的狀況包括她一雙兒女的悽慘，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吧，幸好，幸好，她選擇了與她一起對付吳氏，而不是對付她，或者挑撥她和吳氏爭鬥。
“女兒香。”慕離輕聲道，“當初吳氏給了我和慕笑顏一人一盒女兒香，這女兒香中含有腐骨葉，慕笑顏在出嫁前，將這含有腐骨葉的女兒香摻入了蜜合香中，送給了慕仙瑤。”
“腐骨葉是什麼東西？”鄒氏問道。
“如果有一道小小的口子，沾染上這腐骨葉的話，傷口不僅不會癒合，還會步步潰爛。”慕離回答道，這麼好一個情報，足夠鄒氏用了，“就是這樣的功效，足以毀掉一張臉功效。”
“嗯，多謝。”鄒氏點頭嗎，若有所思的道，“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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